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紙張撕裂的聲音響起,陳蕓蕓突然地抬頭,看著那個正優雅地撕著她辭呈的男人,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在心中飄忽。
“陳助理。”
她猶如置身在冰冷的寒潭里,她這一輩子最大的錯誤也許就是進入喬氏集團,認識了喬奚。
“你的辭呈,我不批準!眴剔纱盗舜抵讣獾乃榧,眉宇間摻雜著一抹冷肅。
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問:“為什么?”
喬奚從一旁抽出一份文件給她,文件是她當初進公司簽的合約,她接過來,他緩緩地開口,“第三頁,倒數第二行。”
陳蕓蕓不知所云地照著他說的話翻開,找到。
“讀。”
“在一年的工作期內提出辭呈,若是不被采納,則辭呈無效,否則將要賠償違約金……”
那龐大的違約金嚇了她一大跳,她震驚地看著喬奚,“我不記得……”
“上面有你的簽名!
陳蕓蕓肯定當初簽合約時沒有這些話,但最后一頁也確實有她的名字,移花接木嗎?她將疑惑的眼神投射給他。
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我覺得,陳助理還是待在我的身邊,我比較放心!
啪啦,合約掉在她的腳邊,她看著他,“你……”她是掉坑里了,是嗎?
喬奚姿態從容地從椅上站了起來,信步走到她的旁邊,她今天的頭發全部散了下來,他伸手撩起她后頸的發絲,看著她后頸的痕跡,眼里閃過一抹溫意。
她驚得一把揮開他的手,“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喬奚微笑,“我不是還留了一條路給你嗎?”想回臺中?還想回去跟別的男人結婚生小孩?呵呵,她倒是將她未來的生活想得很好。
以前他一直不承認,現在卻不得不承認,如果換作別的女人敢肖想他和喬威,他絕對會將那人打壓得從此再也不敢出現在他面前,就如他對陳蕓蕓所做的。
可其中有一個很大的區別,他絕對不會自己動手,可對上陳蕓蕓,他不僅要自己親自動手,甚至還對她的別有用心憤怒不已,恨不得撕了她,因為是她,他才會這么生氣。
現在冷靜了,想一想,喬奚可不會蠢到以為他只是一時的氣憤,這種情緒跟某種感情有著深刻的聯系,那種感情叫作愛情。
從一開始,他就對她有好感,甚至隱隱有些想追她,但在誤會她之后,這些情緒轉換成了另一種心思,如今誤會解除,他的心思再扳正一看,很好,他對她原來的想法還是沒有變。是,他自私、他冷酷,可那又如何,誰讓她入了他的眼。
陳蕓蕓看著腳邊的合約書,再想想違約金后面的幾個零,就是把她給賣了,她也湊不出這么多錢。她試圖找別的方式,“我手里也有合約書!
“嗯,合約上面寫著,一切解釋歸喬氏所有。”喬奚輕輕地說。
陳蕓蕓整張臉都綠了,她生氣地說:“你到底想怎么樣!
他的唇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很簡單啊。”她充滿希冀地看向他,他緩緩地開口,“留在我身邊!
正在暴怒的陳蕓蕓沒有注意到,他說的是留在他身邊,她只知道這個男人是跟她杠上了,他非要弄死她不可。
陳蕓蕓眼眶微紅地望著他,以往的經驗告訴她,她絕對不能相信他的話,“違約金!
她一咬牙,“我會想辦法。”
“想向阿威借?”喬奚輕柔地開口,可眼睛里卻隱含著濃濃的不悅。
被他說中了想法,她悶不吭聲。
他像誘惑夏娃的蛇,溫柔地說:“放心,我不會跟以前一樣的!
陳蕓蕓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她才不要跟以前一樣,她只想要自由,隱隱之中,她覺得這一次逃不開,她有可能這一輩子都會被他奴役。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壞事才會惹上他,最令她害怕的是,他還留有什么后招在等著她?
第6章(1)
“借錢?”喬威拿著電話,一手捂住生疼的唇角,驚訝地說:“借錢做什么?”
電話那頭的陳蕓蕓小聲地說:“有急用!彼f不出借錢的真正原因。
喬威有些垂頭喪氣,“我現在身邊的錢不多,你要多少?”
陳蕓蕓想著違約金的價格,精細的眉毛皺成了一團山峰,喬奚說喬威拿不出錢,現在想想,知弟莫若哥,再想一想喬威大手大腳的樣子,她嘆了一口氣,本來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她也沒有抱太多的希望。
“哦,沒事!标愂|蕓輕輕地說:“我掛了,掰掰!
喬威還想仔細問清楚,但陳蕓蕓已經掛了電話。
陳蕓蕓看著天花板,心中很氣,她一點也不想被某人給逮住,她現在也不想待在喬氏集團工作的待遇有多好,她只想著要快點離開喬奚這個可怕的魔鬼。
一想到陰晴不定、時好時壞的喬奚,陳蕓蕓總覺得毛骨悚然,以前那些莫名其妙的好感早沉到塵埃里去了。
她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苦大仇深地啊了一聲,躺在了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好一會,眼睛忽然貓到了床頭那個相框,她的眼睛倏地一亮,猛地拿下那個相框,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太公平了。
相框里是喬奚上次給她的支票,她沒有生氣地撕掉,而是非常勵志地放在相框里,時刻提醒自己看男人要看內在,絕對不能看外表,特別是某人。
此刻,這張支票仿佛及時雨,讓她從困頓之中幡然醒悟,她猛地親了一下相框,“哈哈,我當初怎么這么聰明!
喬奚還想讓她留在喬氏集團,呵呵,他當初肯定沒想過她這么聰明地留下了支票,她可不是偶像劇里的女主角,因為被侮辱而生氣地撕掉支票,彰顯自己的骨氣,哼,她偏偏就要放在相框里,每天看一看,然后每天對自己說一遍,喬奚,混蛋。
此刻,喬奚看著桌上的支票,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沒想到陳助理還留著這支票。”
陳蕓蕓笑容甜美地說:“是啊!彼约憾紱]有想到這張支票會有用上的一天,物盡其用,這張支票也值了。
喬奚看了一眼支票,黑亮的眸直直地盯著她,“陳助理當初怎么想到留著呢?”
陳蕓蕓不安地看了他一眼,“Boss,你給的支票不會不兌現吧。”
喬奚笑著說:“我只是好奇而已!
他很討厭拜金女哦,陳蕓蕓故作風韻地說:“沒人討厭天上掉餡餅吧!
喬奚沉默了一會,鄭重地點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闭f著,他拿起支票,半舉在半空中,這張支票宛若當初嘲笑他愚蠢的證據一般,他至今還記得自己那時多么盛氣凌人地將支票別在她的身上,那副嘲弄人的倨傲,想必刺痛她了。盡管她的樣子裝得很愛錢、很世俗,可她真的太年輕了,她一定不知道她的眼睛在說謊。
深怕他不兌現一般,陳蕓蕓緊張地看著喬奚,“Boss,我已經將違約金帶過來了……”
她的話只說了一半便停住了,她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撕掉了支票,象征著她人生自由的支票在他漂亮修長的指尖間撕裂開了,她整個人仿佛失去了生氣一般,愣愣地看著他的動作。
她的耳邊聽到刺耳的紙張嘶嘶聲,以及喬奚清風云淡的聲音,“陳助理說的違約金,我沒有看到!
愣了好半晌,陳蕓蕓才從沖擊的畫面中回過神,她震驚、憤怒地看著他,“喬奚,你怎么可以這樣!
聽她喊他喬奚,他挑了挑眉,反倒一點也不生氣,唇角扯開淡淡的喜悅,“哦,我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