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十四歲的少年力敗天朝第一將軍,名動天下,一年之間,又在南越屢建奇功,被說成曠世奇才。兩國罷兵,班師還朝之后,便成為幾位皇子極力拉攏爭奪的目標。
我心中厭煩,恰逢宗熙偷偷跑來找我一同闖蕩江湖。那時少年心性,放蕩不羈,對江湖也著實好奇,于是找了個理由告假,和宗熙化名攜手游歷江湖。
兩個人都是藝高膽大,又都不懂江湖規矩,橫沖直撞,無所顧忌,鬧出不少笑話,也交了一些朋友,范、韓二人都是那時認識的。
但是我們好強爭勝的脾氣,也惹怒了很多人,偏偏我二人驕傲慣了,誰的賬都不買,連番爭斗,也在所難免。
半年之間,平靜許久的中原武林,被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鬧得沸沸揚揚。
直到我二人被兩國君主下急令召回,被整得焦頭爛額的武林人士才知那兩個狂妄少年,竟然一個是南越儲君,一個是天朝大將。
至今江湖上的人提起那些事仍然津津樂道。
是啊,不過才幾年之前的事,但我現在想來卻恍若隔世一般。
韓云展又道:\"南越君王半年前曾將云展請到南越,托我探尋將軍的下落,我告知他將軍離開時的情形,南越君王得知將軍果真未死,大喜過望。他說——\"
我大笑道:\"宗熙一定說:\'好小子,連我也騙,下次見面定讓他好看。\'是不是?\"
韓云展也大笑:\"一字不差,將軍可知他會怎幺做?\"
范沉鉞笑道:\"我勸將軍可要小心了,不可不防啊,當年——\"
知他們又要提宗熙當年所做的荒唐事,不禁尷尬,忙打斷他,道:\"二位此來辛苦,讓薦清做東,我們去大醉一場如何?\"
二人相顧大笑,點頭稱是。
我忙叫忠文安排,心中卻暗罵,宗熙,你做得好事,讓我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再見面也定讓你好看。
酒席之上,狂歌痛飲,暢談往事,賓主盡歡。
飯后二人卻急著告辭,知他們必是擔心祈月教重現江湖一事,要早做安排,而且朝廷正值多事之秋,我也不愿強留。
他二人此來的確幫了我大忙,月影流霜當年應該未死,而且機緣巧合之下進宮為妃,生下皇子。
那三千寵愛集一身的月華宮\"影妃\"就是她吧?
這些事也許能從《宮廷秘錄》上找到蛛絲馬跡。
夜色籠罩下的紫禁城,更加威嚴肅穆。而這紫禁城中,最神秘嚴肅的非摘羽閣莫數。
摘羽之閣,皇城禁地,外有重兵把守,內設機關重重,飛鳥過尚且摘其羽,何況人乎?
摘羽閣共有三層,只有歷代皇帝才能進入,《宮廷秘錄》便是放置在摘羽閣最上層。
當年為找尋\"纏綿\"的解藥,我曾借故為新皇重新設置摘羽閣機關,偷偷潛入。
但是今晚怕是不行了。
今晚的摘羽閣如臨大敵,兩步一崗,戒備森嚴,無懈可擊,別說是人,就是水也潑不進一滴。
摘羽閣雖說向來戒備森嚴,但做到如此地步也是少有。
微微苦笑,瑞已什幺都知道了吧,我的府中定然遍布他的眼線。
冬夜,月明星稀,寒冷寧靜。
寢宮,華美壯麗,凝重空曠,隨著我推門進來,華麗的錦帳微微擺動。
那爐火明明燒得很旺,偌大的宮殿溫暖如春,那人明明穿得很暖,慵懶地斜靠在柔軟的龍塌上,慢慢地飲酒。但是看到這樣的他,心卻不由一緊,霎時之間似乎能感覺到他透骨的寒冷。
這深宮帶給他的寒意怕是更甚于外面的凜凜寒風。
高處不勝寒啊。這是天下人必須仰望的至高之處,怎能不寒涼透骨?
他已微醺了,微微低垂的眼簾下,過分漂亮的眼睛溫潤而迷離,俊美白凈的臉頰一抹淡淡暈紅,緊握著白玉酒杯的柔夷卻似比手上的玉石更蒼白、更冰冷。
拿開酒杯,將他的手握在自己溫熱的手心。
杯是寒玉杯,酒是冷酒,修長的手指更冰冷得似那千年不化的寒冰。
這些日子,我的陛下,就這樣在寒冷的冬夜,幽深空曠的寢宮,獨坐幽寒,默默喝著冰冷的酒嗎?
他睜大眼看著我,溫潤迷茫的眸子漸漸變得晶亮璀璨,勾起嘴角,輕輕吐出一個字:\"清?\"
嗓音不是平時的清亮悅耳,卻低沉沙啞,甘醇如酒。
接著坐起身湊近我的臉仔細端詳,眼睛眨也不眨,然后松口氣,粲然一笑,道:\"清,真的是你。\"
灼熱的氣息噴到我臉上,混著濃濃的酒氣,居然不難聞,還別有一股醉人的味道。
我皺眉,看他遲鈍迷糊的樣子,定然喝的不少,今夜怕是談不了正事了,也或許他本就不想談。
攥緊他的手,斥道:\"當然是我,你安排那一切,不就是要我來這里嗎?\"
他眼中波光流轉,迷人的燦笑漾在臉上,說出的話卻宛如輕嘆:\"清,要見你一面也須費盡心機啊。我等了好久,真的是好久,久到以為永遠都等不來了。\"
柔能克剛,我苦笑,面對這樣的他,葉薦清縱然真的心如鋼鐵,也是要化的吧。
用力一帶,將他拉進懷里,緊緊抱住,傾身吻上,迅猛粗魯地肆虐他紅潤的唇,他一愣,瞬間又放松下來,任我為所欲為,竟是從未有過的柔順伏貼。
無邊的草原上,多少個夜里,欲望難耐之時,也曾無數次幻想那激情纏綿的時刻。
此刻懷中的人兒正是千思萬念、傾心愛戀之人,醉態可掬,婉轉相就,哪里還能忍耐?
扯開他的衣襟,胸前的掌痕已消失無蹤,只剩下光潔嫩白的肌膚,那柔滑的觸感,讓我苦苦壓抑的欲火,一下子奔涌而出,熊熊燃燒,將所有理智焚燒殆盡。
身體越繃越緊,耳中只聽到自己的劇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之聲,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地加重,用力分開他的腿,猛然闖入,橫沖直撞,急切沖動更甚于不識情潮的魯莽少年。
直到他極力壓抑的痛苦呻吟斷斷續續從緊咬的唇邊溢出,才意識到自己的粗暴。
強自忍住急欲疏解的欲望,停了片刻,緩緩撤出,已是滿頭大汗,咬牙問道:\"你還好嗎?\"
他睜開眼看著我,俊臉微微扭曲,下唇有著深深的齒痕,勉強笑道:\"沒——事。\"
我苦笑,嘆道:\"還是你來吧,我怕會傷了你,明日無法上朝。\"
剛要起身,卻見他眼中突然閃過驚恐,緊緊抱住我,大叫:\"不準走。\"聲音慌亂,又似有些許怒意和哀求。
他手勁奇大,勒得我胸口憋悶,更難受的是這樣一來赤裸的身體密密貼合,一絲縫隙也沒有,還未緩解的欲望更加痛苦難耐。
想拉開他的手,卻換來更緊的纏繞和更慌亂的聲音:\"這樣就好,別走,再不許走。\"
被他光滑柔韌的身體這樣緊緊纏住,讓我差點一泄千里,咬牙忍住,無暇顧及他反常的情緒,狠狠堵住他微顫紅唇,用力拉開他的手臂,挺身,再次猛然闖入,快速沖刺。
我的陛下,這次怕是想停也停不下來了。
噴射的瞬間,許久未體驗的極致快感讓我忍不住渾身顫抖。他抓著我的手也越收越緊,大聲呻吟,同時將灼熱的液體噴撒在我倆胸腹之間。
我們都沒有動,喘息著,相視而笑。
不急著清理,俯下身,柔情萬端地吻他,手繼續探索他的身體,直到未撤出的欲望微微抬頭,顫動,膨脹,直至堅挺。
直到他又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柔韌的身體纏繞著我,情不自禁地扭動,急切的叫:\"清——,來——\"
我低笑出聲,放緩動作,柔聲道:\"別急,交給我。\"
連番激情,直至四更天,他才疲憊睡去。
我默默看著他,雖然也累極,卻不能入睡。
這樣的情形似曾相識,是了,泰山那夜也曾這樣看著他的睡顏,決然離去之時,絲毫未想過還有今日。
一年多的時間,相隔天涯的惆悵和寂寞,讓我們二人都變了很多,對彼此都不再狠絕。
方才他是聽到我那句話才驚恐的吧,因為在泰山別館那夜,我說過同樣的話。
那次我說:\"還是你來吧,我怕會傷了你,明日無法祭天。\"
那是唯一一次主動相讓,不像往常他須軟硬兼施,用盡心機,才能偶然得手。
今夜又聽到同樣的話,也是主動相讓,他是怕我又像那夜,先將他捧上云端,再狠狠推落在地吧?所以寧愿讓我來,哪怕我的粗魯讓他疼痛。
悄悄起身,站在寢宮之外,片刻之后,福公公急匆匆趕來,看到我,又驚又喜。
我低聲吩咐:\"陛下今天不上朝,將早膳和奏折都拿到這里,還有——\"
話未說完,福公公諂笑著說:\"老奴知道,馬上準備讓皇上沐浴,不如去蓬萊宮溫泉吧,我叫所有人離開,將早膳和奏折也送到那里,將軍以為如何?\"
我點頭,轉身進屋,輕輕躺在他身邊,閉上眼。
暗道:看樣子要在宮里耗一天了,說不得還要幫他處理政務。曹明殊已經開始練我傳的內功心法,由他陪著璇兒也好,省得那孩子老是離不開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