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地瞄到諸葛明就站在大廳,手里似拿著什么聚精會神地看著。
“諸葛,我跟你說——”
她連忙沖入大廳,但話未說完,卻被諸葛明給打斷了。
“葉心姐,你來得正好,我接到了將軍那邊的消息!
看到諸葛明臉上沉重的表情,葉心不禁心一緊,“發生什么事了?”
“你看——”
諸葛明將手中的書信遞給葉心,沉聲道:“這次北部的叛亂,并不是這么簡單。北部的統領張飛山,原是將軍舊部——”“君上原以為這次派將軍前往,可以少見些血腥,畢竟都是赤炎國人,君上不希望看到互相殘殺的場面。但可惜張飛山不知何故性情大變,竟對將軍恨之入骨!
葉心草草看完書信,大意上是講,白少以已將張飛山團團困住,但張飛山卻是誓死不降,守住北部軍重要地,要與白少以血戰到底。
“現在白少以準備怎么辦?”葉心問道。
“將軍不想赤炎國人自相殘殺,所以一直按兵不動。但這樣拖下去并不是辦法,赤炎北部天氣陰寒,將軍身體又還未復原——”
“我們現在就去找白少以!
“不行!”諸葛明斷然拒絕。
“什么不行?”葉心急道,“你知不知道,現在除了一個張飛山難搞定之外,還有另一個人想殺你家將軍!
“誰?”諸葛明一驚。
“樂天!”葉心的神色凝重了下來。
轉眼,竟已到了八月十五。天上銀盤高高懸掛,月輝灑地,這本是一個團圓的日子。
但所愛的人,卻不在他身邊。
不知她是不是還在生氣?那天自己的語氣似乎是重了些,讓她傷心了!
疲乏地微合上雙眼,白少以倚窗閉目,假寐養神。
這次前來北部平亂,出乎意料地波折重重。
沒想到當年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這一次竟如此的決絕而堅定,他誓要分離出北部,獨立成國。
總覺得,這里頭另有玄機!
飛山見到他時,一副誓要嗜血拆骨的模樣,讓他百思不得其解。與飛山并肩征戰多年,他知道飛山個性豪邁,極重義氣,而且一直以來對君上忠心耿耿,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叛變。
若不是兩年前因為那十萬降兵一事,他與自己發生了些不愉快,自愿請纓前去鎮守北部邊關,可能這個時候應與自己在將軍府內把酒言歡吧?
世事,總是多變的!
白少以微微苦笑,忽地眉峰一皺,按住了胸口。
北部天氣陰寒,好不容易調養轉好的舊傷似乎又開蠢蠢欲動了。
“將軍!
“進來!睌科鹉樕掀7Φ纳裆瑒x那間,他又恢復了昔日那冰冷淡漠的模樣。
門外走進一青衣武士,拱手道:“將軍,據探子回報,張飛山于月余前曾救了一名男子!
白少以蹙眉,“可知那人身份來歷?”
青衣武士道:“據可靠消息,那男子自稱是將軍舊部!
白少以聞言眼眸中寒光一閃,冷聲道:“繼續查探。”
“是。”那青衣武士轉身退下。
這時又有一人急奔而進。
“報,將軍府緊急傳書!”
白少以霍然起身,接過那書信。
“樂天已潛入北部,誓殺將軍,必須請將軍小心防范。另,葉姑娘一切安好。諸葛字!
見葉心安好,白少以微微放下一顆心。
至于樂天——
白少以唇邊勾起一抹冷笑。
他還未曾放在眼里。
寂靜的夜,營帳四立,篝火處處可見。
四周,不住地有士兵巡邏守衛,戒備森嚴。
“重死了!”
在某個黑暗的角落,響起了一道輕微的抱怨聲:“打仗穿的盔甲就一定要這么厚重的嗎?”
“不這么厚重,敵人一槍就把你給捅穿了?”
“可現在還沒上場殺敵,能不能拿件輕的給我先穿著?”
“輕的?如果你想暴露身份你就換!”
“……”
頓時一陣沉默。
不一會兒,角落里竄出了一高一矮兩個士兵。
“好了,現在就去刺探軍情。”
個子矮小的那個士兵才一出角落,就一馬當先要往別處沖去,語氣里滿是興奮。
“你不要命了!”
可惜,還未跨出一步就被人抓了回來。
“我之所以同意你的提議,也是為了把事情搞清楚,但這里是軍基重地,一不小心就會人頭落地,性命不保,所以,無論如何,你也要聽我的,不可以擅自行動。”
“諸葛——”那小個士兵聲音里充滿了哀求。
“不行!否則我就把你打昏了,帶出去!备邆士兵決然反對。
“好了好了!這回就聽你的!毙士兵邊說邊往外溜,“現在趁著沒人,我們快四處打探一下!
不等對方回應,那小個士兵已溜出了好遠。
“葉心姐——”
高個士兵氣得直咬牙,悔不當初啊,早就不帶她來了!
嘆了口氣,直追了上去。
——他們正是葉心和諸葛明!
《古代零零七守則》第三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在葉心的死纏爛打,兼威逼利誘之下,諸葛明再一次投降,帶著她喬裝易容,混進了張飛的兵營。
按葉心的想法,一向忠心的張飛之所以會叛變,一定有特殊的原因,所以,她就打算潛入敵人內部查探實情。
既然白少以不愿意赤炎國人自相殘殺,那么,她便幫他完成這個心愿。
而且,她也有個小小的私心,就是徹徹底底地當一次古代特工過過癮!
這回可真是刺激了,都打進敵軍內部了!
兩人明混暗混,終于給混進了主將營帳附近。
忽然,從營帳里傳出的一道笑聲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好熟悉的笑聲。
葉心和諸葛明對看了一眼,兩人悄悄靠近了主將營帳。
“張兄弟,這回真是多虧了你深明大義,才為小弟出了這一口惡氣。”
那聲音略顯尖銳,似乎還有些怪腔怪調。
李英?!
葉心和諸葛明心中皆是一沉。
這時只聽帳中另一聲音道:“趙兄,客氣了!當年那件事發生后,我便不滿白少以所作所為,沒想到他竟變得如此殘暴不仁,連與自己征戰多年的兄弟都不放過!哼,此等小人,當然除之而后快!”
聽起來,此人便是張飛山了!
葉心微微皺眉,這個李英似乎在挑撥離間。
李英應合道:“不錯。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才歪,若不是你們那仁德的君上默許,白少以怕也不會這么張狂!”
“啪”的一聲,帳內張飛山似是拍案而起。
“昏君無道!枉廢當年趙兄弟為其出生入死,最終落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李英趁機一嘆:“可憐我兄長死得冤枉!他只不過是想留下那十萬名降兵的性命,白少以不僅不采納,事后反而將他處斬!”
葉心怔住了!
原來,是關于那十萬降兵的事嗎?
心頭,似有什么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諸葛明此時已聽出了大概,暗中扯了扯葉心。
“走!”
葉心原本還想再聽下去,但畢竟知道這個地方的危險度極高,也就任由諸葛明將她拉了去。
“你聽明白了?”避到一處角落,葉心輕聲問。
“看起來一切都是這個李英在搞的鬼!”諸葛明沉聲道。
“那個什么枉死的趙兄弟是誰?真是白少以斬了他么?”葉心越想心竟越寒,但少以,應該不是那種人。
“這是一件陳年舊事了。葉心姐,我們趕快離開這里。這些事,我一會再告訴你!
諸葛明拉著葉心正欲離開,忽然迎面撞來幾名士兵。
“什么人?”
一聲冷喝,讓葉心心頭一涼。
糟了,被發現了!
“快走!”諸葛明連忙拉起葉心,施展輕功飛掠而去。
“有奸細潛入,快捉拿奸細——”
四周,頓時呼喊聲一片……
好不容易逃出了軍營,葉心累得直喘氣。
“好險,差一點就被抓住了——”幸好諸葛輕功高明!
“現在去哪?”葉心喘著氣問。
“葉心姐,我們現在先去將軍營地!
“可是——”
“現在沒時間解釋了,這里很危險,先回將軍那里我們再做商量!
“好吧!”葉心心不甘情不愿地撇撇唇,正欲邁開步伐,忽然腦海中一陣劇痛。
她不禁悶哼了一聲,捂住頭蹲了下來。
“葉心姐——”諸葛明大驚失色,“你怎么了?”
“我頭好痛!”葉心面色慘白地捂著腦袋,“好像,好像有很多東西要強塞進我的腦海中——我——”
話未說完,她身子一軟,竟昏了過去……
在黑暗中沉浮著,她的神志似乎很恍惚,又似乎很清醒,無數陌生的記憶,就像潮水般洶涌而至,她止也止不住——
“白大哥,我騙了你,你不恨我嗎?”
那一年,身為南熵隱門掌門人的她,原本是借機潛伏在他的身邊,以竊取機密情報,但老天總愛作弄人,他們竟彼此相愛了……
原以為,當她被揭露身份的那一刻,他會恨她!
卻不想,他竟只是輕搖了搖頭,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
……
“白大哥,如果我們隱居到深山之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再理會這些恩怨紛擾,那該多好!”
“只要你想,我們就去。”
那一天,他們原本約好,從此以后退隱山林,再不過問四國之間的恩恩怨怨;那一天,他們原本以為,幸福是可以長長久久地延續下去的。但誰也沒想到,其實幸?偸翘鹈鄱虝旱摹
他接到了赤炎國君的密令,出兵攻打翼風城,他告訴她,這將是他一生中最后一場戰役,但那場血流成河的戰役,卻為他們之間的情義畫上了一個傷痛欲絕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