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兩個字,他說完便閉上嘴,不再多說。
軒嶲司這才把視線投到父親身上,從他臉上看見了灑脫,他明白了,父親要他不要再顧慮往生的母親,跟月野家做個了斷吧。
他本來就有此意,既然父親要他斷得干凈點,那他就偶爾為之,當個孝順的兒子吧。
“嗯!
“還是這么面無表情?真慶幸凈司不像你!碑敻赣H的感嘆教育出了錯,不過……“但仔細想想、凈司這樣子,又好像哪里不對?”軒尚人皺眉,再度嘆息。
他兩個兒子都詭異難懂,真是——哪里有問題?
“月野那里應該很快就會有行動!避幧腥烁`笑!澳阋棠缚辞迥愕恼婷婺,一定會嚇得花容失色吧!
就這樣拿亡妻娘家人說笑,一點也不顧情分。
其實軒尚人對月野家的情分,早在妻子亡故后便全數消逝。說他無情嗎?軒家男人本來就是如此,況且心音生前受盡兄姊欺凌,他能對那些垃圾有多少好感?
心音生前要他不要牽掛,找個人來愛,他尋覓了快十年,總算找到了能再度點燃他熱情的女人,他現在只想守護這個女人到老死。
“好啦,我跟麗芬要去喝咖啡,逛街幫小戀買些東西,你啊,好自為之吧!”在兒子面前擺爛完后,軒尚人就拍拍屁股,揮揮手走人。
一踏出兒子的辦公室,他立刻恢復藝術家的翩翩風度。
軒嶲司看著父親的背影,突然發現他們父子三人實在像得離譜,他們三人,都是人前人后兩種性格。
*
日本月野家一直讓人監視著,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有人馬上回報,當然,月野家兩個女人搭上飛往臺灣的班機,這消息也很快就傳到軒家人耳中。
“這么快?”軒凈司敲著桌面,臉上笑容不變!肮怀敛蛔饬!笨戳丝赐蟊,算算時間,那兩個女人應該快到機場,想必一下飛機就會立刻殺到軒家興師問罪。
想了想,他按下內線!皬埫貢,執行長接下來的行程是?”
“特助,執行長已經離開辦公室了!
“哦,謝謝你!彼θ菸醋,但雙手卻握成拳!氨荒銚屜纫徊!毕胍仓溃缫欢ㄊ侨ソ渔㈡⑾掳嗔。
他本想帶姊姊出去玩玩,避避風頭,讓哥去面對那兩個女人,免得姊姊聽見尖酸刻薄的話心里會難過,結果大哥壞了他的計畫,由此可知——
“派人監視月野家的,不只我一個!蓖魄贸鰜砗,他轉念一想,“既然這樣,回家吧!庇淇斓氖帐八饺宋锲,下班回家去。
不過不是馬上回去,他特地繞到學妹經營的店,外帶了姊姊喜歡的蛋糕和手工餅干,才悠悠閑閑的開車回家。
“凈司少爺!惫芗夜е數奶嫠_門,并接過軒凈司手中的紙盒。
“這么熱鬧?”一回到家里,他就看見他兄姊坐在大廳沙發,對面坐著一對打扮嚴謹的中年女人。
他笑容如沐春風,笑意更深,掩飾了眼中一閃而逝的陰狠。
“凈司,你回來了!
戀筑看見弟弟回來,不禁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正欲起身走向弟弟,借故離開,但她一動馬上就被月野涼香狠狠教訓。
“坐下!沒規矩!”她高傲的態度就像個女王,發號司令一點也不覺得不妥!拔以掃沒說完就想走?真沒家教!
瑟縮的坐回沙發,戀筑的小手緊貼著膝蓋,一臉的惶恐。
軒嶲司冷眼掃了囂張的姨母一眼,不理會她們兩人怎么看他,他伸手握住戀筑的手,站在哪邊不用說,一眼就清楚。
軒凈司聽見月野涼香在軒家羞辱姊姊,他笑容不變,但眼中多了股憤怒。
“這兩位是?”他維持著表相的禮節,說著一口流利的日語,風度翩翮的詢問兩位客人的身分。
軒嶲司沒有介紹的打算,連看也不想看那兩個女人一眼,如果不是被戀筑逼著出來,月野涼香和月野彩乃在踏進軒家大門的同時,就會被他趕出去。
坐在對面的月野彩乃聞言則傲慢的抬頭,姿態擺得很高,以斜眼睨了軒凈司一眼,哼了一聲表示不屑之意。
一定是軒尚人后來娶的那女人生的男孩,低賤的血統!
沒有人要介紹,那就表示不重要嘍?
軒凈司沒有露出不悅的神情,逕自微笑,聆聽他們的談話內容。
“我們都聽說了,嶲司!痹乱皼鱿憧跉鈬绤。“為什么不澄清流言?讓事情演變至此,難道你真的要娶個家世不相當的女人?”說這話的同時,她還瞪了眼面前的戀筑。
她則因為月野涼香的瞪視坐立難安、進退維谷,可軒嶲司連理都懶得理,不用說回答了,連看都懶得看,自顧自執起戀筑的手擺在唇邊親吻。
“嶲司——”她小聲求饒,不希望他在長輩面前不知輕重。
第8章(2)
軒嶲司的目中無人,徹底惹火了月野家的兩個女人。
她們遠道而來,要的就是讓軒嶲司接受她們安排的婚事,畢竟娶個門不當、戶不對,對自己沒好處的女人,有什么意義?
“所以這是真的了?嶲司,你真是太令我們失望了,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你不要,竟要個下賤的女人!她就跟她媽媽一樣低賤,配不上你!”月野彩乃的口氣充滿了嫌惡排擠!熬四笗δ銌幔啃∥璨徽摷沂辣尘斑是外貌,都比這個女人強!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這回軒嶲司總算把注意力投到那兩人身上了,不過掃過去的眼神帶著寒意,但自以為能控制他的兩個女人,沒察覺他散發出來的恐怖訊息。
“女士,您羞辱的人是我姊姊。”軒凈司出面捍衛姊姊,臉上的笑容未變,口氣和緩有禮!罢埬抛鹬攸c!彼呀浐芸酥频囊远Y相待,若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不要怪他了。
月野涼香冷哼一聲,瞧不起人地掃了他一眼道:“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余地。”
“沒有我說話的余地?”他微笑伸出利爪。“這兒是軒家,我姓軒,怎么會沒有我說話的余地?真要說沒資格的——是你們吧?月野女士,比起我身上名正言順的軒家血統,你們兩個人又算得了什么呢?”憑什么在這里耀武揚威?
月野涼香和月野彩乃不敢相信的看著軒凈司,想不到她們竟然被羞辱了!
“凈司!”戀筑驚呼!皩﹂L輩不可以這樣沒禮貌,快說對不起!”
“長輩?”軒凈司漾著笑,故作無辜的對姊姊說:“她們是誰?跟我們有什么關系?姊,跟她們有血緣關系的人是哥,有哥把她們當長輩就可以了,關我們什么事呢?”
“凈司!”戀筑頭痛,弟弟的任性怎么在這時候冒出來?
“太過分了!竟然用這種態度說話!痹乱皼鱿銡獾秒p手發抖。
“就跟你們的母親一樣低賤!沒家教!”月野彩乃若無旁人的批判。
“家教?”輕笑一聲,他眼中閃著異彩。“彩乃夫人,教出個敗光家產獨子的您,有資格評判別人?”
月野彩乃心中暗暗吃驚!澳恪
“彩乃夫人,幫我問候令公子一真先生!彼奈⑿Υ萄邸!案兄x他低價將月野商社股份賣給我,松鶴會長開出十分令人心動的價格!笨桃馓崞鹪乱凹业乃罃乘生Q和服,目的自然是拿來當作威脅別人的利器。
“你、你!”她臉色大變,沒想到兒子居然背著她將公司給賣了,還被轉手賣給死對頭松鶴屋,這下月野家……不就毀了?!
見目的達到,他笑容更燦爛,“我是個沒家教的孩子,只會做沒家教的事!
他利用月野一真嗜賭的致命點,誘騙他欠下上億日幣賭金,然后趁他被黑道狙殺時再出面,以低價收購他擁有的股份。
再加上先前分別向其他股東買來的股份,他現在手上握有月野家超過百分之五十的股權,而后放出欲拋售的消息,自然引起許多人的關切。
“嶲司,你怎么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月野涼香嚴厲譴責軒嶲司!斑@件事情盡快解決,絕不能把‘月の屋’拱手讓給松鶴那個混蛋!”說了就算的態度十分張狂。
“看來,你們還搞不清楚!避帋Q司總算開了尊口!拔摇艿堋瘍羲緦υ乱凹业氖召,是我的默許!
這不在意料中的答案,讓月野家兩位女仕瞪大了眼,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面無表情的他。
突然發現——過往總是答應她們提出的要求的軒嶲司,其實不若她們以為的好掌控。
“你竟然出賣月野家?!你怎么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月野涼香咄咄逼人地問!靶囊舻叵掠兄^對不會原諒你的!”
“如果不是看在我母親的份上,你們以為——我會讓月野家撐到現在?”軒嶲司冷笑!霸乱凹沂钦讨l才有今天的風光?”
月野涼香正要大發脾氣,指責他的狼心狗肺時,軒尚人以及沈麗芬這時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