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奐伊……對不起……”鄰安旬貪戀地將臉埋進她的頸窩,恍恍惚惚地說著只有自己聽得懂的話,“是我拿走了你的時間……是我太自私……我明明不需要那么多的時間的……”
兩年前,是因為害怕——害怕暴躁得幾乎發瘋發狂的自己會將心愛的女人傷害得更深,所以選擇了離開,給彼此冷靜的空間……
而這相望天涯的兩年來,他只要一有空就會研究那些醫書,即便明知那只是個自欺欺人的頑念,卻還是一心想要找出根治夜盲癥的方法,也不止一次地幻想著等哪一天他不再怕黑了,就一定回來找她……
如果不是從妹妹鄰夏牧那里聽說了關于“蕓目佛”的傳說——“只讓最愛的人吻自己的眼睛”,或許他真的再也找不到回來的理由……
“安……旬……”蘇奐伊顫抖地伸出雙手回抱住他。呵呵,她是真的,真的好沒骨氣吧,一再妥協于他的溫聲軟語之下,但她只是太想他,太想他啊……
可惜十分鐘的時間實在太短,等餐廳里恢復了燈火通明時,即便再怎樣不舍,蘇奐伊還是理智地推開了懷里的男人,“抱歉了,鄰先生,我想我該回去了!
客套的稱呼在瞬間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更讓鄰安旬措手不及,“奐伊——”他本能地伸手想要拉住她,對方卻已經將手放回了風衣口袋里。那樣細微的小動作——正因為太熟悉它的含義,鄰安旬的心也霎時涼到了谷底。她果然還是沒辦法原諒他……
蘇奐伊客氣地朝他笑了笑,轉身離開。走出幾步卻忽然停了下來,手指習慣性地掠過肩頭的大波浪,輕輕巧意地留下一句:“如果今晚下雪,我就回公寓住!
不等對方回過神時,她已經快步走出了餐廳。此時大街上已經是霓虹惹眼,擺在餐廳前的兩棵圣誕樹也被纏上了許多淡藍色的燈串,每一秒都變換著不同的顏色與形狀,滿樹的銀華如同她唇角的笑容,也在這一刻毫不掩飾地綻放出滿心的歡喜。
就在腳尖踏上步行街時,漆黑的夜幕落下了今年的第一片雪花。細柔到惹人心疼的雪啊,在半空飄悠悠地打著轉兒,還未碰及手心便已經融化了。
翻開手機,最后一條短信是幾個小時之前就發來的天氣預報:今晚會有小雪,最低氣溫零下4度,請用戶做好防寒準備。
……
尾聲
鄰家別墅偏廳,新添的一架白色鋼琴前,指下的琴鍵忽地滑飛了幾個音,打斷了原本流暢的旋律。蘇奐伊不得不停下彈奏,仔細研究起母親昨天給的樂譜。
“奇怪,這個音……”正皺眉疑惑時,耳邊傳來了一個念經般的聲音——
“蕓目佛,原為西岐山七佛之一,封世咒語刻于其佛像闔目內,后被凡人親吻其目解其咒,化為凡人經歷世間輪回,與其解咒者執手偕老,此為至愛……”有些裝模作樣地背書背到一半,鄰安旬忽然曖昧湊過臉來,“奐伊,你也讓我親一下眼睛好不好?”耍無賴的口吻,但那雙茶色的瞳仁里卻寫著分明的期待。
“唔,不要!碧K奐伊巧巧地把臉別過去,佯裝專心看樂譜。余光卻將他臉上明顯的失落捕捉在眼底,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頑皮的笑意。
究竟是從什么時候起呢?他總是像個要糖的孩子一樣,一再要求吻她的眼睛——盡管她心里早已經情愿,卻因為小小地賭著他的氣,總是擺出一副拒絕的神情來。而每每見她如此他就不會再強求,縱然每一次都徒增不少失落……
其實她也是個小心眼的人啊,所以這兩個多月來她總會有意無意地在他面前提起于訣,睡覺前會不時感慨說等等唱的搖籃曲比他的好聽許多,還總是使壞地不讓他吻自己的眼睛……都是為了報復他當初狠心的離開,且兩年內音信全無啊——盡管她對他的思念從來就不曾淡去過,卻是真的,真的很氣他啊……
“等我彈完這首曲子,好不好?”兩個多月的惡意折磨之后,蘇奐伊終于妥協。
茶色的眸子立刻綻放出欣亮的神采,鄰安旬正要催促她趕快彈時,外面卻響起一陣急促的門鈴聲——
“誰?”鄰安旬神情不悅地走到門前,卻從聲控屏幕里看見鐵門外那張招牌式笑臉時倏地變了臉色——“啊,奐伊,今天天氣真不錯,我們出去兜風吧。嗯?”說罷他直接拉起蘇奐伊就要從后門出去。
外面好像在下雨吧?蘇奐伊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究竟是誰?”她正要去聲控屏幕那邊看個究竟,卻被鄰安旬急著擋住視線。而這時候,在外面打掃的傭人已經幫來客開了門——
“老哥——”聲音里滿滿的歡喜就要溢出來。還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知道再也無法隱瞞,鄰安旬只能極不情愿地告訴蘇奐伊實情:“是我妹妹!
這下蘇奐伊更是不解,“那你干嗎要躲她?”會錯了他的真實用意,她又笑著主動走上前去開門,語氣里全是通情達理的味道,“放心啦,安旬,我知道你妹妹很中性,不過——”善意的話語在開門的那一刻戛然而斷——
“你、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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