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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奇庸 第二章 作者:月色霜華
    很快小小的白玉杯被擺放在我瞪得圓溜溜的眼睛前,而后斟入滿滿一杯的瓊漿,濃郁的酒香深深地誘惑著我。

    杜康呀,果然名不虛傳!

    要是現在有人問我姓什么,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姓杜”!

    我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先抿了一小口,啊——好酒!

    皇帝一直盯著我的脖子看,鑒于他是王爺的親哥哥(精神也不會正常到哪去),且賞了我酒喝(這才是重點),我沒跟他計較。

    他看著看著,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被吃掉了?”

    “沒有!”我一個大活人好端端地站著,什么眼神。

    “那你脖子上那一圈是什么東西?”說著手就上來了。

    我移開他的手,什么習慣,到處亂摸?

    “幸好沒咬穿!焙軕c幸地說,“多虧皇上您的召見及時,要不然草民就一命嗚呼,尸骨無存了!

    他愣了一下,先“噗哧”開了個場,接著開始大笑,笑得一邊的太監手足無措。我呆呆的附和著“嘿嘿”了幾聲,心想這算不算“龍心大悅”?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長大的!

    怎么長大的?還不是和大家一樣,

    想來我的經歷是坎坷了些,從小就沒爹沒娘,是我叔父辛卒苦苦把我拉扯大。十五歲時好不容易中了個秀才,我叔父因為太吃驚了,心病發作,英年早逝。我窮得連買棺材的錢都沒有,只好與相熟的雇主盧員外商量,預先支付了五年的酬勞,才將叔父風光下葬。之后就當了四年多的保姆,每天陪著盧員外家的七、八個孩子整日上竄下跳的,好不容易快要熬到頭的時候又遇上了那個災星,上了他的當,落得終日面臨死亡威脅,惶惶不安的下場。

    我故意挑選催人淚下的悲傷口氣敘述,哪知道皇帝更徹底的大笑。

    “我們說的吃掉和你說的不一樣哦!彼易剿磉,微笑著說。

    “騙人!牙齒都上來了哪里不一樣?”

    “大膽!有這么和皇上說話的嗎?”一邊的太監陰陽怪氣地說。

    “不妨,不妨,你們先退下吧,”他笑得氣都喘不上來了,我可不認為我說的話有什么可笑之處,不知道他怎么那么愛笑。

    等眾人退下之后,他湊在我耳邊低聲說了:“不如朕犧牲一點,實地演練一遍?你想不想知道除了牙齒還會用到哪里呢?”

    他笑了,百媚千嬌(雖然他貴為天子,但恕在下才疏學淺,實在想不出更貼切的詞了),看得我毛骨悚然。

    記得有一個典故,說的是一個皇帝要把女兒下嫁給一個屠夫,結果卻被屠夫斷然拒絕,因為屠夫料到公主品相不佳,根本嫁不出去。

    由此可知,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更別指望皇帝會主動要給你占什么便宜了。

    我搖了搖頭:“謝皇上美意,只怕草民無福消受!睉械美硭,又喝了幾杯下肚,心情無比愉快,臉也開始發燙了。

    “你這個樣子果真不是一般的可愛,不試試看怎么知道有沒有福?”他說著說著就撲了過來,嚇了我一大跳,怎么兄弟兩個一副德行。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

    一個反手,順勢把他壓在身下。

    他先是瞪了我一眼,然后嬉皮笑臉地說:“沒想到你還挺熱情的嘛,你喜歡這種姿勢嗎,朕也早想試試看!

    話音未落他的手就竄進我的衣領中,飛快地滑到腰間,涼涼的手指印在我發燙的皮膚上,冰得我打了個冷戰,瞬間雞皮疙瘩就起了一片!

    “不光臉長得漂亮,身材也不錯嘛,皮膚更是好得不像話……”

    這句話我聽得不是很真,因為幾杯酒下肚我的腦子有點暈了,不過從他嘴里跑出來的估計沒好話。

    哼,干嘛脫我的衣服?想光著膀子打架呀,哪怕你是皇帝我也不會手軟,老嚴誰都不怕!但是不能光脫我的,你也得脫!

    我也用力拽他的衣服,手肘失控地撞到桌上,耳邊一聲脆響,此時也無暇顧及。

    “你們在干什么?”背后傳來王爺的聲音,跟著我被他提了起來,我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身上,無限安逸地闔上了雙眼。

    他回來了——糟糕!忘記逃走了!

    “看不出來嗎?你的寶貝想要對你大哥,對朕霸王強上弓。你要朕今后如何見人?嗚嗚嗚~~”

    “行了,行了。我又不吃您那一套,少在那兒媚眼亂飛!

    “不過真的越看越喜歡,不如讓給朕算了,朕拿皇位跟你換!

    “碰”的一聲悶響。

    “你……你居然敢打朕!算了,懶得和你計較。這是什么?呀——”

    最后,我聽見的就是這聲不尋常的尖叫,估計是皇帝的聲音。

    ***

    清晨醒來,我依舊生活在噩夢里,因為一睜開眼看見的就是他的臉。

    “你醒來了!彼淅涞卣f。

    “我惹禍了嗎?”雖然醉了,但我還有點自知之明。

    “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他輕描淡寫地說,“只不過打碎了皇上最愛的那套羊脂白玉酒器中的一只酒杯而已。”

    “那……那我會不會被殺頭?”我哭我哭。

    “你放心,本王已經幫你賠了一千兩銀子,你不會被怎樣,”他慢慢展開一張紙,“不過本王和你非親非故的,你看這一千兩銀子怎么辦?”

    “您看怎么辦合適,就怎么辦?”我可憐兮兮地看著他,難不成我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你一個鄉下窮小子,身無分文,本王想來想去你好像只有賣身一條路了吧?”他心情好得不得了,居然好閑工夫在那兒磨墨。

    我呆呆地看著那張紙,原來是一張賣身契,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呀!

    “真……真的要簽?”

    “不然你當我老婆,那樣就不用簽了。”

    就一千兩而已也不至于吧,假惺惺地提這種不切實際的條件。

    一點回轉的余地都沒有的我顫抖著簽了字,畫了押,無限失落地看著紅紅的大拇指,撇了撇嘴,看著他滿意的笑臉,差點沒哭出來。

    今天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因為我——吳芹藻,弱冠之年,尚未婚娶,不折不扣的窮小子,正式失去了人身自由!付出如此慘痛代價的我也總結了一條至理名言:各位,干什么都好,千萬莫貪杯呀!

    “王爺,我是不是要搬到柴房?”我怯怯地看著他。

    “誰讓你搬的!”他大聲吼我。

    書上不都是這么寫的嗎?你吼什么吼,我宿醉剛醒,頭痛得像針扎一樣!

    要是昨天我早就叫出來了,可惜現在主仆有別,借我個膽子也不敢,我輕輕嘆了口氣。

    “你還是住這里,明白嗎?”

    “明白了~~早上服侍您更衣擦臉,晚上扶您夜起,為您蓋被!蔽沂甯覆∥5臅r候我就是這么伺候的,好歹有些經驗。

    “誰讓你干這些的?‘您’來‘您’去的聽得人心煩!彼荒槓琅乜粗,顯然已經快被我氣暈了。

    哼!也不知道是誰一大清早起來就開口閉口“本王”“本王”的,故意拉開和我這個下仆的距離,而且他今天的態度真不是一般的惡劣。

    “我是不是要去領一床被子,晚上在這里打地鋪?”我總不至于傻到還以為可以睡那么舒服的床吧?(雖然每次睡得心驚肉跳的,但還是不能否認床的舒服程度)。

    “誰讓你睡地上了?”

    啊,地上都不能睡?那你要我怎么辦?看著你睡覺?你也不怕我掐死你!

    “你聽我說,契約只是個形式,一切還和以前一樣……”

    “真的?”我激動地打斷他說。

    他含著淡淡的微笑,點了點頭。

    “那我要回鄉下。”

    他把剛喝的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我慌張地用袖子替他擦干凈,他捉住我的手說:“不許走!你要永遠和我在一起!”

    嗚嗚,我懂了,他要是不幸英年早逝,我就得活埋陪葬!還說和以前一樣呢,又騙我!

    主仆間的第一次對話就這樣結束了,我的日子幾乎和以前一樣,只是想出門的話要經他特許,我也徹底打消了回鄉下的念頭。最最讓我痛不欲生的是,那個殺千刀取消了我的月錢。呸呸呸,我還不能咒他死,要不我的小命也玩完了。

    因為成了奴仆,我拿起掃帚主動的打掃庭院,但更多的時間是站在一堆落葉中長吁短嘆。

    “吳先生,”管家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皇上要召見你!

    “啊——還召呀!”上次失了自由,這次我自覺一點,洗干凈了直接往鍋里跳算了,“我……我起了疹子,怕傳染給他,不去了,不去了!”

    “哈哈哈哈……”一陣囂張的怪笑,穿著花俏便裝的皇帝探了進來,“朕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有趣有趣。你起了疹子呀,真可憐,快脫了衣服讓朕看看。”

    這么大冷天的,想凍死我,安的是什么心吶!

    “開什么玩笑!”還好王爺就跟在他后面,“不許脫!”

    王爺~~還是你對我好!

    “好無聊,還以為會看到什么噴鼻血的景象呢!被实弁低得榱艘谎弁鯛敗

    喜歡噴鼻血,這是什么愛好?我可以幫忙,朝你的鼻子猛打一拳!我竊笑。

    “您進不進去?不進去,恕臣弟不奉陪了!蓖鯛斃疫M大廳。

    當然皇帝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站在院子里挨凍。

    “璟弟,朕思前想后覺得那個玉杯只賠一千兩是不是太便宜了?”細長的眼睛邪邪地看著我,以前還覺得那是雙神采飛揚的美目,怎么現在越看越像狐貍眼睛?

    “那皇上想怎樣呢?”王爺冷冷地說。

    “你就把小美人抵給朕算了,因為本來就是他犯的錯,你那一千兩朕就讓人送過來,今后你們也就沒什么瓜葛了。小美人和朕一起回宮好不好?”

    “不好!”我大聲說,“我死也不要進宮!不錯,杯子是我打碎的,我以命抵罪總可以了吧?”

    哼,死就死吧,十八年后又是好漢一條!要我進宮當太監,想都別想!

    “哦?真看不出來,你對晉王還真是死心塌地?”

    那當然,是奴仆總還有贖身的機會,就算一輩子贖不了身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討個漂亮丫鬟當老婆,生兒育女。要是當了太監,什么都免談!

    “是!”我很堅定地說。

    王爺微微一笑。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這個落井下石的家伙。

    “唉~~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這么合朕心意的有趣人物,又被璟弟你霸占了,朕這個皇帝當得好苦呀,嗚嗚嗚~~”皇帝淚眼婆娑,楚楚動人,“什么便宜都被你占了,朕不要當皇帝了,你來當吧!”

    說句不恭敬的話,他要是不當皇帝了對國家的影響也不是很大,畢竟這個國家朝里朝外有那么多的賢臣名將在鞠躬盡瘁。

    不過對我的影響就大了,我說了要“死心塌地”地跟著王爺,那不是意味著又要進宮當太監,我今天怎么和太監這么有緣呀!

    “皇上,您是嫡長子,理應由您繼承大統,我可不敢奪嫡,”王爺說,還好他也不想當皇帝,“而且,我朝也沒有皇帝禪位的前例,除非……您自裁?”

    一聽到死,皇帝馬上站了起來,目光看向遠方:“那還是算了,想想看,朝堂上也缺不得朕,畢竟有那么多關系民生的大事等著朕裁決……”

    他滔滔不絕地講著,給我和王爺都上了一課,因為之前我們一直不知道他的存在有這么重要!

    等他終于講完了,一直站在門口的管家才敢進來。

    “皇上、王爺,門外來了一位小姐,要見吳先生。說是先生鄉下未過門的妻子!

    “哦?”皇帝一臉有好戲看的樣子。

    王爺則惡狠狠地看著我。

    未過門的妻子?老天,我怎么沒聽說過呀!

    “你從來沒聽說過?”他兇巴巴地瞪著說。

    我也想知道的,可惜本人乃教書先生非算命先生,我傻笑。

    “你也不知道吧?”他察言觀色的本領真是可怕,“既然如此,那也算不上悔婚吧,不見!

    喂喂喂,你自己沒結成婚不痛快,也不用幫我悔婚吧!俗話不是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嘛。

    當然了,他是王爺,拆一兩座廟不算什么。

    “人家一個姑娘家,千里迢迢跑過來,怎么也要見一面吧,”皇帝一邊憋著笑。一邊很體貼地說,“請她進來。”

    管家看了一眼王爺,還是跑了出去。

    我“未過門的妻子”?到底長什么樣呢?我緊張地直冒冷汗。

    不容多想,人已經到了廳里。她戴著一頂寬沿帽,垂下重重的白紗,蒙朧中看見她穿著講究的淡藍色衣裙,蓮步輕移,裙擺微搖,靦腆而秀麗。她慢慢摘掉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俏麗的臉來,那書中的“顏如玉”大概就是如此樣貌。

    我的心一陣猛跳,祖上積德!我眼看就要當太監了,卻跑出如此閉月羞花的娘子來!

    她在廳里看了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在了王爺的身上。

    咦?

    也對,他是主人,當然要先和他打聲招呼,看她一身綾羅想必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最好先幫我贖身!

    她看他的眼神愈來愈怪,最后竟然紅著臉垂下頭用帶著三分羞澀七分期待的聲音問:“請問您是不是吳先生?”

    我暈!

    “何以見得?”王爺看了我一眼,笑得很曖昧。

    當然皇帝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幸虧他沒穿龍袍,要是讓老百姓見到他這副德行,非拖家帶口的往國外跑。

    “難道不是嗎?”她的小臉充滿了困惑,無限遺憾地說:“小女子沒見過什么大世面,如有冒犯請公子見諒。唉~~”

    “姑娘,在下才是吳芹藻,”大受打擊的我搖搖晃晃地站著,臉上擠出一點笑容來,“這位是晉王爺!

    “芹藻?”她疑惑地盯了我好大半天,終于激動得流出了眼淚,“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經常一起在河塘邊玩耍!

    “河塘?”我努力回憶著,“我記得叔父家在山區,那里只有一條小溪,倒是員外家附近有一個河塘……”

    “是呀是呀,就是那個河塘!有一次我掉進河……塘里,是你把我救上來的!彼灶欁缘卣f著,靠我越來越近,不停地眨著眼睛,“為了感激你的恩情,我當時就決定嫁給你!”

    “什么?還有這種好事?”我吃驚地叫了出來,有人會忘記救人這么偉大的事情嗎?為什么我完全沒印象呢?

    “你不會不記得了吧?”她急得皺起了眉頭,“我是凌云呀!

    凌云?這個名字倒是有些印象,我帶的孩子里也有幾個姓凌的,是員外一個好友的孩子。但是,其中好像沒有女孩子呀。

    “哦!”一點也想不起來的我,含含糊糊的回答。

    “先生一定不記得了,我只在那里住了幾天,而且是女扮男裝,”她笑得有些別扭,“回府之后,我一直對先生念念不忘。前些日子父親要逼我出嫁,無奈之下我只得投奔先生。嗚嗚嗚~~”

    是這樣的嗎?好像也說得過去,大概是我一直沉迷美酒,淡忘了這些口頭上的約定,害得她這么遠趕過來,真可憐!我正準備將傷心痛哭的她摟進懷里,好好安撫一番的時候,被王爺硬拽了過去。

    “戲文背得不錯嘛!”他冷冷地說,“若真如姑娘所言,如此薄情之人你也要嫁嗎?”

    “薄情之人”是指我嗎?你也不用說得這么過吧!只不過記性不好而已。

    “這是小女子和先生兩人的事,不管如何,希望先生能陪我回鄉一趟,在家父面前解釋清楚!

    “那是,那是,不好再讓姑娘獨自承擔!蔽艺f,沒想到她還挺堅定。

    “那好辦,只是你家先生已非自由身,”王爺淡淡地說,“不如你先拿銀子幫他贖身?”

    爽快,他怎么這么爽快?

    “多少?”

    “不多,一萬兩整!

    “什么?”她不相信地盯著我上下打量。是呀,十兩銀子就可以買到的人滿大街都是,我何德何能價值萬兩?

    真正震驚的人是我,早上的時候我可是一千兩明碼標價,怎么中午就漲到一萬兩了!

    “王……王爺,我記得好像是一……一千兩吧?”我吞吞吐吐的問。

    他笑了,當然依舊是陰險無比的那種,放慢語速,一字一頓地說:“你是本王的人,本王愿意賣多少就賣多少。”

    什么?好精明的生意人,他怎么不干脆經商算了!我氣呼呼地想,真是沒天理呀,我怎么當時不抬抬價呢?不過我也不敢抬價,萬一他一氣之下,送我去皇帝那里當太監那就完蛋了。

    其實他這種肆意哄抬物價的行為本來是應該有人管的,不過鑒于那個人一直在狂笑,且那個人原本就是他哥哥,所以根本不用指望。

    “凌小姐,要不要回家準備準備再來?”

    “不用了,我與先生情比金堅,相信王爺并非無情之人,假以時日定能讓您主動放他回鄉!”

    “哦?本王也想看看你們是怎么‘情比金堅’的!”

    “小女有個不情之請,希望王爺能夠允許小女暫時住在王府!

    “這倒是個省錢的好法子……”我輕聲自語,“我們還可以多接觸一下!

    “嗯?”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凌小姐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為什么還提出來,你是要讓本王為難嗎?吳先生你說呢?”

    “這個……”

    他們針鋒相對,兼顧未婚夫和奴仆雙重身份的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老天!這一定是一場夢,誰來叫醒我!

    幸好一直不甘寂寞的皇帝終于按耐不住,在他的軟磨硬泡,威逼利誘之下王爺極不情愿地同意讓凌云住在離主屋最遠的客房里。

    “太有趣了,這么熱鬧的戲光看這么一點怎么過癮,”皇帝很豪邁地說,“明天朕還要過來看!”

    “還想來?我保證皇上會有處理不完的政務。”王爺冷言。

    沒想到真正的算命先生是王爺,回宮后等待皇帝的果然是處理不完的政務,不過附帶的,王爺也因為那些像小山一樣的政務忙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府。

    因為晚上他沒有回來,我一個人睡在空蕩蕩的床上,總覺得心里不踏實,輾轉難眠,奇怪沒了他怎么連被子都沒那么暖和了?

    外面也不安靜,吵了一整夜,像是在找什么,總有翻箱倒柜之聲。

    早上我見到了凌云,當時我坐在主屋隔壁的書房里,正在潛心研究中華民族源遠流長的酒文化,沒想到她突然闖進來,頂著一雙黑眼圈看著我,明顯也是一夜未眠。

    “你晚上到底睡在哪?”她問,口氣不大好。

    原來昨天翻箱倒柜的是在找我,真不知道是該夸她想像力豐富還是說她精力過剩。我再怎么不濟也不會睡到箱子柜子里吧,也不怕憋死!典型的看戲中毒太深,總想著戲里的小姐是怎么把情郎藏起來的。

    不過我也不能告訴她我和王爺睡一起,“人要臉,樹要皮”,總不能讓她知道她未來的夫婿如此窩囊,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睡覺還要和別人擠。

    “就這兒!蔽液卣f著,不安地翻動著手中的書本。

    “什么!他讓你睡書房?”

    書房就書房吧,她的想像力真夠豐富的。

    “那他一定沒讓你吃過一頓飽飯!”她眼含熱淚,繼續發揮無窮無盡的想像力。

    唉——不好意思,王府的飯菜是我最滿意的地方。他在的時候,我和他一起吃,他不在的時候管家也不敢怠慢,幾乎是頓頓山珍餐餐海味,美得不得了。

    “還不錯。”我這個人就是老實。

    “騙人!”可惜她不信,“今天由我下廚,為你做頓好吃的!”

    凌大小姐打出娘胎頭一回下廚,在燒了王府半個廚房之后,我的早飯也成了午飯。雖然很餓,但面對一桌猶如鍋底碳末一般還散發出濃重的焦糊味的東西,任誰也提不起胃口。

    可是我們善良美麗的凌大小姐還在一邊輕聲催促:“吃吃看,我做的烤乳鴿(注:暫定名為不明物體一號)、清蒸魚(注:暫定名為不明物體二號)……我第一次下廚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這些東西真的還會有“味道”供人辨別好壞嗎?不過人家是第一次下廚,總不能打擊人家的積極性吧?我用筷子沾了一點不明物體一號,禮貌地放入口中。現在我可以負責任地說,這盤菜“色、香、味”都——與黑碳無異。

    “怎樣,怎樣?”她的柔聲在我聽來如同催命。

    “怎么回事?我就一個晚上沒回來,府里翻了天了!蓖鯛斦锰みM門來。

    “王爺,民女做了幾樣小菜,請王爺品嘗!绷柙菩χ先ァ

    “你做的?不會下了毒吧!”王爺冷笑。

    哼,平時看他挺聰明,原來也不過一傻子,誰會在這樣的菜里下毒?浪費毒藥!

    “怎么會呢。王爺,反正廚房一天兩天也用不了,湊合著吃點吧!蔽液眯膸退⒊鲆煌腼垼f給他,“這飯雖然上面沒熟,下面焦透了,但一鍋飯還是挑得出夠你吃個半飽的飯!

    “你下廚煮飯給她吃,好清閑呀?”他冷嘲熱諷地用筷子挑動著白白的飯粒,“你別忘了你是我的人,誰許你去伺候別人?”

    一看就知道是在皇帝那里受了不少氣,真可憐。不過話說回來,害人先害己。

    “天地良心,怎么就說是我煮的?”我爭辯。

    “她一個人,怎能把廚房燒成那樣?”

    這算什么理由?我火了:“你哪只眼睛看見的!我是窮人家的孩子,比不得你們,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我不但會做飯而且菜還炒得不錯。等廚房修好了,我做給你吃!”

    “你親自做?”他突然很開心地笑了,拍了拍我的臉說:“好呀,我等著,不過要做就要做一輩子哦。”

    什……什么意思?我傻傻地看著他,總覺得好像話里有話。

    “對了,凌云姑娘,不知你聽過‘盧勁軒’這個名字沒有?”

    凌云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怎么,你竟然不認得他?”我疑惑地看著更顯得陌生的凌云。

    咦~~太奇怪了,她怎么會不知道呢?我都知道。我教書的那家員外就姓盧,盧勁軒是員外的長子,雖然只比我小一歲,卻和我關系極好,既是我的好學生又是我的好朋友。我要走的時候他還要跟來,不知他現在怎樣了?

    “的確太奇怪了,”皇帝不知從哪兒跳了出來,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比他動作還快的人,“不認識與自己有婚約的人,反而把從來沒見過的人認成未婚夫!

    “先生!”跟在皇帝后面的人竟然是盧勁軒,他一臉激動地說:“我好想你!”

    “勁軒,我也想你!蔽乙埠芨袆,不過半年時間,這孩子已經長得比我高了,而且越發英俊了,“你怎么到京城來了?”時隔半年的擁抱近在咫尺!

    五、四、三、二、一……

    但還是沒擁抱成,我很快被王爺拽進懷里。

    “你想干什么?”王爺像是遇到殺父仇人似的,惡狠狠地盯著盧勁軒,“不好好管管你的未婚妻。”

    我看了一眼已經縮到墻角抿著嘴的凌云,原來她是盧勁軒的未婚妻,她為什么要騙我呢?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的得意門生可是今年的新科狀元,”皇帝笑瞇瞇地站在盧勁軒身邊說:“朕可是十分‘中意’他哦。”

    “我今天是來幫先生贖身的!”盧勁軒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這是一萬兩的銀票!”

    “我說過是白銀嗎?我好像只說是一萬兩吧,現在說清楚是黃金一萬兩!蓖鯛敽芷届o地說。

    我,真是一個值錢的人呀!怎么早沒發現,要是先把自己以一萬兩金的價錢賣給他;再還上皇帝的一千兩銀債務,接著放放債;一千兩銀很快就能回來,還可以賺一點,然后贖了身,辭了職回鄉下置幾塊田地……

    我繼續著發財夢,直到盧勁軒拽我,才發現身邊已經開了鍋。

    “先生,他說你每晚都跟他睡!”他大吼。

    我招誰惹誰了,怎么是人就吼我?

    “是呀!彪m然只有三個晚上,不過以后就這樣了。

    “有什么了不起,不過是躺在一起罷了,我還經常和先生一起洗澡呢!”盧勁軒得意地瞪了一眼王爺。

    “真的?”王爺又把我拉回去。

    “千真萬確。”我極不耐煩地說,不光是我們倆還有一大群小孩。真新鮮,都是男人一起洗個澡有必要大驚小怪嗎?

    王爺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請大家自行想像王爺腦海里的畫面),咬牙切齒地說:“還‘千真萬確’,你跟我進房來說清楚!”

    “有什么好說的?我和勁軒好不容易見一面!彼,我堅持不走。

    結果,他當著眾人的面把我抱了起來。

    “干什么!”居然當著我學生的面,我的抗議顯然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影響。

    “等一下,你想對先生怎樣?”盧勁軒被皇帝拽著。

    “這里是王府,我想怎樣就怎樣。管家送客!”

    房門在我身后闔上,門縫里傳來皇帝的聲音“朕要參觀!”,當然王爺沒理他,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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