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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小豬Ⅲ(下) 第十二章 作者:朱拾夜
    【小胡蝶,今晚我會借工作之便,向廣告拍攝人員詢問結婚應該注意的事項,因為我們倆都沒結過婚,所以還是多問一下比較妥當。晚餐跟小蟬好好的吃,我回家時大概會很晚了,別等我,先睡吧。愛你。

    天廉】

    胡蝶急忙將紙條塞進皮包里,然后出門跳上機車,十分鐘后抵達第七街餐廳,急急停好車后,一看表,松了口氣,還好,只遲到了五分鐘。

    要怪只能怪她跟天廉太恩愛,恩愛到心有靈犀的地步,讓她的午后小睡里充滿了婚禮的浪漫,夢里的她穿著白紗禮服,天廉穿著正武西裝,俊帥得讓來參加婚禮的所有女性眼睛里全都充滿了渴盼與妒意,而她擁有他!

    夢作得太美,當她醒來時已將近六點,她嚇得連忙起身梳洗,生怕來不及。

    這可是小蟬跟她這一個月來頭一次的共進晚餐。

    一進餐廳,就看見面對著她的詠蟬在向她揮手,她愉悅的朝她走去,然后發現坐在詠蟬對面的高大男士。

    她坐下來時一直打量著這渾身上下散發著男人味的男人,總覺得他看起來很眼熟。

    “我們見過嗎?”

    “見過一面,在公園里!弊鸲冻鲂θ荨

    胡蝶記起來了,難怪她會覺得他眼熟?墒撬趺磿J識

    小蟬?

    “姊,他是”詠蟬想介紹,卻被服務生打斷話。

    三個人點了餐后,胡蝶又開口。

    “小蟬,你說有重要的事要說,是什么事?”

    詠神神秘又興奮的一笑,撥開蓋住耳朵的頭發,當她露出沒戴助聽器的耳朵時,胡蝶驚愕得瞠目張口。

    “現在我不但沒戴助聽器就能聽到聲音,我還能夠站起來!”

    急著表現給胡蝶看,她將輪椅往推了一些,兩手抓住把手,努力想將自己撐起。

    尊二連忙走過去穩住輪椅,并小心保護著。

    終于,詠蟬站了起來,雖然還是得扶住桌沿才能穩住身子,但胡蝶已經感動得掉下眼淚。

    在她坐回輪椅上時,胡蝶激動的抑住她,不停的哭泣。

    兩個姊妹又抱在一起哭成一團,直到餐點來了,她們才稍微穩住自己的情緒。

    “一定是存仙蕈發揮效用!”胡蝶高興的擦著眼淚!拔揖椭来嫦赊τ杏!”太好了!她的苦心總算沒有白費。

    “謝謝你,姊!”詠蟬感激的說。“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活不了了”

    胡蝶握住她的手,不住的搖頭。

    “我得去一下洗手間!彼蹨I!版ⅲ闩闾夜认壬幌,我馬上回來。”她開心的推動輪椅,沒見到胡蝶變了臉色。

    “桃谷先生?”胡蝶愕然的看著對面的男人,拭淚的動作頓時停住。

    尊二仍微笑著,只是多了抹冷酷的味道。

    “嗯,他是日本人,叫桃谷尊二,你們聊!苯z毫未發覺姊姊的異樣,詠蟬離開座位到洗手間。

    看了面無血色的胡蝶一眼,尊二笑出聲來。“知道我的名字有那么可怕嗎?”

    胡蝶深吸了口氣,要自己冷靜鎮定。

    “桃谷綺羅是你的親戚?”她不想冤枉人,最好還是先問清楚,說不定桃谷在日本是個普遍的姓。

    “算是我的堂妹。我必須說你打她耳光實在是一件不智的事!

    她的一顆心直往下沉,有些發慌。“從現在開始,不準你再接近小蟬,你離她愈遠愈好,否則我一定要你好看!”她咬牙切齒的壓低聲音說道。

    他跟在毫不知情的小蟬身邊,簡直就是黃鼠狼給難拜年,不安好心!

    看著她眼里的殺氣,尊二好笑的搖搖頭。

    “要威脅人之前最好先把情況搞清楚,除非她不再需要存仙蕈了,那我也懶得留下來,不過只怕她會死得更快!

    短短幾句話,徹底捉住她的弱點。

    “你們到底想怎樣?”她努力克制著將面前的餐刀戳進他身體里的沖動。

    尊二聳聳肩,“其實很簡單,只要你離開褚天廉就行了,你該知道綺羅很喜歡他!

    “你在說什么?我們都要結婚了,而且天廉根本就不喜歡她!”這人瘋了嗎?

    “那你恐怕得加快離開他的速度了!彼龡l斯理的說。

    胡蝶氣得不住顫抖!疤炝梢栽僬业酱嫦赊Φ,而我,絕不可能離開他!”她恨恨的怒視。

    “可別那么有自信。”他低頭好整以暇的喝了口水!拔铱梢愿惚WC,如果你或褚天廉可以找到任何一盒存仙蕈,我愿意無條件送她存仙蕈,直到她成為一個健康的女孩為止!

    “可以!不過在這之前,我不許你再接近小蟬!”她咬牙切齒的說,對尋找存仙蕈的事信心滿滿。

    她不信這世界上只有桃谷家有存仙蕈!

    “這我不能答應你,她是我在臺灣打發時間的好消遣!彼麑λ,然后看著她緊握著水杯的手!澳阕詈脛e太沖動,雖然我不介意讓她知道一切,但如果她因此而放棄自己,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胡蝶心里一驚,將水潑向她的沖動慢慢冷卻下來。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他說的的確沒錯,要是讓小蟬知道存仙蕈的事居然帶給她那么多煩惱的話,一定會再度拒吃存仙蕈。

    想到她剛才站起來時喜極而泣的模樣,胡蝶手中的水就怎么也潑不出去。

    “她來了。”尊二仍然一派自然悠閑。

    胡蝶連忙低下頭,否則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撲上前去抓花他的臉。

    “姊,怎么不先吃,在等我嗎?”詠蟬推著輪椅滑到胡蝶身旁的位置,神采奕奕,看起來活力十足又美麗動人。

    胡蝶抬起頭,勉強一笑。“我們在等你!笨粗哪槪男那椴挥X得好了一大半,但心底最底層的憤怒與擔憂卻濃得散不開。

    敏感又纖細的詠蟬立刻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困惑的看了尊二一眼,見他微挑著眉,詢問的看著她。

    “發生什么事了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胡蝶心一驚,連忙收起笑容。她都忘了小蟬是個多么敏感的女孩了。

    她拍拍她的手,“沒有,我跟桃谷先生正聊到你的事,他也很高興你有這么大的進步!

    只有尊二聽得出來她話里濃濃的諷刺味道,而詠蟬聽了卻是靦腆的笑了起來。

    看到她臉紅,胡蝶只覺得當頭一盆冷水往頭上澆下,凍得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當晚的晚餐她完全食不知味,尤其當她目送尊二推著詠蟬離去時,必須費盡全力的阻止自己不理智的沖上前去將他的手從輪椅上拉離。

    她連自己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天廉,她想她只哭泣不說話的電話真的是嚇到他了,因為在他掛掉電話后的半小時便回到家里,而從他們拍攝廣告的地只花半小時就回到家簡直就是奇跡。

    她試著穩住情緒,然后斷斷續續的將今晚的事說給他聽。

    褚天廉愈聽眉頭皺得愈緊,當她終于說完,他立刻打了通電話給平澤。

    電話鈴聲響了半天都沒人接,手機也處于關機的狀態。

    這是不可能的,為了避免自己找不到他,平澤的手機一向是二十四小時都開著的。

    于是他立刻到隔壁屋子找平澤。

    當他從空無一人的隔壁屋子回來后,表情更是凝重。

    現在他不只擔心存仙蕈,更擔心平澤的安危。

    他拿起外套,“我出去一下,兩小時內就回來,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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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和會社臺灣分部里,剛經歷了一場浩劫。

    所有曾試圖阻擋褚天廉的人全躺在地上呻吟,辦公器具與裝飾品碎了一地。

    這是他在得不到滿意回答后的結果。

    站在和田的辦公室里,他全身上下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任何人只要一接近,下一秒便會飛出去,連怎么被撂倒的都不知道。

    “我再問一次,平澤呢?”他一步步走向辦公桌后的和田。

    和田驚恐的離開座椅,不住的往后退。“褚少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平澤了呀!”他一邊說一邊退,還差點被矮茶幾絆倒。

    褚天廉停了下來,拿起辦公桌上的武士刀,抽出閃著銀色冷光的刀身。

    “這把劍還沒喂過血吧?。他舉著刀子在空氣中劃了幾道,颯倏聲在空間里不;仨,未了刀鋒指向和田。

    和田嚇得屁滾尿流。

    “褚少爺,你饒了我吧!”他跪倒在地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存仙蕈呢?”

    “存仙蕈已經不在這里了,尊二少爺前幾天就將存仙蕈全部運走,說是老爺子的主意,我說的都是真的”

    褚天廉還刀入鞘,“讓我跟桃谷太郎談談!彼畹恼f。

    “老爺子他前天在家中突然昏迷,現在還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里!焙吞锱赖桨鑾着阅贸鲆环輬蠹垺!斑@是日本的報紙,報紙上寫得清清楚楚,我不敢騙你!

    褚天廉并沒有過去看那印著斗大標題與清晰照片的報紙,只是走到落地窗前,陰郁的看著外頭的夜景,有些了解為何事情會突然變得那么亂了。

    桃谷太郎病倒了,這么說來,他走人歷史的時候也不遠了,畢竟他只是個凡人。

    “告訴桃谷尊二,我褚天廉接受他的挑戰,但只有我,若他殃及我身邊的人,那么他就得準備承擔一切的后果。”他冷冷的說。

    看到他今晚的破壞力,和田一點也不敢質疑他的話。

    “是是,我一定幫你的話轉答給尊二先生知道。”他連忙回答。

    “還有,我要你們在兩天之內找到平澤,否則兩天后武士刀上將會沾上你的血,明白嗎?”說完后,他幾不可聞的輕嘆了聲。

    畢竟他不是個好勇斗狠的人,說起威脅的話,聽不出一點力道。

    如果和田知道他心里想的,一定不會同意,因為現在他的腳正不住的抖顫,整個背脊已被冷汗給浸濕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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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功而返后,褚天廉與胡蝶在兩人的小天地里愁眉苦臉。

    他們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安楷身上。

    二十分鐘后,當安楷抱著囡囡同樣愁眉不展的出現在他們家里時,胡蝶已經跌進谷底的心情,頓時又從天而降的巨大垃圾給壓進泥土里。

    “對不起天廉,無懼已經打了許多電話,但就是連一盒存仙蕈也找不到。”安楷一臉歉疚。“那些原本有存仙蕈的人家中的存仙蕈突然在一夕之間不見了,他們都已嚇得亂了分寸,實在分不出時間來理會無懼,不過無懼還在努力中。”

    褚天廉沉默不語。存仙蕈在一夕之間消失?這是不可能,若是真的,那么只有一個人會這樣跟他作對。

    “安楷,沒關系,叫無懼不用再費心,很晚了,你快回去!比襞c他作對的真是仙仙,那么他們再怎么找也是沒有用。他起身送安楷坐上車。

    一進屋,胡蝶就沖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服,一直壓抑著的情緒終于忍不住爆發。

    “你為什么叫他們不用再費心?你明知道現在只有平無懼能救小蟬呀!只要他多努力一點,我不相信他連一盒存仙蕈都沒有辦法取得!只要一盒呀!”她大吼著,眼神狂亂。

    褚天廉握住她的手,不舍的將她擁進懷里。

    “胡蝶,冷靜點,我會再想辦法的,你別擔心!彼囍参克。

    事實上,活了這么久,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有心無力、無法可施的窩囊感。

    他心知肚明存仙蕈會在一夕之間消失這事,肯定與仙仙脫離不了關系,只有她會在這種足以令他失去一切的緊要關頭做這種事,可笑的是,他沒有辦法跟胡蝶解釋這一切。

    胡蝶用力推開他,急促的喘息著。

    “騙人!你根本就沒辦法了,對不對?要是真有辦法,你不會叫安楷回家,叫平無懼不必費心,你根本就不在意小蟬的死活!”她指控的瞪著他,將所有怒氣發泄在他身上。

    知道她只是在發泄情緒,所以褚天廉忍著不動氣。

    “我跟你一樣在乎小蟬,可是有些事是就算再怎么做也沒用,你必須要了解這點。”他頭一次惱怒起自己現在這凡人的身分。

    “你是說小蟬該死?”胡蝶氣得發抖!霸瓉砟愀夜染_羅一樣,認為窮人的命不值錢,認為只有有錢人才有資格活下去,是

    不是?”

    褚天廉深吸了一口氣,“你真認為我是這種人?”

    看見他眼里的痛楚與悲傷,胡蝶內心一揪,捂著胸口坐進沙發里,雙手環膝,將自己蜷縮起來。

    “我不知道,我只要小蟬好起來,我只要她好她現在已經可以站起來了,要是突然間又失去站立的能力,我怕她會再度一蹶不振,那時連存仙蕈都救不了她求求你,幫幫我”她泣不成聲。

    想到過去的日子,想著小蟬行尸走肉的日子,她不想再經歷一次,小蟬受不了,她也受不了。

    褚天廉走過去擁住她。

    這件事的確是個危機,但他將這件人力與神力聯合起來的危機用平常心看待,因為有時危機也是一種轉機。

    只是現在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非常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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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度過以淚洗面的一晚后,早上接到詠蟬電話的胡蝶又落入另一個深淵。

    小蟬著急的說剛才有兩個人進來家里,強行拿走昨天桃谷尊二給她的存仙蕈,她急著問是不是她沒付錢。

    小蟬才掛上電話,不到十分鐘,她媽媽又打電話來,說她又暈倒了。

    胡蝶聽了,簡直像發了瘋似的大吼大叫,要不是褚天廉抱著她,她早就沖到外面去了。

    她躺在沙發上,臉色蒼白發青,又紅又腫的眼睛已經擠不出淚水來,兩眼空洞的望著天花板,默默不語。

    褚天廉坐在她身旁,看著她,還是那么冷靜。

    屋子里很安靜,安靜到連壁鐘秒針行走的答答聲都清晰可聞。

    褚天廉一雙深沉的黑眸看著她,臉上有著淡淡的疲憊。

    在這個絕望的時候,他知道胡蝶的腦子里在想什么,他在等她開口。

    見她又睜眼吞咽了口口水,他輕嘆了聲,拿起電話。

    “和田會長,請桃谷綺羅到我家來,我有事想跟她談談。”簡潔說完后,他掛上電話。

    聽到桃谷綺羅的名字,胡蝶眼皮一顫,轉頭看他。

    褚天廉深深注視著她,笑容里有著憂傷的味道。

    “再困難的事情都會有辦法解決,別再擔心了,哭泣并不適合你。”他伸手揩去滑下她眼角的淚珠。

    又酸楚又疼痛的悲傷無助感在她心里不斷擴散,她抱住他,心碎的哭泣。

    “我不想失去你我那么愛你不要這樣對我天廉”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褚天廉緊緊擁住她,“別哭,你不會失去我的,我保證!

    半小時后,當綺羅的白色賓士車停在他們家門口時,胡蝶的情緒已經被褚天廉安撫得差不多了。

    一進屋里,看見他們兩人擁坐在沙發里,綺羅那精繪細描的美麗臉蛋立刻拉了下來。

    “如果叫我來是為了讓我看這畫面的話,那就免了!彼渲樲D身要走。

    “等一下!瘪姨炝砰_胡蝶,站起身,“我想你該知道我請你來的目的,請坐。”

    綺羅遲疑了一會兒后,才勉為其難的在單人沙發上坐下。

    “我得先說,或許尊二跟我的做法是不擇手段了點,但你們該知道,人都是自私的,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再怎樣的不擇手段都是合理的,要是你們想因此而攻擊我,辱罵我的話,那我會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一坐下,她就先筑起一道保護墻,她可沒忘了胡蝶賞她巴掌的教訓。

    “請你來的目的,不是要攻擊與辱罵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何那么執著的想要我跟你在一起,即使在明知我根本不愛你的情況下!

    褚天廉將話問白了,綺羅反而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爺爺知道這件事嗎?”見她不說話,他又問。

    “那有什么差別?反正他現在都昏迷不醒了!彼土艘宦,一點也不擔憂在生死關頭徘徊的爺爺。

    “你想要聽真話?”她反問他。

    看著他溫柔好看的臉,再朝胡蝶緊挽著他手臂的手瞥了眼,她心里除了妒意,還五味雜陳,失落、難過、悲傷

    “如果你愿意說的話!瘪姨炝f。

    說就說吧!綺羅任性的想,反正他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無計可施的地步了,只能照著她給他們的路走,再說爺爺年紀大了,這一昏迷,能不能再醒來都還是個未知數,他一死,遺書就生效,褚天廉得到一半遺產,她得到另一半,到時她有錢又有人,想到就覺得開心。

    “你應該還不知道爺爺將自己一半的遺產留給你的事吧?”她挑高弧形完美的眉毛問道。

    “遺產?!”發出驚呼的是胡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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