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塵努力地眨眼,尹風羿示意尹文尹武拿掉他口中的堵布,解去身上的束縛,但是白逸塵身上的穴道還是沒有被解開。
“你說的不全對,”白逸塵的聲音透著無限的疲憊和悲涼,“丁香吞金不假,但金釵是與那個女人爭執中,被強行塞到丁香的口中。那金釵不是那個女人截斷,而是之前就被我動過手腳,里面有我與丁香私逃的路線!
“私逃?你為什么選擇私逃,而不來告訴我?”王侍郎是一個悲戚的父親。
“王侍郎,襄陽王不理政務,這襄陽城里誰人不知?”
尹風羿高高地挑了眉,這和他有什么關系?
“你們在襄陽城只手遮天,誰能違逆你們的意思呢?”白逸塵眼前又浮現了那個女人叫囂的模樣。
“你胡說,一定是你這個惡魔殺了瓊兒!”蘇侍郎撲了過來,卻被尹文擋住。
“你女兒?”白逸塵的瞳孔忽地收縮,“她也能配稱之為人嗎?”
原來,王侍郎的女兒和蘇侍郎之女等人素來交好,她們是她傾訴心事的最佳對象,也就是她們告訴王小姐如何料理丁香。就在丁香的死他還被蒙在鼓里的時候,他去了和丁香約好的地方無功而返,生恐丁香出事,便來到王侍郎的府中,卻聽見她們的私語從廂房中傳了出來——
“這么早就死了,我還沒有玩夠呢?”
王小姐當即接口:“十根指甲都被你拔下,還有什么可玩的?”
“依我看啊,蘇姐姐是最厲害的,打碎她腳趾骨的主意不就是你想出的嗎?”
“別說了,太血腥了!”
“咯咯咯,還是姐姐最能裝,嫌血腥還用針釘進她的肉里!
“只恨那丫頭死得太早!”王小姐陰沉的聲音。
“這更不是遂了姐姐的愿,如今白郎便是你一個人的了!”
“白郎可是你叫的?”王小姐陰沉依舊。
“哎呀,我只是隨便說說,不過話說回來,那白逸塵眉目清華,斯文俊秀,怪不得姐姐心蕩神馳,不能自禁!”
“就算是我,也想嫁個這樣的如意郎君!”
“就是就是,即使嫁不成,與他春風一度也是好的。”
“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咯……”
“嘻嘻嘻嘻……”
白逸塵在她們的嬉笑中攥緊了雙拳,丁香原來為了他承受了這么多的苦難,他發誓,要讓她們血債血還。
王侍郎等人全部都被震驚了,他們的女兒,襄陽城中最最秀美的大家閨秀們,他們乖巧溫順的女兒,可心的女兒,言笑晏晏的女兒,竟然能如此的殘忍?
尹風羿暗暗嘆息,原來這里還有他的一份,是他的大權下放,讓襄陽城中把權的官員們,有了驕橫之氣。在他的面前也許各自收斂,但是在外人面前,驕橫之氣還是會外泄,就連他們的家人多少也染了驕橫的習氣!
“所以你假意與別人糾纏,讓妒火中燒的王小姐將其一一鏟除?”尹風羿問道。
“那個蠢女人,她竟然認為我會忘記丁香而去四處獵艷,我只不過是配合地提供了毒蠱而已!卑滓輭m的眼中閃爍了寒意。
“提供毒蠱的同時也在她的體內下了最毒最毒的情蠱?”
“沒錯,那蠱蟲的毒性你想必也知道,她每動欲念,那蠱蟲便會撕扯她的內臟,慢慢地把她們的內臟腐蝕殆盡……”
“你這又是何苦?縱然謀害了丁香的人盡數慘死,也不能讓丁香起死回生?倘若丁香在世,也不會讓你手染血腥!”
白逸塵眼中又有淚滲出,開口道:“把我的穴道解開吧!”
尹風羿示意尹文,解開了他的穴道。
白逸塵像是不適應四肢能自由活動,靜靜地佇立著,“丁香的信上,最后一句便是,為了我好好地活下去,為我去看江南的梅子黃時雨,去看草長鶯飛二月天的江南,”白逸塵的面上浮現了慘然的笑容,凄然道,“白逸塵在丁香死后,便覺得天地間僅剩下了復仇二字,了無生趣。如今,王爺識破白某,白某更是無生還計,只是請求王爺,不要讓襄陽再有丁香這樣的事情出現了,念在白逸塵與丁香也是襄陽子民的分上,將我們二人合葬!
尹風羿剛發現他話中的古怪,救治卻已不及,因為白逸塵說罷便已經倒下,未及須臾,七竅便已然滲出血來!
“何等的毒藥,性烈如此,看來他抱著必死的決心,不為自己留一點的余地!”
“諸位大人,諸位大人……”尹風羿出聲提醒呆若木雞的幾個人,“真相大白,各位有何見教?”
王侍郎等人若癡若傻,久久,方道:“老臣教女無方,自行請退……”
“臣亦然……”
……
尹風羿知道此事對下屬的觸動極大,也不強留,“送幾位大人回府,另送金千兩,作為幾位大人告老還鄉的犒賞!”
一段公案總算了解,襄陽王也得重新處理政務,才不至于出現像王小姐一般的官宦子弟。
依照白逸塵的心愿,尹風羿把他與丁香的骨骸并葬在苦丁林中。雖說一段公案總算了結,但是尹風羿的心頭仍舊發沉。
“這情啊,既是香醇的美酒,也是毒殺的鴆藥。 蓖钣羧缗f的苦丁林,尹風羿不僅嘆道。
“白逸塵與丁香真是一對苦命的鴛鴦!”凌琚也嘆道。
“待得明年丁香花發,擠擠挨挨,相伴相生,也算是種成全!”尹風羿安慰凌琚。
“想必那王小姐必定也是痛苦難挨,癡心托付的人,心中竟然沒有半點自己的影子?”尹風羿復又感慨!
“她的愛必定太過激烈,得不到的便要毀滅,丁香的死,她也是不甘的,她要把三個人都牢牢地嵌在這個鐵三角中,讓誰都不能解脫!”
“琚兒琚兒,本王早就從了你,你就不要為難小王,本王的心本王的人都是你的,只要你能讓小王粘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吧!”尹風羿擺出一副好怕好怕好怕怕的表情。
“讓我考慮考慮看看!”凌琚歪著頭思考,口氣是難得的頑皮。
“吃干抹凈想不認賬嗎?誰來還我一個公道。俊贝舐暤厝氯,唯恐方圓半里以上的人聽不見。
又羞又惱,凌琚急急地去掩尹風羿的口。
“娘子啊,你就給為夫的一個名分吧!”尹風羿還在嚷嚷。
凌琚本想堵住他的口,可是尹風羿左擋右閃,一時難以得手,只好換了個方式,“全襄陽的人,不過是一夕之間,都知道你襄陽王的名節敗壞在了小女子的手里,所以……”
“所以,你一定會給本王一個交代的對不對?”尹風羿自信滿滿。
“所以你的名節也不怕繼續地被破壞下去!”說著,便迅速地跑開。
猝不及防的尹風羿沒有防備,被她跑脫了,一大串的威脅從他的口中逸出,但是凌琚才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