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海不見了,電話也打不通。他遍尋不著她的下落,還在等去找征信社的錢管家回報進一步的消息。不時去摸摸手機,就怕漏接了電話。
“今天這場會議,的確是我說了算!标戩o深有點漫下經心道!翱晌以静⒉淮蛩愠鱿!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屏息,等待他接下來還有什么出人意表的話。
等不到電話報信,陸靜深不自覺皺著眉頭說:“然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想趕快解決掉這麻煩的家族問題,他直接轉向身邊的陸正荀,問:“三叔,你手上持股多少?”
忽被這么一問,陸正荀笑笑地道:“不多、不多!彼种心弥蓹嘧C明!熬投。”再加上陸靜深的三十,便有半數了。屆時他當了新任董事長后,還用得著向這些后輩鞠躬哈腰?陸靜深雙眼失明,老早沒可能再回公司掌權,而若沒有他這20%股份的加持,單憑他自己那份也無法重新拿回經營權。換句話說,如果陸靜深想懲罰過去背叛他的家人,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他應該是不會拒絕的吧!當初大嫂和二哥那樣子對待他……
“加上我的,就一半了。”陸靜深淡淡陳述眾人皆知的事實。
會議桌上,彌漫著低氣壓。
陸正英選在此時開口:“靜深,我知道你對云鎖取代你的位置很不高興,可云鎖的能力不亞于你,你是知道的。你三叔……說難聽點,他沒有經營的天分,你別意氣用事,毀了你爺爺奮斗了一輩子的事業!
被自家二哥說得如此不才,陸正荀自是不滿。“二哥!你自己甘愿龜在你兒子手下做事,不代表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窩囊。”
就在兩兄弟吹胡子瞪眼地吵起來時,陸靜深手機突然傳來震動,他表情一凜,連忙接起電話:“喂,情況如何?”
聽錢管家回報說依然沒有寧海的下落,陸靜深抿了抿嘴,只交代了聲:“繼續找。”關掉電話,回過神來,發現會議桌上一片靜悄,他忍不住笑問:“怎么不吵了?不吵了就快來投票.民主社會的好處,少數服從多數,不必浪費口水!碑敵跛褪潜贿@種“民主”制度給趕下臺的。
陸云鎖若有所思地看著陸靜深。“有重要的東西不見了?”
陸靜深淡淡回應!安魂P你事!
“你堂哥關心你才問的,瞧你什么態度?”杜蘭笙忍不住罵了聲。
“母親有所不知,云鎖堂哥總是搶我東西,我得防著點。”陸靜深這話說的,已經有點俏皮了。
聞言,杜蘭笙一時氣涌心頭!澳氵@孩子,什么時候學會用這種態度跟你母親說話的?”
什么時候?陸靜深仔細推想,誠實地回答:“大概是娶了老婆以后吧!
寧?偸沁@樣說話,不知不覺,他也學會了。學會了,對于那些令自己心痛的人與事,淡淡一笑調侃過去。就是不要低頭,不要哭泣。
眾人聞言,反應各不相同。
提起寧海,陸靜雨自然是一臉敬佩與歡喜;杜蘭笙臭著臉;陸正英和陸正荀兄弟一臉不敢茍同;陸云鎖眼底則閃過一抹冷色。
過去這段時間,眾人沒再去煩擾寧海,是因為老頭子居然說了:“既然婚都結了,就是陸家人,以后不許再找他們麻煩。”
此言一出,即使眾人心里依舊不甘愿,卻是無人敢違背。
“弟妹最近可好,好一段時間沒見到她了,不知道她最近過得怎么樣?”陸云鎖特意問道。
“我剛就說了,那不關你事!标戩o深依舊淡定!斑是回到眼前的問題來吧。陸云鎖,你手里收回多少散股?”
“不多,只有十六。”事情已到這個地步了,既然遲早得攤牌,就攤吧。
“也就是說,就算二叔和母親都支持你,你也只有百分之四十六?”
“是啊。”散股游資和小股民的意向書并不容易搜集。盡管先前他刻意讓天海的股票跌了不少,再趁機買回流出的股份,但還是不及老頭子突然下這一著。他竟將剩余的股份給了陸靜深,自然會掀起今日的風波。
“換句話說,三叔和我的持股若加起來,天海集團董事長這位置就可以換人坐了!标戩o深語帶笑意地道。
聽見陸靜深這話,陸正荀忍不住期待地摩拳擦掌起來。
“可不是,靜深,想想當初云鎖怎么對待你的,你人還在醫院就急著把你趕下臺,全不顧慮你的心情,F在我支持你反過來教訓教訓他!比徊惶岙敵醢殃戩o深趕下臺的人也有自己一份。
“正荀!你別挑撥他們堂兄弟的感情!”陸正英老大不爽地發火了。
“當初你不也跟我們一樣支持云鎖?”杜蘭笙氣惱地道。
“三叔是不是得失憶癥了?”陸靜雨忍不住也戲譫了一句。
“閉嘴!陸靜雨你這毛小子,這里沒你說話的份!”盡管陸正荀惱羞成怒,卻也只能挑輩份小的來罵。
在場中人,他輩份最小是事實,陸靜雨吐了吐舌,閉上嘴不再加入戰局。
眾人唇槍舌劍之際,會議桌那頭,唯有陸靜深突然笑道:
“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何必重提舊事重提,畢竟濃于水。”
“血濃于水?”高手過招,殺人總是在無形之中。陸云鎖輕呵:“陸靜深,不知道你的血跟我的血,有多少相同的成分?”
要談身世問題了嗎?陸靜深剛要開口,杜蘭笙已經跳出來搶白:“云鎖!你說什么傻話,你們堂兄弟的血緣關系還需要什么證明?”
有人搶白,陸靜深樂得清閑,慵懶地靠坐在椅子上,聽陸云鎖悠悠回他母親道:“大伯母難得這么緊張靜深堂弟呢。本來,你們疏遠得都要讓我以為,靜深堂弟是外頭抱來的了!
陸靜深看不見杜蘭笙臉色瞬間沒了血色,一旁的陸正英趕緊接話道:
“云鎖!你胡說什么!你大伯過世得早,但你應該對他還有印象才是。靜深長得跟你大伯幾乎一模一樣,怎么會是外頭抱來的!”
“喔,因為我曾懷疑自己是父親你從外頭抱來的。所以才會以為靜深堂弟說不定也可能是。”
“云鎖!”陸正英動怒了。
“開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罷了。”陸云鎖總算放棄了繼續談論“血緣”話題。
“云鎖堂哥,這玩笑,不好亂開的!标戩o雨忍不住插話。他知道母親和大哥的關系不好,但怎么也不敢去懷疑大哥的血緣。這種事情不能亂說的。
“靜雨果然是個好弟弟!标懺奇i笑意淺淺。“不像云開放蕩不羈,從沒做過什么正經事,你比他成材多了。有時候我真希望你才是我親弟弟。哪,靜雨,有沒有人說過,你跟我長得很像?”
這回,不待三個長輩發話,陸靜深開口了:
“沒想到你的腦袋里凈裝著這些無聊事。我還想回家吃午飯呢。現在,可以少說些廢話,繼續開會了嗎?”
“大股東開金口,我這小董座自然得賣個面子。那,就繼續話題岔開前的討論吧!有關天海的經營權,大家決定怎么排列組合?”陸云鎖說得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被趕下臺那樣,一派輕松。
眾人一時無語。
第15章(2)
陸云鎖掃視眾人一眼,忽然笑了!翱磥硎俏覇栧e問題了,抱歉,我重新來過——今天會議的關鍵人物陸董事靜深,請問你是支持本人繼續擔任天海集團的董事長,或者另有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