“你把我打死了唐芊愛怎么辦?”
放下一直護著自己的頭的雙手,周仲洋大聲一吼,沈亦帆再度往他臉上揮去的拳頭,頓時停在他的鼻尖。
失去的理智慢慢重回到沈亦帆的身體里,他瞪著眼前這個罪該萬死的男人,真的恨不得把他打死,“不要讓我再看見你,滾!”
周仲洋孬種的連聲應是,待沈亦帆一松開他的衣領,他馬上連滾帶爬的像只落水狗似的夾著尾巴逃走。
沈亦帆以防萬一的跟出去將大門反鎖,背貼著門板,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平撫自己的心緒后,才走回唐芊愛的房間。
看著猶如驚弓之鳥的唐芊愛,他心中萬分不舍,為免她再度受到驚嚇,他小心翼翼的從側面慢慢接近她,并且輕喚著,“芊愛,我是亦帆!
唐芊愛緩緩轉過頭,眼神空空洞洞的,好似沒有靈魂的洋娃娃。
沈亦帆再次試著喚醒她,“芊愛,我是亦帆。”
“亦帆?我的好朋友亦帆?”
“對,你的好朋友亦帆來了,你的亦帆在這里。”
“我的亦帆在這里!碧栖窅蹨o散的焦距慢慢集中、再集中,她終于看清楚眼前的人影,驚嚇到呆滯的神智也慢慢回籠,“亦帆?你來了……你終于來救我了,亦帆,嗚……”她投入他的懷抱,放聲大哭。
沈亦帆緊緊抱著她,不禁責怪自己,是他的錯,他不應該遲到的,都是他的錯!
客戶臨時打來的一通更改廣告內容的電話,泮住了正準備下班來她家接她的自己,二十分鐘,就在他遲到的二十分鐘里,他害她遭受了如煉獄一般的恐怖經歷,若是他再晚到一些,后果必將不堪設想。
這時,哭聲戛然停止,唐芊愛慌張的推開他說:“我好臟,我要去洗澡!
“不,你不臟,你一點都不臟!
唐芊愛心有余悸的搖搖頭,“不是的,他碰了我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這里……”她一下指著自己的脖子、一下指著自己的臉頰,連周仲洋沒接觸的地方她都指了。
“好。”沈亦帆握住她慌亂的手,輕聲的安撫她,“去洗澡,把那些臟東西統統洗掉。”
唐芊愛在浴室里待了好久好久,期間,沈亦帆一直焦急的守在浴室門口,終于,浴室的門開了。
沈亦帆怕驚嚇到她,所以不敢碰觸她,只得用眼睛上下審視她,她的情緒看起來似乎穩定多了。
“亦帆,我想回家,馬上。”她拒絕再提起適才的事。
他輕輕應了聲,“好!
天微亮,一輛車子在門前的馬路邊停下,正在門前掃地的唐景誠立刻放下掃把,張開雙臂迎接之前來電說就快到家的女兒。
唐芊愛從副駕駛座下來。“爸,我回來了!彼χ枷蚋赣H的懷抱,很努力的不讓父親看出自已的異樣。
回來的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得到的結論是她不能讓父親為她擔心,雖然昨夜的事可能會成為她今生最可怕的夢魘,但亦帆救了她,而她也會像從前每一次遇到挫折時一樣,靠自己的力量再站起來,或許時間會比較長,但她會做到的。
“我的乖女兒!碧凭罢\開心的抱住女兒,一個多月沒見著女兒,他還真有點兒想念她呢。
過了會,停好車的沈亦帆從駕駿座下來!安改,我是沈亦帆!彼呦蚯岸Y貌的問候,同時覺得唐景誠和自己印象中的農夫不太一樣,他的眼神透著一股銳利與精明,卻隱藏在內斂之下,態度又太過自在從容,少了種拘謹憨厚,若自己沒看走眼,他應當不只是單純的一介農夫而已。
“你好,歡迎你來!碧凭罢\笑著回禮。從東南亞旅行回來后,他每天上網搜尋有關沈亦帆的報導、閱讀有關同志的文章,就是希望沈亦帆來訪時,自己能做一個好主人。
“爸,我要去睡覺!
“一整夜沒睡?”
唐芊愛可憐兮兮的點點頭,“嗯!
“真是拿你沒辦法。”唐景誠放開她,“去吧,客人我幫你招呼。”
“謝謝爸。”話落,唐芊愛蹦蹦跳跳的往屋里跑。
唐芊愛一如往昔堅持報喜不報憂,但她極力想表現正常的舉動,卻讓唐景誠生疑一女兒怎么把沈亦帆當空氣,他們在車上吵架了嗎?
這么想著,他回望沈亦帆,想找尋一點兩人吵架的蛛絲馬跡,竟意外發現沈亦帆看女兒的眼神并不單純。
從上車到現在,芊愛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多看他一眼。沈亦帆皺著眉,萬般不舍的望著唐芊愛離去的背影,心嘆,怎么辦?芊愛怎么辦?他和芊愛又該怎么辦?
沒錯,那是一個男人看著一個女人的眼神!唐景誠難掩震驚,但,那眼神里除了裝著深情,還裝著深深的心疼與擔憂,為什么?因為太奇怪,對方也不像是和女兒吵架的樣子,他便直接開口問個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才這么幾分鐘的光景,芊愛的爸爸便看穿了自己的心事,還這么一針見血的點出不尋!@么想著,沈亦帆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一唐景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由于事出突然,沈亦帆決定調整一下自己的計劃,轉過頭,他很認真的看著唐景誠說道:“我不是同志!
以他對芊愛的了解,她肯定會事先向她父親知會這件事,免得她父親無意間說了什么或做了什么傷害到自己的事,因此他早計劃好在今晚找個時間向她父親坦白真相。
“我看出來了!
“我愛芊愛!
“這我也看出來了!
瞧,應對得多輕巧呀?雖仍不明唐景誠的來歷,但沈亦帆已打從心里佩服他,“伯父,這個故事有點長,能不要被芊愛聽到比較好!
“你跟我來!
須臾,唐景誠帶著沈亦帆來到自己田地旁的一棵大樹下,樹下擺著一張長桌,與兩張長板寬,“坐吧。”
“是!鄙蛞喾聛硐肓藭,才幽幽開口,“一切都要從芊愛成為我的助理的第二天說起——”
唐景誠聚精會神的聽著、分析著,表情從微笑、正色到凝重。
天色漸漸亮起,直到天空整個變藍,沈亦帆才把故事講完,唐景誠的心情也跌到谷底。
“伯父,這段時間我刻意不出入芊愛的住處、刻意將追求芊愛的行動變低調,就是不想我與芊愛的戀情傳到芊愛的媽媽和哥哥那里去,害芊愛為難。”沈亦帆一頓又說:“我確定過了,除了周仲洋,其它的相親對象都是伯母安排的,我也必須承認,那些都是好對象。
“但是伯父,雖然伯母這么做是出自一個母親愛女兒的心,可伯母真的傷害到芊愛了,芊愛的哥哥也是,他一心想撮合周仲洋和芊愛,可是周仲洋那個人……”
沈亦帆重重嘆了口氣,“芊愛的哥哥到底明不明白周仲洋是怎樣的人?還是他認為有錢有勢就是幸福?
“幾天前我一個開征信社的朋友約我喝酒,表示芊愛的哥哥委托他找出要和芊愛訂婚的男人,但他們一直無法確認,便直接詢問是不是我?”沈亦帆再度重嘆一口氣,“伯父,我很努力的試著保護芊愛,但遺憾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我在想,我是不是又做了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