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麗的父親成了叛軍,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脫罪的,她幫不了她,就只能跟著心急。
發生臨南王謀逆這樣的大事,離宮卻正門的歌舞升平,一絲緊張氣氛也沒有。
“這酒叫什么名字?”南宮策召來長沙官員飲酒作樂,聞酒香特別,他問起。
“這酒稱桂冠酒,由桂花釀制,酒飄桂花香,是長沙佳釀!睆堄l回道。
他聽著,任人再斟上一杯,模樣是挺中意這味酒香的!昂髣湃绾?”
“后勁甚強——”張英發話說到一半,突然見到一抹紅影闖入,不由得停下話來。
紅衣女子怒氣沖沖,眾人正酒酣耳熱,見到她闖入先是張嘴訝異,后見她膽敢搶過太上皇的酒杯,許是想壯膽,竟然仰頭一口將酒飲下肚,接著對太上皇怒目起來。
如此大膽舉動,已不是教眾人驚訝而己,根本是將所有人驚嚇到膛目結舌了!
眾人小心瞄向太上皇的反應,見他只是蹙眉,目光掠過已空的酒杯后,睨她。
“下去!甭曇舨焕洳粺,聽不出生氣了沒。
“不要!”她難得個聲道。
他挑了眉。“你鬧什么?”
“國家出大事了,您不憂急嗎?”
聞言,立即瞥向坐在左下首的長沙郡守。
張英發一驚,馬上否認道:“不是臣說的!”他雖然也很想對她提,但受過警告,可沒那膽子與太上皇作對。
南宮策收回目光,嗤笑。“你想朕怎么樣?御駕親征去拿下那叛賊的腦袋嗎?那可是皇帝該做的事,干朕這退休的太上皇什么事?”他對著她不痛不癢的說。
“您!”
“下去吧,別妨礙朕飲酒!彼Z氣多了嚴厲。
謝紅花不走!澳么跤H自上趟京城了解狀況,聽說那可是十萬大軍,您怎能輕敵?再說,這不只是皇上的事,這王朝也是您的,覆巢底下無完卵,這句話您難道沒聽過?!”
她這是在教訓他了!
現場的官員聽得猛想點頭,但誰敢呀,尤其瞧太上皇的臉龐已是烏云蔽日,眼看就要打雷下雨,誰要敢露出絲毫同氣之色,這雷馬上就打到自己身上了。
南宮策陰沉了臉!皨D道人家懂什么,再不走,朕讓人拉你進去面壁思過!”
她一臉無懼,可小臉卻是逐漸通紅起來,這紅也不是生氣的漲紅,瞧得他眉心緊蹙。
“您太……太冷血了!”奇怪自己舌頭怎么不太順暢呢?
他瞇了鳳眸。這女人根本不會喝酒,逞什么強,這下怕是醉了。
“李三重!”他一喝。
李三重趕忙抱頭上前要帶人。
只是手才伸向她,就教她撥開了。“我不下去……您這家伙真不象話,國家有難您也不管,就只知尋歡作樂,算什么一國之君,是昏君、昏君!”
眾人聽到這話,立刻僵成化石。這……這她也敢罵?!
南宮策瞪著她的醉態,臉青了一半。
但她猶不知節制,繼續指著他的鼻子道:“我對您太失望了!好,您不管,我管!”她臉蛋越來越紅,酒精徹底發作了。
“你如何管?”南宮策的周身己是陰風陣陣。
“我……我自己……自己上京去!”她舌頭是怎么了,怎么結巴得這歷嚴重?
“上京去做什么呢?”他冷譏問。
“園、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我拿剪子去抵抗臨南王……”
這不是在說笑話嗎?眾人見她喝醉說瘋話,要不是太過驚懼太上皇的怒氣,早放聲大笑了。
“胡鬧!”南宮策一臉陰霾。
“我說真的,您不管,我……我管,我就要管!”話說完,人已軟趴趴的倒進他的懷里,但不巧,她頭一偏,磕上桌角,額頭馬上紅腫了一塊。
眾人見狀,跟著驚險的“啊”了一聲,這時南宮策的臉上已是橫眉豎目了。
他狠狠瞪向眾人!斑@混帳酒是誰上貢的?”
眾人心驚。這是遷怒了!
“長沙特產,這是眾人集體……孝敬的。”張英發代表眾人顫聲發言。
“傳朕的旨意,長沙禁酒三個月,尤其是這桂冠酒,不準再上貢!”
響天大日他大發雷霆,嚇得眾人伏地。這桂冠美酒怕是從此成絕響了。
“你說什么,那女人留書上京去了?!”
翌日,御書房里南宮策怒目咬牙。
春風姑姑緊張得跪地請罪。“奴婢該死,以為晨起小姐還在宿醉,所以松了心……”
南宮策目光如炬,顯已怒極!斑@女人說真的,真的就給朕跑去京城!”
“太上皇,小姐走不久,應該還來得及追回的!崩钊卮蝾澋慕ㄗh。
他雙眸狠戾的瞥過,李三重立刻僵化。
“要人給朕好生照看著,別出意外,不然——”后頭的話沒說,但眾人已全身陰寒發毛。
第十五章 前世冤家(1)
“心……心愿,您的心愿是什么?”
“朕的愿望是日日都能逗蟲,直到七十,少一天都不成!”
“您該……該不會就是我前世那個冤家吧?”
“怎么不是呢?若不是,朕又怎能讓你氣得內傷!
月黑風緊,謝紅花縮著身子,冒著冷風趕路,可這天候實在太寒了,她邊走邊呵氣,手還是凍僵了。
她滿心蒼涼,淚光閃閃。其實以她的力量,到京城根本無用,如何能阻止臨南王攻京呢?
她只是找個理由離開長沙罷了,因為她發現,當別人替身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同時她也認清,除非那男人自己良心發現,否則她也救不了安儀公主的,而安儀公主更只會誤會她居心不良,對她態度更加惡劣。
與其留在離宮,日日面對他與安儀公主,讓自己難受,還不如離開,反正她現在未受封任何身分,離開應該也不會引起太大的風波,那男人頂多是生氣,但有安儀公主在他身邊,他對她的離去不會太介意的。
她寒心酸鼻。走后才發現對他有多不舍,可當替身好苦,她根本無法忍受……
寒風像尖刀,揚得她臉頰刺痛,尤其眼淚被風一吹,留下的水痕更是凍得她臉頰出現一條條的紅痕。
正哭得梨花帶淚時,忽然,眉頭上多出一件狐毛厚披,她訝然轉身——“李公公?!”
“小姐,這懷爐您抱著,可祛寒!边B春風姑姑也來了。
“你們?!”她吃驚錯愕。倘若這兩人都追來了,那么,那男人不就也……
李三重苦著臉對她點了頭,手往后一比,一輛“儉樸”的馬車出現了,說儉樸是與鑾駕相比,但比之一般富戶的坐乘又要奢華多了,而這馬車里的人,若不意外的話——
“上車!”里頭響起她熟悉的、干凈的、帶著專斷的嗓音。
謝紅花心頭一抽。真是他!
“您怎么可能親自追來?”安儀公主在離宮,他竟舍下她追來了?!
“朕的小蟲子跑了,朕不親自來抓,抓得回來嗎?還不上來!”他口氣惡劣至極。這連夜抓蟲,當真令他不爽到極點。
她嚇得將剛披上的狐毛厚披抖落地。
春風姑姑見狀,上前拾起,再要為她披上,馬車里的男人已黑著臉跨出來了,他沒穿龍袍,身上僅著一件質料上等的銀白錦袍,見她雙唇凍紫,那神情直比寒風還尖利。
拿過春風姑姑手中的狐毛厚披,他親自幫她披上。“虧你這世的身子骨不錯,你就非要搞壞不可嗎?再敢虐待這身子,別怪朕狠心,這咒鐵定是下得更猛,就干脆讓你的厄運到底,生生世世別想轉運!”他氣急敗壞的說。
她愕然!澳@話是什么意思?”她這世的厄運跟他有關嗎?他為何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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