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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金獵人 第六章 目標現身 作者:聶淺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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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機!令人恐懼的戰意——殺機迎面撲來,無可抑制地浸滿整個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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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開始上課,請大家把書翻到第七十九頁……”謝老師今天課講得很散,大概是因為很明白剛從娛樂中回來的學生沒辦法聽講,所以開了好幾堂文學欣賞。今天的預定是了解簡·奧斯汀——

    “奧斯汀一生未嫁,四十二年的短短歲月中為我們留下了六部作品:《理智與情感》、《傲慢與偏見》等,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今天要剖析的《愛瑪》!彼岷偷哪抗夂翢o偏頗地掃視全班,粉筆輕輕劃過黑板,講得漫無目的,如果有同學提問就順著問題深入講其中生發開來的知識,就像是樹根,淺看不過是幾根經脈,仔細查看,下面何止有萬個分岔。

    安然低頭翻書,無論怎么說,發生了那件浴室的事情,尷尬多少是有的,而最大的問題是——沒睡好。昨晚原犁雪沒有食言,確實和吉吉談了很久,希望她回自己的家去。吉吉說不過就大聲哭。讓別人聽到學生會長房間里半夜有女人哭,那就太要命了,然后死命勸,勸完了再談送吉吉回家,于是再哭……循環到早上,三人誰也沒法休息。原犁雪氣得一臉憔悴,請安然送請假條到他班上,預備今天繼續抗戰。

    “請大家注意,《愛瑪》的最動人之處絕不在于它的愛情,而是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英國鄉紳生活和心理的種種變化,下面請大家自由閱讀!

    安然收斂心神抬頭,視線與正巡視四方的謝老師相撞,他的眼睛似笑非笑,黑白分明。

    謝明文看著安然如常平靜的臉,暗暗驚嘆她對語氣的敏銳感知。剛才他是走神了,所以講著講著突兀地插入了上面一句,心里也是偶然想起安然,想安然動人之處在哪里,沒有女性的迷人風韻,但是無論個性談吐外貌還是神秘的眼睛,總是讓人揣度。如果寫她,也許也可以寫出動人的生活和心理變化吧。就這么漫無目的的話一出口,一直低頭的安然就把頭抬起來了。

    真是……厲害啊。

    謝明文微笑著看了一眼手表,差五分鐘下課。他整理好教案,打開門先出去。他對一班的秩序有信心,他一手調教的班級,絕對是好樣的;氐睫k公室做了筆記,聽到下課鈴聲,就準備去三班上課。

    三班和一班在教學樓同層的兩端,連風氣也是完全相反。一班是文氣十足,三班絕大多數人是武術社成員,所以原犁雪的體育特差對比之下才會格外扎眼。

    “請讓開!边@個聲音止住了謝明文的腳步。向三班門里一看,果然是安然。她站在一群人中間,冷冷地看著正前方的葉原,“你是班長的話,原犁雪的請假條交給你就可以了吧!

    葉原亦是冷笑,“我是班長,我有權收他的請假條。你是什么東西,來幫他遞請假條!

    葉原這是怎么說話?謝明文愕然,印象里三班班長絕對是爽快熱情的男生,但是現在看來,他的臉色用嚴重來形容都太輕了。

    安然淡然道:“條子給你,我走了!

    “你站住。上次野外旅行中,看起來你的拳腳功夫不錯啊,我想和你切磋一下,如何啊,安然同學?”葉原一個眼色,立刻有好幾人擋到門前。

    “切磋可以。但是和你,我沒興趣!

    “你!”

    “武術的意義就在于競爭和求勝,如果攙雜了別的心思,沒有資格說‘切磋’。”安然冰冷地環視門口數人,緩緩說,“讓開。”受了威懾,那些人居然真的立刻讓開路,讓她過去。

    “謝老師,在看什么?”

    謝明文回頭致意,“劉老師你好!

    “怎么在三班門口發呆呢?”劉老師奇怪地問。

    “呵呵,劉老師有沒有過這種感覺?明明什么也不想問,可是好多奇怪的事情偏要擋在面前等你過問。好奇心沒辦法克制啊,啊哈哈!

    劉老師望著謝明文的背影疑惑地搖了搖頭,“你倒是真的好奇怪!

    ※※※

    放學后。

    安然心里有點煩。

    不用回頭就知道,身后有四個人正在跟蹤,葉原正用殺人的目光在瞪視自己,簡直是芒刺在背。他們從放學開始跟著她去了圖書館、餐廳、老師辦公室。學生會,一直沒放棄。安然肯定,一旦走到偏僻的地方,一定會被“教育”。

    我不犯人,人卻犯我。還是要早點解決才好。安然徑自向校園西方角落的樹林走去。不出所料,剛走進樹林,葉原就在身后說:“你不錯嘛,挑在這里較量。你放心,我不卑鄙,我和你單挑!

    世界上有誰聽過這么滑稽的事情嗎?安然只覺四面八方“居然有這種事情”的聲音散播開來。男校的爭風吃醋,吃到真正的女生頭上來,打死都沒人想摻和進這樣的事情啊。天色已經晚了,安然看看天,說:“那么速戰速決。”對方的優勢在于拳術純熟、力量強勁,確實很優秀,但是和陳九洵比較,實在也算不得什么。

    安然問:“可以用武器嗎?”

    “請便!

    出于掩藏真實實力的考慮,安然在地上撿起幾個石子,“你請!

    葉原冷笑,“你小瞧我!碑敿闯鋈,如閃電挾雷霆之勢,直襲安然面門。安然翩然閃身,黑發激蕩,纖指微彈,“哧”的一聲輕響,石子應聲激射葉原胸口大穴。葉原驚訝道:“你還懂得穴位!”他當即避開,手由拳變爪,用的是“搶珠式”。安然再退,隨手挑起枯枝,照臉擊向葉原,同時身如乳燕后退七尺,站定不語。

    進退之間,翩若驚鴻,矯若游龍。葉原看到安然靜立在飛揚飄落的樹葉里的樣子,一時間竟呆了。

    比不上他?!從小隨名師習武卻絕沒可能贏他?!這是怎樣的人?他的腦子里空白著,只有這個疑問。

    安然等他進擊。以靜制動是她的武學要義,于萬籟將靜未靜之時,在飄葉千里之際,柔身進攻,一舉制敵,是她千百次逃脫困境的絕技。

    她在等待。

    但是葉原沒有動。為什么聽到了戰斗者的聲音?

    殺機!令人恐懼的戰意——殺機迎面撲來,無可抑制地浸滿整個森林。安然突然覺得心跳得很快,要蹦出胸腔。四處張望,只有樹。她驀然閉上雙眼,感覺黑暗中愈來愈明顯的氣勢一波波襲來。

    葉原驚訝地看著安然,“你在干什么,簡安然?”

    一道弧光劃過腦中的黑暗,安然猛然睜開雙眼,不及多說,向林子的更深處跑去。

    “安然!你回來,我們的較量還沒結束!”葉原生氣地大叫,準備追過去?墒呛退麃淼哪切┩橐妱菁泵Ρё∷叭~原!這不能開玩笑,你忘記了,這個林子有鬼啊,去年那個外文老師,身體被鬼用小刀剖開,器官全部散落在身邊,血流得……就是那個簡安然剛才的樣子也不對勁啊,莫名其妙地跑掉,根本就是中邪了!你跟我們回去,我們是朋友,不能看著你發神經病。簡安然進去了肯定有苦頭吃,你也算報仇了!

    “……”葉原望向林子深處的黑暗,咬牙切齒地道:“走!”

    “就是啊,回去樂呵樂呵,叫那個簡安然死他的!遍L發男生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葉原一拳把他打倒在地,舉腿使勁踹,“你他媽是個什么東西!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回去以后你馬上告訴保衛科!你敢不去我打死你!”

    這時候安然已經進入林子的更深處。這里很明顯沒有人整理。這個校園實在是荒廢了很多地方,理事長……原犁雪那個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學院雖然建設齊全,但是這種死角也大有存在。南華學院實在是太大了。安然撥開長至膝部的草,警戒著四方。

    “嘎——”烏鴉從枝頭彈起,展著翅膀直刺林外。當它費力沖過密實的葉子時,也終于帶一絲夕陽射入。

    “就是這里吧。”安然站直身子,邪惡的戰意就在這附近,接近最強狀態。可是這里還是看不到人,放眼看去,只有草和樹。

    等聽到風聲,已經晚了。

    幾乎沒有征兆,安然只覺一雙手如鬼魁般在身后突然伸出,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力量很大,手指正好按在頸窩麻穴。

    懂得按在哪里可以最有效地制住別人……是……高手……

    安然想要嘔吐。被敵人拿捏住要害,呼吸也幾乎停止了,如此迅速地落敗,甚至無法判斷對方的身高。為樣慘敗,安然生平第一次。

    作為賞金獵人,失敗了等于死。

    安然嘶啞著聲音問:“是……夜梟?”

    對方低笑,加重了手的力道。

    意識恍惚下去,一片永恒的黑暗。

    她倒在地上,蒼白的面頰深深掩藏在茁壯茂盛的野草中。一個黑影站在安然的旁邊,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一抹奇幻的笑容在夕陽中若隱若現,黑影伸手擋住微弱的陽光,輕輕地說話:“這次我放過你!

    ※※※

    安然醒來的時候月亮很亮。她覺得渾身都痛,呼地坐起來,發現自己睡在林子旁邊的草地上,身子被夜露打濕了。手邊有一塊牌子,上面寫著“請勿走入樹林深處”。

    “啊,自己沒注意看牌子,活該受到這種待遇。”安然艱難地起身。

    林子里又有腳步聲。安然看到一大群保衛從里面出來,看到她后他們怔了怔,紛紛跑過來,“你是簡安然同學嗎?”

    “是。

    “還好你平安出來。三班同學告訴我們,你一個人跑到林子里去了。還好沒出什么事。我們送你回宿舍區吧。”

    “謝謝。那個,這片林子有什么問題嗎?”

    “你是轉學生吧,不知道這個?”

    “是的。”

    保衛們看起來有些為難,交換了眼色后說:“這個本來不該說,但是如果你不知情而在這里遇到不好的事情就太糟了。事實上,林子里死過人!

    “死過人?”

    “是的。理事長的叔父在三年前死在這里,心臟沒有了。前年,一位英文老師也死在這片林子里,而且還有人看到過這附近有神秘的人走過!

    “一次是偶然的話,兩次又該怎樣解釋?總之,請你以后自己小心,千萬不要到林子里去。大家都這樣傳,那林子里,一定是有惡魔的吧。”

    “我知道了,讓你們費心了。”安然一路上再沒有說話,她的眉頭緊緊攢了起來。

    好容易回到宿舍樓,告別了保安,安然上樓打開房門,客廳里沒有人,燈也是關著的。她下意識握住腰間的軟劍,向臥室走去。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背對自己坐在床前,吉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那個男生不是原犁雪。

    簡安然踢過椅子,重重敲向那人背部!笆裁慈耍俊

    “啊呀——”那個人居然應打而倒,一跤跌翻在地上。他按著腰叫起來:“救命啊,有強盜!”

    “阿宗?”簡安然看清那人面目,終于松了口氣,捂著額頭坐到椅子上。

    “你怎么回事?你打死我了!”阿宗哭喪著臉說!

    “你怎么在這里,原犁雪呢?”

    “老大,今天是周二,是社團活動日,雖然沒什么事,你連影子也沒見,我才來看你的啊。進來就看到吉吉在哭,原犁雪早被氣跑了,不見人影。然后我做了半天保姆哄她!卑⒆谂呐囊呀洷怀承训募罢媸遣幻靼,這么可愛的小孩,居然還有人忍心惹她哭。”

    “吉吉要抱!奔扉_雙臂,一把摟住阿宗。

    安然疲倦地說:“她和你好投緣。說實話,吉吉那么喜歡原犁雪,也不會要求他抱。”

    “哈哈,那是肯定的,誰見到會長嚴肅的樣子都會滿心敬畏呢!

    敬畏?!安然嘆了口氣,“阿宗,如果你那么仰慕會長又那么喜歡吉吉……”

    “對了,安然,有件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我很喜歡吉吉,今天和她講好了暫時照顧她,讓她在我那里呆幾天。會長大概非常辛苦了吧,最好還是讓他先調整一下心態。可以把吉吉給我嗎?我知道我的用詞不當,不過我的意思你明白的,對不對?”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如果由你來照顧吉吉,我們都可以放心了。”

    “那太好了,正好我的室友去了日本北海道,她呆在我那里應該不會被人發現。”阿宗開心地抱起吉吉往外走,“嗨,說好了,去我那里吧!

    “嗯!”吉吉開心地摟住阿宗,阿宗從口袋里掏出糖,“你吃。”

    說起來阿宗的隨身法寶就是糖果。簡安然一笑,“小孩子最喜歡的也許不是人,而是糖果哦。吉吉最喜歡什么?”人就是這樣吧,隨時會改變心意。所以人是不可全心信賴的生物。

    吉吉認真地說,“我最喜歡原,我最害怕原。我還喜歡阿宗,我不害怕阿宗。我還喜歡安然,我不害怕安然!

    阿宗掐掐吉吉的臉頰,“我贊成。寧可選擇比較喜歡的,也不可以選擇危險的愛人,即使最喜歡。”

    安然問:“阿宗想說什么?好像話中有話的樣子!

    阿宗一臉燦爛,“沒有啦,有什么呢?我們走了,BYE-BYE!

    簡安然目送他們下樓,心里突然有些感動。阿宗一定是喜歡吉吉才照顧她,但是也一定是因為不想原犁雪被氣死才這樣做的吧。真是不敢相信,這么棘手的問題可以這樣輕易解決。

    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天,哎,還是先睡一會吧。安然迷迷糊糊地回到房間,和衣躺在床上。

    ※※※

    “安然?安然?!”聽到原犁雪的聲音,安然勉強睜開眼睛?匆谎蹠r鐘,才八點半,本來以為一定過了好久。

    “哦,吉吉被阿宗帶走了!

    “我知道!還有力氣說話,看來你暫時是死不掉了!痹缪┠樕祥W過一絲欣喜之色,把濕毛巾放在安然額頭上,“剛才聽保安說你去了學校西邊的林子里,那邊可不太平啊!

    “你的叔父死在那里?”

    “是的。還有他的女兒。”

    “女兒?那么有三起命案?”

    “叔父的女兒,就是去年死的英語老師。她不具備在南華教書的能力,不知道為什么卻一定要來這里,而且一定要教精英班。其實那些班上任何學生都有資格教她!

    “你因為母親的事情,所以討厭他們嗎?”

    原犁雪沒有猶豫,“是這樣,我不喜歡他們介入我的生活和我的世界。而且他們根本把我視為眼中釘,我和他們沒有任何親情可言!

    “好了,不談那些。你現在可以走動嗎?”

    “可以,我沒什么事!

    原犁雪的眼睛在夜色中閃光,“放松一下吧,我們出去玩!

    簡安然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去哪里?”

    “去學院外面!

    “不查房嗎?”

    “查過了!

    “這里不是封閉式教學嗎?”

    “呵呵,走啦。”原犁雪拉起安然就往外走。

    外面風很清新,吹起來舒服極了。安然跟在犁雪身后,穿過兩條墻縫里很隱蔽的小路,又走了一段時間,眼前的墻明顯比南華的矮得多。即使是原犁雪也很輕松地越了過去。

    安然跟在犁雪后面跳出墻,再走,到了大路上再看,居然是南華學院后門一帶!

    原犁雪得意地說:“出來了吧,我跟你說過,學院里有好多奇特的小路。”

    “你身為學校理事長、會長、風紀監督隊長,經常這樣帶人出來?”

    “喂,別帶那么多稱呼。我可只帶你和莫垣出來過。這種事情瞞得過別人,還瞞得過室友?”

    “離家出走的美少年和執法犯法的學生會長,真是絕配。”安然冷冷道。

    原犁雪不滿地回頭,“別胡扯了,出學校的路可是莫垣自己找到的,我是很佩服他的觀察力。要說知法犯法,完全是被他帶的。他自己半夜爬墻,吵得我不能休息。聽我威脅他說要告訴管理員,就軟硬兼施地把我帶出來。”

    安然沉思,“這么說,他精力應該很旺盛了?”

    “本來就是,你說我不可捉摸,他更勝我百倍!表面上溫順謙和,其實骨子里是無法無天,經常請假是不是?請假了就跑到外面去。我是忍了又忍,看他成績還好才放過他,否則我身為理事長,早就把他請出校園了。喂,你干嗎用這種眼光看我?”

    安然勉強轉過頭去,她知道自己的目光很不恭敬,說得不客氣點,簡直是像在看動物園的娃娃魚一樣打量原犁雪,“沒什么!

    “你那種眼光,我生平只在解剖醫生臉上看到過……”

    安然知道瞞不過犁雪的眼睛,只好吞吞吐吐問起心里從剛才起就越來越大的那個疑慮!澳悖裉焓遣皇遣惶娣?”

    “這是哪里的話?!”原犁雪憤怒地瞪視安然。

    “你今天話很多,而且近于喋喋不休。以前即使我再怎么設法和你交談,對于失蹤者莫垣,你都不愿意多說一句,你不覺得你今天確實很不正常嗎?”

    原犁雪深深地望著安然,“我不愿意多和別人說到他,因為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成為無聊者茶余飯后聊天的材料,但是你是不一樣的啊。”他輕輕握住安然的手,就那么站著,安然在他濕潤的黑色眸子里看到了自己。原本條件反射地想要甩開原犁雪的手,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就任他握著。安然緩緩地低下了頭。

    原犁雪低聲說:“我相信,無論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對你說。你是可以信賴的,并且是將在我的未來里必須信賴的某人!

    如果這個個性偏執的孩子知道我接近他的初衷,也許會恨我吧?安然想到這里,苦澀地笑了笑。以他的個性,根本不會容許背叛,因為他要的是完全的信賴啊。尋人任務結束的那天,必定要承受無盡的指責和痛恨。

    “喂!痹缪┑哪樕纤查g滑過窘色,他不自然地看著別的地方。盡管夜色已黑,安然仍然看到他的臉頰稍微紅了。

    “怎么了?”

    “我們……”’

    “嗯?”

    “我們……”

    “啥?”到底想說什么?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說我們這樣,是不是就叫做約會?”原犁雪小聲地說。

    這本來是很好笑的話,但是安然無法笑出來。剝去原犁雪一層層冷漠的外殼,她已經發現對方根本是個在個人生活上完全不成熟的孩子。像他這樣養尊處優的小孩子,根本不可能理解賞金獵人的苦衷,更不會體諒。

    安然掩飾著自己的心情說:“很多事情是不能細想的,你別考慮太多了。”為什么心里會亂?啐,倒好像是真的想要和那小子談戀愛一樣。安然搖搖頭,自己也覺得好笑。

    “喂,阿琳你看,那兩個人穿著南華的校服耶!”馬路對面的女學生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尖叫起來。

    “真的,兩個人都很帥喲?墒撬麄優槭裁凑驹隈R路上發呆,看起來怪怪的。”

    原犁雪一拉安然,“走啦,否則這些雞婆女生不知道還要講什么。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等一下,要去哪……”來不及反應,已經被他牽引。

    ※※※

    “這里是……”眼前是一眼泉水,清冽閃耀波光,在黑黑的巖石上流過,仿佛透明的緞帶,周圍是沒有任何人工修飾的小叢林,清風襲來,暗香點點,一派悠然。安然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開始被原犁雪拉著到處跑,心里已經認定,他這樣的少爺,絕對不會知道真正美的地方,沒想到他七曲八折地轉了半天,找了這樣偏僻自然的美麗景色。

    “好地方吧?我在市區沒見過比它更自然的景色,每次想散心了,即使費事也一定要來這里!

    “你這樣養尊處優的人為什么會知道這種地方?”

    “你說話真過分。是莫垣帶我來的,聽他說,在他的祖母去世前,他一直和她住在這附近。寂靜美麗的市郊,和最喜歡的人相處,一定非常的幸福。”

    安然問:“莫垣既然在南華上學,家世應該很好,為什么他的祖母會住在這里?”

    原犁雪淡笑:“父母離異,因為雙方都忙,而且祖母又是女強人。莫坦的父親一日發現自己再不能有孩子,就去尋找新的對象!

    安然恰到好處地表現出同情和痛惜的神情,“因此他變成了多重性格的人?”

    “我想是這樣。”原犁雪說,“你別老是發問,我已經渾身不自在了。這附近應該還有座小木樓,是莫垣以前住的地方,到那里去歇一會好了,我很累。喏,就在那里!

    一樓的家具上全是灰塵,他們拿紙擦干凈竹椅,搬了兩張到外面去坐。

    天上的星星很美麗。看著它,只覺整個人都受到凈化,就好像坐在銀河里,雙手可以滑過璀璨群星,彼此沒有任何接觸,卻比任何時間都更能強烈地感知到對方的存在。

    良久,原犁雪問:“安然,你有沒有喜歡的女生,或者說有沒有喜歡過的女生?”

    安然斬釘截鐵答道:“沒有。”如果有才比較不正常吧。她反問:“你呢?”

    “嗯,算是有吧……”

    “其實也說不上。也許、多半、一定是因為距離的緣故。因為沒有走近,雖然明知道女生總有這樣那樣的通病,她一定也不會例外,但是就因為沒有走近,所以只注意到她冷艷的姿態和決絕的動作。一直想著想著,就認為她與眾不同,就覺得是喜歡她的了!

    他說得語無倫次。安然沒有說話,想著究竟是怎樣的女生,讓他如此動情描述。她心里有點煩,那一定是因為自己從來不是好的聽眾,從來不習慣傾聽。

    “那個女生想必是社交界名媛?”

    原犁雪不以為然地一笑,不無輕蔑地說:“社交界?我只看到過無數花枝招展的花瓶,為了找到一棵固定的搖錢樹而獻媚,偶爾有幾個高潔的女子,很快會成為‘異端’而被驅逐。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討厭和女生接觸,她們真的很煩!

    安然搖頭低嘆:“你什么都不懂。”

    “你認為女人就應該做男人的寄生蟲?”

    “我認為你有家人寵愛,有優越的生活條件,所以喪失了公正的心。任何人的存在,都有自己的理由。我不贊成女人做寄生蟲,可是我絕對不會嘲笑她們,對著不喜歡的人強顏歡笑,面對你這種人的白眼而隱忍,或許是有苦衷,或許真的只是想要輕松地過好一點。兩者都付出了,前者失去了自尊,后者丟掉了青春。她們自己選擇了生存的道路,為自己而活,是‘自己的事情’,‘其他人’沒有資格評價她們的人生。你若不是生在你家,你又會是誰?你會選擇怎樣的道路,造就怎樣的一生?”

    原犁雪訝然,“老天,第一次聽到你一下說這么多話,怎么回事?心有所感?你做過交際草?”

    簡安然哭笑不得。其實剛才說的,確實是弦外有音,想預先警示原犁雪,為了賞金工作也許會不得不欺騙甚至利用他,那絕對是不得已?伞牧系剿麜f這樣莫名其妙的話。

    “啊,你這樣的人生觀、世界觀,恐怕還不及我心儀的那個女孩子!痹缪┎粷M地打量著安然,神情又是一貫的刁鉆。

    果然根本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安然微笑,“那么說說看,那個讓你如此心動的,是何許人也?”

    “我也不清楚。其實連她的樣子我也沒看清楚。只是偶然被她的姿態打動了。她住……”

    話沒有說完,原犁雪陡然住口,怔怔看著不遠處,一個人影站在樹叢里,靜靜面向這邊。原犁雪呼地站起來,大聲喊:“喂,你!”

    那人聲音很沙啞,有氣無力,“我是累了。以為這里是避風的好港灣,結果麻雀老早占了鳩巢。”

    安然就著月色看到一張文靜漂亮的臉,雖然滿臉疲憊卻依然在笑!半m然不知道你身邊這位是誰,但是應該不是警察或者私家偵探之類吧?”他語氣平和,一字一句吐出,聽起來是說不出的舒服。“或者你現在也開始帶保鏢了?”

    原犁雪一臉的難以置信,“這種白癡話你也說得出來?這是我現在的室友!”

    對方似乎是松了口氣,“這樣啊……太……好了……”然后一下子在樹叢里消失了。

    “笨、笨蛋,就這么倒在林子里?地上很臟啊,全是泥巴還有蟲子,你以為我會去扶你嗎?”原犁雪憤怒地跑過去,仔細查看草地。安然站在原地沒有動,依舊注視著那男孩剛才站的地方,從胸腔深深吁出一口氣。

    找到了。不會錯的,那個人,正是此次賞金工作對象——南華高中二年一班出走學生莫垣。

    ※※※

    “別亂動。”原犁雪告誡著在莫垣手臂上涂了一層云南白藥,那里有大塊淤青,跌得不輕。

    “出門還隨身帶著藥膏,你真是周到。”安然道。

    “你明明知道……我體育神經不好,經常會受傷,所以必須帶這些啊!可惡,又讓我想到這些討厭的事情!”

    莫垣一臉想笑不敢笑的表情,而安然沒有任何感覺。一切都太巧了。被神秘人襲擊,突然的夜間出行,一反常態的、無所隱瞞的聊天,近一月來毫無蹤跡可尋的失蹤者恰巧地出現。世界上真的有這么多巧合嗎?仔細想來,那個樹林里神秘的男子又到底是誰?是夜梟?是和工作毫無聯系的殺人狂?為什么偏偏今天原犁雪要帶自己來這里?莫垣是單純的離家出走嗎?他的父母出那么高的賞金,遠超過一般的尋人獎賞。是因為富裕、愛莫垣,還是因為接手這個案子確實需要付出艱巨的勞動?如果是厭惡學習,倒不是不可以解釋失蹤,但是如果他具有雙重性格,甚至可以半夜逃離學校,那么大張旗鼓地鬧失蹤實在是讓人不可理解。冷靜下來想想,到處都是問題。

    “安然,你用這個手帕給莫垣包扎一下!

    安然默默接過手帕,原犁雪這才注意到她的表情,“你怎么了?近來你的表情已經比較像正常人。怎么現在又變回剛認識時的樣子?”

    安然把莫垣的手臂包扎好,漠然道:“我們出來很久了,如果不快點回去,早上就會被發現。你打算怎么辦?”這時候的她已經完全是一個冷靜的獵人,一個小時前的溫情和思緒早已不知道飄向何方。

    “這么一說,已經三點半了。莫垣,這次風頭你也出夠了,可以和我們回學校去了吧?因為你,整個學校成了注目焦點了。”

    莫垣嘆氣,“我是很想回去,可惜不能夠回去。”他對著安然說:“你叫做安然是嗎?”

    “簡安然。”

    “簡安然,雖然很冒昧,但是看你的樣子,我認為可以信賴你。請不要對別人講你遇過我,好嗎?”他誠懇地說。

    安然說:“雖然不知道詳細情況,但是我聽說過你的事情,你的父母在每張報紙上登有尋找你的啟事。我可以理解你逃離的想法,我卻不能認可你的行為,一個人不是為自己活在世上!

    莫垣笑笑,輕聲說:“我就只為我活。所謂的規則,如果不能夠讓我感覺合理,對我來說,就沒有存在的理由。”

    安然知道莫垣影射的是一個很深的佛理,他用這樣深入淺出的方式說佛家大思想,足可見他的淵博;再回想初進校和謝老師聊天時他對莫垣的高度評價,安然對“厭學出走”這個失蹤理由越來越懷疑。她說:“即使如此.你現在需要醫生,你的精神和體力狀態都很差,你迫切需要調整,這總是你活下去所必需的了。就為了‘感覺合理’,你也應該跟我們回去!焙喼笔且筛]百出。難道是有人打劫?莫垣怎么會摔成這樣遍體鱗傷?

    莫垣搖頭,“多謝你的好意。還是拜托你不要對別人提起我的事情!彼麄榷鷥A聽周圍的聲音,“我實在有苦衷,請原諒我不能回去。”

    現在抓住莫垣,任務就結束了,賞金條件也可以成立,又會增一大筆進項。

    原犁雪忽然問:“你到底搞什么?沒必要把事情再鬧大。已經夠了。這么大的人做這么不負責任的事情,不害臊嗎?”他的語氣和平常一樣尖刻,眉頭已經鎖起。

    簡安然霍然看向原犁雪。這個是自己熟識的他,任性而堅強,語氣嚴峻卻讓人無法抗拒,為了挽救大家的生命可以犧牲自己,為了自己的不滿從不考慮別人的情緒。

    賞金可以獲得,同時會因為在原犁雪面前直接暴露身份而立即翻臉。安然看著原犁雪,心頭有說不出的感覺,一時間軟弱的情緒支配了她——

    不想出手。

    不想說我是賞金獵人。

    不想說我是為了賞金特意進入南華,刻意接近和莫垣有關的人。

    不想現在離開……

    原犁雪的臉色已經可以用可怕形容,他譏誚地一笑,逼進莫垣面前!澳闼^的規則是什么?即使犧牲他人也一定要創造的幸福之路?即使讓別人痛苦也要堅持的生活方式?我知道你一定不是為了逃學而離開,根本就是南華這個學校里有讓你不安的東西吧?”

    莫垣點了點頭。

    “我想也許是對你很嚴重的事情。但是,”他頓了頓,“那么是不是連愛你的人也完全不值得依靠?你的父母來過學校,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們的心情。雖然是繼母,但眼睛也哭腫了……如果你的生活已經空乏到不能相信任何人,那么面對什么困難你都可以直接閉上眼睛!痹缪┑哪樕滟耙驗槟惚緛砭筒辉摶钪,怎么好奢談生存的方式?”

    “你要我回去和父母一起解決問題?”

    “是!

    莫垣無可奈何地笑了,“你認真起來真是可怕。那個,我想先上樓去一下,可以嗎?”

    原犁雪打量著他,“你又想怎樣?”

    “其實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拿奶奶的東西,沒想到這么巧就被你逮到!彼⑿,“我認為我愛的,而且愛我的人,只有奶奶而已。奶奶的相片簿在二樓,昨天夢里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才記起它,所以無論如何要拿走!

    “那你快點,我們必須在五點半前到校,路上我再和你談解釋出走的方法。”

    莫垣走到竹梯前,說:“犁雪,你不公正。每個人都不能因為別人愛就給予回報,就信任他。你自己就是最好的反例。很多女孩子喜歡你,你有對她們笑過一次嗎?”

    安然一直沒有說話,剛才原犁雪的話雖然是為勸導莫垣而發,但每句話都像利刃般刺過她的心,每句話都像是在指責她作為獵人所做的一切。她問:“你就讓他這樣上去?”

    “房子很完好,上面也搬干凈了,沒有布條之類的東西。再說,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需要像肥皂劇里演的那樣跳樓逃跑。”

    “真沒想到你會說那種正義的話。”

    “我也沒想到。不過最近我確實有這么想。因為安然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確實會感覺到受打動,所以我想,‘應該’信賴別人這個理念流傳,一定有它的道理!

    安然苦笑不語。

    “你對莫垣出走的事情好像也蠻有興趣的,現在看到真人了,有什么感想?”

    “即使知道你的理論連自己也說服不了,還是會順從你的命令。他確實性格溫順!

    原犁雪瞪了安然一眼,“喂喂,我記得你也是想勸他回去的!

    安然看看樓上,“你覺不覺得他上去太久了?”

    ※※※

    樓上空無一人。原犁雪一臉不可置信,“天啊,他怎么下去的?跳——從二樓的背風窗——跳出去的?”

    安然迅速檢視四周。不幸被原犁雪說中了,莫垣絕對是從窗子跳了下去,而且沒有用任何工具,悄無聲息地跑掉了。她的手放到桌上,“唔?這是……”小刀刻出的痕跡,字跡清晰可辨——我只愿意依靠奶奶,對不起啦,學院對于我來說真的很危險。

    原犁雪臉色發白,“敗給你!真是混賬東西!”

    這樣被任務對象逃脫是一大恥辱。雖然知道莫垣有雙重性格,但沒有充分引起重視,更不會想到他居然可以做到空中逃逸。但是那些都不是主要原因,安然明白,最主要是由于自己用心揣摩原犁雪的話,一時失神才會犯這么大的錯誤。

    “為了常勝,必須把在場所有的人當做強者看待”——這是安然最先接受的獵人教育,今天卻完全忘記了。原犁雪已經可以對我造成干擾嗎?安然默默想著看了一眼窗下,即使是自己走神,莫垣的速度也確實非?臁

    原犁雪看樣子很生氣,“這個小子從來沒有乖順的時候。我早該料到他又在搞飛機。”

    安然打開抽屜,里面是照相簿的外殼!安。他確實是上來拿照相簿的,也為自己的不告而別道了歉,所以他禮數做得很全。而且剛才他確實沒有答應我們回去。他的性格比你好很多!

    ※※※

    回學校的路上塞車,折騰了好久,等到進入學校,已經是七點二十分,十分鐘后上課。兩個人的神經都很緊張,急急忙忙收好東西就去教學樓,安然的許多疑問只好留待晚上再說。

    “喂,安然!”

    安然回頭,正好看到不明物體打過來,伸手接下,是一袋隨手包。她搖頭,“來不及了,快走吧!”

    原犁雪不顧體面地往口袋里塞了許多速食品,皺眉說:“不行,不吃東西我今天都沒力氣做事情。”

    暈倒!安然克制住眩暈的感覺趕緊出門。路上只有幾個校工在打掃,沒有學生。用跑的方式應該可以準時進教室。

    安然匆匆跑過一人身邊,忽然聽到他贊嘆說:“啊,跑步速度是一般人的一點五倍。厲害!”

    驟然收步。安然這才看到謝老師,“您好!

    謝老師揮手,“快走吧。哦,對了,安然,下課后去一下我的辦公室!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安然還是點了點頭,繼續向教室跑去。謝老師看著她遠去,含義不明地笑了笑,“真是朝氣十足。 

    ※※※

    第一堂是數學,安然認真做好筆記,完成了課堂練習,當下課鈴響起的時候不禁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從野外旅行到現在,不停地被折騰下來還有精力學習。

    阿宗剛下課就跑過來,很關心地問:“安然,聽說你昨天在學校的林子里被襲擊了?沒事吧?真是對不起,比起學校三大奇人,我更該告訴你學校的幽靈之林!

    安然說:“沒事!弊蛱煊鲆u的事情大概傳遍整個學院了。

    “那太好了,安然。”阿宗的神情讓人覺得有些感動,可是接下來說的話也具有讓人跌倒的特殊效果,“可不可以告訴我那個鬼是什么樣子,我們靈能社首個研究目標就訂為殺人鬼好不好?”

    這個小子無厘頭的程度和原犁雪有得拼。安然把筆一丟,不再理阿宗,按照約定去教師辦公室。

    “可以進來嗎?”安然推開門。

    辦公室里只有謝老師,他示意安然坐下。“回學校以后感覺如何?”

    “很好。謝老師有什么事嗎?”

    謝老師把玩著鋼筆說:“首先我要聲明,我絕對不是想窺探你的個人隱私或者其他,但是為了學校的校規或者你的安全,身為班主任的我都要過問一下了!

    “是要我解釋以……的身份進人南華嗎?”安然把“女生”兩個字壓得很低。

    “我說過那些我不過問。你可以放心,我拜托辦公室的劉老師先走了,下面一堂又是自習課,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沒有人會打攪!

    安然斷然道:“除了那個我沒有什么好解釋的!

    “不是吧!敝x老師說,“來吧,說說看,為什么三班的班長葉原對你抱有敵意?”

    安然幾乎沒有考慮,“根本沒這種事情。”

    “說謊!敝x老師的眼光如鷹般銳利,停留在安然臉上,“你昨天去三班為原犁雪送假條的時候我就在后門那里。晚上就聽說我們班有個同學跑進了禁止入內的林子。而且聽保安說,報告這件事情的,正好是三班的同學!

    “學生之間鬧矛盾也是常有的事情!

    謝老師說:“不錯。所以我追問的重點也不是它。我真正要問的是,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謝老師……”安然盯住他,“什么意思?”

    “我絕對不是干涉你的生活。從維護學校規章和保護學生安全的角度,我都必須問!敝x老師不疾不徐地說,“昨晚聽說你誤入林子之后,去宿舍找過你。門鎖著,燈亮著。已經過了門禁,你和原犁雪去了哪里?”

    安然立刻警惕道:“既然門鎖著,燈亮著,你為什么不認為我們是因為累而早休息了,而是不在宿舍?”

    謝老師說:“你真是很敏銳。我不明白你為什么拒絕說實話。昨天去你們宿舍的時候,遇到了你的表兄,他似乎是找你有急事,叫不開門,就向管理員要了鑰匙打開門!

    表兄?那一定是陳九洵。九點都過了,他來做什么?出了什么事情?安然默然無語。她看到了老師眼睛里的失望,因為對他的敬重,她決定不說謊話。然而也不能說真話,那么只好什么也不說。上課鈴適時響起,安然說:“對不起,我想回教室上自習。”

    走到門口的時候,謝老師道:“安然,今天的談話看來沒有結果。但是求助并不是可恥的事情,你要記得這一點。”他誠懇地說,“我認為所有的女性都是應該得到愛護的!

    安然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您!彼荒苷曋x老師的眼睛。那雙眼睛非常溫柔,非常懇切。辜負了這樣的眼睛和這樣的心意,她真的有些抱歉。

    “昨天你的表兄知道我是你的班主任后,求我給你一天假,要你去舅舅家看看,好像有著急的事情,F在我準假,你可以回去。這是出校門的證明!

    “謝謝!卑踩唤舆^證明。她根本不明所以,她和陳九洵都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孤兒,天知道該到哪里去找舅舅。“那么謝老師再見!

    “路上小心!

    安然坐在電車里,看著窗外穿梭的人和車。雖然心里有很多疑團,她還是決定先去看看陳九洵怎么了。

    從小共同生活,一起接受成為賞金獵人的訓練,患難與共許多年,早已經情同親人。任何任務任何賞金,都不能和他的安全相提并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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