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不起來,就連單獨待一會兒的權利都不被允許。
“噯,你準備怎么辦?”老二湊過來用胳膊肘捅捅老大。
老大正煩著呢!“什么怎么辦?”
“山妞!你想吃干抹凈擦擦嘴就走人?”換作城里的女孩也許發生一夜情不算什么,可這種事降落到山妞身上,就等于她把這輩子都交托給這個男人了,哪有那么容易擺脫?“說不定她會直接架你去結婚,除非他們那里實行的是走婚。”
說到走婚,謝家老二一臉的興致昂揚,“走婚真是個不錯的制度,你想啊,隨便跟一個少數民族的奇妙女子那個什么,過后人家識趣地自己就走了,根本不用你負責——這種好事上哪兒找去?”
“說什么胡話?”他的話讓謝奇烽慌張地連手中的酒都灑了一地。
胡話?他哪句說的是胡話?“是我說走婚的那段,還是我說阿哭架你去結婚的那句?”
于謝老大而言顯然后者的威力更強大,他眼一斜反問老二:“你說呢?”
哈,就知道他們謝家的男人一個德行,全都吃干抹凈不想負責任,“據我了解傈僳族的女孩子到她這個年紀大多都是幾個孩子的媽了,現在好不容易逮住你這只活兔子,她這個老獵手怎么可能輕易放了你?”
被他說得謝奇烽的心里毛毛的,“你別說得好像她饑不擇食似的行不行?”
“如果是道美味可口的菜,誰不想多嘗兩口。尤其是這個山妞,可能這輩子都沒吃到過比你更好吃的東西了!笨兄⒖蘅境鰜淼耐米油,謝老二的嘴里不時地發出嘖嘖聲,“這味道真的不錯,阿哭你是添加了什么特別的香料烤出來的嗎?介紹給我,我打算在‘一棵樹’推出這道佳肴!
謝家老二極其不負責任地把煩惱丟給老大,自己卻追在阿哭后面美滋滋地學做菜。瞧阿哭一臉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模樣,謝奇烽開始相信自己就像盤子里的烤兔腿,雖然長了腿,可再也飛不出阿哭的盤子了。
完了,難道他的一生就這么被那個山妞給烤糊了?
不要啊,放了他吧!他再也不敢了……
“老大,來吃東西!你上回不是說鹽井的加加面很好吃嘛!來嘗嘗我的手藝,包你滿意哦!”山妞沖他這么軟綿綿的一笑,謝奇烽只覺得拷在他脖子上的那條鎖鏈又勒緊了幾分,他算是跑不掉了。
一邊招呼大伙兒吃東西,阿哭也沒閑著。她舉起酒杯一派壯志凌云,“我還有個好消息要跟大家宣布!
“你有喜了?”
謝家老二氣定神閑的四個字讓謝家老大直接噴飯,“謝傳云,你給我……”
“不是啦!雖然那是天大的喜事,可是我……總之我會努力,一定會為謝家早日添丁增口!鄙芥ば叽鸫鸬膸拙湓捵尡娙诵Ψ,唯獨謝家老大聽完以后再仔細那么一琢磨,他近乎吐血。
什么叫她會努力?什么叫添丁增口?她不會真的以為他們就快結婚,成為夫妻吧?
“阿哭,其實……”
他說不出口,面對她臉上發光發亮的喜悅他無法說出那些讓她夢想破碎的話。
“算了,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宣布,快說吧!”
“有人出錢給我開茶湯鋪!彼男θ荽蟠蟮模颜麄屋子都照亮了。
謝奇烽第一個反應是,山妞被人給騙了。
“誰會出錢給你開茶湯鋪?”
少瞧不起人了,阿哭要用實力證明她不比任何城里人差,“那位先生姓董,經常來我的茶湯鋪子喝草藥茶,他說我煮的茶湯的確有功效,說一定能賺錢。所以他頂下了一個門面讓我做,賺了錢和他對半分!
謝奇烽總覺得事情不會像她想象中那么簡單,雖然他也說不出問題出在哪里,只是感覺不對勁,“我看還是算了吧!你跟那位董先生一點都不熟,怎么能隨便接受人家的投資呢?”
“我跟你原先也不熟啊,現在還不是……”
說著說著她又羞答答地低下了頭,她這副表情讓謝奇烽想說的話也說不下去了,丟下一句“隨便你”——他選擇逃之夭夭。
阿哭口中的董先生叫董克成,三十多歲的樣子,據說前些年買了些門面,現在主要靠收租金過活,是名副其實的地主。
“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意。”所以他拿出自己的門面請阿哭來經營她的特色草藥茶。
“可我的草藥茶一杯最多只能賣個五塊十塊,而且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我得對癥煮茶湯。一天也做不了許多生意,就算賣得再好也就是幾百塊錢的事。除了成本人工什么的,實在賺不了多少。你拿出這么好地段的門面給我做生意,會不會虧?”
董先生好心幫她,她是很感激,可阿哭的性子讓她在得了便宜之余也會為別人考慮。
“你這間門面恐怕一個月的租金就能收個五六千吧!也許我干上一個月,也賺不到你的租金錢。”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打算。要是你干得好,咱們除了煮針對性的草藥茶,還可以兼賣各種特色涼茶,說不定還能申請個品牌專利什么的,那賺得自然就多了。你還信不過我嗎?難道我會有錢不賺,花工夫往里面砸錢嗎?”
董先生信誓旦旦,阿哭也不好再說什么。反正就算是賠了她也沒什么損失,大不了再重新回到社區里開露天攤。
阿哭開始她轟轟烈烈的開店做生意——從裝飾店鋪到買器皿,從設計招牌到準備茶湯牌子,阿哭每天忙得暈頭轉向,這倒讓謝奇烽感覺輕松了不少,起碼不用每天被她追著滿屋子躲。
可有些時候他還是避無可避、逃無可逃,比如現在。
“老大老大,你說我要不要在茶湯牌子后面注明此茶湯的藥效?還是弄一塊大牌子注明各種茶湯的藥效掛在店堂里讓客人選擇?哪種更好?”
“隨便啦!”他翻著旅游雜志,又翻出GPS,正在忙著選擇線路呢!
沒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阿哭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店鋪設計中,“董先生說還是搞一塊大牌子掛起來,看上去比較方便,可我覺得在茶湯牌子后面標注看上去更精致,你覺得呢?”
他頭也不抬地丟出一句:“那就兩個都搞!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阿哭猛拍腦袋,摟著謝奇烽的胳膊撒起嬌來,“還是我們老大的腦袋瓜子好使。”
謝奇烽被她摟得渾身不自在,不露痕跡地從她的臂膀里抽出自己的胳膊,他狀似不經意地說道:“開業那天我可能不能去了,我打算出去轉轉,這一趟可能會很久!
“你要出去?”他不提阿哭差點都忘了,他是骨子里四海為家的大男人,永遠無法安定在一個地方,“不能等我店鋪開了以后再走嗎?”
“這次去尼泊爾,那里比較亂,我約了些驢友一同前往。大家已經商定好了,沒辦法推遲行程。”事實上,他已經急不可待地要離她遠遠。
沒有察覺到他的真實用意,阿哭還反過來勸慰他:“已經定下來的事情當然不能失約,你去吧!什么時候回來帶朋友來我店里轉轉,我給你們準備好湯好茶好好補補。”
“呵呵!彼尚陕暡辉僬f話,躲她都來不及,還回來自尋死路?
結果謝奇烽非常如愿的,在阿哭為了開店忙得暈頭轉向之際再次——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