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辰剛思索片刻才又開口,“你的意思是,讓我暗中準備因應之策,然后靜觀其變?”
“只要大伯有所準備,便能在太子意圖逼宮時阻攔他,如此一來便能罪證確鑿。”
“你說的沒錯,不過我手上沒有兵權,此事還得找個能信得過的武將,屆時若太子真的謀反,才有辦法及時阻止!
封清瀾替他出了個主意!按蟛皇桥c孟老將軍有多年交情,他為人正直,現下駐扎在京畿外的駐防軍里,有不少將領是他一手提拔的親信,若是他肯出面,屆時便能調動駐防軍以護衛皇城!
封辰剛略有顧慮!暗v防軍里也有不少將領是親近太子的人馬,萬一消息走漏,驚動了他們可不好!
“就我所知,潘將軍、莫將軍是支持太子的,孔將軍與方將軍則是當年姚將軍的舊部,姚將軍一家被滿門抄斬之事,令他們對蘭貴妃和太子十分不諒解,因此與太子并不親近!
第7章(2)
聽見他這番分析,尤其在他提到姚將軍之事時,封辰剛忽然想起姚將軍便是當年惠妃的父親,他們一家在惠妃死后,也被誣陷而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思及什么,他突然神色嚴肅的望著侄兒。
封清瀾坦然迎視他的目光。
略略猶豫了下,封辰剛試探的問道:“你是不是……已想起幼年的事?”
“是!狈馇鍨戭h首。
雖隱隱猜到了,封辰剛仍難掩震驚,接著想起他方才那番話,不禁思及一個可能……“莫非,你想借著太子的事奪取皇位?”
他搖頭!鞍裁髻惝斈暌阉溃缃裎沂欠馇鍨,并非皇子,哪里有資格登基稱帝!
“那么……你是為了報仇?”封辰剛臆測。
封清瀾坦承不諱。“沒錯,我確實是想藉此一舉除掉太子和蘭貴妃,以報母仇和外公一家被滅門之仇。”
封辰剛望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二十五年前他還只是一個七品的小官吏,因押送的官銀遭劫,又遲遲無法追回,皇上要處死他,那時因為姚將軍很賞識他,遂在殿前替他說情,同時也托了惠妃幫忙向皇上求情。
皇上因此饒了他一命,讓他將功折過,之后他在姚將軍的協助下,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終于追回官銀,同時緝捕了那批劫匪。
可以說他欠了姚將軍和惠妃一命。十八年前惠妃和姚將軍一門遭蘭貴妃誣陷時,他還只是個四品的臣子,說不上話也幫不了忙,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于非命,當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被殺的三皇子收尸,誰知他命大沒死。
后來姚將軍出事,他也暗中幫助一個忠仆,讓他帶著姚將軍唯一的孫兒逃命去。
半晌后,封辰剛開口問道:“你希望我怎么幫你?”從他對太子的動向了若指掌,便可知道他早已暗中盯上太子,應是早有了應付之策。
“此事還須勞煩大伯暗中聯系孟老將軍以及孔將軍和方將軍,讓他們派人暗中監視宮中動靜,一旦太子發難,便發兵阻止!
封辰剛頷首應允,“好,我來聯系他們。”
“還有一件事須稟告大伯。”
“什么事?”
“四皇子未死,我派人及時救下了他!
“那他現下人在何處?”封辰剛今日的震驚可不少。
“我先前將他安置在安平縣,昨日已派人前去將他接回京城!
封辰剛有些遲疑地問道:“你真的不打算與皇上相認嗎?”他是三皇子,一旦除掉太子,屆時論功行賞,皇上必會立他為太子。
封清瀾溫言表示,“我現下是封家的子孫,難道大伯不認我這個侄兒了嗎?”
他親昵的稱呼令封辰剛胸膛頓時一熱,不由有些激動的拍著他的肩。“只要你愿意,你永遠是我封家的子孫,只是怕委屈你了!
“當年若沒有大伯,就沒有今日的清瀾,何來委屈!彼\懇的說道。
“好、好,你能如此無視名利權位,這份胸襟連我也辦不到。”封辰剛動容的直點著頭。
這兩日宮中波云詭譎、暗潮洶涌,唯獨處于風暴中心的皇帝仍一無所覺,深夜時分,他換下龍袍,準備就寢。
此刻鳳喜與萬瑞正埋伏在太子府附近的一處屋脊上,瞟見有群侍衛接近太子府,將皇上派去看守太子的侍衛全都格殺,很快地,太子府的大門打開,太子傲然舉步而出,率領有數百之多的侍衛往禁宮而去。
兩人見狀相視一眼,鳳喜旋即跳下屋脊,迅速前去通知昨日已悄悄進城的孟老將軍。
不久,從京城東、西兩側的兩處大宅里,突然出現兩支井然有序的軍隊,一起朝皇宮進發。
萬瑞則繼續暗中跟著太子一行人,見他們抵達宮門后,與另一支多達上千人的士兵會合,被買通的禁軍侍衛很快為他們打開了宮門。
一入宮,安明康便下令士兵們圍住宮城,禁止所有人進出,他則帶著數百名侍衛前往內宮,沿路只要有侍衛阻止,皆被誅殺。
一行人很快直逼皇帝所住的玉陽殿。
幾名負責戍守的侍衛和太監看見太子領著一群侍衛浩浩蕩蕩朝這里而來,驚愕的上前阻攔。
“太子,您為何深夜帶這么多人進宮?”
太子一言不發,舉劍朝他揮去,那名發問的侍衛血濺當場,其它侍衛和太監嚇得滿面驚恐,轉身想逃,也全被太子的侍衛給殺了。
接著,太子一腳踹開寢宮大門,走進去之前,冷冷吩咐道:“你們在這里等著!彼麑⒋笈绦l全留在門外等候,因為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發生何事,外頭為何這么喧鬧?”早已睡下的皇上被突來的騷動給吵醒,不悅的斥問。
這時值夜的一名宮女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皇上,太子他、太子他……”她驚嚇得結結巴巴,語不成調。
“太子怎么了?”皇上不耐煩的問。
“他、他帶人殺進來了!”
“你說什么?!”皇上驚得從龍榻上坐了起來。
安明康一路斬殺了數名太監和宮女,走進寢殿后,臉上流露出一抹放肆的笑。
“父皇,今晚睡得可好?”
皇上瞼色丕變,驚怒的斥道,“你這是做什么?朕沒召見你,你膽敢擅自入宮?”
“兒臣這是思念父皇,特來向父皇請安。”他戾笑著舉起劍,殺了那名顫抖不休、瑟縮在角落的宮女,然后一步步走向龍榻,“兒臣見父皇年事已高,不堪再為國事操勞,特來為父皇分憂解勞!
看見他手持沾染著鮮血的劍、面露兇殘直逼而來,皇上又驚又懼,氣急敗壞的喝道:“你這大逆不道的孽子,莫非是想弒君篡位?!”
“父皇既然知道,就請成全兒臣吧!卑裁骺挡裥Φ,舉起劍就要朝皇上胸口狠狠刺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人影飛快而來,鏗的一聲,出手擋住了他的劍。
“該死,你是誰?”冷不防被人壞了好事,安明康震怒的看向出手之人。
“這昏君的命是我的,只有我才能殺他。”蒙著臉的萬瑞嗤笑道。
“你是誰?是誰派你來的?”安明康神色驚疑的質問。
“你不需要知道。”萬瑞接著涼笑提醒他,“難道你沒聽見外頭震耳欲聾的廝殺聲嗎?”
安明康聞言,猛然一驚,側耳傾聽,隨即臉色陡變,更加心急的想上前將皇帝斬殺于劍下,但再次被萬瑞阻擋。
“究竟是誰派你來此壞我好事?”安明康神色猙獰的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