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以來,她腳上的傷以及身上幾處瘀青、紅腫都已近痊愈的階段,再不回去,只怕奶娘等得心焦。
因此當亞山送來早餐之時,黎雪柔開口道:“謝謝你多日來的照顧,我必須回去了,麻煩你代我轉告伯爵一聲!辈恢喂,她并不想與哥拉道別,只想靜靜地獨自離開。
“我會代你轉告主人的!眮喩轿⒁磺飞,退出了房間。
黎雪柔了無食欲,索性推開餐盤,走出房間。
當她離開伊露森堡時,忍不住回首──在枝葉掩映下,伊露森堡美得仿若夢中的仙境,黎雪柔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忘了這里。
伊露森堡有一條通往溪谷的林徑,亞山曾告訴過她,只要沿著河谷往東走,就可以回到她所住的地方。
黎雪柔一路緩步朝山下走。
驀地,耳畔傳來陣陣馬蹄聲,由遠而近。
她一回頭,瞧見哥拉騎著洛迪停在她身后的大樹下,英俊非凡的臉龐罩在陰影里,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定定地凝望著她。
直到這一刻,黎雪柔才明白自己為什么不愿親自向他說再見。
哥拉策馬向前,來到她身邊。
“你忘了帶走這個!彼_馬腹邊的皮囊,露出黎雪柔的攝影器具。
“我以為它摔爛了!崩柩┤嵘焓州p輕撫過完好如初的相機,眼底有藏不住的欣喜。
“我將它修復了!备缋氐。
“你會?”這些東西雖是西洋人發明,卻不是人人會使用,更遑論是維修。
哥拉勾起一抹深沉的笑。“只要我愿意,沒有辦不到的事!毙θ堇镉欣柩┤岵幻靼椎脑庽。
“謝謝你!
“我送你回去吧。”不待她回復,他傾身將她抱起。
黎雪柔不禁暗忖,有什么人可以拒絕他呢?在他身上似乎永遠有一種不容拒絕的魔魅力量,仿佛所有的事都在他掌控下,天經地義般。
白馬風一般的離開了森林,沿著溪谷朝黎雪柔住處邁進……???
“前面就是你住的地方!备缋瓕遵R停在坡頂。
“你沒來過,怎么知道呢?”黎雪柔疑惑地注視著他。
“以后你會明白!本G眸熠熠,閃過一道紫色光芒。
乍見之下,黎雪柔揉揉眼,以為自己看錯。
“我就送你到這里。”語畢,他翻身下馬,然后再抱她離開馬背。
“再見!崩柩┤崽嶂鴶z影器具,怔怔地凝望著哥拉。
她從來未曾對一個才相處數日的人?生如此難舍的情感。
“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你收藏的那條天使心紅寶石項煉可以為你帶來好運,當你遇上困難的時候,只要對它許愿,一定可以實現你的愿望,不要忘記!”語畢,他低下頭在她額心印下一吻,然后翻身上馬離去。
望著他消失的盡頭,黎雪柔竟有說不出的惆悵。
回到住處,已近中午,直到見著奶娘,黎雪柔才有一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小姐,你怎么樣了?可擔心死我了!”李氏除了收到信之外,沒有半點小姐的消息,一日急過一日。
如今見著她平安歸來,高懸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來。
“奶娘,你別擔心,我很好,沒事了。”
“是什么人救了你?那個送信來的又是誰?”李氏忙不?地問道。
“奶娘,救我的是一個叫奧菲烈的伯爵,為了不讓你太擔心,雪柔才請伯爵身邊的仆人亞山捎封平安信給你!
李氏仍有疑惑,黎雪柔卻一把環住她的肩,撒嬌地開口:“奶娘,你就別再問東問西,我這不是平安歸來了嗎?”她俏皮地在奶娘身前轉了一圈。
奶娘和她一向比爹娘還更親近,這也是奶娘愿意跟隨她來到這個語言不通的陌生國度的原因。
李氏被她這一逗,這才安心不少。
“答應我,以后不要再到山里去,誰知山里有什么害人的精怪!”
“奶娘,現在都什么時代,你還信那一套鬼神之說,我才不信什么神怪呢!”
“呸呸呸,小孩子不懂就別亂說,小心神明聽了見了會不高興!崩钍线B忙雙手合十,向上天祈禱。
“好嘛,那我回房休息了!
“不行,先喝碗雞湯補補身子。”
“遵命!”
這孩子……李氏拉著黎雪柔走進廚房。???“雪柔……雪柔……”黛妮在走廊上喊。
黎雪柔回眸淺笑!昂镁貌灰,黛妮!
“為什么這么多天沒來學校,是不是發生什么事?”黛妮來到她身邊。
于是黎雪柔便將這些天以來所發生的事全告訴黛妮……“哇!好浪漫哦!摈炷蓦p眼發亮!皧W菲烈伯爵是不是長得很帥?”
黎雪柔臉上紅了紅!八俏乙娺^最好看的男人!”
“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很喜歡他?”
黎雪柔原本明亮的雙眸迅速黯了下來。
“沒有,你別亂講!”
在京城,黎家是首富,能讓她來到英國留學已屬不易,怎容得她與外國人交往?不氣死爹娘才怪。
“真的?”黛妮緊盯住她,眼里透著懷疑。
“不跟你說這些,上課時間到了!崩柩┤嵯纫徊竭M入教室。
黛妮則追了上去。等著瞧吧!她一定要雪柔對她說真話。???當天下午沒課,黛妮被管家接走。
黎雪柔獨自在校園內的湖畔看書,驀地,身后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黎雪柔回頭,看見了絲凱。絲凱是她班上的同學,平日待她十分不友善,總是處處為難她。黎雪柔一見是她,立即由草地上站起來。
“真優閑!在湖邊看書!苯z凱走近她,高傲的臉蛋透著些許嘲諷,她一向討厭東方人,特別是比她漂亮的東方人。
“有什么事嗎?”黎雪柔永遠忘不了初到學院的第一天就被絲凱潑了一身油畫?料,惹得所有人嘲笑,唯有黛妮對她施予援助,兩人因此成為好友。
絲凱一雙不善的美眸凝視著黎雪柔!拔蚁胂蚰憬枰粯訓|西!
“你想借什么?”黎雪柔警戒地問。
絲凱的眸光瞥了黎雪柔頸上的紅寶石項煉。
黎雪柔一手掩住項煉,神情有些驚惶。
“對,就是它,拿來吧!”絲凱逼近她。
“不──”黎雪柔忍不住向后退。
“你敢拒絕我?”絲凱半瞇起眼。
“求求你,這條項煉對我很重要!崩柩┤崾智宄^的借只是個虛詞,因為絲凱絕不會將項煉還她。
絲凱冷笑一聲!澳銈冞不出來?”
須臾,樹叢后走出另外兩位同學,分別是莎蘭與布麗姬,兩人朝黎雪柔圍了過來。
“你們想干什么?”黎雪柔驚惶地環視著面前神色不善的三個女人。
“你說呢?”三人一步步逼近黎雪柔。
黎雪柔接連后退,卻抵上身后一尺高的圍欄,身子猛然向后翻……在此同時,三人的手均往前抓。
只是黎雪柔后墜得太突然,沒有人碰著她,唯有絲凱扯下了她頸子上的紅寶石項煉。
而黎雪柔則掉進了湖里。
“怎么辦?”莎蘭瞪大雙眼,驚惶地問。
布麗姬則嚇得說不出話來。
原本,她們只想嚇嚇黎雪柔,要她交出項煉而已,想不到竟然發生這種事。
“快走!”絲凱四下張望了下。
“不……不救她嗎?”布麗姬顫聲問道。
“連人影都看不到了,只怕已經淹死,我可不想被當成謀殺犯!苯z凱拿著項煉轉身就跑。
另外兩人互望一眼,亦迅速離開。
沒有人看見這一切,只除了湖面上逐漸靠近的小船……撐船的是一個全身黑衣的高大男人。
男人俊美如天神的容顏上沒有一絲表情,那一雙魔魅的綠眸比冰還要冷,令人不寒而?。???“救我……救救我……”黎雪柔尖叫著由昏迷中醒來。
“沒事兒了,小姐,沒事兒了……”李氏抱住黎雪柔低聲安慰。
黎雪柔的神智逐漸清醒。
“奶娘……”
“別怕,奶娘在這兒呢!”李氏萬般不舍地道。
“奶娘,我怎么會在這里?我不是已經……”
“快別說了。”李氏心驚地瞧住她蒼白的小臉!笆且粋外國人送你回來的。”
“是誰?”
“他沒說,從頭到尾他只是默默地將你抱回房間,然后就離開!
“那外國人長什么樣子?”
“他個子很高,一身黑衣,除了那雙綠眼有點邪之外,是一個很俊的男人。”
“是哥拉……”黎雪柔脫口輕喃。
“誰?”
“就是伊露森堡的伯爵!
“是他……”真是巧,居然連救小姐兩次!她衷心感謝他。
“來,這碗姜湯喝了,可以祛寒。”李氏說道。
黎雪柔喝完姜湯之后,逐漸陷入沉睡。
李氏嘆了口氣,緩緩地放下紗帳離開。
也許,打從一開始她就該勸小姐打消到英國的念頭。
她不明白,人世間除了嫁一名好丈夫以及生一群孩子之外,還有什么值得去追尋?
也許她永遠都不會明白。???總督府的東翼里住著總督夏豪爾的獨生女──絲凱。
這一晚她獨坐水晶鏡前,洋洋自得的看著頸子上那條殷紅如血的寶石鏈子。
金錢與珠寶首飾她一向不缺,只是,這顆如此貴重之物竟掛在那東方女子身上,簡直礙了她的眼,恨不得將它奪下,而事實上她也辦到了。
搶來的東西一向最甜美,這是她由小到大的體驗。
絲凱臉上泛起一抹惡佞的詭笑。
一陣夜風忽地襲來,房里的落地窗被吹開,蕾絲窗簾因風而上下浮動著。
絲凱由鏡中瞥了眼,并未理會,猶自沉迷在紅寶石魔魅的流光中。
驀地,水晶鏡中出現另一張俊極的男性臉龐。
絲凱猛然轉身!澳闶鞘裁慈?”她從來沒見過如此英俊的男人,那一張邪美而冷然的面孔足以擄獲每一個女人的心。
男人冷冷的注視著她!澳銘摚孔约旱男袨槭艿綉土P。”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絲凱傲然的回道,這么大以來從沒有人敢指責她,這個男人憑什么?
“看看鏡子!”他面無表情地回答。
絲凱回頭,驚異地看見鏡中竟然浮現出黎雪柔墜湖的畫面……天!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絲凱起了恐懼。
“你毋需知道!彼淅涞氐馈
須臾,絲凱臉上忽然癢了起來──很快的,這份癢的感覺加劇,如萬蟻鉆動。
絲凱抵受不住,雙手開始用力在臉上抓。
“啊──”她看見手上不一會兒便布滿鮮血,十分驚駭。
“很難受嗎?”他漠不關心地開口。
“你……你做了什么?”絲凱又驚又怒。
“你該問自己做了什么?”他答。
絲凱感覺臉上非但奇癢無比,還十分疼痛,誰知道這一切只是開始,片刻之后,她全身泛起相同的感受,并且開始潰爛……“哦,天哪!”當她轉身面對水晶鏡時,見到了一個全身是血、布滿潰爛傷口的可怕女人!澳Ч愆ぉぁ彼饨。
“你對待別人的態度,不也一樣嗎?”他走近絲凱,綠眸掠過一抹暗紫的異芒。
絲凱心頭大駭……他……他真的是魔鬼……她全身不住顫動,近乎潰爛的身體步步向后退。
驀地,她尖叫一聲,由落地窗外墜下樓。
緊接著,男人縱身一躍,無聲無息地來到地面。
他面無表情地注視著血泊中的絲凱,然后彎下身,撿起她頸邊的紅寶石鏈子,消失在夜色里。???黎雪柔猛然由沉睡中驚醒,坐起身──她竟然夢見絲凱墜樓慘死,面貌猙獰,一雙眼直瞪住她,形容可怖,令她由心底打起寒顫。
“夢見什為了?”一道冷醇的嗓音由她身旁響起。
黎雪柔倒抽了口氣,倏地轉頭一看,乍見床畔站著高大挺拔的他。
“哥拉……”那一張冷魅的臉龐依舊是如此熟悉,黎雪柔直到這一刻,才肯承認自己有多么的思念他。
寒邪的?上泛起一絲極淡的笑,他緩緩在床沿坐下!白鰫簤袅?”他輕輕開口,綠眸掠過一道洞悉一切的光芒。
黎雪柔未答,卻反問道:“你……你怎么進來的?”
“世上沒有我到不了的地方!”?笑意加深。
黎雪柔怔怔地瞧住他!笆悄阌珊锇盐揖壬蟻淼模瑢?”她需要知道答案。
“誰救的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還活著不是嗎?”他徐徐說道,一張刀削般的?再度恢復淡漠,幾乎像是一種冷酷。
黎雪柔不愿見的正是他這樣的神情……為什么他的淡漠令她如此難以抵受?才不過有數面之緣的人,?何每每挑動她的心緒?
黑瞳帶著困惑地凝視他,未置片語。
“真這么想知道眾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又何必在這種小事上打轉,你不覺得十分愚蠢嗎?”薄唇勾起嘲諷的淡笑,而那一雙深邃的綠眸則透著看盡世態的精睿。
“也許這對你來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對我來說,那是種可怕的絕望,我只想知道帶我脫離那無望絕境的究竟是誰。
如果是你,我會很高興!彼l自內心道。
綠眸定定地凝視著她的小臉,掠過一抹奇異的光芒,“我對你很重要嗎?”醇柔的嗓音透著不尋常的認真,他竟期待她的答案,該死!
“我……我不知道!”她緊張的回答,他的注視忽然讓她有些無措,一種無關恐懼的心慌。
哥拉聞言縱聲狂笑起來,他原就不該期望一個小女孩的感受,人類是如此善變,上一刻也許對造物者感到崇敬,然而轉身之后又犯下不義的惡行。
“如果是我救你,你打算怎么回報?”他向來不屬仁慈的那一顆,她是例外,長久以來的例外。
哥拉告訴自己,并不是因為她特別,而是她對他而言,有絕大的利用價值,他不能冒險失去她。
“你……你說的是真的?”
“當時湖畔只有四個人,不是嗎?”綠眸閃著狡黠之光。
是他!真的是他救了她。
“你想要什么?”她問。
哥拉傾近她,一手勾起她美得不可方物的小臉,輕聲道:“你可愿以身相許?”
黎雪柔臉上頓時一片緋紅,向后縮了下!安弧
“不?”
“我的清白必須獻給丈夫,除非……”她咬住下唇,噤聲不語。
“除非什么?”他興味盎然地問。
“除非你娶我!彼÷暤幕卮,一張小臉漲得更紅。
哥拉再度笑了起來。
“你……你笑什么?”黎雪柔薄怒地道。
“對不起,我從來沒打算娶任何人。”
黎雪柔聞言,打從心底感到失望,不過她很快的又打起精神。
“也許,我可以給你錢。”
這一次,哥拉笑得更放肆。
“是我讓你覺得我財力有問題、亦或我像貪財之人?”
“不,都不是!”黎雪柔忙不?地道。
下一瞬,他靠向她,雙臂一伸,將她鎖在胸前。
“如果我只要一個吻呢?”不待她回答,他傾身,低頭覆上她粉嫩的唇瓣。
黎雪柔霎時如遭電殛。
老天!這是什么樣的滋味……他的唇溫柔而濕熱,舌尖卻如同狡猾的蛇,在開為她的嘴之后迅速滑入她口中,緊緊地糾纏住她的舌革道而貪婪地吸吮著她口中的蜜汁。
就在黎雪柔幾乎要喘不過氣時,他輕輕地離開她的唇。
“想不到你嘗起來如此甜美!”他泛開一抹邪氣的笑。
這一吻是他臨時起意,卻令他留戀不舍、回味無窮。
為什么一個人間女子竟能攪動他一貫未興波漾的心海?
黎雪柔怔了怔,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綠眸在下一瞬危險地瞇了起來!盀槭裁创蛭?”
“你未經我的允許!彼∨鼗卮。
“未經你允許?”綠眸暗芒流轉!拔易鍪乱幌虿豁毥涍^別人同意!”
“你……”話未出口,她的唇再度被他密實地封住。
這一次,他的吻迥異于前一次,顯得放肆而狂野。
黎雪柔慌張地想抗拒,哥拉卻牢牢地抓住她的手,不容她逃避。
半晌,哥拉感覺臉上微微濡濕,猛地抬起頭,但見她淚水滿面……他的心,像是狠狠被鞭子抽了下。
該死!他在做什么?
以他的身份,原不該如此做的,為什么他竟失控了?
黎雪柔見他久久不語,于是輕輕開口:“你走吧!”
哥拉深凝她一眼,由口袋中取出一物放在床沿。
黎雪柔定睛一瞧,心驚的發現竟是那一條紅寶石項煉!
那血一般的色澤,緩緩流轉,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物歸原主!闭Z畢,哥拉轉身就走。
“等一等,項煉怎么會在你那里?”黎雪柔問道。
“這條天使心會尋找自己的主人,而你──就是那個人選!”他答。
“我不要,你拿走。”
“由不得你不要。”
黎雪柔瞧住他,內心暗忖要將寶石送人。
“想都別想!”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他冷冷的開口。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崩柩┤岣械叫捏@。
“天使心只能屬于你,倘若你送人,只會?旁人招來不幸,想想剛才做的那個夢吧!”
“你……”他怎知她做什么夢呢?
“你夢見什么呢?”。抗雌鹨荒ɡ淇岬奈⑿。
“我夢見絲凱她──”她倏然住口,漆黑的瞳眸里泛起恐懼,那一幕實在太可怕了!“死了,是不是?”哥拉為她把話說完。
“你……你怎么知道?”到底他是什么人?
“天使心不屬于絲凱,所有偷盜或強奪之人,皆會遭其詛咒,無一能幸免!彼麣埲痰乇硎。
“不,我不相信!”黎雪柔低喊。
“信也好,不信也罷,很快的你會明白一切!
“我不想明白……不想明白……”黎雪柔放聲尖叫,再一次由夢中醒來。
天!原來一切都只是夢。
黎雪柔翻開被子,起身下床,不料腳下卻踩上一物。
她低頭一瞧,差一點尖叫……竟然是那條紅寶石項煉!
黎雪柔顫抖的拾起項煉,忽覺一陣涼意,抬頭一瞧,落地窗不知在何時被打開,夜風陣陣襲來。
他真的來過嗎?
黎雪柔別過頭,對上梳妝鏡,看見自己殷紅而微微腫脹的唇,那一吻的感覺還殘留在她的唇畔、心底……她知道,他真的來過,她知道。
悄悄地,她走近落地窗,把窗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