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個展少遠!鄙瞎凫届淮笮α似饋,笑聲凄厲,“我是自作多情,更是自找罪受。今日我輸給了你,但我還是會回來的。有本事,你就護著她一輩子!
紅影轉身沒入了黑暗之中,清脆的銀鈴之聲也漸漸遠去……展少遠凝目望著上官旖旎消失的方向,冰藍色的眸子掠過了一絲復雜之色。
想不到她的性子竟如此激烈而極端,但最終,她都沒對自己下殺手,剛才的每一招,她都對他手下留了情。
——“你這顆心,應該不是木頭做的吧?”
耳際忽地響起她剛才柔聲的話語,他伸手捂上了胸膛,剛才她伸手緊貼的心口,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的清香。
人的心,又怎會是木頭做的?只是……忽然,一股冷冽的劇痛躥上心房,血腥味頓時涌上了喉間。
“少爺——”
身后又響起了玄墨焦急的呼喚聲。
他強咽下涌上腥甜,轉過身時,神色已恢復了往昔的淡漠。
“少爺,你沒事就好了!奔钡脦缀跻蕹鰜淼男吹秸股龠h無恙不禁輕舒了一口氣。
“那個妖女走了啊?”玄墨往四下里看了看,沒看到上官旖旎。真不愧是少爺,終于打跑那個妖女了吧?
展少遠淡淡地問:“蓉姑娘呢?”
“啊——”玄墨這才記起,“蓉姑娘我好不容易才勸住了,但她還是不放心,所以我才出來看看——”
“嗯。回去吧!
展少遠轉身離去,然而才剛剛跨出步伐,身子竟微晃了晃。
“少爺——”玄墨一聲驚呼,連忙扶住他。
“沒事!闭股龠h的聲音依然平靜無波,“我只是真力虛耗過度,休息下就好!
玄墨冷哼了一聲,“都怪那個妖女!
展少遠輕輕推開了玄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先回去再說!
“哦!毙缓霉怨缘馗谡股龠h背后。
奇怪啊,今晚他怎么覺得,少爺的背影似乎有些落寞呢?
不知何時,細雪又開始紛揚而下。
緊緊捂著手臂上的傷口,上官旖旎疲倦地坐在一棵梅花樹下。眼前陣陣泛黑,看來自己失了不少血。
展少遠,你果然是個無情無心的木頭。
可是自己卻偏偏莫名其妙地喜歡上他,她奪魄第一次任務失敗,不僅沒殺到人,就連自己的心也弄丟了。
當初真不該演戲啊,以為可以捉弄那塊木頭,結果弄得戲假情真了,受傷的,反而是自己。
深吸了口氣,她振奮起精神,從懷中拿出金創藥,又扯下一塊衣襟吃力地包扎著手臂上的傷口。
驀地,她眼底神色一閃。
“出來!
她神色冷凝,但手上的動作卻未停頓,依然不緊不慢地包扎著傷口。
黑暗里,緩緩步出了一名黑衣散發的男子,臉上戴著一副陰森恐怖的面具。
“奪魄,沒想到你竟然失敗了。”面具下的那雙眼眸透著森冷的光芒,犀利得幾乎要把上官旖旎給刺穿一般。
上官旖旎也沒理會他,等傷口包扎妥當,才抬起了頭,臉上卻帶著一抹妖嬈艷麗的笑容,“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這么快就趕來了嗎?”
“現在你要怎么交代?”黑衣人緊緊盯著上官旖旎,“當初我讓你利用那個叫玄墨的小子,你不聽,現在失敗了,你——”上官旖旎淡淡地接口:“當初我怎么許下承諾的,就怎么交代!彼f著,右掌一翻,一枚追魂針已扣于指間。
黑衣人一怔,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
“你怕什么?”上官旖旎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追魂針,“放心,我上官旖旎還不至于到任務失敗就殺雇主滅口的分上。當初我許下承諾,若是任務失敗,就以這張臉作為代價——”
“你——你真要毀了自己的臉?”黑衣人顯然沒料到上官旖旎真會這樣做,吃了一驚。
上官旖旎站了起來,朝那黑衣人走近了幾步,妖冶一笑,“怎么,你反倒舍不得我這張臉嗎?”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
上官旖旎揚唇笑了笑,笑意卻顯得有些凄涼,目光一凝,她竟真的舉針就往臉上刺去。
“住手!笔滞蠛霰蝗司o緊扣住。
“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展少遠?”黑衣人藏在面具下的眸光不斷變幻著。
上官旖旎挑了挑眉,很干脆地承認:“是!
黑衣人目光驀地一冷,“沒想到奪魄竟也會如此多情。”他緊緊盯了上官旖旎半晌,忽然放開了她,冷笑,“我要你這張臉有什么用?我要的是展少遠的命!
上官旖旎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追魂針,唇角的輕笑妖嬈卻又帶著淡淡的悲傷,“可惜啊,我殺不了他!
黑衣人冷哼:“你是殺不了,還是不愿殺?”
上官旖旎抬眸看向黑衣人,“那還用說嗎?當然是不愿。我怎么可能下手殺自己喜歡的人?”
她這么直接的回答,讓黑衣人暗中無聲地握緊了雙拳。
“他那般護著那個展蓉,你竟還心甘情愿為他犧牲?!”
上官旖旎黑玉般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精光,“看起來你知道的東西不少嘛!”原來那女子叫展蓉?!與他同姓展,那他們之間……
黑衣人似乎看出了什么,冷冷地道:“他們雖同姓展,表面上也是兄妹關系,但根本就沒有一點血緣關系!
上官旖旎雙目陡然一亮,挨近了黑衣人身旁,妖冶輕笑,“不如多說一些。省得我浪費力氣去查了!
黑衣人怔了怔,對于她突然的接近有些微微失神,卻暗中也有些懊惱,那個展少遠到底有什么魅力,竟能勾去奪魄的心?
“不想說。∧撬懔!鄙瞎凫届宦柫寺柤,退了回去,“反正你這一句也夠了。”將手中的追魂針收進了懷中,她淡淡地道,“我這張臉你隨時都可以拿去。既然你現在不要,我也樂意先留著,免得下次見面嚇壞那塊木頭!
黑衣人森冷的目光掃過上官旖旎受傷的手臂,“你竟不怨恨展少遠嗎?”
上官旖旎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怨恨啊,可是,我舍不得下手傷他,你說我又能怎么辦?而且——”她唇角雖含著笑意,目光卻漸漸冰冷,“我向來恩怨分明,誰傷得我,就自然找誰報仇!
“展少遠會容你傷害展蓉嗎?”黑衣人冷冷看著上官旖旎。
“那是他的事。如果他攔得了我,就算他本事!鄙瞎凫届豢聪蚝谝氯,“我會派人送還你兩倍定金——”
“不用!焙谝氯藬嗳痪芙^。
上官旖旎不由感到奇怪,“我任務失敗,你連定金都不收回,看來你的錢很多。”她笑了笑,“那倒好。我平白賺這萬兩黃金!
“我另加一萬兩黃金。你再幫我做另一件事,如果成功,我連展少遠這件事,也不與你計較!
上官旖旎含笑望著他,眸子里卻精光閃爍,“沒想到這天下竟有這么好的事!”
“你幫我將慕霖云拐出澤國皇宮!
“慕霖云?”上官旖旎想起那個孩子氣十足的少年君主,“你確定只是拐出皇宮?”讓她堂堂一介殺手,去拐帶少年,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可是,那萬兩黃金卻是個極大的誘惑啊!
“是!焙谝氯死浜吡艘宦,“你不用問這么多。照做就是!
“好。成交。”上官旖旎很干脆地應承,深深看了黑衣人一眼,她忽然妖媚一笑,眸光流轉,“我還真想見見,你這張面具底下到底是長著怎樣一張臉?”
黑衣人被那抹傾城的笑容迷暈了眼,不由微微失神。
耳畔忽然響起了一陣陣清脆的銀鈴之聲,他一怔,終于回過了神,但眼前哪里還有上官旖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