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聲音像是從齒縫中迸出的,又恨又不甘心。她很想拒絕,但拒絕不了,因為她非得依靠他不可,不然只有死在這了,她只得毫無尊嚴的爬上他的背。
“你擔心男女授受不親吧,別在意,離開這后在下不會說出去的,對你名節不會有損。”他背著她,慎重的說。
“嗯……”義明日鳳目瞇起,管他會不會說出去,她都想殺人滅口了,她這段狼狽經過斷不能傳回射日,否則她這攝政公主可還有顏面在?
她盤算一脫困便立即派人追殺他,這人非死不可。
就在她計算該怎么堵住他的嘴時,卻發現他走得如牛步,明明小屋不遠,卻走了挺久,難道真是自己太重,壓得他舉步維艱?
“你能快些嗎?”她催促。
“好的!彼偹慵涌炝四_步,但也沒快到哪去,還是一貫的不疾不徐。
這人天生比她矜貴嗎?舉手投足比她還像王族人。
終于來到小屋前,屋里透著溫暖的燭光,實在吸引人,義明日迫不及待由他背上跳下來,很快的敲門。“有沒有人在?”
“咚咚”敲了幾下后,門終于開了。
“誰啊,敲這么急,是催命還是急著下地府?!”出來的人虎背熊腰,外加面目猙獰,瞧得她心下一驚,不禁后悔敲這個門。這人該不會是殺人犯,為躲避官府追緝才躲到這山谷里來的吧?若是如此,他們可是誤闖賊窩了!
她正想悄悄退開,瞥見身旁的男人竟上前展笑,一點也不防備的朝猙獰漢子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了兄臺,咱們想跟兄臺叨擾一晚,順道討些食物,還請兄臺行個方便。”
那漢子面帶煞氣,睜大牛眼打量眼前兩人!耙砸】梢,但你們身上可有錢?”
“錢?”
“沒錯,我可不讓人家白吃白住,要我收留就得給錢!”這人說得明白。
“要錢容易,就給啊!”她對身旁男人使了眼色,讓他掏錢出來。既然要錢,那好辦,通常敢要錢的就不至于使壞,最怕的是那種表面嬉笑客氣卻私下算計的陰險鬼。
且說不出為什么,她覺得有這男人在,他不會讓她遇險的,雖然這想法很可笑,但見他波瀾不驚的笑臉,卻讓她安下心來。
“是啊,要錢簡單,你給吧!睎|方清平拋回眼色,要她給錢。
“你——”這家伙該不會小氣得連這點錢也不愿意出吧?“好,我出就我出!”她忍住氣往自己身上掏,卻想起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瓊芳扔給那群強盜了,這會自己身上連一點值錢的東西也沒有。
“怎么?沒有嗎?”在大漢不耐煩的注視下,東方清平心急地低聲問她。
“我……錢都給之前的強盜了!彼龑擂蔚母嬖V他。
“都給了,一毛不剩?”
“嗯,不如你給吧,大不了等出了山谷,我讓人十倍還你。”
“這個……”
“這你也不愿意?!”她火大了。
他苦了臉!安皇遣辉敢,而是在下身上從不帶銀子,因為出門總有人替我打點,再不濟,到票號領領就有,這會只身在外,身邊無小廝付帳,所以阮囊羞澀!彼缓靡馑嫉恼f。
這意思就是兩人身上都沒錢了?
“如何?如果拿不出錢就滾,不要浪費老子的時間,老子的湯面吃了一半,眼看要涼了。”大漢怒目催促。
“湯面?”義明日聽了口水都要流下來。
“這位兄臺,能否行行好,先讓我們賒賬,回頭我讓人補給你!彼蛏塘康耐鬂h說。
大漢馬上橫眉豎目起來!百d?你當我是傻子嗎,把你們喂飽后跑得不見人影,還指望你們回來還錢?沒門!”大漢手一揮就要把門甩上。
“不不不……有話好說,讓咱們再想想辦法,你別關門!彼R上抵住門。
大漢皺眉。“你們兩個窮鬼,老子我不收乞丐,滾!”大漢硬要關門。
他死命抵著!靶峙_,這么吧,在下懷里有塊牌子,這牌子先給你,之后你可以憑這牌子到外頭的東方票號去領錢。”東方清平不得已,掏出一塊不起眼的木牌子丟給那人。
大漢牛眼一亮,趕緊拿起他丟來的牌子死命的瞧,這牌子上刻著東方兩字,若真是八方海里東方的牌子,那可就值錢了。
“如何?能否容咱們叨擾一晚?”他問。
大漢捧著牌子眉開眼笑了。“請請請,快請進!睉B度馬上轉變,將兩人迎進屋子。
義明日訝然,一塊破牌子而已,居然這么有用?
“來吧來吧,這鍋面都歸你們,吃不夠我再煮!贝鬂h立刻端來兩碗熱騰騰的面擺在他們面前。
兩人已經餓了一整天,這會顧不得形象禮節,各自端過碗大口吃起來,也不知是餓過頭還是怎地,竟覺得這碗面是人間最美味的東西,然而事實上,這碗面里除了一點肉末細蔥外,什么也沒有,十足的清湯掛面。
吃飽喝足后,大漢又過來了。“兩位今晚要睡的地方,我給你們準備好了,待會就可直接入睡了!
“多謝兄臺了!彼屑さ牡乐x。
“嗯,隨我來吧!贝鬂h領他們到后院一間破舊的小房間里。
“這屋子怎么又臟又臭,沒別的房間了嗎?”義明日見了立刻嫌棄起來。
“別的房間?你真當老子這里是客棧嗎?!沒了,就這間,看你愛住不。 贝鬂h怒說。
她忍不住怒火中燒,這人既罵她乞丐,又這般無禮于她,這要是在宮里,她早命人將他拉出去砍頭了!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
“住,咱們。 睎|方清平立即打斷她的話。
“哼,要不是看在你那塊牌子,我這張床還不想讓給你們睡!”言下之意,這間房原本是他的。
“呃,真是多謝兄臺相讓了,不過……這床只有一張,能否……”
“你們不是夫妻嗎,一起睡有什么關系?”他見他們同行,以為是私奔情侶,要不就是外出迷路的夫妻。
一見被誤會,義明日馬上要澄清!拔覀儺斎徊皇恰
“我們當然是夫妻,不過我娘子睡癖不好,習慣獨睡!睎|方清平又摀了她的嘴,不讓她說話。
她氣炸了,這已是他第二次摀她的嘴,簡直放肆到極點,她一惱,從他腰間狠狠地捏下去。
他忍痛攏眉,低聲對她說:“你不做我娘子,難道敢一個人睡嗎?”他提醒她,出門在外,這人又長得兇神惡煞,她若敢獨自一人睡,那他也沒意見。
她一聽,登時住了嘴,不再啰唆了,兩害相權取其輕,還是同意了他的話。
但心里依舊不舒坦,憑什么說她睡癖不好,要找理由不會說他自己嗎?
“誰說我睡癖不好,是你的打呼聲嚇人吧,哼!”她回敬的說。
“是是是,是我鼾聲恐怖,不關娘子的事!
“老子管你們睡癖不好還是打呼嚇人,這房間只有一間,床也只有一張,你們若不滿意,盡管滾!”大漢說翻臉就翻瞼。
兩人對視一眼,這方圓數里內只有這一個獵戶,離開這里,他們壓根無處棲身,只能忍氣吞聲。
“我們困了,這就要睡下了,兄臺請了。”他忙笑著將人請出去,這里再破再臭,兩人還是得窩著,嫌棄不得。
大漢這才哼著鼻子出去。
大漢一走后,兩人眼珠子各自朝唯一的一張床轉了轉。
“這床是我的!”義明日先撲上床去,先聲奪人。
東方清平瞪著她,微諷的說:“小日姑娘好身手,方才那速度在下還真認不出與先前要人背的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