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的事了,顧小姐不用擔心我介意!鄙蚯鄺钐谷坏馈
被人看穿心思的顧盼有些窘迫,低頭道:“伯父,叫我顧盼就好了!
“哈哈,好,顧盼,你定然不知,這可是沈默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啊!
先前他也見到兒子因為顧盼而整日萎靡不振的模樣,今日見兒子帶了她回來,沈青楊也料到其中幾分原因,定是兒子已經作了最后決定,雖然這個決定并不是他最樂見的。
“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個!鳖櫯窝劢敲橹蚰慌滦叩。
“那肯定不是最后一個!鄙蚰室夂鲆曨櫯螝夤墓臐q紅了的雙頰,徑自對著沈父道,“不過一定是唯一一個!
沈青楊大笑起來,拍著兒子道:“你再說遲一秒,恐怕顧盼的眼神就要將你千刀萬剮了。”
顧盼也笑了出來,“誰讓他老是欺負我!
沈默眨眨眼也不爭辯,拉住顧盼道:“你不是說要解開謎底嗎?所以才帶你來見爸爸,可不是讓你來打我小報告的。”
“解開謎底?”沈青楊看著兒子,得到的是肯定的眼神。
“嗯,伯父,沈默他不肯告訴我,非要我來問你!
“那你想要知道什么呢?”沈青楊好笑地看著她。
顧盼皺了下鼻子,困擾道:“我也說不清,好像他的事我什么都清楚,可又總覺得他神神秘秘,有什么事瞞著我!
“那你今天想問的就是這些他瞞著你的事咯?”
“不錯。”
“兒子,你的意見呢?”沈青楊征求沈默最后的意見。
不過回答早在意料之中。
“既然我帶顧盼來了,就打算把一切都坦然相告!
“好!鄙蚯鄺铍p掌一擊,“顧盼,那接下來就辛苦你聽我這個糟老頭講故事了。”
“我一定做個好聽眾!
沈默見狀也搬來一把椅子,坐在顧盼身畔。
“我上學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女孩子,她是我們班上出了名的冰山美人!被厥淄拢蚯鄺钜荒槼磷,“所有愛慕她的人都被她只言片語打發了去,偏偏又輸得心服口服,所有向她表白過的同學都說她心思玲瓏,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鬼主意。”
聽到這里,顧盼暗想,這個女孩子必定就是沈默的母親,沈青楊的太太了。只是,來這里這么久為什么還沒見到沈母呢?
“我在學校并不起眼,也不妄想吃到天鵝肉,就太太平平地過我的日子,可是有一天騎車轉彎時不巧和另一輛車撞在了一起,對方吃痛一聲摔了下來。我趕忙去扶她……”
“她就是你說的那位冰山美人?”顧盼忍不住插嘴。
沈青楊點點頭,“我本以為她會拉下臉將我數落一番,誰知她只是疑惑地看著我,喃喃道‘怎么會、怎么會’之后,就向我要了電話號碼,騎車走了。前前后后我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卻迷迷糊糊地開始和她頻繁地見面、約會!
顧盼笑了起來,興奮道:“這或許就是一撞鐘情吧!
“別打岔,讓爸爸講下去!鄙蚰瑢櫮绲孛念^,揉亂了她的發。
“當初我也是這么認為!鄙蚯鄺罾m道,“漸漸我們都畢了業,直到我向她求婚的那晚,我才知道原來我們的開始并非我想象的那樣!
顧盼低呼一聲,卻趕緊捂住嘴巴,直直地望著沈青楊。
“那晚,我拿出戒指向她求婚,她卻顯得焦躁不安。我只能安撫她,即使她拒絕了我,我也不會為難她。她卻更加緊張起來,說她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有難言之隱。聽她婉婉道來,我才明白她為何掙扎!
“原來她們家人生來就有特異功能,自有意識開始便能看透人心,感受到她想知道的所有心思。但是在遇到命定的真愛時,這種異能卻毫無施展之處!
聽到這里顧盼望向沈默,而沈默卻已經笑意盈盈地看著她。透過眼神,她想知道他是不是也有這種神奇的功能?她對他而言,是不是一個例外?她果真就是那個命定的女子嗎?
沈默仍舊笑得真切,笑容里回答了她所有的疑問,顧盼心中一陣甜蜜,卻聽到沈青楊繼續下去。
“不過,遇到不如遇不到!
“為什么?”她著急起來。
“因為,我們終究不能在一起!鄙蚯鄺畹目谖抢镆押倪z憾,“拒她所言,她們家人也無法考證為什么會有這種異能,但是卻清楚地被告誡絕對不能和那個命定的人結合。因為,這份愛情是被詛咒的,越是愛得深越是要強求,受到的懲罰就越沉重,直到永遠失去所愛。”
“不可能、不可能!”顧盼頹唐下來,緊抓住沈默的手緊緊不放,而沈默仍是一派輕松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我當初也和你的反應一樣,我不相信宿命,更不愿意和她分離。于是,我們背負著不被祝福的愛情結婚了,成為她的家庭里第一對因為真愛而結合的夫妻!
“那不是很好?”
“是很好!鄙蚯鄺钣X得眼前的小人兒很是可愛,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殘酷,但是真相就是如此赤裸裸。
“但是好景不常。在她懷孕期間,我一直小傷小病不斷,開始我也沒在意,更不敢告訴她,生怕她胡思亂想,可是就在沈默生下來沒幾天,我在一場車禍中失去了雙腿,她痛苦不已,更追悔莫及。”
沈青楊停了下來,疲憊地后仰在藤椅中,沈默想去攙扶卻被他拒絕。漫長的一分鐘過去了,他的情緒再次穩定下來,帶著微笑道:“等我從事故中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留下了沈默陪我,除此之外還有便條紙上寫著的‘等我五年’的約定!薄八浴鳖櫯螐倪@個悲傷的故事中蘇醒,凝視著沈默的雙眼充滿傷感,卻沒發現眼角已有淚,“當我前一陣意外連連時,你用離開來為我做對我最好的選擇?”
沈默點點頭,為她拭去眼淚,“不過我知道我錯了!
“你知道了?”她的眼淚卻止不住。
“我知道了!
“離開你,我不會死,卻會生不如死!
沈青楊本來準備好言相勸,但見如此情景,卻知一切言語都是多余了,其實他又何嘗不羨慕他們。
“你們聊,外面風大,我先進去了!
“我推你!鄙蚰鹕硪獛兔。
“不用了,你老爸還沒殘廢!
“伯父!鳖櫯螀s出聲叫住了他,“你后悔認識伯母嗎?”
沈青楊笑了笑,推動車輪,“其實,我這一生最后悔的不是認識她,而是放她走!
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這讓顧盼更堅信不疑。
“雖然我有足夠的理由怪你自作主張,但是看在你及時悔悟的分上就饒你一次!彼蛉ぶ绻蚰退赣H一樣一去不回頭……顧盼后怕起來。
“那我豈不是該千恩萬謝?”沈默將她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雙手環過她的腰,坐在搖椅里慢慢搖。
“你在想什么?”見她偷偷笑,他扳過她的臉追問。
“我在想原來我們的緣分真是天賜,就更不該放棄。”
“是天賜還是天譴,沒人知道,你不怕嗎?”
“怕什么?怕死嗎?”
他點頭。
“如果真的要死,就讓我溺死在你的愛里。”
她都如此回答了,他還能反駁什么,只是將她抱得更緊,年代久遠的搖椅被他晃得咯吱咯吱作響。
“如果說從我們認識那天開始,我的生命就隨時會……”
他打斷她的話:“我們,不許說你啊我啊的,要說便說我們!
顧盼失笑,卻順著他的意思,“如果從我們結識開始,我們的命運就被推上了斷頭臺,那么更要好好地開心地一起度過接下來的日子。”
她神神秘秘地笑,“因為每天的日子都是賺來的啊,穩賺不賠,開心都來不及了,還煩惱什么?”
“是,我們要把每一天當二十五個小時來用!焙纹湫疫\,他不用步上父母的老路。
“不對、不對!彼龗暝鹕,指著他鼻子道,“現在最急的一件事就是,你,沈默,必須重新鄭重其事地追求我一次!”他睜大了雙眼看著她,不知她玩什么花樣。
“我對你而言可是天下無雙哦,不捧在手心里怎么行?”她其實對自己主動出擊始終耿耿于懷。
沈默苦笑卻又心服口服,他甘愿被她整治得死去活來,追求她這種區區小事,他當然全力以赴。
“那還不快點去摘朵玫瑰給我?”她指指花圃中競相爭艷的繁花。
“我有更好的選擇!
他神秘一笑,從口袋中掏出皮夾,再從皮夾夾層中小心翼翼地取出早已成為標本的紫色花瓣。
“這是……”這不是她當初向他表白時隨手摘的野花嗎?沒想到他保存至今。顧盼的眼眶又紅了起來。
沈默單腿跪地,手捧標本道:“顧盼小姐,你愿意接受我做你的男朋友嗎?”
“你會給我泡茶嗎?”
“會。”
“你會為我插花嗎?”
“會!
“你會給我做飯嗎?”
“會。”
“你會……”
“總之你所有的要求我都會做到!
“那就先實習一個月吧!彼Τ隽寺。
“顧盼,你耍我!”
透過窗戶,沈青楊看著他們穿梭在花圃里打鬧的身影,嘴角也有了弧度。
“舒雅,原本我們也可以這樣的!
沈氏心理診所再次投入營業是一個月之后的事了,醫師還是那個醫師,秘書還是那個秘書,可是客人對待顧盼的態度卻改變了許多,有羨慕的、有嫉妒的,甚至還有怨恨的,害得她常常直冒冷汗。
“沈默,你到底對那些客人說了什么?”與其一個人埋頭冥思苦想,還不如直接殺進辦公室。
沈默拍拍身邊的位子,“坐,什么事那么生氣?”
顧盼氣鼓鼓地在他身邊坐下,“還不是那個聲稱非你不嫁的秦小姐,先是對著我大眼瞪小眼,然后‘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弄得好像是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莫名其妙!”
“你別笑!彼尤桓彝敌?
“除了秦小姐,還有白小姐、李小姐、趙小姐全是一個反應,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她們了。”
“你沒得罪她們,是我得罪了她們!鄙蚰慌捎崎e地啜了口薄荷茶。
“你?”他向來是好好先生一名,怎么會得罪人呢?而且既然是沈默的錯,為何卻來為難她顧盼呢?
“嗯,我想她們之所以找你麻煩,是因為我告訴她們你是我女朋友的事吧!
顧盼裝作無所謂道:“原來如此,難怪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了。你也是的,這種事何必到處宣揚呢?”
“我是不想宣揚!鄙蚰话褜⑺龜埲霊阎,“卻更不想看到有人莫名其妙地亂吃飛醋。”
“有嗎?有嗎?誰?”打死她也不會承認是自己。
沈默在她鼻子上重重一刮,“小滑頭!
“什么嘛……”
還不等顧盼抱怨完,他已經起身從玻璃柜上搬來一盆插花。
“送給你的!
顧盼伸手接在懷里,卻忍不住大笑,“這是什么啊,好像一盆大雜燴。”紅的黃的紫的綠的,玫瑰百合雛菊鳶尾,當真不倫不類難看至極。
“第一次操作難免手生,你也不鼓勵鼓勵!
雖知他佯裝生氣,但她也止住笑,將他轉過身來,“雖然這盆花插得不知所謂,但只要是你插的,是為我插的,我就很喜歡。我這就放到寫字桌上去!
“別!彼麛r住她,“還真想丟人現眼。康任揖毢昧耸炙囋俜乓膊贿t!
顧盼點點頭,手上卻抱著盆栽不肯放。
“以前都是我為你插花,卻不料你也有今天!
“是啊!鄙蚰首鳠o奈,“當真現世報。”
“如果真是報應才沒那么簡單呢。”她努努嘴,“我沒喝過你泡的茶,也沒吃到你做的飯!
“泡茶還好,做飯……”她明知他手拙,還故意刁難。
“我不管,是你答應下來的,別想耍賴。”她戳戳他的胸膛作為警告,“我先出去了,午飯時間通知我!
甜甜地一笑,她開門而出,只剩下一個男人在辦公室里發狂,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