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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的龍套情人 第9章(2) 作者:何舞
    無論遠近親疏他們好歹都是姓官的,你原圣成雖然是老爺唯一一個嫡親的外孫,歸根究底還是外姓人,憑什么就能執掌著英華銀行?

    眼下這個爆炸新聞出來了,這些人怎么能好說話的不跟來看熱鬧?

    至于另外的……原圣成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看了眼一直安靜地坐在一邊沙發上,也不與這些人交談,明顯不是一路人的年輕女人。

    那是官家長房的大小姐,官之茉,也是官之棠唯一的妹妹。

    就是不知道這位小姐是來負責圍觀的呢,還是負責落井下石的呢?

    方淑君首先跳出來發難,最近丈夫官文博對她抱怨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手下的公司有樁很大的開發案,想找英華銀行貸個款、借個錢,誰知竟比外面的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一般企業還難,好像擺明了是在故意刁難他,還問她是不是哪里得罪了Darren?

    方淑君倒是沒往宴會那晚想,她心里一直盤算著的,是自已娘家表妹跟原圣成的婚事。

    表妹汪欣妤自從國外學成回來,就對Darren一見鐘情,寧可當個小秘書,也堅持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因為表妹的職務是官老爺賣父親面子親自安排的。

    再加上表妹又一向盡心盡力,因此Darren也不好調動她的職位,久而久之,大家似乎就已經習慣了,把他們看成一對,尤其是在方家,每個人都在背地里,悄悄把「表少奶奶」和「副總裁夫人」的位置,套在了汪欣妤頭上。

    可是這邊Darren對表妹連點稍微曖昧的表示都沒有,那邊就曝光了那個姓顧的女人,方淑君看在眼里,難免著急。

    「Darren,我是按照老爺的吩咐,專程過來看看,想問一聲究竟怎么一回事,還被報紙登出來了……你知道,老爺在臺中還等著呢,他老人家可是一心疼你的,你有什么話要我幫忙轉給老爺的嗎?」

    方淑君知道,原圣成從來不把自己這些人當回事,因此一口一個「老爺」,原圣成哪會不知道她的用意。

    周圍那些圍觀的,立即紛紛附和道:「是呀,誰不知道老爺最疼的,就是騏少爺和表少爺?」

    「Darren呀,老爺年紀大了,你可千萬不能惹他老人家擔心!」

    原圣成悠悠然的坐著,穿著一套舒適的家居服,半卷起衣袖的胳臂擱在交疊的長腿上,修長的手指捏著支智能型手機摩挲著,微揚的唇角似笑非笑,眉宇間卻透露出一種篤定。

    他耳里聽著那些人的話,心里冷笑了一聲,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方淑君見原圣成沒搭話,也沒發火,便繼續道:「我悄悄揣摩老爺的意思,好像是覺Darren你年紀也不小了,如果可以的話,快點把婚事訂下來,免得被有心人借著報紙做文章,到時候對咱們官家可不利呀!

    原圣成還是沒理她,倒是坐在一邊的官之茉忽然抿嘴一笑,「真沒想到,看來是我一直小看了淑君堂嫂,原來堂嫂這么擅長拿著雞毛當令箭!

    方淑君被這話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卻又發作不得。

    眼前這位被稱為上流社會「第一美人」的官家大小姐,一頭波浪式的黑色卷發松松地盤起,煙灰色的剌繡小洋裝穿在凹凸有致的身上,法式斜裁的款式以及蕾絲鍛帶點綴的高腰線設計,襯托得原本就生得嬌艷如花的女人格外嫵媚。

    官家女人多,高的、矮的、豐腴的、纖細的應有盡有,一個比一個長得貌美如花,可眼前這女人,從頭到腳唯一色彩艷麗的顏色,似乎只有那兩片優美小巧的紅唇,卻還是將在座的這些女人硬生生全數比了下去!真是氣死人了!

    若換成旁人,從不吃悶虧的方淑君決計是不會咽下這口氣的,可是這個不是一般人。

    棠少爺的寶貝妹妹,她哪敢惹?

    于是方淑君強笑一下,「其實上上報也沒什么,只是咱們官家有頭有臉,那種來路不明的女人怎么有資格……」她突然噤聲,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方才一直沉默無語坐著的原圣成倏然下顎緊繃,雙目瞇了瞇,冷冷地朝她瞟了過來,那擲過來的兩道犀利眼光,殺氣騰騰,仿佛在警告她別說出什么不中聽的話來,嚇得她將要說的話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對了對了!她怎么敢忘記,這位表少爺的祖父可是南美大名鼎鼎的黑幫教父,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原圣成雖然在臺灣長大,可或多或少在血液里,也流淌著那種殘酷無情的因子吧?

    見方淑君吃了虧、受了驚,從進錦瀾苑起就開始生氣的官天麗立刻上前,面色不善地沖官之茉道:「我今天是來跟你表哥談正經事的,你一個沒嫁人的小孩子插什么嘴?眼里還有長輩嗎?」

    挨了訓斥的官之茉倒也不惱,只淺淺一笑,道:「姑姑說的是,長輩既然在座,我們這些做晚輩的,哪敢逾矩?」

    她與方淑君算是平輩,此話一出,又等于不輕不重地給了后者一巴掌。

    官天麗也不跟這女孩打嘴仗,掉頭就問原圣成,「Darren,你打算什么時候結婚?人家Joanna等你也等了好幾年了,你還想拖到什么時候?」

    原圣成一揚眉,身子不緊不慢地坐了起來,這下眾人看明白了,除了官天麗他還愿意應酬一下,其余各人,他壓根沒放在眼里,甚至連正眼懶得看一眼,只聽他淡淡地說道:「姨媽,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結不結婚,跟Joanna有什么關系?」

    「你……」官天麗一噎,還沒開始長篇大論,便又聽見自己外甥口齒清晰地丟出一句,「再說一年前我己經去登記結婚了,現在就差辦婚宴了,姨媽,您大可放心了。」

    這句話猶如有著巨大沖擊波、熱輻射與破片的炸彈,轟得在場的人無一不是目瞪口呆,官天麗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由一下子站起來,滿臉激動,「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姨媽,您沒聽錯,去年我就已經結婚了!

    「你!你好哇!竟然敢自作主張!娶的是誰?為什么不通知我?」官天麗差點急怒攻心,她自恃身為原圣成的姨媽,早跟方家私下有了約定,要促成這樁婚事,誰知會這樣!

    這時,一直站在原圣成身后的華管家上前,一副恭敬有禮的神情,勸慰道:「親家姨太太,請千萬不要動氣會氣壞身體可就不得了啦。」

    官天麗是知道這位華管家的,此人在錦瀾苑三十多年,對原家忠心耿耿,地位也很是不一般,就連原圣成也從來沒將他當過下人,因此見他站出來勸解,立即大吐苦水,「華管家!你看看!你看看!他是不是太膽大包天了?私自結了婚,連說都不跟我這個當姨媽的說一聲,簡直太過分了!他眼里還有沒有家里的長輩?」

    「是是,您息怒,喝口茶,先消消氣!谷A管家將官天麗勸著坐下,仿佛突然又想起什么,畢恭畢敬道:「親家姨太太,上星期這宅子準備更換窗簾,設計師推薦了一款,據稱是從法國里昂空運過來,全球最頂級的窗簾,圖案很是鮮明,全是手工刺繡,我粗略地算了算,若是按每尺三千的價格,布置完整間宅子,大概要花費超過三百萬!

    不只是官天麗,方淑君等眾人都如同看天外來客般,看著一本正經報賬的華管家,不知道這老管家怎么會突然東拉西扯到這里來?

    華管家繼續慢條斯理道:「另外,您覺得地毯是從印度采購還是到伊朗采購呢?紐西蘭的純羊毛地毯其實也是不錯的,最傷腦筋的還是材質和花色……您說是不是?」

    「如今這宅子里的主臥加上客房、客廳、書房、家庭影院、起居室、撞球室、健身房、蒸氣室等等,一共有二十七間屋子,要是把窗簾和地毯全都換掉,可是個大工程……」

    官天麗聽得簡直怒不可遏,這華管家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都什么跟什么呀?難不成是老糊涂了?

    誰知華管家猶如老僧念經,還在那絮絮叨叨地繼續請示,「另外廚房和浴室……」

    「行了!」官天麗火冒三丈地一拍桌子,「這都是你們家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跟我說什么?」

    「。≡瓉碛H家姨太太是知道的。」華管家拐彎抹角了老半天,在聽到這句話后似乎總算滿意了。

    「知道什么?」官天麗女士顯然已經被這老頭子徹底繞糊涂了。

    只見華管家很矜持地一笑,反問道:「我家少爺要娶誰、想娶誰,那也是我們原家的事,這跟親家姨太太又有什么關系?」

    一聽這話,官天麗先是一愣,接著惱羞成怒,屏聲靜氣地在墻邊站成一排的林媽和仆人們,一個個都咬緊牙,拼命憋著笑,其他人也不敢笑,唯有官之茉很不厚道地「噗哧」一聲笑出來。

    「好!好!好得很!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你們原家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已經氣到頭頂冒煙的官女士,又一下子站起身來一拎著手拿包,怒氣沖沖地大步離開大廳。

    方淑君見唯一一個能在原圣成面前說得上話的長輩,都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也只能陪著笑說了兩句客套話,灰頭土臉地和其余眾圍觀者起身走了。

    原圣成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顧沁朵下午出門去,說是要到學校一趟,他這個時候正好可以去接她回來。

    他轉過頭,問仍坐著一動沒動的官之茉,「之茉,你不走嗎?」

    「表哥,干嘛攆人呀!其實我今天來,可是專程來送禮的呢!构僦杂Φ溃骸妇彤斒沁t到的新婚賀禮吧!雖然是晚了點,但是心意是不會變的哦!」

    裝在紫檀木盒子里的一對紅瓷做的鴛鴦,釉色鮮紅均勻、色澤鮮艷,光澤內斂又不失華麗,氣度雍容華貴、凝重樸實,富有通透感,堪稱色釉瓷中的珍品。

    「謝謝你,之茉!乖コ烧嫘牡乐x,示意身后的華管家妥善收下。

    「客氣什么?」官之茉嫣然一笑,「在官家,對我好的,也就這么幾個人,表哥,你是其中一個。」

    官家的人,哪怕血脈相連,都從來不缺乏算計,何況是對她?

    姓官的,也許是永遠都不會懂得「合則兩利,斗則俱傷」這句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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