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拉下臉來了!拔液醚詫δ,你也太不知進退了,這族規就是族規,是能隨便通融的嗎?!”
水玉蘭跪在地上,默默滴下淚來,但仍是完全沒有退縮的意思。
趙氏見她如此,不禁搖頭!扒嗵檬莻冷性子,瞧上的人也是個倔脾氣,唉,今日皇上親臨送了咱們家匾額,上頭是皇上親題的字,寫著‘忠孝節義、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這是對咱們雷家多大的期許,若對內不能嚴以律己,又怎么對得起皇上的這十二個字?再說了,咱們家一門兩個公主,門庭己不比從前了,咱們現在不只富,還貴了,以咱們這樣的人家,你讓青堂娶一個下人為妻,這傳出去豈不讓他被笑話了?況且,你若真為青堂著想,就該替他找個門當戶對能幫夫的,這才能讓他更上一層樓,你說是不?”
她好言勸說著,這要是過去,她早一棒將這丫鬟打出去了,但如今身分不同了,自己可是兩位公主的婆母,哪里能失了格的與一名丫鬟見識。
可她這話,卻句句刺進水玉蘭的心,讓她又酸又疼又苦澀。
太太說的并沒有錯,雷家如今顯達更勝以往,青堂配她是糟蹋了“若你聽得進去我的話,這抬做姨娘之事,這兩天我就親自給你辦一辦,不會讓你委屈的,你先回去吧,青堂那兒我會親自跟他說的。”趙氏讓她回去了。
可她沒動,趙氏了了眼!拔艺f了這么多,難道你還聽不進去?!”
“請太太通融!”她以頭叩地的說。雖然自認配不上那男人,但四少奶奶告訴過她,自己的幸福要自己爭取,她與青堂的感情己非一朝一夕,他們同甘共苦亦同生共死過,這份感情不是能輕言退讓的,就算她要退,那男人也不會允許的。
“你這是不知好歹!”趙氏發怒了,拿起桌上的點心盤子就砸向了她,這一砸,將她的額頭砸出一個口子,登時鮮血淋漓。
“太太……”水玉蘭忍著疼,仍不愿意放棄。
“不要再說了,不自量力的丫鬟,休想要我成全——”
“誰說她不自量力了?她可是雷二爺的賢內助,這些年要不是她,你雷家還撐不到雷青云夫婦從西北回來就垮了!”花廳內突然闖進了一名年約三十的女子,火氣不小的沖著趙氏說。
竟有人敢在雷家的地盤上對自己無禮?!趙氏愣住了,只見這女子氣沖沖的進來后,繼續指著她的鼻子罵,“你這不知變通的老古板,誰說她的功績不如你家老四媳婦的,要不是她一手出色的毫雕技術,幫著雷青堂雕玉販賣,這幾年雷家送往西北的藥材錢哪里來?老四夫婦沒了藥材拿什么除病疫?又怎么能戴罪立功平安回來?
“再說了,你雷家北方事業全倒,僅剩南方撐著,雷青堂在外忙碌,而蘭妹也沒閑著,打理別府內所有事不說,還不藏私地將所有的錢都拿回來供養你們一家老小了,自己在南方別府過得比一般人家還不如,而今雷家再度發達顯耀了,怎就忘了她的功繢?怎就不知道她為你們雷家付出多少,還說讓她當妾己是抬舉,告訴你,就算她同意,我也不允許!”
這人劈哩啪啦說了一串,趙氏才清醒過來!澳恪闶钦l?怎知道這些的?”
“我是誰?我姓齊名香君,是蘭妹認的異姓姐姐,這次受邀隨她到京城見識皇家嫁公主、雷家娶媳婦的盛況,怎么,不歡迎嗎?!”齊香君手叉著腰問。兩年半前,她與蘭妹意氣相投己結為異姓姐妹,而她對雷青堂與蘭妹的事比誰都了解,雷青堂原本自己有牙商事業,但為了全力穩固雷家搖搖欲墜的百年基業,這幾年幾乎無暇照顧這門事業,著實損失不少,而蘭妹也不喊苦,支持他的決定,并且同意他將私房全數拿出來貼補雷家,他們都做到這樣了這老太婆還不滿意,讓她實在氣不過,不出來理論怎么行!
趙氏沒讓人這么嚷過,傻了傻!澳恪恪
“我什么,你若不肯成全他們做夫妻,這就是老糊涂,你可別真當糊涂蟲了!”
趙氏打了個激靈,瞬間像是清醒過來了!澳膩淼臐妺D,敢在我面前撒野——來人,將這人給我攆出去!”
她氣顫的喊。
廳外馬上跑了幾名家丁進來,見水玉蘭也在,曉得齊香君是她的客人,而水玉蘭過去與府里每個人都交好,這趟回來二少爺更是表明要將她當成主子對待,他們瞧著廳內這場面,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還不攆人?!”趙氏見下人進來后沒有動作,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為難的樣子,不禁惱得斥喝。
“攆什么攆?你以為我愛待在這里嗎?我是瞧在蘭妹的分上才勉強待下的,可你真要墨守成規古板下去嗎?”齊香君仰著鼻子問。
“你!”
“我怎么了”
“香君姐姐,別說了!”水玉蘭沒想到她會沖進來說這些,忙阻止她再頂撞趙氏。
可趙氏已經氣壞了,連她也遷怒了!澳銈儙讉還愣著做什么,連水玉蘭這丫鬟也給我趕出去,這個家是容不下她了”.”
“母親,請息怒,蘭兒不能趕。 贝簩崒嵚動嵹s來了,阻止趙氏發火。
趙氏見了春實實氣焰小多了,春實實是公主,又是現在雷家真正的當家主母,在春實實面前,她不好大聲。
“我怎么不能趕了?”雖然趙氏脾氣是壓下來了,但仍氣不過的說。
“蘭兒確實對咱們家有大恩,咱們若這么趕她出去,人家只會說咱們忘恩負義、仗勢欺人,這罪名咱們不好擔!”春實實故意道。
趙氏用力吸口氣!按嗽捲踔v?”
“敢情我剛才說的話,你都沒聽進去?全白說了!”齊香君立刻翻白眼的擺手。
見她這態度,趙氏一把火又燒上來,春實實忙圓場的道:“母親,蘭兒確實是咱們家的恩人,若不是她與二哥兩人,咱們也撐不過來享受今天的榮耀的。”
趙氏這才仔細回想齊香君說的話,方才氣頭上哪會去多想,這下越想越驚,水玉蘭這丫鬟當真立下大功了,而她的功勞卻都讓大家給忽略了,不免有些對不住。
“這……”
“母親,媳婦雖然己是公主的身分,但媳婦不會忘記自己曾是丫鬟出身,也不會羞于承認自己曾是雷府下人,出身微寒并不可恥,也不會見不得人,如今您瞧瞧我,媳婦擔不起雷家主母的位置嗎?”春實實問趙氏。
趙氏被堵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蘭兒的才干是有目共睹的,她將別府打理得極好,也將二哥照顧得無微不至,尤其在咱們有難時,更是二話不說的挺身而出,要不,她盡管和二哥在南方過自己的日子,不用管咱們的事,他們也能過得極好,不會如香君姐姐所說,過得那般清苦!贝簩崒嵗^續說。
趙氏聞言,臉色又青又黃。“縱然如此……雷家族規明擺著在那,我也不好壞了規矩讓人說閑話……”她拉不下臉來的說。
“規矩是人定的,既可以為四弟的媳婦打破,為什么不能通融我和蘭兒?!”雷青堂和雷青云一道走進廳來,他一臉的嚴肅,尤其看見水玉蘭額上有傷,血還流到了衣襟上,那神色更是難看到極點。
水玉蘭趕緊將臉上的血拭去,就怕他越看越生氣。這男人她知之甚深,是禁不得她受一點委屈的,現在瞧她都見血了,可想而知他此刻大概已經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