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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王 第2章(1) 作者:舒莉
    君祿風的骨灰被安置于蘇州名剎寒山寺中,當安書陪伴她到寺中祭唁的時候,他也意外君祿風沒有依漢人習俗入土為安,而是以火葬辦了喪事。

    “我爹死前交代,他的官司若不得雪,便永不入土為安。”無瑕發現了他的疑惑,便解釋!八晕冶銓⑦z體燒成骨灰,待我能證明爹的清白時,再將他安葬入土!

    “你說的官司……指的可是與顧當家的案子?”

    無瑕清容哀肅!笆!

    “可是我聽說顧當家已撕了與你爹簽下的讓渡書,既然繡坊已然平安無事,又有何官司待雪?”

    聞言,無瑕察覺他的敏銳,也隨即壓下惶色!暗f他從未簽下讓渡書,一切都是顧當家設計的,巡撫大人卻不分黑白判定顧當家有理,就算奪回繡坊,他也咽不下此恨……”

    怪只怪世間奸官當道,害得她父親枉死一命,而她竟還無力反抗,為保父親一生心血只得聽了劉巡撫的意思,啞口與他同流合污……

    見她眉目間充滿了哀傷,安書不忍逼之太過,只好安慰她。“請無瑕姑娘舒懷,日子長久,總有一天能取回公道,重點是……你千萬不能與君老當家走上同路。”

    他說的對,如今君家繡坊全副的擔子都在自己身上,她只能振作,否則便沒人能替爹爹完成遺愿了。

    想著,她也回視安書,一福!爸x謝公子勸慰,請問公子如何稱呼?”

    安書自我介紹!拔颐麊景矔┏侨耸俊俏揖司,叫費揚,與我同鄉。”他特意省去一字,免她發現他們并非漢人。

    她再度一福!耙娺^兩位公子!

    “無瑕姑娘免禮!币慌造o聆兩人言語的費揚古終于說話!叭怂啦豢蓮蜕幌M麩o瑕姑娘珍重,別讓死去的令尊擔憂才好!

    “無瑕明白!彼浧饍晌皇菫榱速I賣生意而來,于是話題一轉!鞍补诱f過要做繡品買賣,那不如與我回繡坊長議,我也好了解你的意思,如何?”

    “謝過無瑕姑娘,那我舅甥二人就打擾了!

    無瑕點頭,隨即領頭踏出寺門,但在她提裙跨檻之時,腦中驟起一陣暈眩,讓她險些不支——

    “小心!”隨后的安書立即扶住她。

    “我沒事……”但這次他的暈眩癥候來得兇急,眼前猛然一陣暈茫,她整個人便倒臥在安書懷里。

    “小姐!”寶相見狀也驚喊。

    “沒事吧?”安書緊張問她。

    無瑕長至今日,還未曾這樣窩在一個男子的懷里,當她聞到安書衣袍上的香氣時,也頓覺羞赧,便急著要起身!鞍补樱也灰o的……”

    然而她的動作太過急倏,虛血來不及上腦,無瑕只覺得一股沉重拖著自己,之后便徹底暈了過去。

    ***

    夢中,她回到了爹爹還在世的時候。

    病臥床榻的君祿風一息尚存,她則在病榻前苦喚著爹爹!暗,我是無瑕,您撐著點,大夫馬上來了!”

    “無瑕……無闕……”

    “爹,無闕也在,他在我身邊呢!”她趕緊拉過十歲的弟弟,讓君祿風安心看上一眼。

    “無瑕……爹不行了,你聽著,顧當家那張讓渡書,爹是被設計的,他與劉巡撫一起串聯騙我,要我……要我……”

    “爹,您說他要您做什么?”

    “他要我幫著作證,栽贓之前來采辦貢品的鄂大人,如果我不答應,他便要繡坊拱手他人……”君祿風強打精神把話說清楚。“無瑕,爹無用……可是繡坊是君家的百年心血,爹不能賠了它去見祖先,所以……”

    接到君祿風的請求目光,無瑕立即掉下淚來!暗阅獰o瑕做什么?您告訴我吧,無瑕一定替您做到!

    “無瑕……委屈你了,你……你就替爹答應了劉巡撫的條件吧……”

    “爹……”無瑕慌了,他要自己與那奸官同污嗎?“您是要我答應作偽證,承認我們被鄂大人所逼,幫著他一起圖貢嗎?”

    “對不起……可是爹只想得到這么做。”他老臉滿是淚水,為了保住自家的繡坊卻陷害他人,不是個君子,可是他走投無路只能如此!邦櫘敿疫@事不只劉巡撫一人是主謀,就算去找兩江總督,結果還是一樣,所以你千萬別以卵擊石……知道嗎?”

    無瑕閉眼,眼見爹的性命已在盡頭,她怎能不孝,不聽從他的交代?“知道……我知道了,爹,放心,我會照您的意思做的!

    “無瑕,待爹死后,你千萬別葬我,就把我給焚了吧……”君祿風用盡最后一口氣交代!拔覍Σ黄鸲醮笕耍撬氖履苷蜒,否則我便永不入土為安——”

    他說完兩眼一翻,便沒了氣。

    “爹!”無瑕大駭,連忙伸手搖他!暗,您別死,別死啊……”

    “爹……”一旁不解事的無闕也大哭出聲,急問姐姐。“姐姐,爹怎么了?”

    無瑕哀痛地放開君祿風的遺體,轉而將弟弟摟進懷里!盁o闕,爹走了……”

    “姐姐,爹去哪里?為什么不帶我們一起?我們也跟爹一起去,好不好?”

    無闕童稚的問話一聲聲在耳邊回響,可是無瑕雙眸含淚,一句話都答不出來,只能抱緊弟弟,代替爹爹用力地=將他摟在懷里。

    “無闕別怕,還有姐姐在,不論發生什么事,姐姐都會保護你的……”

    悠悠從夢中轉醒,無瑕睜開眼,發現自己躺臥床榻。

    “小姐,醒了?”寶相上前,驚喜地喚她。

    “寶相,我又暈了嗎?”她身子還乏著,一時起不了身,只知道自己已在家中。

    “是。⌒〗,您這次可嚇壞我了!睂毾喟ぶ,伸手為她揉揉手臂。“您的癥候真是越來越嚴重了,光這一個月來,您暈了多少次。磕菧亓继么蠓蜷_的藥都吃了好幾年,也不知道有用無用,不如換一個吧?”

    “別費事了!”無瑕已覺得好多了,露出笑容。“我這暈癥是自小有的病,看過多少大夫還是如此,就算不用溫良堂的大夫,想來還是一樣的。

    “可是……“寶相著急道!苯袢招液檬怯邪补釉冢駝t我可怎么辦?我又抬不動您……“

    無瑕聞言吃驚!澳愕囊馑肌瓌倓偸前补犹一貋淼?“

    “是啊,是他抱著您上馬,急驅回府的!

    他抱她上馬?無瑕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自己的身體毫無半分酸疼,這一路上,他是怎么護著她的?

    恍然憶起暈倒之前,在他懷里感受到的溫暖,以及一抹奇特的安心,她不禁紅透玉頰,微微生羞。

    “寶相,安公子在何處?”

    “我也不知道,他回府放了您,便又跟費公子出去了,沒說去哪兒!

    得知他離去,讓她忽感落寞,想他肯定有要事,怎可能為她一個女子駐足?

    憶起自己剛剛為他所生的色,她不免羞惱,暗地斥責自己的輕浮。

    “無瑕姑娘!”

    忽然,房外傳來安書的聲音,也讓無瑕神色轉驚!鞍补樱俊

    “我去問了蘇州城最好的大夫,給你請來了,快給他看看吧!”安書示意請來的大夫為她把脈。

    無瑕見他是親自去為自己請大夫,雖然受寵若驚,心底深處也有一絲甜意!鞍补硬槐厝绱耍疫@病是自幼的舊疾,只要休息半刻便好,不須看大夫的!

    安書溫柔勸她!按蠓蚨家颜垇,還是讓他看一看吧,這樣我比較安心!

    聽他說安心,無瑕感受他對自己不避諱的關心,芳心不禁亂了一陣。

    大夫把完脈,便起身向安書解釋。“公子,這位姑娘的暈癥乃先天體質陰虛,氣血不順所致……近來恐怕有郁悶在心,紆解不開才會加重病情。若要大好,務必讓姑娘靜養,不要再受刺激為好!

    近來的郁悶……是因為君祿風的死吧?

    安書了然,便點頭以對!爸懒,謝謝大夫。”然后他轉向費揚古!熬司,能替我送大夫嗎?”

    “知道了!辟M揚古答應,舉手請大夫一同離開。

    寶相也跳起來跟上去。“我也去,有方子要抓吧?”

    待他們離開后,房里便只剩下無瑕與安書兩人。

    “抱歉……安公子,你是來做買賣,卻讓你為我之事如此奔波……”無瑕見他親為自己請來大夫,有些過意不去。

    “無瑕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做應該做的事!卑矔鴦裎克。“何況我既與你爹是故人,對你我便有責任照顧!

    照顧她?“安公子言之太過了,就算是買家賣家,但照顧……”

    對她一個閨閣中長大的女兒家而言,“照顧”二字有特別的涵義,若不是關系親近的男子,她不該接受任何男人的照顧,何況安書還是個她今日才相識、全然陌生的男子……

    聽出她的戒心,安書放柔了聲調!拔抑谰袭敿覄傔^世,無瑕姑娘肯定頓負重擔,這時候需要有人支持跟照顧,我也是感同姑娘的遭遇,如果不嫌棄安某,就不要介懷我做的事吧。”

    無瑕不敢嫌棄公子。“她隨即斂下眼,要自己別想太多了!蹦敲矗瑹o瑕再次謝過公子。“

    “我也不打擾姑娘休息了!卑矔⑿,不忍再見她勞神。“至于買賣之事,反正我就住在月來西滿樓,就等你身體好點我們再議吧!

    ***

    房里彌漫著陣陣藥味,無瑕的精神已好多了,整裝坐在小桌前。

    待寶相將藥碗遞給無瑕后,也驚訝于兩人方才的對話!靶〗,您說那安公子說要照顧您?”

    無瑕正端起藥碗至唇邊,遲疑了一下!笆前 

    “這有些冒失,我們今日不是才第一次見到他嗎?”

    是第一次……可是連無瑕自己也弄不清楚,為什么她會對安書有莫名好感,就算他真是爹爹生前的故人,但對她而言畢竟是個陌生人,她不該輕信一個素昧平生的人,不是嗎?

    可想起上午他對自己的關心,完全不像是素昧平生,倒像早知道君家的事,因此感同身受她的遭遇,想為君家盡一份心力……

    “可我看他不像壞人,怕真是爹爹生前的故人吧……”

    “壞人哪看得出來?”寶相覺得小姐太單純了,她自幼養在閨閣,又鎮日與針線為伍,哪知曉外頭的人心難測?“那顧當家以前也瞧不出是壞人,可他還不是設計老當家,把老當家騙得命都沒了……”

    真到發現小姐的哀色,寶相才發覺又觸著她的痛處,趕緊收嘴不說。“總之小姐……我說這事古怪,您可不能這么輕信人,這安公子萬一是來騙我們繡坊,那怎么辦?還是小心點好吧——”

    寶相的話并非沒道理,無瑕記起爹爹的教訓,也不再想安書的事了。

    “知道了!彼龜咳輪枴!皩α耍瑹o闕呢?”

    “小少爺玩累了,剛睡下,要小的去叫他起來嗎?”

    “不用了!甭牭降艿馨卜,無瑕便松了口氣,自爹爹過世的這些日子來,弟弟也是傷足了心,如今他能走出爹爹過世的陰霾,能玩能睡,她也放心了。

    無瑕想罷,隨即起身。

    “小姐,您去哪兒?”

    “我去繡房繡花,之前壽師傅帶來的畫,我才繡了一半,得趕緊把它繡完!

    壽師傅是她的學畫老師。她幼時因為必須學習為繡品擬稿,以及創作新花樣,所以特地去學過幾年墨畫。當時拜的便是這位江南出名的“壽師父”門下,后來他進京作了臣工,但還是定期回來江南,教授繡坊一些京城流行的新花樣。

    踏入西廂的繡房,她在繡架前坐下,定神注視著那幅才繡了五分好的“春風面”。

    繡布上勾勒的是各色西域牡丹,團簇錦生,是她依壽師傅帶來的畫所開的稿。

    想起她初見那幅畫時,對畫中牡丹的妍姿生動驚為天人,以為是師傅新作的“醉牡丹”,待師傅解了惑,她才知道作此畫的人并不是他。

    可是她太喜歡那幅畫中的牡丹了,所以她用了一日一夜的時間勾好繡稿,記好色線,然后將畫原璧歸還給師傅,允諾將會繡好此圖再請他評鑒。

    只是沒多久,爹爹卻死了,為了處理喪事、保護繡坊,她幾乎沒辦法繼續把繡品繡下去。

    如今繡坊雖然幸運保全了下來,但她很清楚,那是因為她答應了劉巡撫會為他作偽證,照他編出的假帳本誣陷兩廣總督鄂!

    無瑕知道是君家愧對鄂家,她也不會當作沒這件事,忘義地與繡坊存活下去。

    既然爹爹愿意為鄂海家起下永不入土為安的愿,總有一天,她一定要想辦法證明鄂海家的無罪,還有他們君家受到的迫害——

    ***

    當安書與費揚古回到旅程店后,費揚古立即問:“這下怎么辦?沒想到君家新當家竟是個文弱女子,你打算怎么辦她?”

    辦她?安書覺得這詞用有像無瑕那樣的弱女子身上,不免太過凌厲,便皺眉問:“舅舅,你覺得那新當家,會是與奸小勾結的人嗎?”

    “看是不像!彼麑嵲拰嵳f!八昙o太輕,而且又是繡坊女子,不要說是與劉巡撫這類人勾結了,說她能掌管繡坊生意,都很難令人置信!

    她或許是個技藝超群的繡娘,但做生意得論見識、論手段……并不是靠單一才能就能決勝的。

    “所以要說她與劉巡撫勾結,她沒有這種心機手段!卑矔馑f!澳敲矗栽敢庾髯C,便只會是被逼了!

    想起那紙害君祿風丟了命的讓渡書,安書更相信事情必是如此。

    只要一想到她是被富祥那樣的奸人所逼,心中不知道有多秒冤情難訴,他也格外地憐惜文弱的她……

    “若是被逼,只要我們開審,便可以取到她的實供吧?”只要他們坦白來意,說是京里派來調查此案的官使,想她應該會配合說出一切。

    但安書想到一開審,勢必要把她當罪人審問,便搖頭拒絕!斑@不妥,剛剛在寒山寺,我問她君老當家的冤情還有何待雪,她的眼神閃爍了下,證明她不是沒有提防之心。尤其繡坊才剛保下,劉巡撫與富祥定會威協她必須禁口,現在開審,太冒險了。

    “那怎么辦?”

    安書背手在后,思量再三。“這事得讓她自己愿意吐實,在那之前,我們必須要取得她的信任——”

    “取得她的信任?”費揚古聽出他的意思,有此驚訝!澳悄阋^續演做買賣的戲?”

    “對,我要以此接近她,讓她信任我,之后才能取得她的口供。”既然他打算不辦不審,便只能靠她自己說出來實情。

    費揚古雖認為用審最快,但既是安書的意思,他也無從置喙!澳敲刺K州看來是得多待幾日了,但廣州那邊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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