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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諭之女 第二章 作者:子玥
    夢嫣視而不見在臺上講得口沫橫飛的老師。逕自望向窗外的景色,她現在還有些昏沉沉地,分不清現買與幻想。

    在父母的葬禮上,那位神秘的龍笑先生終于出現了,并當場向她的舅舅提親,她差一點沒當場暈倒。

    她和他才第一次見面哪!

    婚姻可不是兒戲,更夸她不解的是,那男的長得很……帥,非常帥又有型的那一種身人,頎長結實且比例完美的身材,散發出一股沉穩、內斂且誘人的魅力,令人難以忽視。如果他哪天想改行,不想做企業家了,去當明星包準紅透半邊天,成為國際閃亮的一顆巨星。

    而他的求婚理由,更令她感到可笑,占卜?!二十世紀的今天,他竟然娶一個算命算來的妻子?!老天!她開始懷疑這個長得一塌胡涂的帥哥,有那么一點點神經病傾向了。

    “夢嫣!”

    “?你叫我?”她將視線調回正前方,有些嚇到地開口,“別嚇我好不好?心臟病都被你嚇出來了!

    “嘿!”徐嘉淳拉過一張椅予坐下,怪笑道:“不做虧心事,哪怕鬼敲門。老實招來,剛剛那一節課在想什么?”不待夢嫣回答,又自己叫起來:“想男人對不對?喲!大消息,我們的校花終于發情了!”她扯開大嗓門,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似地大聲昭告天下。

    “你才發情了!”夢嫣沒好氣地拉下她幾乎都要跳起來的身子,“不愧是超級廣電社員!

    “我也只是想逗你開心,不想你太過消沉啊!”

    怎么每個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表現他們的友情及同情心呢?每個人見到她都一副節哀的模樣,以一臉憐憫的表情看她,其實她并不是很難過,很難相信吧?但她真的感覺不到,仿佛爸媽只是出去旅行了。

    “我很好,我……夢嫣實在不知該如何說出口,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夢嫣抬頭看向教室門口,是那位律師先生。

    穗高連走進教室,立在夢嫣桌旁,有禮地說:“你好,夢嫣小姐,先生命我們來接你回去!

    “回去?”夢嫣顯得非常驚訝,“我還得上課,回去干么?”

    “我已經差人先去跟陳導師說一聲,而現在我將去教務處辦休學手續,等會兒司機兼你的保鏢——鬼野將進來幫你拿書包!辈蝗輭翩讨靡桑f完隨即離開。

    夢嫣呆愣地坐在位子上,一陣怒火從心底往上竄燒,那個龍笑東東以為他是誰,竟擅自幫她下決定?

    徐嘉淳目瞪口呆地推推她。“夢嫣,他是誰?”

    夢嫣不知該作何回答,所以她一聳肩帶過,“不知道!眹栏駚碚f,她確實不知道穗高大律師的來歷。

    “不知道?”徐嘉淳一臉不信地重復,“他還說要派司機兼保鏢來接你耶!”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又患了少女幻想癥,不知腦里又在編織什么浪漫故事,突然她想到什么似地偏頭問道:“你為什么要休學,家庭因素嗎?”

    夢嫣不答。她已經收拾完畢,一抬頭只見一個陌生男子已經站在桌邊提著她的書包,她笑著朝徐嘉淳說道:“再見!彼]有依依不舍,學校只是獲取知識的一個場所、升學的跳板。她與班上的同學也僅止于“一同學習”的關系罷了。

    坐進車子瞄了一眼前座的司機。夢嫣知道她的新任監護人來頭不小,光看這輛價值不菲的黑色轎車就可略知一、二,再加上二叔那勢利鬼的巴結臉孔當佐證,再笨、再遲鈍的人也會知道。

    “小姐。請下車!辈恢螘r,車已停在家門口,也已打開車門,在一旁候著。

    夢嫣有些不習慣,長這么大,被人家叫“小姐”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呢!她只被叫過“小妹妹”而已。

    一下車就見小舅及小阿姨一臉興奮地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她,一見她下車便馬上迎了上來,看那神色……她有不好的預感。

    ★★★

    “什么?!”夢嫣震驚地拍桌立起,連茶杯都不小心打翻了,“抱歉,我好像聽錯了,請再說一次好嗎?”

    吳信松無視她的驚愕,“龍笑先生已經決定先接你到日本,提早適應日本的生活環境,婚禮晚一點才舉行!

    “我才十七歲而已耶!”

    “唉!不小了!你外曾祖母十四歲便嫁進吳家,像你這年紀時,早已是兩個孩子的媽了。龍笑先生一表人才又年輕有成,看來也非常誠懇,你能嫁給他是你的福氣,阿姨也很放心把你交給他。姊姊地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才是!笨磥戆⒁桃呀洷皇召I了。

    “小舅,休昨天不是還堅決反對嗎?”夢嫣欲哭無淚地看向吳信松,小舅一向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啊!

    吳信松搖搖頭,“那是因為沒有正式與龍笑先生接觸的緣故。龍笑先生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成就,將來肯定非池中之物,現在先嫁給他,抓住這個金龜婿,將來如果真的合不來再離婚也不遲!

    “阿松!夢嫣都還沒結婚,你就詛咒她離婚哪!”阿姨嚷道。

    “唉!不是……”

    夢嫣已沒有心情再繼續聽下去。

    開什么玩笑,他是日本、日本人耶!可惡的日本鬼子,她才不要接受這種近似兒戲的婚姻關系!夢嫣氣呼砰地離開現場。

    她是個具有高度國家意識的“愛國分子”,毋忘國恥,她才不要遠嫁日本呢!尤其絕不嫁給那個龍笑什么東西的,這種迷信的男人最沒用了,只為了巫女的一句話,便從日本千里迢迢跑到臺灣來找新娘,如果根本沒有巫女所說的女子。他是不是這一輩子便打定光棍了?神經病!

    夢嫣氣憤地在心里罵著,渾然不覺前方走來一個人,就這么撞了下去,她連忙退開一大步,紅著臉直賠不是,不敢抬起頭來,連說了幾句對不起,便急急快步欲逃離這個“犯罪現場”,不料卻被“被害人”一把抓住。

    “藍小姐!”“被害人”開口。

    夢嫣抬起頭來納悶地看著眼前的男子,自已認得他嗎?好像……這么帥的男人她應該不會忘記吧?嗯……或許曾見過吧!她最輝煌的紀錄,是在路上遇見了同班一年的同學,人家同她打招呼,她還說:“對不起,我認得你嗎?”弄得兩人當場好不尷尬。

    所以,她還是開口問道:“呃……我認識你嗎?”

    龍笑海有些訝異,她竟認不出自己!雖然他不敢自比“源氏”,卻也出色得令人一眼難忘,這不是自大,而是事實,如今卻被一個小女孩這樣問……

    是的,在龍笑海的眼中,他這位“未婚妻”還只是個黃毛丫頭,雖可看出將來必定出落得更加標致,但那是“將來”,而不是“現在”,不過他并不在意。在他看來,既然是要娶來“傳宗接代”,那么就順著宗族的意思吧!反正那些個老頭,只是要個繼承人罷了,只要跟巫女所指定的女子生個男孩,那么不管他在外面跟多少女人逢場作戲,只要別留下龍笑家的種即可。

    但他沒想到“她”竟是這么小

    “先生?你會不會弄錯人了?請先放開我好嗎?”她對男人總是會下意識地生出排斥反應,有一陣子,她甚至好擔心自己會不會是同性戀呢?

    龍笑海浮現一個淡淡的微笑,“你應該認得我的!

    打什么啞謎?!這種時候就該報出自己的名字呀!不識相的大笨呆子!夢嫣在心底暗罵著。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來曾經見過你。請你先放手好嗎?這位先生。”她再次提醒他,并且希望這個不識相的家伙快點滾開。

    “我是龍笑海!彼K于放開她,“你好,我可愛的小未婚妻。”

    “我不是!”她本能地回嘴,心中再次確定他的俊美肯定會使班上的小尼姑尖叫翻天。

    龍筅海挑起一道眉,“你是!

    那不容反駁的語氣讓夢嫣覺得刺耳,他或許是一個掌控數萬名員工生計的大人物,但她可不是他手底下靠他吃飯的小職員,而且“求婚”顧名思義是用“求”的,而不是這般神氣的說:“你是。”

    “哼!”她不屑地睨了他一眼,繞過他走開。

    龍笑海沒有攔住她,嘴角那抹不容置疑的堅定似乎訴說著什么詭計。

    ★★★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騙上了飛機直飛日本?!看著窗外的白云,夢嫣欲哭無淚地轉過頭來,瞪著座旁的保鏢——鬼野,她很想往他的頭捶下去。

    “這是綁架!我要回臺灣。”她壓低聲音。

    “這是先生的命令!彼袷潜撑_詞般地回答。

    “去他的鬼命令!他是總統還是教主。俊彼滩蛔嵟鼗饸庵蓖仙,顧他什么面子,人都被騙上飛機了,“再說一遍,我、要、回、家!你這臭日……王八蛋!”她本來想罵“臭日本鬼子”,但轉念一想,萬一他真動起怒來,依他那么大塊頭,一掌拍下來,自己不死也去掉半條命了。

    “這是命令。”鬼野依然只有這一句話。

    聽那冷淡無平仄的語調,夢嫣的眼淚不住地直往下掉,她真的害怕!突然而毫無預警的,她就這么遠商了父母、佳婷、小舅和小阿姨,一個人獨自被送到完全陌生的土地上,陌生的人、陌生的語言,她甚至無法和家人聯絡!

    不知佳婷現在怎么了?是不是哭著鬧小性子?會不會給小舅、阿姨添麻煩?她叉會住在哪個人家里呢?為什么她不能跟自己一同到日本,為什么只有自己一個人……真的只剩下自己孤單一個人了。

    “我不要去日本……我不要啦……”她哭得好大聲又好傷心,一想到就要獨自一人面對一切陌生的事物,恐懼便襲上心頭;然而與其說是恐懼。毋寧說是不安,對自己的將來——

    鬼野對夢嫣的哭鬧顯得不知所措,她一個大男人從來沒碰過這種場面,什么大風大浪大陣他都見識過,唯獨這種場面他是毫無經驗,誰想得到一個看來沉穩的高中生會這么肆無忌憚地故聲大哭?還哭得像個小嬰孩似地。

    “請別再哭了,小姐。”他笨拙地說道。

    “我就是要……呃,要哭。”夢嫣繼續嚎啕大哭。

    也不知她是哭累了,還是覺得不好意思了?傊K于停止了她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悲慘哭聲,鬼野松了一口氣,替她蓋上毯子。

    雖然她不哭了,但可不表示她的紅眼睛會跟著消失不見,于是夢嫣帶著紅紅的眼睛踏上日本陌生的土地。

    ★★★

    龍笑海雖沒來接她,但他派了一輛車來接她到本宅。

    這個龍笑家族的“本家”是一幢歷史久遠的日本老式建筑,占地廣大無比,在寸土寸金的東京要擁有如此廣闊的宅子,想必要花上一筆可觀的金錢。別看它是幢老式建筑,在它純樸的外表下可擁有最新的警備系統、最現代化的電子防盜設備呢!里頭的傭人多得數不清。女人清一色穿著和服;男人一律是西裝領結;警備人員則是西裝領帶,一個個一副不茍言笑的嚴肅面孔,看了真會得胃潰瘍。

    當夢嫣一下車,就見一長排傭人列隊在門口迎接她。

    “歡迎夢嫣小姐。”

    那聲音之洪亮,壓得過一所學校全校師生齊叫“校長好”的聲音,使得夢嫣益發產生對將來的茫然及不安。

    鬼野跟著她去見“宗老”,這大宅子一股嚴肅、沉甸甸的氣氛壓得人戲受,夢嫣開始覺得這真是一個爛主意。

    她被安置在房間的正中央,周圍是一群吱吱喳喳的老太婆、老頭子,像在檢查貨品似地打量著她,那使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只想逃離這個房間。

    “你們打量夠了沒?”一側的紙門“刷”地一聲拉開,走出一個年約四、五十歲,穿著素色和服的女子。

    “她是我所占卜出的女子。就算你們如何不滿意也無法改變!”藤村靜子走進房間。后面跟著五位長老,隨著巫女坐在首座,“除非你們不顧龍笑一族的未來!

    “不敢,但為何是個名不見經傳,毫無利用價值的臺灣女人?除了面孔搬得上臺面,她有哪一點比得上那些財團的千金?”龍笑宗一郎開口道,語氣中盡是不滿。

    “哪一個財團的千金忍受得了丈夫整天不是工作,便是在外花天酒地、與女人鬼混?到時回娘家一哭訴,就算對‘龍笑’不無大礙,也有小傷,要批評人家之前,應想想自個兒的條件吧!”藤村靜子投去一個凌厲的眼光!拔着痹邶埿矣衅浞欠驳牡匚弧

    “你們全都出去。”藤村靜子威嚴道。在場除了與她一同進來的五位老人之外,其余閑雜等全都退出這個房間。

    奇異的,藤村靜子凌厲的目光一到夢嫣的身上便迅速地軟化下來,和藹且絲毫沒有輕視意味,她柔和地開口:“你一定累了吧?”

    造句話是用中文說的,夢嫣托異地搖搖頭,沒料到她會說中文,而且剛剛她與那老人之間的氣氛似乎不太好。雖然她不懂日文,但她能夠感覺得出,現在房間中的幾位老者對她并無惡意。

    “你住在這兒就當住在自己家一樣,有什么需要就盡管吩咐下去,你將成為這幢大宅的女主人,不必太在意別人的態度,若有了委屈就來找我們。”她慈藹地望著夢嫣,那讓夢嫣憶起了母親的眼神。

    “謝謝!被旧希瑝翩虒埿业囊磺幸粺o所知,她只是單純地認為龍笑家是日本的一大家族罷了。

    事實上,龍笑家是日本平安時代就有的家族,也是日本目前非常有名望的富豪世家,且龍笑家歷代都跟執政者關系良好,所以可謂是有財有勢!而傳到龍笑海這一代更是將家業擴充了數倍,旗下有數不清的企業分散在全球各地,而龍笑悔本人更成為世界商界有名的人物。

    為了更加鞏固龍笑家,為龍笑家帶來榮華,幾乎每百年一次就會由龍笑家的巫女占卜出一個適合當家主人的妻子。每次占卜約會出現兩至三位女人的名字,但這次卻破天荒地只出現一個女子的名字,于是更加令人重視,但以龍笑宗一郎為首的一派卻持反對意見,只因他想將自已的女兒嫁入龍笑家的權力中心。

    但由于最近日本分社常出現情報外泄的現象,于是更加深了以巫女為首的長老一派娶進“神諭之女”的執著。與龍笑宗一郎那派形成對峙的局面。

    “我才說過怎么就忘了呢!你不必這么拘束、客氣,我請春子帶你到房間去,你就好好休息,婚禮的事。就交給我們來安排!闭f完,藤村靜子招來一個年約二十歲上下穿著櫻色和服的女子,她低聲交代幾句,女子馬上恭敬地站到夢嫣旁邊,說了幾句她聽不懂的日文,但大概可猜出是要自己跟著她走吧?于是夢嫣站起身。

    “謝謝,那我就……先告退了!边@句話好像是電影里的對白,平?磿r不覺得怎么樣,等說出口便知道它別扭、不搭調,與現實生活格格不入,她想。

    但,她所遇到的事,不也像是電影情節嗎?在這蔚藍的天空下又有幾起這樣荒謬、如同神話般的事?

    ★★★

    一個晴朗的早上。

    夢嫣早就醒了,但她懶洋洋地賴在床上不想起來。

    來到日本不知過了多少日子,她只有一個字形容這兒的生活——悶。語言不通,就代表寸步難行,傭仆的話她一句也聽不懂,只能大玩比手劃腳的游戲;而所有能娛樂身心的東西完全“娛樂”不到她,例如大眾傳播媒體、書報雜志,一點能解悶的東西都沒有。

    如果說下半輩子都得待在這宅子里終老一生,那很抱歉,她可能等不到結婚當天,便給這宅子給“謀害”了!難怪龍笑海要不惜千里迢迢地飄洋過海,到臺灣找一個倒楣、不知情的新娘。

    唉!夢嫣在心底嘆了大大的一只氣,一顆心早已飛到自己心愛的祖國上,佳婷好嗎?學校功課不知跟不跟得上?會不會哭著找自己?高中的課又上到哪里了?她突然懷念起那個老愛找碴的周教官,及能夠將一件事情在不同的場合連續提個兩、三遍的校長,雖然每次朝會她聽得腳都快軟了;還有風趣又好心的數學老師……

    為什么自己現在會在這里?她應該在臺灣、在佳婷身邊照顧著,為什么自己要像個囚犯般生活在這幢死氣沉沉的大宅?她應該在學校與同學嬉笑玩鬧,呼吸新鮮的自由空氣,這全都該怪那個把她給綁來日本的大混球!

    可是,這樣的姿勢罵人實在沒啥魄力可言,夢嫣掀開了被子,揉揉眼睛打個哈欠,才迷迷糊糊地摸進了浴室梳洗,冰涼沁人入骨的水最能使人清醒了。浴室之后,發現床鋪已經收拾疊好了。令夢嫣懷疑她們是不是一直躲在門外監視她,怎么她才起就要就知道進來收拾床鋪了?

    “小姐!

    聲音平空出現,嚇了夢嫣一跳。原來是春子……等等!她剛才說的是中文。

    “有事嗎?”夢嫣強抑下驚訝。

    春子沒有回答,她一拍手,立即從紙門外涌進一堆女仆,轉眼便把她團團圍住。

    “喂!你們做什么呀……喂!喂!”夢嫣不曉得她們在玩什么花樣,在她身上拆上拆下的,她還沒弄清楚一切時,又被擁著推入另一間房——宴會大廳。

    迎面而來的一陣鎂光燈此起彼落,讓夢嫣閉上雙眼,且頓覺頭暈茫然,一個閃神,跌入了一具厚實溫暖的胸膛。

    “是你!”夢嫣抬頭認出了這人——這就是她那迷人英俊的“未婚夫”嗎?“這是怎么回事?”她低聲吼著,畢竟被人擺布的滋味不好受。

    她被套上了一件櫻花底色的花草和服;頭發往后梳,扎了起來,釘上一個大包金線綿線的蝴蝶結,額前留了薄薄的劉海,兩側留了一綹發絲,臉上硬被抹了一層薄薄的脂粉,使她難受得緊,然而不僅僅是臉,那纏在身上的腰帶更是像要把她給勒昏似地緊。

    令夢嫣嫉妒的是,龍笑海僅穿著一件樣式簡單、剪裁合身的三件式西裝,卻完美地顯示出他的不凡,頭發往后梳下,只有幾絲不馴地落在額前,使他看來更加邪惡魅人,此刻那性感的唇正揚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們的訂婚宴會。”他低下頭在她耳旁輕輕吹著氣,低沉當磁性的嗓音極挑逗地從他喉中溢出。

    不知是夢嫣年齡太小,抑或是她正在氣頭上,沒那心思去注意他的“性感”,總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臉部既無潮紅跡象,身子也沒來電反應,有的只是她很殺風景地將龍笑海的臉推至一臂之遙,并快速地退出他的胸懷。

    “別靠我那么近,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你說,為什么什么都沒告訴我?我怎么不知道今天有什么訂婚宴?”

    “嘿,微笑,微笑!彼鸱撬鶈枺⑸焓謸ё∷募,“記者們正在照相!彼煌浾唿c頭致意。

    夢嫣跟著他的視線望去,才發現跟前一堆黑壓壓的人頭,這大廳內除了記者之外,并有許多紳男仕女正帶著審視意味地上下打量著她,她適才的潑辣樣都消失殆盡——夢嫣,怯場了。

    龍笑海察覺她的異狀,低頭給她一個鼓勵,這親昵的舉動免不了又招來鎂光燈,記者們怎能放棄這個畫面?

    “微笑,你只要微笑就行了!饼埿2蛔≡谔嵝阉。

    夢嫣覺得她的嘴已呈石化狀態,到底自己還要任務笑到什么時候?一位記者顯然針對她發問發問,并期待她的回答,夢嫣求助地望向龍笑海,她聽不懂日文哪!

    “他問你對這樁婚事有什么感想?”

    “感想?”夢嫣怪聲叫道。嘿嘿!她“感想”可多了,她自然地那位記者笑笑,“我對這樁婚事只有一個感想——荒謬,鬧劇一場,難怪龍笑悔要跑到臺灣騙女孩子,告訴你們。他這個人啊,差勁透了!你們全都被他的外表騙了,他根本是罔顧人權地把我綁來……”

    龍笑海打斷她接下來的話,用日文接了下去,也不知他說了什么,一群人笑得有夠曖昧。

    “你說什么?”夢嫣可以想見不是什么好話。

    “沒有啊!”他笑得很無辜,這個笑容自然成為眾人極欲捕捉的一個鏡頭,他們很驚,原來龍笑海也會有這種笑容。俊拔抑皇前涯愕脑捴厥鲆槐榱T了。”

    夢嫣毫不掩飾她的的懷疑,當下決定要去學習日文,免得敏這王八蛋當白癡耍,“鬼才信!彼緡佉痪洹

    他又不知用日文說了什么,一群人全都一哄而散,各自去做自己的事,記者也到處追逐名人政要,樂隊也奏起優美的旋律。

    “我們必須跳舞。”他接著她往舞池走去。

    “我不會跳舞啦!”她掙開他的手,抗議道,“我說過不要隨便摟摟抱抱的!”她瞪著那張令女人著迷的英俊面孔,很想撕爛他那賊賊的笑容。

    “跟著我,我帶你!彼@然把夢嫣的話當作耳旁風。,又一把拉過她,使她順勢倒在他的懷中。

    又氣又羞的夢嫣掙不開他那有力的手臂,只好乖乖地任他摟著,“跳完舞,我就可以回房間了嗎?”

    “你不喜歡這個宴會?”

    “不會啊,可是……”她只想回房去補眠,“一個不會說日文的中國人混在里面,能做什么?”

    龍笑海聞言,臉上的異樣一閃而逝,快得讓人來不及受捕捉,“好吧!待會兒請春子送你回房問休息!

    “謝謝!泵鎸@個男人,夢嫣有些陌生。

    龍笑海輕擁著她滑入舞池,他帶舞的確帶得不錯,很快地,一曲完畢,夢嫣覺得穿著和服跳舞是活受罪,她發誓,再也不要穿著和服跳舞了。

    “我可以回房間了吧?”她像個急于討賞的孩子。

    “喂……我還沒給我的未婚妻一個訂情之吻呢!”龍笑海飛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而后拍手叫來春子領她回房。

    夢嫣確信她的臉頰一定紅得像火了,那吻雖然輕,卻也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吻,而且還是她的初吻,可惡!

    她不敢回頭看龍笑海,龍笑海嘴角帶笑地目送夢嫣進入另一個房間,這才轉身面對一群客人,臉上迅速地戴起冷漠的面具。

    夢嫣跟在春子背后,隱隱見到她面無表情的臉孔,也不知她有沒有看到剛剛那一幕,怎么才一招手,她就馬上出現了呢?

    “等等,你就是藍夢嫣吧?”一個傲慢無禮的聲音在夢嫣背后響起,夢嫣放下正要拉開紙門的手回轉過身。

    那是一個非常有日本古典氣息的美女,黑亮如綢緞的柔細長發,穿著件大紅色花袖和服,臉上表現出一股不容錯認的鄙視、高傲及不屑。

    “我是……”夢嫣才出口就一巴掌落在臉上,出手的正是那名古典美女。

    “憑你是什么身分,也不自己去照照鏡子,竟敢纏住海哥,竟還……竟還與他訂婚,你這是知不恥的女人!”

    夢嫣被打得有些莫名其妙,古典美女怨毒的眼光瞪得她毛骨悚然,她不記得有見過這古典美人呀!

    “智子小姐!”春子驚叫一聲,沖上前一步及時攔住古典美女接下來的一記鐵砂掌,“請不要如此!”

    夢嫣一點也聽不懂她們在吵什么,只見那古典美女一直用憤恨的眼光在盯著她,并不斷嘗試要再送她一記鐵砂掌。

    “神經病!眽翩虥]好氣地下了結論,并丟給春子一個同情的眼光后,自行拉開了紙門躲進房間。

    外頭還在吵吵鬧鬧的,日式房間就是隔音這點不好,或許她該要求換一個房間。

    她那個“未婚夫”似乎不打算與她“培養感情”,而她與不常相處的人通常是沒什么話可講,偏偏這幢大宅內會說中文的寥寥無幾,那保鏢鬼野自她見巫女后便消失無蹤,那律師更絕,幫她辦完休學手續之后便來曾出現過。

    奇怪地,一向是“認人癡”的她,竟把僅僅見過幾次面的臉孔深印在心中了,好似認識多年的好友般……不,是比那更強烈的情感——比家人、朋友……要強烈上千百倍的情感,超越了親情、友誼,她現在卻還不知道那是什么……

    ★★★

    留在宴會上的龍笑海優游自在地穿梭在上百名的賓客之中,面對著這群政界、商界上赫有名的人士,他應付自如。

    “龍笑先生,你那美麗的未婚妻呢!币幻浾邌枴

    “不舒服!

    “呃……”問話接不下去了,所有的記者都有一個感想,如果那美麗的異國新娘在場的話,龍笑海可能會“活話”一點。

    “請問龍笑先生是在何種情況下遇見藍夢嫣小姐?”記者的工作就是沒話找話說,不然怎么訪下去呢?

    意外地,龍笑海竟然笑了,“你們可能會很想知道,但我可愛的小未婚妻不會樂意知道我大肆宣揚的!

    他一想到當時她那不屑的神色就不禁笑咧了嘴,還有她先前那紅著臉賠不是的模樣。

    記者交換了一個眼神。

    “龍笑先生是對藍小姐一見鐘情……”

    “喔!不是!弊疃嘀皇菍λ雠d趣罷了,他在心中想著。

    “藍小姐只是臺灣一個平凡人家的女孩,她是什么地方吸引了您呢?是她美麗的臉孔嗎?”如果龍笑海回答“是”,那可真會嘔死全日本的財閥千金,她們的條件個個都出夢嫣好上千倍。

    “當然不是,我相信在場的任何一位小姐都比夢嫣美麗,不是嗎?”說到底,他還是沒回答記者的問題。

    記者們已經發現了訣竅,如果問題牽扯到那位美麗的小新娘,九成九通常會多“施舍”幾個字給他們。

    “那龍笑先生打算何時舉行婚禮呢?”

    “你可以問我的秘書,他會為我安排時間。”龍笑海把問題輕而易舉地帶過。

    “呃……”記者們迷惑了,從龍笑海剛剛的表現,不難看出他對小未婚妻的寵溺。但怎會冷酷地把婚禮安排為行事中的一環?藍夢嫣知道她將嫁給怎么樣的一個人嗎?

    “各位。相信現場有很多知名人士正等著你們的訪問呢!請把握機會!彼韵轮馐悄銈兛梢詽L了。

    “記者不是傻瓜,一下子四散去找尋獵物了,而龍笑海則倚在一旁冷眼旁觀。

    “海哥!

    龍笑海側過頭看,原來是智子。

    “海哥。”見他沒反應,智子更加哀怨地叫了一聲。

    “有事?”

    “海哥,為什么你要聽從巫女的話,娶一個不愛的女人呢?你沒有自己的意愿嗎?”

    “既然要娶妻,就順著宗老的話,我也沒有‘愛’的女人,無礙!彼淅浠卮,語氣摻了一絲不耐。

    那我呢?智子很想問出口,但她不敢。

    “如果你將來遇到了心愛的人呢?難道要教她當情婦?”

    “有何不可!饼埿@湫。

    智子感到心寒,“那樣對她不公平!”

    “對誰不公平?”

    “都不公平,像既然不愛藍夢嫣,為何要娶她?”

    “誰說我不愛她?”龍笑海反問。

    智子一震,“海哥你……愛她?”

    龍笑海莫測高深地一笑,“不關你的事吧?”

    在這個明亮喧嘩的大廳中,智子的心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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