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眼前生病中的李沫沫雖然依舊淡漠如昔,可是他分明看到了她不同的另一面,李沫沫畢竟還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呢。
“能不能請你離開?我要起來!崩钅а劭此,見他如生了根般地站在原地,竟然不著急著離開,不由得有些奇怪,不過她身上燙得厲害,皮膚上是黏黏的汗水,潔癖的心性作祟,她現在極想洗澡,打針吃藥什么的都得稍后再說。
“哦!表椚鸲乱庾R地回答,忽又覺得不對,李沫沫這是在打發他走?
“我不要!彼栈貏傔~出的腳步,信步走到窗前的沙發坐下,大爺似地蹺著二郎腿。
李沫沫愕然,不明白這個紈褲少爺又是發了哪門子的瘋,以往他可是最討厭和自己待在一起的。
“我想洗澡!彼бТ秸f道,高燒讓她說每一句話都用了很大的氣力,渾身的骨頭感覺都快散了,她抓著被單,手有些顫抖,渾身又冷又熱,似一會受著火烤,下一秒又被丟入冷水里。
“你就再做作一點吧,燒成這樣了還洗澡,要我打電話給賀醫生嗎?”項瑞冬自認為難得大發善心,這個心機女真是做作得要死,人都要燒糊涂了還惦記著洗澡。
“我要洗澡!崩钅軋猿帧
項瑞冬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倔女人,一點也不可愛,一點也不討喜,真不知道自己爸媽看上她哪一點了,分明就是一座頑固不化的萬年冰山,他今天真是犯賤才會對她好。
“隨你!表椚鸲玖似饋,雙手抱臂,“起來啊,去洗澡啊!
李沫沫長發凌亂,雙頰通紅,眸里有水光流動,淺淡的唇變得如櫻桃般的紅,但項瑞冬知道這個是由于她發燒的原因,李沫沫平時可是唇色可是淺淡得很,他都有點懷疑她的血是冰冷的。
“請你出去好嗎?”盡管李沫沫聲音再克制,都不由得透出一絲惱怒。
“我偏不!表椚鸲甙恋靥е掳,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看她此刻有些發怒但卻極力抑制、由于生病而變得有些嬌弱的模樣,心里那個爽啊,一直都是李沫沫占了上風,今天難得讓他扳回了一局。
“我只穿了睡衣。”李沫沫飛快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睫毛,睫毛亦是濃黑卷翹的,像兩把小刷子似的。
李沫沫這個心機女是在害羞嗎?項瑞冬一愣,然后大笑,“喂,李沫沫,你也會害羞嗎?放心吧,就你那飛機場的身材,脫光給我看我都硬不起來,你就放心大膽地起床吧。”
這個項瑞冬真是無賴、不要臉,李沫沫心中怒意橫生,臉上的紅暈更深,眼睛狠狠地盯著他。
項瑞冬看她生氣更加得意,終于也讓這個心機女嘗嘗發怒的滋味了,以前都是她惹得他生氣,如今他也能扳回一城了。
“項瑞冬。”她聲音冰冷。
“怎么?又想告狀啊?你去告啊,我們本來就是夫妻,你不給我看,你好意思跟爸媽說嗎?”項瑞冬咧嘴笑著,他的牙齒很白,長相也不錯,長眉修目、高鼻薄唇、笑容魅惑,花花公子該具有的條件他都有了,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沫沫對他的話感到愕然。
“你起來啊,怎么了,不敢了嗎?怕了嗎?求我,我就離開房間!表椚鸲靡馑懒恕
李沫沫盯著他看了許久,然后慢慢掀開被子,“好。”竟真的要起來。
她身上似乎真的只有穿一件細肩帶的絲質睡衣,隨著被子的掀開,能看到雪白的肩膀和兩根細細的紫色帶子,還有性感的鎖骨,她真的很瘦。
李沫沫抬著頭,深黑的眼眸鎖定他淡淡一笑,“你說的對,我們是夫妻,這也是正常的!弊鲃菀崎_全部的被子。
項瑞冬免不了看到了李沫沫裸露在外的肌膚,連連擺手,有些發急,“喂,李沫沫,你是個女孩子,你不害羞嗎?你怎么能這么不要臉呢?”
被有名的紈褲子弟項瑞冬稱不要臉算不算是她的榮幸?想到此,李沫沫又笑了,“你不敢看嗎?”慢條斯理的聲音里滿是挑釁。
項瑞冬的心跳漏了一拍,暗呼見鬼,他要是再待下去,明天肯定就有傳言了,說他自破誓言,輕而易舉被李沫沫征服了,這個可不是他想要的。
“李沫沫,算你狠。”扔下這句話他就逃出了房間。
門“砰”的被甩上,李沫沫吁了一口氣,想想又失笑地搖搖頭,項瑞冬這家伙一點也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迷人,而是這樣的幼稚可笑。
撥了一通電話給賀醫生讓他過來,然后李沫沫撐著身子起來,慢慢向浴室里走去。
熱水的溫度撫慰了她的身體,同時也讓她高燒的腦子更加的暈眩,她勉勉強強站著看向鏡子,鏡子的表面覆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只映出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身體的病痛極易引出心靈的軟弱,李沫沫感覺自己疲累不堪,才二十多歲的年紀,她的人生卻如此淡漠如雪,所有的花似乎都在過去開完了,最終只剩下一地凋零的狼藉。
她的確不是天使,可是項瑞冬你會是好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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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瑞冬逃出房間的時候心跳得厲害,臉上罕見地有些發燙。
可惡的李沫沫,竟然這么可惡,讓他連連敗退,又是輸得一塌糊涂,心里雖然這么罵著,他的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她的身姿,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對他來說,李沫沫就是個禁忌而不是一個女人。
她可真瘦啊,叫她飛機場可真叫對了,那胸部即使穿著衣服他都能透視,絕對只有A,連B都達不到,項瑞冬惡毒地想,可是如果她是D的話,那可真不得了,本來就長了一副冰清玉潔、不容褻瀆的臉蛋,要是再有了一副連君子都會淪陷的魔鬼身材,那可真是……果然上天還是公平的,項瑞冬心想。
他還是寧愿李沫沫是個飛機場而不是惑人的妖精,而至于為什么有這個念頭他卻想不明白,只能歸因于他不想要李沫沫太過出色。
經過這一場風波,他也沒了整人的興致,下樓去廚房找了點點心,泡了一杯咖啡,那邊行動電話又有邀約進來,是昨晚那個酷似沈燕如的女人,電話里嗲聲嗲氣地說著,以往項瑞冬肯定也你來我往的逗弄一番,但此刻他煩得很,不想去哄這么一個眼里只有欲望的女人,草草地說了幾句就掛了。
一個晚上沒睡,竟然也絲毫無睡意。
項父已經去上班了,項母正在花園里逗弄刁刁,可是刁刁的眼里一直就只有項瑞冬,現在還加了個李沫沫,對項母的食物勾引并不是很感興趣,一人一狗,一個逗弄、一個不上鉤倒也有趣,項瑞冬在窗戶前看得有些發呆。
還是初夏,花園里繁花似錦,他竟然心里有一絲空虛惆悵,真是見鬼了,該不會是被李沫沫的靈魂附體了吧?
他有些煩躁地用手抓抓頭發,李沫沫這個神經病,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看書,在花園里一坐就能坐上一個下午,這等功力也只有人像雕塑可以和她媲美了,而該死的他現在的腦海里竟然一點一滴地浮現出李沫沫平日里的行為,看書、繪畫、說話、眼神等等,特別是她的那雙眼,他還是第一次近距離這么看她,竟然極黑,黑得就像黑洞,能吸附所有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