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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說愛你 第五章 作者:沁恬
    兩年后。

    當你和一個人很熟很熟的時候,無論他做什么,你都不會感到訝異;不只不會訝異,還會慢慢培養出一種讓人很難模仿的相似度,也會慢慢的對他的任何行為感到習以為常。

    “宛凈,我說一個冷笑話給你聽好不好?”

    “……”

    她盯著電腦上的報表,沒打算回應他。

    “冷、笑、話。”他一臉慎重的說。

    她狐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沉靜地回到工作中。

    “你沒疑問嗎?我只說了三個字,就是冷笑話,好不好笑?就是冷笑話!笨赐饍魶]反應,他有一點無力,怎么宛凈的情緒總是那么的……無動于衷呢?

    “……”無言。

    “那我再說一個冷笑話給你聽,是真的很冷的那種!

    “……”她依然盯著電腦螢幕。

    “魚丸,你可以有一點反應嗎?”

    “嗄……喔喔喔,那你說啊!边祝繀⒄箷r,有一個客戶姓什么來著?忘了……公司名稱是……什么慶的。

    對了,名片!名片?名片咧?

    她慌亂的找著名片。

    “有一個傳教士到附近社區做家庭訪問兼傳教。他按了門鈴,有一個女士出來開門了,她一見是傳教士,便說:‘我信佛!瘋鹘淌恳查_口了,他說;‘佛太太,你好,我可以進去坐嗎?’”他又一臉慎重的說完。

    冷笑語講完了,四周仍是一片寂靜。

    宛凈連假笑一下都沒有。真不給面子。

    “魚丸,我講完了!

    “唔!彼自诘厣希閷つ菑埫。

    呼!終于在地上的角落找到了,是不小心被風吹到地上了,好險好險!這可是一個潛在客戶呢。

    零浚說完冷笑話,辦公室又恢復了安靜,很安靜。

    和零浚認識、相處久了,才發現他其實很平易近人。

    零浚和她一樣,都是朋友不多的人。

    她是天性就不擅交際,口拙加上被動,所以她朋友不多,也不喜歡交朋友。

    而零浚,從小就是一個發光體,帶了點傲氣和自負的神氣,外表又長得貴氣,讓人不敢接近。

    人人都以為他是天才,其實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K書、做研究,并且高度要求自己,以致人人都以為他是天才。

    大家并沒有看到他的努力,以為他是那種根本不需要努力就能成功的天才。

    他的長相給人距離感,加上他大部分時間都致力于課業和工作,所以他的朋友真的不多。

    以前當特助的時候,和他只有工作上的接觸,而且他是老板,所以兩人還是有很大的距離感,她連抬頭看他都有壓迫感。

    而他似乎也不怎么喜歡接近人,更不是隨和可親的人,但只要和他熟了,或者是他認定親近的人,他其實真的十分隨和。

    認識他深一點,相處久一點,就會發現,他其實不若外表那樣的難以接近。他喜歡講冷笑話,而且會用像談公事時的口吻,一臉慎重的講完。

    他龜毛,做事超有原則,不合理的事,一步都不會退讓;絕不占人家便宜,也不讓自己受委屈。

    他還有起床氣,只要前一天沒睡好,隔天臉就會超臭,至少要隔個一小時才會恢復正常。

    他還有一個好習慣——絕不遷怒別人;氣悶時,他只會靜靜做自己的事,不要去吵他就對了。

    他是一個相當聰明的人,一點就通;以前她追隨他的步伐總是追得很辛苦,而且她反應沒有他快,思考沒有他靈敏,想法也沒有他前衛,資訊也總是慢他一步。

    以前,她當助理的時候就覺得跟著他做事很吃力,只要他一蹙眉,她就會緊張到胃痛,常常會覺得自己辜負了零浚對她的提拔和期望,更怕他看不起她。

    現在,她依然跟不上他的步伐,卻已慢慢調整到適合自己的步伐,雖然依舊追趕得很辛苦。

    卻也發現他從來都沒有催促她的意思。他總是快人一步,卻極有耐心的等著她。看似冷漠的零浚,其實有一顆很柔軟的心。

    他是她從小認定的太陽。如果說要她形容一個白馬王子的模樣,那無疑就是零浚了。

    但,經過相處后才發現,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其實也只是個人而已,放屁會臭,講的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個性又龜毛……一點一滴的,讓她重新認識了他。

    小時候是暗戀著的那種喜歡,在皓宇擔任特助時她甚至提不起勇氣去喜歡他。

    以前總以為他是完美的,現在,慢慢相處過后才發現,他也是有缺點、壞習慣的,和一般人一樣,所以也就不再那么有距離感了。

    然而愈清楚認識他就愈讓她害怕,一點一點侵蝕她的意志,然后一不小心就……愛上了。不是喜歡,是“愛”,很深很深的喜歡。她怕自己萬一抽不出身來要怎么辦,她可沒辦法像之前那么快釋懷。

    她要自己小心,絕不能犯這種錯。

    “魚丸,吃午餐了!毕挛鐑牲c了,宛凈只會提醒他吃東西,自己卻常常只塞一個面包了事。

    “嗯……”她依然盯著電腦螢幕,微微皺著眉。

    “吃飯!

    “好!币廊徊粍尤缟。

    “吃飯吃飯吃飯!

    “好好好!

    他和她頓時雙雙抬起了眼,互看了一眼,相視一笑。

    “魚丸,晚上要的東西,記得準備一下。”零浚提醒著。

    “好!彼晳T性的推了推眼鏡。

    “對了,魚丸,我們的財務報表呢?有準備嗎?順便一起帶去好了!

    “準備好了!彼皖^整理公文包。晚上的會面,他們只能贏不能輸啊。

    突然想到什么的,宛凈忽然抬頭問;“你怎么那么喜歡叫我魚丸?”該不會是認識怡然后,就跟著她叫了吧?

    “因為……”他突然語塞,怎么想叫她綽號呢?

    因為,雖然他們之間很熟很熟了,每天工作時的相處,就算她話不多,在兩人辦公室,從整理負債到開新公司的短短兩年間,她是他少數能放下所有驕傲、面子、形象對待的女生,和她在一起,自然舒服得像夏日微風輕拂人的臉頰般舒適。

    她,熟悉、了解他的一切。

    而他,卻對她一點也不了解。雖然兩人已經很熟了,她卻還是喜歡保持距離,態度總是客客氣氣的。

    叫她魚丸,可能是希望能和向怡然一樣,顯示出他和她的交情不錯。

    她對他來說,以前是最忠誠的員工,現在則是一個最重要的朋友。

    “因為好玩!绷憧kS便扯了一個理由。

    “好玩?”本來低頭檢查文件的她,抬頭認真看了他一眼。

    好玩?零浚會因為好玩而去做一件事?真不像他。

    兩年前,零浚成立了數位文化,資本額僅一百萬的數位文化,在短短兩年間業績已成長數倍,雖然賺的錢絕大部分都拿去還債了,不過看著負債愈來愈少,就覺得寬心不少。

    公司草創時期,他們搬到偏遠又窄小的辦公室,每天忙到只能睡五、六個小時,常常在公司打地鋪。后來零浚干脆在辦公室擺了一張床,就住在公司了,宛凈也常常忙到睡在公司。

    零浚一個人當三個人用,白天想破頭找客戶,晚上熬夜寫程序。

    常常兩個人累到睡在同一張床上。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男女之別或介不介意的問題了。因為當時已累到只想在床上躺平,哪有時間去想那些有的沒有的,充其量不過是兩具疲憊的軀體而已。

    所以,他們真的已經很熟很熟了,熟到睡在同一張床上,兩人之間卻是清白得像張白紙一般。

    這種關系,是旁人無法理解的情誼;茧y之情,一生能有幾次呢?

    晚上,零浚開著車到宛凈家樓下等她。

    不一會,就見到宛凈的身影。她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只見零浚并沒有立即啟動開車,反而上下打量著她!案陕?開車呀!

    “你……只有這一套衣服嗎?”他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

    宛凈上班從來不打扮的,永遠素著一張臉,千篇一律的T恤、牛仔褲加上帆布鞋。

    “咦……”她認真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很干凈呀,T恤和早上的不一樣,鞋子還挑了一雙比較白一點的來穿,這樣……不行嗎?

    “我的意思是,我們今天要去找資金,找人投資耶。”瞧她那一身裝扮,實在很不適合。平常上班是無所謂,但今天他們是要去赴一個重要的宴會耶。

    今天的宴會是一家上市軟體公司所辦的產品發表會,斥資上億研發和行銷,是年度重要盛事,媒體和股東都會去參加,其中當然有不少有錢有勢的大老板。

    接近那些人的目的除了業務上的接洽,最重要的是,也唯有這樣的場合才能推銷自己和公司的產品。他已經想了一個月要如何說服在場的幾個大老板投資他的公司。

    “我知道我們是要去找資金,那又怎么樣?”

    “你可以穿得正式一點嗎?像是套裝裙子?”

    “干嘛穿得那么正式?我們是去找人投資,當然要穿得可憐一點,不然人家干嘛借錢給我們?”瞧瞧他一身西裝領帶的。

    “就是因為我們要找人投資,才要穿得好一點,讓人家覺得我們還得起啊。”他耐心解釋。

    “喔……但是,我沒有別的衣服耶!痹,她最正式的衣服是上次參加奶奶告別式時穿的,那樣……適合嗎?

    她話一說完,他也沒有再說什么,立刻開車往另一個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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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先生,好久不見了,前天我還見到支小姐呢!钡陠T熱絡的和他寒暄。

    支蘭是這里的老客戶,當然,以前參加派對時,支蘭總是拉著他陪她來這里選購衣服,自然店員也就認識他了。

    提到支蘭,這不是踩到零浚的痛處了嗎?宛凈偷偷看了零浚一眼,只見他仍是那般泰然自若,好像支蘭從來就不重要似的。

    “麻煩你幫我挑一件適合這位小姐的衣服!

    店員看了宛凈一身“輕便”的服裝,不禁小小皺了一下眉,隨即馬上綻開笑容說;“沒問題!

    于是,就像麻雀變鳳凰的劇情般,宛凈換了一套又一套的高級女裝,而零浚只管點頭和搖頭。

    最后一套,終于讓龜毛的零浚滿意點頭了。

    是一件剪裁簡單又不失高雅的小禮服。

    水藍色的小禮服襯出她雪白的水嫩肌膚。

    小小的微露香肩,簡單又大方。

    宛凈看著鏡中的自己,簡直不敢相信鏡中的人真是她嗎!果然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啊。

    “這位小姐的身材很好,應該多買幾套,老是穿那么輕便,太浪費了不是?零先生,要不要多買幾件給女朋友?”店員很會看臉色,再也不提支蘭了。

    女朋友?她哪是呀。宛凈急急想解釋。

    只見零浚眉頭皺也不皺的說:“之前那幾件都包起來好了!

    店員立刻笑得合不攏嘴,還免費幫宛凈做了造型。

    然后,東看西看,就是覺得有一個地方怪怪的。

    “對了,眼鏡啦,是眼鏡。于小姐,你戴眼鏡和這身衣服不是很搭。”店員恍然大悟。

    于是,他們又匆匆去配了一副隱形眼鏡,才算大功告成。

    “呼……累死了。”宛凈坐在車上,一臉的不自然。還有,不用再推眼鏡的感覺好奇怪,一切都讓她覺得很不自在。

    “很好看!绷憧W⒌目粗矍暗穆窙r,忽然開口。

    “嗄?”

    “我說,你穿這樣很好看!

    其實,認真打扮后的宛凈相當漂亮動人。仔細看,她的眼睛雖然說不上是水汪汪大眼,但是黑白分明,眼神清澈,十分清亮,總是帶著眼鏡,實在可惜了她明媚的雙眼。

    再看看她的頭發。女人放下長發最能展現嫵媚風情了;宛凈有一頭亮而黑的長發,卻總是用橡皮筋隨便一束,真的是太可惜了。

    再說她一身雪白的肌膚,配上豐滿的上圍……嗯,真是秀色可餐到了極點。

    原來宛凈有這么好的身材,卻從來不懂得展現,總是一件寬大的T恤掩蓋了她美好的曲線。

    雖然她沒有如支蘭的美貌,但也可以算是中等美女了,完全不輸電視上的藝人。

    宛凈拉了拉小禮服,還是很不習慣。都露出乳溝了,真讓人害羞……

    “那個……錢我再還你!

    “不用了!彼蛄朔矫鏌簦囎愚D進一個路口,快到目的地了。

    “不行,我一定要還你。”

    車子利落的停進停車格,拉上手煞車,他看著她的眼說;“就當作是公關費吧,美麗的公關小姐!

    宛凈瞬時怔愣住,像是被雷擊中。

    美麗……從小到大,美麗從來和她沾不上邊。

    平凡和普通才適合用來形容她吧?美麗?零浚一定只是在說客套話。

    一到會場,宛凈發現場內的人莫不是正式的打扮。她真的很感謝零浚強迫她換上這套小禮服,否則以她那身輕便的衣著,怕是連服務生都下如聽。

    找人投資,到這種地方找人投資?

    一向遲鈍的腦袋像是突然開通了。

    “我們不是要去找人投資嗎?這種地方談這種事,適合嗎?”她小小聲的問他。

    “再適合不過了?次业摹!

    然后,零浚輕輕牽著她的手!澳愀揖秃,不用開口!彼駪B自若,顯然很習慣這種場合。

    她則紅著臉讓他牽著。不熟悉的環境,她也只能跟著他了。

    一進會場,馬上就有服務人員遞來紅酒,宛凈小心的拿著。

    一開始,她只聽到零浚說有一個大好機會可以募得資金,不過他并沒有詳細說明,大概是怕她不去參加,所以才不講的吧。

    零浚猜對了。

    任何她不熟悉的地方,或是會讓她感到不自在的地方,她都不想去、不想參加,因她向來討厭交際應酬。

    像現在,零浚遠遠的看到一群人,馬上夸張的大聲打招呼。

    “吳董、吳董,好久不見!”零浚大步走向吳董。

    吳董馬上回以夸張的動作,雙手握住零浚的手,大力搖晃!斑@不是我們的青年才俊、網路金童嗎!”

    “什么金童,我現在是尿童了。”

    “怎么那么講!時局不好、時局不好啊!

    接著,兩人還很兄弟的勾肩搭背談話去了。

    留下宛凈一個人。

    角落,她想要找個角落,慢慢的等零浚交際應酬完,然后,立刻回家。

    她四處張望。一邊張望,心里更緊張了!她一定是有社交不適應癥,她開始有一點頭暈想吐了。

    然后她突然發現,為什么所有人會用那種似有若無的眼光看她呢?她感覺自己像被剝去了衣服般,赤裸裸的……

    一定是她哪里不對了或不妥了,否則為什么他們總是緊盯著她看呢?

    她迫切需要一個隱密的角落躲藏起來。

    只是,會場明明那么大,怎么四周好像都有人呢?終于,慌亂中,她找著了一處無人的地方,于是急急跨步走去。

    “小姐……”

    她置若罔聞,只想快步走到那處無人的后花園。

    “小姐!眲⒃悼觳阶飞贤饍簦p拍她肩頭。

    整個晚上,就見到她慌亂得有如小鹿斑比般,緊張、害羞、無助。

    是哪家的名門小姐這么害羞呢?或是哪個社交名媛,氣質這么的清新、動人,他怎么從來沒看過呢?一整個晚上,他的視線就不曾離開過她,最后終于忍不住上前了。

    宛凈回頭,一臉的驚嚇。

    “小姐,我是劉元康,元冠金控總經理!

    “……”她困惑的抬眼看了他一眼,那……關她什么事?他應該去找零浚呀。

    見佳人沒有回話,他只好自我解嘲了。

    “原來,我不只嚇了人,人緣還很不好呢!币娝荒樀捏@嚇。

    “……不是的,我是……不習慣參加這種場合,這里的人我都不認識,你千萬不要多想!

    劉元康笑得更樂了。這女孩,不但年紀輕,個性似乎也很單純,還真是可愛極了!這年頭要找到像這樣的女孩,真的不容易了。

    他伸出手,遞出名片!斑@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錢方面的問題,都可以來找我,我很樂意效勞!

    宛凈低頭看著名片。金控總經理,感覺很了下起呢。

    “我沒有名片!

    “請教小姐芳名?”

    “于宛凈!

    “很美的名字,很適合于小姐這樣婉約純凈的人!

    “……”怎么辦?她超不會和人聊天的,接下來咧,要講什么?婉約純凈?通常知道她的人都說她是自閉安靜,想來這位先生很會說話呢。

    “于小姐在哪高就?”

    “數位文化!

    “我聽過。執行長是零浚。”

    “咦……你知道?我們公司規模很小的!

    “但卻是很有潛力的公司。零浚是一個人才,皓宇只是擴張得太快,公司雖然轉手給別人了,但這并不減損零浚的才華呀。”

    這個人好好哦,和他說話一點壓力也沒有,不用找話題,而且他言之有物,態度又誠懇自然,慢慢的,她也就下再那么緊張了。

    花前月下,是很適合聊天的場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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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吳董哈啦完,零浚急急找著宛凈的身影。

    終于,他在花園發現了她。

    他瞇眼一看,只見她笑得很開心,銀鈴般的笑聲,是他從沒聽過的。

    再仔細一看,和她說話的不正是元冠金控總經理——劉元康!那個被譽為金融界最年輕的總經理?

    “宛凈!彼驹跇湎拢床磺逅谋砬。

    宛凈從談話中回頭,發現是零浚。

    “零浚,你談完了嗎?”她聲音里充滿了雀躍,可以回家了嗎?

    雖然劉元康很健談,人也很nice。但她還是不喜歡和不熟的人聊天交際。

    “嗯!彼呓麄。

    兩個男人經由宛凈的介紹,互相交換了名片,也客氣的互相恭維一番,之后,零浚就帶著宛凈離開了。

    一上車,宛凈就脫下高跟鞋,換回原來的帆布鞋,然后在后車箱拿了件大外套穿上。雖然還是穿著小禮服,但總算不會一低頭就看到自己的乳溝,感覺好多了。

    零浚專心開著車,一路上兩人并不多話。

    向來,他們最好的默契就是沉默。

    “今天和劉先生聊了什么?”

    奇怪?他從來不八卦的,怎么覺得若是不問清楚,就渾身不舒服?

    “唔……也沒什么,就聊了一些銀行的事而已。對了,你和吳董談得怎么樣了?”

    “成了!币驗閰嵌春脭滴晃幕那熬,所以他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需要資金。

    “劉先生是金控總經理,我問過他了,他說我們找他融資沒問題!

    原本專注開車的零浚突然深沉的看了她一眼。

    “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不是他有疑心病,而是……只是在宴會上碰過面、說過話,那個劉元康就肯這么大方的伸出援手?

    “你有毛病呀,怎么可能!因為他說我給他的感覺很可靠,而且借錢給需要用錢的人是一種緣分,他也可以順便積福報!

    零浚不說話了,盯著前方的路況。

    “你有留電話給他嗎?”

    “啊……我忘了。要不要回頭?”這種機會很難得。

    “不用了。這樣很好。”嘴角輕微上揚。

    “很好?”哪里好了?

    宛凈,不是最美的,但她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任何人都可以放心的跟她來往,永遠不需擔心她會反咬你一口,也不需擔心兩人間的談話會變成最新八卦。

    和宛凈在一起,仿佛回到人間凈土般,發現人生其實不需那么競爭、那么功利,也能得到快樂。

    這樣的宛凈,原本他以為只有他懂得。

    而忠誠的宛凈,也會一直屬于他的。

    慢著!他的……

    什么時候,他對宛凈有占有欲了?

    什么時候……他也不知道。

    那份占有欲是友情還是愛情?還是當他陷入泥淖時她伸出援手的患難之情?他根本摸不清。

    但他捫心自問,若他有私心的想得到什么,那無疑就是宛凈忠誠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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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一轉彎,來到河濱公園。

    “下去走走好嗎?”零浚問。

    宛凈安靜的下了車,完全沒有疑問。

    他們一起坐在草地上。

    靜靜的,兩人并未說什么,偶爾,宛凈會抬頭看看天上繁星點點,或是盯著河面瞧。

    “魚丸?”

    “嗯?”她低頭玩草。

    “為什么會跟著我?”

    “我說過了呀。而且我才沒有跟著你,我是股東OK!”怕零浚想太多,她特意強調自己是股東。

    “宛凈?”

    微風輕拂,吹亂了她的發,細細的發絲,散亂的遮住她的視線。

    她抬眼看他,眼中帶笑!霸趺匆幌戮透姆Q呼了?私底下你不是最愛叫我魚丸了?”

    他輕輕將她的發往后撥,突然被她小巧安順的臉蛋吸引住了。

    不管是什么樣的情意,他現在只想留住她的笑顏、品嘗她的氣息。

    安順的宛凈,嘗起來是否也像她的人一樣,那樣的恬淡?

    他慢慢、慢慢的靠近她,鼻息呼出一陣屬于他的溫暖氣息。

    然后,俯身吻住她。

    宛凈呆呆的任他親吻,他的唇、他的氣息……僅僅是四瓣唇的接觸,卻像是撩起了她心中潛藏許久的……愛戀。

    那是她的初吻。

    與其說她忘了反應,不如說她是嚇呆了,只能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他。

    時間似是停住了,等到她驚覺發生在兩人間的事,瞬間清醒過來。

    “你干什么啦!”用力推拒他。

    她掉著淚,哀悼自己的初吻。他怎么可以這樣!

    她抗拒了那么久、壓抑了那么久,他就這么輕易的將她心中筑起的圍墻無聲推倒。

    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真的會愛上他。

    “我剛剛在想,你是不是喜歡我!彼耐畈灰姷。

    像是要看透她似。

    “你有病哦?這種事怎么可以這樣測試,你直接問我就可以了呀。我、不、喜、歡、你!毙,鼓動個不停。他……為什么要這樣測試她?

    咚一聲,零浚感覺自己的心一沉,顫動了下,失落的情緒濃濃升起。

    “那我現在很認真的問你,很認真的……”

    “嗯?”她清澈的眸子緊張的看著他。

    “于宛凈小姐,可不可以請你認真考慮喜歡我?”

    “為什么?”她傻傻的問。

    “我希望你只屬于我。”她的忠誠、她的無私、她專注的眼神,他都不容許別人奪走,所以,他只好先下手為強了。

    “……我想一下!彼拖骂^,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

    零浚到底在干嘛?他真的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嗎?

    零浚再度俯身,給她一個纏綿熾熱的吻。

    三分鐘后。

    “現在考慮得怎么樣了?”

    “嗯……我不知道。”

    黑暗中,只見他帶著笑,似乎已知道答案了。

    單純的宛凈,心軟的宛凈,忠心的宛凈,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給他難堪的答案的。

    對他有利的是——他們是天天在一起的伙伴,所以,他應該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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