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很淡,語氣不疾不徐,但卻讓南宮盛肩一抖,嚇得抱住了他的龍座。
“沒的事、沒的事,我再貪色,也不會亂花國庫里的錢……”話到后頭,他突然聲若蚊吶,只因某人的眼神已顯露出危險寒芒。
“那就奇了,朕怎么聽說,朕離京不過半年,這國庫就已經空了?”
南宮盛這下連腳都抖了!澳睦锫爜淼牧餮裕@國庫明明就……”
“明明就如何?”他笑得陰雨綿綿。
這笑容可教兩人全身起了疙瘩,冷汗直流了。
“這國庫……”南宮盛心驚這秘密怎么就讓三弟得知了,心急如焚的想著該怎么敷衍塞責才好?
南宮策眉心譏誚的輕蹙,那模樣像是一只正在玩樂的狐貍。
“講不清是嗎?其實,花光國庫也不是什么大事,這錢沒了,再弄就好,只是……”他斷了音。
兩人摸著脖子,膽顫心驚,無比惶恐,就怕太上皇說出什么話來,教他們無法招架。
“只是弄錢可以,挑了戰事,可就不太好了!彼櫭颊f。
兩人一窒。這鬼見愁居然知道了!
“三弟,您誤會了,二哥是想弄錢補國庫沒錯,但真沒挑起戰爭,這……這全是趙漢自己胡搞的,他還敢殺咱們的將領,甚至、甚至連您的女人都敢碰,足以證明,他罪該萬死!”南宮盛牙一咬,咬死趙漢,讓他當替死鬼。
南宮策的神情瞬間變得天寒地凍了!摆w漢是該死,朕也已誅殺了他,但是,你們怎么知曉朕的女人之事,這好像是大前夜才發生的,這事要傳到你這,最快也得等到明早吧?”他不只誅殺了趙漢,還挖了他的雙眼,砍了他的四肢,就連他身旁伺候的宮娥也一個不留的慘死!
他一僵。“我、我是剛才得到飛鴿傳書的……”
“飛鴿傳書?想不到成天泡在酒缸里的人,也懂安插探子在臨南?”
南宮盛忍著驚懼,一時說不出話應對。
南宮策嗤笑,轉頭又朝趙英問道:“趙漢是你的親大哥,怎么,他死你也不傷心,還有心情在這喝酒抱舞姬?”
他立即汗涔涔!捌鋵嵆肌瓌偟玫较⒉耪s回臨南——”
“混帳東西!”南宮策霍然起身,一身銀紫色錦袍張舞飛揚,黑眸已然怒意充盈。“趙漢養了這樣一只老鼠兄弟,活該得死,又怪得了誰!”
趙英大驚!疤匣剩俊彼浪撑研珠L了?
“你們兩個真當朕愚昧無知嗎?”
兩人咚地齊聲跪下,嚇得面容刷白。“咱們怎敢!
“不敢?你倆膽大包天,就敢讓臨南軍兵臨城下,置朕于險境!”
“咱們并不知您在京城……”
“住口,還敢滿口謊言,朕就一次明說了,那圍在京郊的臨南軍全是朕長期埋伏在臨南的人,是朕命他們假戲真做,砍了京城將領的頭!”
“什么?!”兩人聞言大大心驚起來。以為敢殺京城將領的是趙漢,想不到竟是——他們全想錯了!
“您……您為什么要這么做?”南宮盛抖聲問。
“為什么?這還需要問嗎?朕可是等了好些年才盼到這個機會,那趙漢擁兵十萬,時時逼城,朕早就想除之,如今機會來了,朕能不把握嗎?”他陰笑道。
南宮盛與趙英皆愕然,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臨南領地迫近京城,以南宮策的性子而言,臥榻之邊豈容他人酣睡,對趙漢,他心存芥蒂已久,只是苦無時機誅之,而今他們可給了他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兩人咬牙,萬萬沒想到反教這小子設計了去!
他的心機當真是無人可以比擬,難怪沒人斗得過他,十一歲就得以專制登基為帝,即使已經被發入山,朝中眾臣仍唯他馬首是瞻,對他是敬畏有加!
趙英最是惱恨。南宮策既有意收回臨南領地,他哪還可能順利繼位為臨南王,這下大哥一死,大船也翻了,他可是一點好處也撈不到,反而全便宜了南宮策!
“這個……太上皇,咱們陰錯陽差也幫了您大忙,那咱們所犯的錯事,是不是可就此抵過?”他厚顏問道。雖然不甘,但繼而一想,不也因禍得福,建了功,幫他除去心頭大患,這么一來,他應該不會怪罪他們的欺騙以及掏空國庫之事吧?
南宮策銳視著他,眼眸深處涌動著一逼人的寒氣,趙英堪稱俊美的臉龐有點慘綠了。
“李三重!彼麊。
身后的人立即上前!芭艤蕚浜昧恕!笔种信趿艘痪磔S。
“開始吧。”南宮策雙目炯然,神姿興奮。
“是。”李三重攤開了手中的卷軸。
南宮盛與趙英委實好奇。這卷軸里寫的都是些什么?
李三重冷笑地瞧了他們一眼后,開始念道:“車裂,即是五馬分尸,將頭跟四肢套上繩子,由五匹快馬拉著朝不同方向疾奔,把人撕成六塊,坑殺,顧名思義,挖坑活埋,腰斬,斬腰不斬首,該人頭被斬下后,下半身還可爬行一段時間才真正斷氣,鳩毒,鳩鳥的羽毛含有劇毒,將羽毛泡進酒里成毒酒,飲之立斃,另外還有宮刑,即是閹割,而這是太上皇特別的恩典,唯一不用受死的酷刑。”
他說完刻意朝兩人露齒一笑,這笑可讓他們莫名其妙得很。
“你們自己說說,中意哪種刑法?朕可以成全!蹦蠈m策悠聲說。
“什么?!”兩人驚跳起來。這些酷刑是要用來對付他們的?!
“這是太上皇恩典,還請兩位快點做出決定,奴才也好著手去辦。”李三重出聲。
兩人幾乎要屁滾尿流了。“咱們罪不至死,太上皇怎能如此狠心?”趙英問。
“沒錯,我可是您二哥,您竟連我也殺,還要我死得這么慘?”南宮盛愕然。
南宮策的臉龐空前冷酷!澳銈儺斦嬉詾殡薏恢浪畠菏窃趺吹脚R南的嗎?”
兩人呼吸剎那凍結住了。不會連這也沒逃過他的眼?
“那是我大哥一人所為,他怨皇上奪其所愛,才抓了謝小姐報復,這跟咱們一點關系也沒有!”趙英為求自保,火速撇清。
南宮策笑容殘酷,踱步走向兩人。“你們自作聰明,卻對朕的心思步步猜錯,蠢得認為朕不知你們想圖財的伎倆,又誤以為趙漢真的接管了臨南軍,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就算了,朕就當你們因禍得福,等除了趙漢后,說不定還會對你倆論功行賞一番。
“可惜,真是太可惜,你們最后竟愚蠢的為自己挖了墳墓,將朕的女人送去給趙漢玷污,本來你倆可以不死的,可如今——”他瞇起了森然恐怖的眼!半薏粌H要你們死,還要你們不得好死,否則如何消解朕的這道怒氣!”
兩人張嘴“啊”的一聲后,雙雙癱軟在地了。
“您……如何肯定這事是咱們做的?”南宮盛驚問。
他沉笑,紆尊降貴的蹲下與他驚恐的雙目相對。“你真以為朕會讓自己心愛的小蟲子受到傷害?”
南宮盛驚愕得張大了嘴,闔也闔不攏。
“您是故意讓咱們將人送去給我大哥的?”趙英同樣錯愕。
“不這樣,如何讓你們明白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他起身,仰頭大笑了,那笑聲張狂乖戾,教人望而生畏,兩人簡直駭然欲死。
“您既然能將女人送人,那女人應該也不是多重要才是,又何必清算我,咱們是兄弟啊……”南宮盛垂死掙扎。
南宮策停下催命笑聲,凌厲的掃視向他。“誰說那女人不重要?她可比這天下重要,更比你這無用的兄弟重要上百倍千倍!”
(快捷鍵:←)上一章 少年太上皇卷二·后宮獨寵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