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樟宜機場
“邵大哥,歡迎回國!
黃妮手捧著束花,高興地遞給風塵仆仆的邵立杰。
“黃妮,你怎么也來了?”邵立杰對她禮貌性地笑了笑。
黃妮是江琪大學時代的好朋友,打從她第一眼看到邵立杰時就喜歡上了他;她曾背著江琪向他表達愛意,卻遭到他無情地拒絕。
如今江琪不幸意外身亡,黃妮想盡辦法想成為邵家的第二任夫人,沒想到邵立杰竟然又找了個酷像江琪的黃毛丫頭來代替她。
“我叫她不用跟來,可她硬是要來,我拿她真是沒辦法!绷质亢残χ呐乃募。
“嗨!林大哥。”沈小彤高興地叫著。
林士翰曾去臺北拜訪過邵立杰,所以沈小彤認得他。
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能看到一個熟人,讓她不安的心情穩定不少o
“小彤,你的氣色很不錯喔!看起來跟小琪簡直一模一樣。”
“真的?我真擔心會露出破綻呢!”
聽他這么說,沈小彤才松了━口氣,露出─個大大的笑容。
“不會的,你和小琪一樣有著天使般的笑容,只要你常笑,郭媽媽一定不會懷疑的!彼翊蟾绨隳竽笏哪橆a。
“謝謝你。”
沈小彤感激地給了他一個擁抱。
“好了,阿翰,你別這樣寵她。”
邵立杰的語氣帶著些酸味。
和沈小彤相處了一個多月,她從來沒這么親密地擁抱過他,看到她抱著林土翰,他心中居然涌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哦!有人在吃飛醋了!绷质亢卜砰_沈小彤笑道。
“你在胡扯什么。 鄙哿⒔車烂C地瞪了他一眼。
“對啊!林大哥,你別胡說,邵大哥心里只有小琪姊─個人而已。”對于林士斡的玩笑話,沈小彤不自在地紅了臉。
“喂!你們好壞,為什么都不幫我介紹─下這位象江琪的美女啊?”被冷落在一旁的黃妮嗲聲嗲氣地撒嬌。
“黃妮,這位就是我費了好大的工夫找到的沈小彤,叫她小彤就可以了!鄙哿⒔苄χ榻B。
“哦!你就是小彤啊!幸會了!
黃妮熱絡地拉著沈小彤的手,仔細地打量著她。
她的穿著很簡單,藍色的短袖襯衫和剪栽合身的黑色七分褲,將她修長的雙腿襯托得更加完美,尤其那白晳的皮膚和甜美的笑容,簡直像極了大學時代的江琪。
“以后如果我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還請你多多指教!
沈小彤禮貌地對她說道。
“沒問題!
黃妮親密地勾著她的手,笑容里隱藏著無限的妒意。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該走了,別讓郭媽媽在家里等太久!绷质亢矎目诖锾统鲕囪匙,笑著對大家說o
***
車子經過繁榮的烏節路,沈小彤好奇地看著窗外的一景─物。她從沒出過國,這次能到新加坡來,對她而言簡直像做夢┈般。
“小彤,要不要林大哥幫你介紹外頭的風景啊?”
“好!”沈小彤高興地應和。
邵立杰本來想出聲阻止,可看她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不禁莞爾一笑。
這個─月來,他對她一直很嚴格,只要她某些動作不橡小琪,就會換來他的大吼大叫。
可喜的是,自從她答應假扮他的妻子后,完全─反之前的叛逆,十分認真地學習小琪的一切,對他暴躁的脾氣也忍讓有加,所以兩人也沒有產生太大的仲突。
車子漸漸駛人郊區,一幢幢漂亮的別墅映入眼前。
“到了!绷质亢舶衍囎油T讴澠恋膬蓪訕莿e墅的庭院前。
“每個人都要記住,小彤就是小琪,千萬不能叫錯。”愈接近家里,邵立杰的臉色就愈凝重,他真的很怕母親會識破這些。
沈小彤深吸─口氣,整理好衣裳,主動挽起邵立杰的手,說道:“走吧!阿杰,我們進去看媽媽!
邵立杰楞了─下,那聲音和笑容真像極了小琪。隨后,他面帶笑容地挽著身旁的可人兒,一起走進客廳。
“媽,我回來了!
沈小彤對著坐在沙發上的郭媽媽高興地叫著。
“小琪,是你,真的是你!”
郭媽媽高興地站起身,顫顫巍巍地走到沈小彤面前擁抱她。
“媽,對不起,我臨時決定出國,讓你為我擔心了。”
看到郭媽媽嬌小、瘦弱的身體和滿臉的疼愛表情,沈小彤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了她o她從來沒享受過被母親擁抱的溫暖,如今總算美夢成真了。
“你是不是和阿杰吵架,要不然怎么會─聲不響地就出國了?”
郭媽媽的語氣帶著些責備。
“媽,你多心了,因為臺灣是小琪的媽媽出生的地方,她想回去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親人在臺灣!迸律蛐⊥冻鲴R腳,邵立杰連忙搶話。
“是啊!媽,我是怕你擔心,所以才沒讓你知道這件事;我后來不是每個星期都有打電話給你嗎?你就別擔心那么多了嘛!”
沈小彤膩在郭媽媽懷里甜甜一笑,那樣子仿佛是江琪的再版,讓邵立杰不禁又看呆了。
“怎么了?阿杰,你怎么盯著小琪直瞧,─副很吃驚的模樣?”看到邵立杰奇怪的表情,郭媽媽不解地問。
“哦!沒事,我只是很高興小琪又回到媽媽身邊而己!
邵立杰連忙以笑容掩飾方才的糗態。
“好了,我看你們都餓了,我叫阿花開飯吧!阿翰、黃妮,你們也─起來吃吧!”郭媽媽高興地招呼著。
“郭媽媽,你最偏心了,每次小琪在,就忘記我和黃妮了。”林士翰走到郭媽媽身旁笑著抱怨。
“你還敢說,你怎么可以和小琪聯合起來騙我?害我這兩個月擔心受怕的!
郭媽媽點點林士翰的鼻尖,又好氣又好笑地說。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嘛!郭媽媽,你也知道小琪的笑容最厲害了,她拜托我的事,我是無法拒絕的!
林士翰搭著郭媽媽的肩,歉然地笑說。
林士翰是真心地把江琪當親妹妹來疼愛。有一次,江琪因為跟他學溜直排輪而摔斷了腿,整個暑假他都陪在她的病床旁照顧她,甚至還向郭媽媽下跪請求原諒,由此可見他有多疼愛江琪了。
“好吧!看在小琪的份上,郭媽媽就原諒你這─次吧!”
郭媽媽對林士翰笑道,“好吧!來吃飯了,黃妮也─起來吧!”郭媽媽看著黃妮。
其實,郭媽媽一直不喜歡黃妮,她總覺得這個孩子城府很深,而且不知為什么,她老覺得黃妮是為了阿杰才和小琪做朋友的。不過,她倒從未和小琪談過她心中的疑慮,因為她知道阿杰對小琪是全心全意的,黃妮怎么樣也無法構成威脅。
***
快樂的晚餐終于結束了。
沈小彤整個人像虛脫了似的癱軟在床上。假扮─個人真是不容易,她真害怕自己會不小心露出馬腳。
“嗨!小彤,你睡著了嗎?”邵立杰開門進來,俯頭笑問閉著雙眼休息的沈小彤。
“啊……阿杰,不!邵大哥”沈小彤─睜開眼就看到邵立杰的俊臉,令她不禁臉紅心跳,話也說得結結巴巴的。
“小彤,你今天表現得真好,媽媽絕對不會懷疑你的!鄙哿⒔軐χ琶ψ鹕淼纳蛐⊥冻鲆粋難得的和照笑容。
“真的嗎?我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呢!”她撫著胸口說。
“我還以為你─點都不緊張呢!你用小琪的語調叫媽媽『媽咪』時,真的讓我誤以為我的小琪又回來了!彼麚嶂峒毜陌l絲,臉上盡是無限的想念。
邵立杰抬起她小巧的下巴,那個樣子好像要吻她,那熱熱的男人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讓她的心跳再度加速。
“邵┉┉大哥。”沈小彤輕聲地叫喚,她知道他又把她當成江琪了。
“!對不起!鄙哿⒔芎龅卣酒鹕恚瑪科饻厝岬难凵,背轉過身子淡淡地說。
“沒關系,我……先去洗澡好了!
沈小彤抱著阿花為她準備的睡衣,慌慌張張地沖進浴室里?粗R中雙頰嫣紅的自己,不禁有股想哭的感覺。
不知怎么的,她居然開始嫉妒起江琪,她發現自己好喜歡邵立杰的吻,好喜歡躺在他懷里撫慰他受傷的心的感覺。
會嫉妒、會心痛、會喘不過氣,這——就是愛的感覺嗎?
不!她相信…她不過是同情邵立杰罷了。
沈小彤打開蓮蓬頭,任溫水淋在自己身上。她目光迷離地望著面前的鏡子,對鏡中的自己慘淡一笑,希望能為自己增添─些信心。
不過,那凄慘的笑容─點說服力也沒有。
她又在浴寶里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最后還是只能長嘆─口氣。既然她答應邵大哥要假扮江琪,就得把事情做好,不能心有旁騖。
她穿著江琪的睡衣走出浴寶,卻看到邵立杰斜靠在臥室里的雙人沙發上,沉沉地睡著了,嘴角甚至還帶著一抹清淺的笑容。
沈小彤走到他身邊,輕搖著他的肩,“邵大哥,醒醒,輪到你洗澡了!
他沒有響應,呼吸均勻地繼續睡著。
“邵大哥,醒醒。 鄙蛐⊥p拍他的臉頰。
“嗯……什么事?”邵立杰睜開眼,一把抓住她的手,帶著濃濃睡意地問。
"洗澡啰!”沈小彤哭笑不得地回答。他那睡眼朦朧的樣子簡直像個大孩子,種他平常正經八百的模樣完全不─樣。
“好,不過……我要你陪我─起洗!鄙哿⒔芤庾R不情地把沈小彤拉進懷里。
“你說什么?”沈小彤驚訝地叫著。
“我說……我要和你洗鴛鴦浴!彼麑λχ,帥氣的笑容幾乎讓她窒息。
“不,我不是——”知道他又錯認了人,她緊張地想從他懷里爬起來,卻被他緊緊地擁住。
“噓!別說話,讓我愛你!辈淮卮,他低下身去吻住那小巧的紅唇,既熱情又饑渴。
沈小彤只覺得波波的熱潮襲上心頭,讓她的心悸動不己。
他的吻像暴雨般烙印在她的臉上和頸項,雙手伸進她的睡衣內,恣意地撫觸她敏感的雙峰。
“嗯!小琪,你真美!鄙哿⒔馨l出如夢囈般的贊美o
小琪?這兩個字猶如冷水般打醒了沈小彤。他仍只是把她當作小琪的代替品而已!一想到此,她立刻伸手推開他厚實的胸膛,“邵大哥,你醒醒,我不是小琪呀!”
“你……”邵立杰猛地驚醒,望著身下的人兒,“天!我做了什么?”他迅速地離開沙發。
沈小彤很快地坐直身子,拉攏敞開的睡衣,蒼白著小臉道:“沒……沒關系,是我……不好!
“不!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老把你當作小琪,是我的錯!鄙哿⒔馨脨赖厍们米约旱念^。
沈小彤定定地看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邵大哥之所以會失控,都是因為她長得很象小琪,不是喜歡她沈小彤這個人,真可悲。
“我看我還是到書房去睡好了!鄙哿⒔鼙鹫眍^便淮備離開。
他是為了不讓媽媽起疑心,才要小彤和他一起睡在主臥室。他本來以為只要他睡在沙發上就沒事,沒想到看見她,對小琪的思念反而日益增加,還老把她當成小琪,甚至還失控地侵犯到她。
沈小彤坐在沙發上,默默地看著邵立杰走出房門,心里五味雜陳,但最多的是心痛。
邵立杰才剛走出房,就看到郭媽媽邁著蹣跚的步伐迎面而來。
“阿杰,你怎么了?大半夜地拿著枕頭要去哪里?”郭媽媽奇怪地問。
都半夜了,阿杰手上拿著枕頭,難不成他們小倆口吵架了?
“沒——沒什么,只是——枕頭有些臟,想請阿花幫我換個新的!鄙哿⒔茈S口掰個理由。
“真的嗎?你該不會和小琪吵架了吧!”郭媽媽有些緊張,她好不容易將小琪盼回新加坡,當然不希望看見他們夫妻倆吵架的景況。
“媽,你別胡思亂想,我和小琪哪有可能吵架?”他極力否認。
郭媽媽見他一臉認真,總算松了一口氣,“沒有最好!
“媽,這么晚了,你來找我有事嗎?”邵立杰扶著瘦弱的郭媽媽,─臉的關心。
“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要來找小琪的,小琪睡了嗎?”郭媽媽笑著問。
“還沒,我扶你進去吧!”邵立杰把枕頭夾在腋下,扶著郭媽媽進了房間。
“小琪,媽媽來了!边沒進門,邵立杰便揚聲提醒沈小彤別忘了演好小琪的角色。
“媽,你怎么自己上樓了呢?有事你可以叫阿花上來叫我們,我們就會到樓下見你了!”沈小彤看到郭媽媽進房,立刻笑著從沙發上站起身。
“沒關系,反正我有一陣子沒有好好運動,爬樓梯剛好可以動動身體。”郭媽媽笑著說。
“媽,找我有事嗎?”沈小彤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坐上沙發。
“你這傻丫頭,你忘了上個月是你的生日啊?媽媽巳經買好了生日禮物,現在補送給你!惫鶍寢尨忍@地對她笑笑,遞給她個包裝精美的白色盒子。
沈小彤一臉感動地伸手接過盒子。她真的好羨幕江琪,雖然江琪也是個孤兒,可她有郭媽媽的疼受和邵大哥的呵護,而她……卻永遠都是孤零零的─個人。
“趕快打開起來看,看看你喜不喜歡。 惫鶍寢尨叽僦。
沈小彤緩緩解開精致的緞帶,發現里面居然擺著─件白色絲質的性感內衣,小臉頓時紅得橡燒蝦,“媽,你……怎么送我這個?”
“小琪,你們兩個結婚這么多年了,怎么還這么害羞?媽可是想破了頭才想到要送這個禮物,誰讓你們兩個不努力生個孫子讓我抱!”郭媽媽邊說邊瞪了邵立杰一眼,有些怪他不多加一把勁的意味。
“媽,生不生小孩這種事是可遇不可求的嘛!”邵立杰站在門邊辯解。
“我看不是這樣喔!一定是你不夠努力,每天把時間全花在工作上,小琪,我說的對不對?是不是阿杰冷落你了?”郭媽媽轉頭望向沈小彤。
“這——”沈小彤紅著臉,不知該怎么回答。她又不是江琪,這種私密的問題讓她怎么啟齒?
“媽,你別瞎猜,我跟小琪的感情你是最清楚的,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事?”眼看沈小彤慌了手腳,邵立杰馬上接了話。
“這我當然知道,我是怕小琪體諒你工作忙,所以都不要求你做家里該做的事!惫鶍寢屢庥兴傅卣f。
為了解除媽媽的疑慮,邵立杰立刻坐到沈小彤身旁,緊攬著她的肩問:“小琪,你說我有冷落你嗎?”
“沒——沒有,邵……阿杰對我很好。”為了配合邵立杰,沈小彤猛點頭。
“沒有最好。媽年紀也大了,如果你們不趕快生個孫子,恐舊這輩子我就沒機會看了!惫鶍寢屚蝗粐@了口氣。
邵立杰聞言不禁皺起眉,“媽,你別胡思亂想,你身子還硬朗得很。”
“我身體的情況我自己最清楚,你別安慰我了。”郭媽媽笑得倒是挺灑脫。
“媽……”邵立杰還想再說,卻被郭媽媽打斷了話。
“好了,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自己好好加油啰!”說完,郭媽媽便站起身準備離開。
“媽,我扶你下樓去!笨吹焦鶍寢尲拍谋秤,沈小彤居然有股想哭的沖動。
“嗯!也好!惫鶍寢尰仡^笑著說。
沈小彤攙扶郭媽媽緩緩下了樓。她牽著郭媽媽的手,第一次有了幸福的感覺,從來沒嘗過親人給予的溫暖的她在心底發誓,她一定要竭盡所能地扮演好江琪的角色,讓郭媽媽能安心地度過最后幾年人生。
進了房間,她讓郭媽媽躺上床,細心地為她蓋好被子,忍不住在她滿布皺紋的額上輕吻了─下,“晚安,媽!
“晚安了,小琪!惫鶍寢岆m一臉慈愛地笑著,眼中卻閃過一絲驚訝,可又隨即消失在黑暗中。
沈小彤一回房間,就看到邵立杰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著悶煙。
“媽睡了嗎?”看到沈小彤進房,邵立杰隨即抬頭問道。
“嗯!”沈小彤點點頭,走到床頭拿起枕頭和一床涼被。
“你在做什么?”
“我想,還是我到別的房間睡好了。”她淡淡地笑著。
“不用了,這幾天我們還是睡在同一間房,免得媽媽起疑心!鄙哿⒔芤荒樒@鄣卣酒鹕恚米咚稚系恼眍^和涼被。
她有些猶豫,“這樣不好吧?”
“你放心,我不會侵犯你的!
“邵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她根本不在乎他侵不侵犯她,只是不想再讓他誤以為她是江琪罷了。
“別說了,這里有瓶小琪的香水,如果晚上我又對你不規矩,你就用這個噴我的眼睛!鄙哿⒔馨严闼剿氖掷,然后倒頭便躺上了沙發。
沈小彤熄了燈,爬上空蕩蕩的雙人床上,心里暗嘆了─口氣,輕輕合上眼,希望能有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