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寧;貞寺暋5拖骂^,跟女兒一起盯著自己的肚子看。
只見陸承寧輕輕捧著寧海的肚子.將小臉貼在上頭。奶聲道:“小四,你要乖乖的喔,不要欺負媽媽,姊姊也愛你,快來陪我玩吧!
寧海頓時怔住,有些無奈地回過頭,發現玄關后那男人已經笑得不可自抑,不由得鼓起腮幫子道:“陸靜深你再笑!還不都是遺傳你的!”這種天馬行空的耍冷功力……
陸靜深笑不可遏地走了過來,大手一把將妻女一起摟進懷里。三個人……唔,是四個人了,圓圓滿滿的四人行。
他跟寧海的第二個孩子,無論男女,都跟寧海姓。
可憐的寧與靜,還在媽媽肚子里就已經變成第、四、者了。
后來,寧與靜小朋友小學一年級時,就有同學好奇地問他:
“寧與靜、寧與靜,為什么你姊姊都叫你小四。俊
寧與靜小朋友生就一張比他云鎖伯伯還漂亮的臉孔,個性則跟失明時的陸靜深有得比,非常地早熟。對于同學的疑問,只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
“不知道!
然而“不知道”這種答案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同學靈光一閃!鞍。抑懒,是因為你排行老四吧?”
“不是啦!边@回,寧與靜還沒回答,另一個同學就替他說了!八麄兗抑挥袃蓚小孩,他不是排行第四啦。”
那就奇怪了。同學們心想,如果不是排行第四,為什么寧與靜的姊姊——目前就讀五年級的陸承寧——每次來找寧與靜時,都叫他“小四”呢?。
這真是……本世紀之謎。同學紛紛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很安靜很安靜的寧與靜。寧與靜卻是一句解釋都說不出口。
“寧與靜……”
“別問了,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彼峥岬卣f。
他實在沒辦法告訴別人,因為陸承寧天生是小三。
他很悲劇的,還沒出生就注定要當小四了。
番外篇(五)最珍貴
那是在陸靜深眼睛復明一年后發生的事。
一如以往,他在清晨時醒了過來,張開眼時,眼前一片黑暗,以為天還沒亮,便又埋頭去睡,不料身邊的位置空蕩蕩的,觸不到寧海,他赫然清醒,坐了起來。
眼前仍是一片幽暗,但自窗外傳來的鳥叫聲說明了清晨已經到來。他抬起手腕,表針有螢光裝置,供人在黑暗中辨識時間,他瞇眼一看,卻倏然一驚——
他看不到?
一股巨大的驚慌瞬間襲來,陸靜深強迫自己冷靜。他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這是夢。這一定是夢。
就如同以往他經常作的那些惡夢,夢中他依舊看不見,寧海也不在他身邊。
那是非?膳碌膲,就像現在。一定只是夢。
正當他不斷說服自己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打開來。
“簡剛打電話來說,Lulu已經跟溫小姐完成訓練課程了……”寧海穿戴整齊地朝坐在床上的他走來,初時的笑意在看見他緊緊閉著雙眼、臉色發白時,瞬間消失無蹤,她急忙走近。“陸靜深,你——”怎么了?
再下一瞬,她被他拉進懷里,緊緊抱住。又過了好半晌,陸靜深才緩緩張開眼睛,他動作很慢、很謹慎,就怕……
睜開眼睛之際,光線折射進敏感的眼瞳里,他眨了眨干澀的雙眼,重重吐出一口氣。
沉默好半晌,在寧海疑問的目光中,他方將剛才的情景說出:
“我剛才有一會兒什么都看不見!
當時他們正在一個山村里采訪村子里的教育情況,寧海一聽,立刻放下手邊尚未完成的工作,陪他回醫院做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時,王醫師語重心長地道:“陸先生的視神經曾經受損,能重見光明已經是醫學上的奇跡……”
換言之,他隨時有可能再度失去視力。但王醫師不敢斷言,只說一切都很難講。也許這一次的短暫失明只是暫時性的現象,不至于造成永久性的失明結果;也或許,在將來某個無法預期的時刻里,曾經奇跡股恢復的視力會再度失去……
步出醫院后,夫妻倆表情十分凝重,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最后,打破沉默的人是他。
“寧海,你別擔心!
寧海抬起頭來,眼底有一抹顯而易見的憂慮。
陸靜深笑笑地撫過她臉頰,在其上印下一吻后,仰起頭,看著遠方的道路說道:“我失明過,知道再壞的情況也就是那樣。當然生活上多少會有些不方便,但日子還能過得去。你忘了你教會我的嗎?即使奇跡沒有發生,我依然看不見,也不過就是當時的我。但老天爺卻給了我這么棒的禮物,讓我有機會看見你,不必憑著觸摸,就能把你烙印在我心頭上。即使這個奇跡的時限是一年、兩年,甚至只是一天、一眼,我都深深感激。無論我下一刻會不會又突然失明,只要能多看見一秒鐘,我就會好好珍惜這一秒鐘的奇跡。”
他的話,有效地安撫了寧海心中的隱憂。她不過是擔心他若是再失明,會像以前一樣自我放棄,無法好好地生活。然而他既然能夠坦然面對,她當然也可以。
畢竟,最重要的,不是看得見與否,而是他們是否能攜手走下去,共度一生。
握住他的大手,寧海仰頭對他一笑。“不要擔心,我永遠在這里!
陸靜深回以一笑,無比認真地道:“我很幸運,真的!
既然有些一事情取決于天意,他們能做的,便是盡可能珍惜現有的一切,并且心存感恩。重要的是,他們深愛著彼此,那么無論未來如何,都已不是最重要的事了。
又是一個春日。
小鎮的墓園里,黃色紫色的小野花將草地點綴得熱鬧非常。墓園深處,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彎下腰,將一束香馥的梔子花放在干凈的青石墓臺前。
這是一個美麗的女子,裹在白色長裙下的腰肢看起來依然纖細,不像已經生過兩個孩子的樣子 燦晨陽中,她坐在小墓旁,有一句沒一句地哼著披頭四的歌。不久,一個高大英挺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同樣帶來一束梔子花放在墓前的小上平臺。她唇邊揚起一抹笑,看著男人在她身邊坐下,一起陪她哼著歌。
雨人在墓前坐了好一陣子,絮絮地說了些最近發生的事。
直到墓園入口處來了另一個年輕男人,他手上抱著一個睡著了的小男嬰,腳邊還跟著一個五官精致可愛的小女孩,往里頭喊道:“大哥,你們在里面嗎?小承寧吵著要找你們呢!
他倆相視一笑,攜手站了起來。
寧海讓丈夫先出去安撫女兒,自己落在后頭,走了走,忽地她回頭一笑。
“瑪莉,你看見了嗎?”
墓園里萬籟寂寂,只有徐徐風聲回應。
婚后第六年,陸靜深突然說想再辦一次婚禮。
一個小時前,眾人才在瑪莉墓前重新見證了他們的婚誓。這一回,他們的誓言是真的,婚禮也是真的,寧海甚至還穿上了正式白紗,一切宛如瑪莉還在世,婚禮低調而圓滿。
華牧師替他們見證過后,眾人到小樓房里享用婚宴。寧海卻悄悄回到墓園里,陪著長眠地下的瑪莉唱了幾首披頭四的歌,直到她的丈夫找到她……
“你知道嗎?這幾年我一直在想,你留給我的那最珍貴的東西,到底是什么?”看著丈夫的挺拔的背影,她笑問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