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眼,它的身體卻在慢慢往門外移動。沒辦法,萬一待會兒王儲殿下找東西當出氣筒,我絕對是第一個,誰讓我沒有盡到一只狗……不!是狼,是一只雪狼的看家職責呢!所以,還是先走為上,我去找我的小姐嘍!
障礙除去,來人繼續躡手躡腳地靠到床邊。天涯感覺不對,翻過身想要看個究竟,一雙纖細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有好玩的居然不帶我一起去,所以我要掐死你!”公主拼命地掐啊掐,動作幅度挺大,危險性卻幾乎等于零。
“別鬧了,小矮魔女!”度天涯被戰野折騰到凌晨三點,這才幾個小時,她又來鬧!他想出手阻止她,可小矮魔女蠻勁上來了,還真不大好控制。一個傾身,他將她壓在身下,用身體的重量束縛住她的雙手。
門口傳來一陣陣看好戲般的鼓掌聲,宣告著惡魔的降臨:“天涯,真看不出來,你竟然會這么主動……嘖嘖嘖!”
中計了!天涯忍不住朝公主吼去:“清晨跑到男生的房間,你有沒有搞錯?”
“誰讓你有好玩的事不算我一個!惫骼碇睔鈮训仨敾厝,“戰野都告訴我了,你們昨天晚上去帝國大廈玩去了,可你卻沒有邀請我!
“玩?玩什么玩?”一個車神已經夠讓我受的了,要是再帶上一個小矮魔女,昨晚我就成保姆了。
卓遠之的眼睛眨了眨,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念叨著:“不管怎么說,天涯你殼下來好嗎?這個姿勢有點那個,難看耶!
海藍色的眼睛游蕩在身下,他像被燙到一般翻身下床。下一刻空氣中傳來悶悶的哀怨聲,王儲殿下在精神上受了極大刺激,捂著臉他沖進了洗手間,不用說一定是過敏癥引起的雞皮疙瘩又爆發了出來。
公主莫名其妙地偏過臉看向卓遠之,悶悶地問道,“他怎么了?”
“假正經!
十五分鐘后,天涯神色黯淡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里捧著新鮮果汁,他不時地用眼角狂掃坐在一邊的戰野。我瞪我瞪我瞪瞪瞪!
就是這個小子昨天凌晨從帝國大廈回來,就像中了魔一樣,中了一種名叫車神的魔。先是纏著他講到凌晨三點,只為了討論車神的好與壞。其實根本就是他講我聽,無須發表意見,你只要不睡著就可以,他只是要找一個聽眾罷了。等我實在撐不住了,他跑去把卓遠之挖了起來。結果那個梅菲斯特惡劣得很,跟他說什么女生的事情女生最清楚。好嘛!他一個電話把小矮魔女給挑唆了過來,害得我剛剛如此丟臉。都是這小子的錯!
他這邊瞪著,對方壓根沒時間看他,戰野的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耳朵里聽著,手指飛快地敲打著。公主坐在他的身邊,她的腳下橫臥著阿貓、阿狗,它們正在專心地聽著講座。她的手上捧著小姐,她一邊為小姐扎出漂亮的小辮,一邊說著一些在天涯看來很奇怪的話語。
“有些女生比較矜持,當她喜歡某個男生的時候,她不會明白地表示。她往往會選擇跟對方吵架、斗嘴,或者時不時突然出現在那個男生的視野里,以此來吸引對方的注意!
這么說來……小姐,你趕快罵我吧!打我吧!殺了我吧!
阿貓、阿狗同時仰頭朝著小姐發出求愛的信號,小型智能機器人沒有這項接收系統,小姐發辮式的信號燈閃了一閃,自動將它們發出的求愛信息排拒在外。
“真的嗎?”戰野一副不信的樣子,“這不是太奇怪了嗎?如果吵架、斗嘴是愛情,那兩個人還怎么在一起,成天吵成天吵,頭腦都給吵壞了!
公主歪著頭,細細地想著,“就是那種小吵小鬧才顯得比較有情趣啊!如果兩個人在一起總是卿卿我我,日子久了會覺得很單調很無聊!
“我要把你說的每一句話記錄下來,然后慢慢研究!笔种割D了下來,戰野突然想到了什么,“這么看來,車神她是喜歡我的嘍?你想啊!她總是挑我的刺,總是跟我吵個沒完沒了,又特意跑來特洛亞酒吧打工,全是因為喜歡我的關系,我分析得對不對?”
“哈!哈哈!”天涯干笑起來,“戰野,你會不會想得太多?”在他看來,車神那種女生跟每個男生都是哥們,只有她心中的卓冠堂少堂主是以男人的身份出現在她夢中的。
戰野也想到了車神的夢中情人問題,他甚是苦惱地撐著頭,“可是她說她喜歡卓遠之!
“她可沒說她喜歡我。”卓遠之急急地辯解著,
“她喜歡的是那個‘長得不怎么帥,頭腦也不屬于智慧型的,估計功課也不太靈光,身材魁梧,看上去孔武有力,像電視里的超人。個性冷酷,殺人不眨眼,對待身邊的人卻真摯誠懇,像一只可愛的哈巴狗’,總之就是很厲害很厲害很厲害的什么什么人!
公主在這兒,他的身份不宜暴露,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就對了!八矚g上的只是一個幻想中的人物,實際中壓根不存在。”他要是真成了車神想象中的那個人,還能看嗎?
“就算她經常將另一個男生的名字掛在嘴邊,也不代表她喜歡的就是那個人!惫饔兄毺氐挠^點,“有些女生會故意在她喜歡的男生面前經常提起另一個男生的名字,想看看他有什么反應,如果你表現出吃醋的樣子就代表你對她有意思,那她會很開心的。”
天涯口中的果汁差一點就噴了出來,“這不是有病嘛!”
“這個年齡階段的感情本來就是這樣千奇百怪,五花八門,就是這樣才有意思啊!”公主激動地跳上沙發,激動地沖王子發表抗議,“難道要跟你這個王儲殿下一樣,在華麗的王宮舞會上,身穿中世紀貴族的衣裳,手上戴滿戒指,下身還穿著緊身褲。站在高高的位置上,看著一大幫一大幫的貴族將自己的女兒領到你的面前。貴族小姐穿著占面積的泡泡裙滿臉含羞地向你行個屈膝禮,你回一個欠身。她們像傻瓜一樣站成一排,你一眼掃過去,感覺誰最符合你的完美要求,你就上前邀請誰跳舞,然后你的愛情,你的婚姻就此被固定下來了。這樣看來,你才有病呢!”
天涯海藍色的眼睛一亮,心里思忖著:你怎么知道王宮中的新年舞會是這樣的?雖然說得不是完全正確,但大致過程倒是沒錯,難道你參加過?
見他半天不吭聲,公主更是來了勁,“被我猜中了是不是?”這個家伙的本性她太了解了,如果她說得完全不對,他一定會急著反駁,只有被踩到了貓尾巴上他才會這么別扭地坐著。
王儲殿下面子上掛不住了,“你怎么可能猜對?我才不會穿什么緊身褲呢!而且也不全是貴族小姐,也有各國政治首腦、大使的女兒、孫女,或者是大財團千金,她們也不會穿那種泡泡裙,都是穿晚禮服的!
“是哦是哦!王儲殿下你是香胖子嗎?這么吃香?”公主瞇著眼,小細縫中透出危險的光芒。
“什么香胖子?什么香胖子?”這是哪國土話,我怎么聽不懂?
公主把下巴揚得高高的,一副“懶得理你”的模樣。卓遠之和戰野倒是一邊一個架上了他的肩膀,“那是廣告詞啦,不過這么說來,你平時都是那么那么跟女孩子跳舞的?”
“什么‘那么那么’?聽你們的口氣怎么那么奇怪?”
“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卓遠之簡直不敢相信,“就像是一群羊放在那里,你看著哪只更鮮美,你就去找哪只。”
“說得我好像是狼一樣。”低頭瞥見阿狗抗議的目光,天涯趕緊解釋,“此狼非彼狼!痹俎D回頭來,他不明白的是,“這有什么不對嗎?我從十四歲踏入社交圈,參加的每一場舞會都是這樣的,我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戰野用一種“你好可憐”的眼神洗刷著他,“難道你都沒有認真地想要邀請誰跳舞嗎?”
王儲殿下無辜地辯解起來:“誰說我沒有認真地邀請人家跳舞?我都是很認真邀請那些小姐跳舞的,這是社交禮儀問題!
“我是說……我是說……”戰野說不出那種感覺。就在幾個小時前,他很想見到車神,很想和她跳一支舞,雖然她并非出身名門,他也不是什么貴族后裔。
“還是讓我來說吧!”卓遠之擠到了天涯的身邊,“我問你,如果那些小姐拒絕你的邀請,你會有什么感覺?”
公主假模假樣地為小姐整理著身上的小衣裳,耳朵卻都快拐彎了。往哪兒拐彎?當然是往王子那兒了!
王子給出的回答是:“她們不會拒絕的,這不符合社交禮儀!
公主控制不住地叫了起來:“又是禮儀,你煩不煩啊?”她心心念念等著一個回答,結果它跟她想知道的根本風馬牛不相及,氣都給這個笨蛋氣死了。
卓遠之完全能理解她的激動,安撫著她的情緒,他還得誘導天涯說出真心話:“假設!假設她們拒絕了你的邀請,你會有什么感覺?是會覺得生氣,很遺憾,還是其他什么情緒!
天涯蹙著眉認真思考著,手指撩撥著金發,他想得很辛苦,身為王儲殿下他從未遇到這種假設情況。半晌,他終于得出了答案,“沒什么感覺吧!再找一個舞伴不就好了!
“也就是說你根本無所謂,對嗎?”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黑色的眼眸瞟過側過臉的公主,梅菲斯特輕咳了一聲,“那上次在圣誕舞會上,公主以不會跳舞為理由拒絕你的邀請,你為什么非拉她進舞池?你一向是謙和有禮的,不記得你喜歡霸道啊!”
“我……我哪有?她很不給我面子嘛!所以我當然要強行拉她了。”海藍色的眼不自在地閃爍著,他在心里回憶著:外交課程中有沒有哪一招可以用來金蟬脫殼的?有了!“戰野,你不是找她有事嘛!干嗎扯上我?”
逃避問題?好吧!暫且放過你,卓遠之不聲不響地推了推公主,“戰野的事就麻煩你了,他好不容易對人發一次春,你能幫忙就幫他一把!
前一句聽得戰野還挺舒服,后一句就變了味,
“卓遠之,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好不容易對人發一次春’?”
梅菲斯特很無辜地歪歪嘴角亮出一個邪惡的微笑,“平時,你都是對計算機發情的嘛!”說著他還特地瞟了一眼小姐,阿貓、阿狗立刻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戰野的身上,真個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這邊唧唧歪歪,公主和王子之間卻保持著最高級別的安靜。沒有人說話,公主把玩著自己的頭發,一圈一圈讓烏發纏上自己的手指。
不知道過了多久,戰野和卓遠之都去了三樓平臺。偷瞧著坐在她身邊的天涯,公主放低了聲音輕聲問道:“度天涯,你知道我喜歡你,對不對?”
這個問題憋在我心中已經很久了,再不問出來我非瘋了不可,“找機會跟你吵架、斗嘴,纏著你讓你教我擊劍,其實只是因為我喜歡你。這是女孩子的小小心思,你不知道?墒俏抑馈抑滥阋蚕矚g我,不要不承認,我就是知道!”
話停在這一刻,他的頭卻在這一刻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心,漏跳了一拍。小心翼翼地偏過頭,她感覺到他均勻的呼吸,看到微合著的眼瞼。
睡著了?在這么重要的時刻你居然給我睡著了?公主一把將他從身上推開,連帶著還送上一腳,當優惠贈送。
“度天涯,你是豬啊!”
睡夢中的王子歷經千山萬水、千辛萬苦終于見到了心中的公主,只不過那位公主受了詛咒,變成了一只圓滾滾、胖乎乎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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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亞酒吧的夜晚四逸著酒的醇香,今天的戰野當班在前臺。踩著滑板,他快速地穿梭在客人中間,時不時地還得發揮他的“隨拿隨擲,隨擲隨中”的本領,隔空丟上一些小東西。
這會兒,剛將一顆櫻桃丟進客人的杯中,他迅速移動滑板滑回吧臺附近,對著站在吧臺后穿著男侍應生服的車神傻笑不已。
“死變態,我有哪里得罪到你嗎?”叉著腰,車神像個母夜叉一樣對戰野吼著。整整一晚上,他就像面部抽筋患者一般對著她笑個不停,“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笑成這副德性?”
戰野委屈兮兮地癟著嘴,“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對你笑,你還罵我!
公主說了,有些女生會故意跟她喜歡的人斗嘴、吵架,她一定是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她對我的愛戀,我要繼續努力。
“神神,我了解你的苦心!
車神的眼睛四處張望著,好半天焦距才重新回到戰野的臉上,“你嬸嬸在哪兒呢?我怎么沒見到?”
“什么嬸嬸?我哪有什么嬸嬸?”糟糕!她將“神神”聽成了“嬸嬸”。不著急!不著急!
公主說了,女生都希望她所喜歡的人夸她漂亮。好!決定了!展開陽光大男孩的招牌笑容,戰野的嘴角咧到了耳根,“你好漂亮,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生!
車神一怔,身體在瞬間被冷凍成了冰棍一根。警惕地挑高眉頭,她的手放在胸前擺出戰斗姿勢,“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讓我為你頂班?我先說明哦!這周我沒時間,你休想讓我為你頂班!
“每次都是你讓我替你頂班,我什么時候讓你替我頂過班?”簡直是賊喊捉賊嘛!大口大口喘著氣,戰野告訴自己:不能生氣,絕對不能生氣。
公主說了,男生要有勇氣,男生要直截了當,男生要勇敢示愛。把心一橫,戰野憑著身高的優勢將臉貼近她,用他所能做到的最溫柔的語氣輕聲慢語地告白。
“我喜歡你!
不行了!車神的雙手來回揉搓著雙臂,室內溫度是不是沒調整好?好冷,好冷啊!
手一伸,她猛地揪住他的衣領,“說!你到底想打什么鬼主意?要是再不老實交代我就把你丟出去!”
“我哪有打什么鬼主意?”戰野簡直是百口莫辯,“我只是……只是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上你了嘛!”
“還說你沒有打鬼主意!”這下可給我逮到了吧!車神一副“你以為你能騙過我”的機靈樣,“你們家是警察世家,你知道我們家和卓冠堂有那么點關系,所以你想利用我這層關系幫你爸、你叔查出跟卓冠堂有關的事情。我猜得沒錯吧?”
戰野一副快暈倒的模樣,我干嗎要知道卓冠堂的事?就算我真想知道,問卓遠之就好了,費那么大心找你做什么?你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在戰野的瞪視中,車神繼續自以為是地說下去:“我告訴你,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會上當受騙的。要知道,卓冠堂少堂主那可是我的夢中情人,我對他的心永遠不會改變,才不會因為你一兩句聽得直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就倒戈呢!”
我費盡心思,好不容易說出口的愛意就被你給這樣否定了?有沒有搞錯?戰野火大地耙了耙棕色短發,他現在覺得頭都大了。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相信……”
車神手一擋,先一步阻止了他的話,“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不會相信,你休想從我這兒得到半點和卓冠堂有關的消息,我絕不會泄露卓冠堂半點秘密。要知道,我對少堂主的感情那可是‘曾經滄海那個什么什么水,除卻巫山什么什么云’!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好熟悉的聲音,戰野眉頭一緊順勢望了過去,是一位女生,看樣子年齡和他們差不多大,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他看她的時候,她也正在回望著他,美麗的眼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慨,好像花了很大功夫才從超市的特價商品架上挖到寶藏似的。
拿出侍應生該有的服務態度,車神主動招呼:“你要喝點什么嗎?”
她默默地搖了搖頭,視線始終沒有從戰野身上移開,似乎她只要稍一不留神就會再度失去他。
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戰野倒了一杯冰水遞過去,“喝點冰水吧!”
一把抓住戰野的袖子,她顯得很激動,“你還記得我喜歡喝冰水?”
“不是啊!我們特洛亞酒吧免費提供給客人一杯冰水!笔裁唇羞記得?難道我們以前認識?這些話戰野沒有問出口,他有嚴重的面容健忘癥,這個缺陷他再清楚不過,所以還是不要亂說話得好。
即便他沒有亂說話,他依然為人家女生帶來了傷悲。悲傷地坐在高腳椅上,她的頭垂得低低的,“你忘了我,你果然還是忘了我,對不對?”
戰野沉默地站在她的身邊,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對不起!我……”
“你有面容健忘癥,所以你從來就記不住別人的相貌!迸嫠髁嘶卮。
“真的假的?還有這么奇怪的病?”車神壓根不信,“什么記不住別人的相貌?那你怎么認識我的?”
“那是因為……”
他的視線不自覺地游移到車神的胸部,腦海中有一股尷尬的記憶復蘇開來,那是屆于他們初次相識的記憶——當時你罩著一件破破爛爛的牛仔服,那上面沾滿了機車油漬,個子那么高,頭發卻跟我差不多短,還有那因為感冒而變粗的嗓音,使得我將你當成了男生。你跑到303寢室為你的哥們跟卓遠之算賬,因為打擾了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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