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我就察覺到有些陌生的面孔在祈府附近出沒,派人暗中凋查,他們來自皇城,我猜想應該是來追殺王爺。」祈儒風從腰帶解下一個小布袋,轉眼間已經坐在她身邊,將手上的布袋交給她!竿鯛斅牶茫@是一種特制藥粉,無論沾到眼睛或吸入鼻子,都會使人全身奇癢難受。這些藥量足足對付兩三個人,王爺收好,危急之時可以用來退敵!
「我……」
「王爺待在馬車上,外面的事就交給我們處理!乖捖,他已經跳下馬車,車門隨即被關上。
祈儒風將她留在馬車上,是為了保護她,可是看不見外面發生什么事,感覺就像被人家蒙著眼睛,不管待在多安全的地方,心總是不踏實。
她掀開車簾往外一瞧,可是除了刀劍砍殺的聲音,她什么也沒看見。
不行,她要出去瞧瞧,只要小心一點,別教敵人發現就好了。
她取出一條手絹蒙住口鼻,在腦后系了一個結,然后握緊手上的小布袋,輕輕推開車門跳下,壓低身子沿著馬車左右查看戰火。
雙方可以說是勢均力敵,可是對方的人數遠在他們之上,真是教人擔心。
就在此時,她看到有人悄悄靠近祈儒風,伺機偷襲他,她連忙喊了一聲「危險」,可是聲音被手絹攔阻了,沒有多想,她撲過去用自個兒的身體保護他,還好她沒有忘記打開小布袋將藥粉撒向那人,雖然因此挨了一刀,對方卻不得不撤退。
「王爺……」
「我沒事,只是挨了一刀,沒什么大不了……」可是,怎么覺得體內好像有萬只螻蟻在啃咬,好痛好痛,念頭一閃,她就聽見祈儒風驚慌的說了一句「王爺中毒了」,然后她旋即被他抱起,不知道飛奔到哪。她實在是太痛了,眼前變得模模糊糊,也沒法子仔細聆聽四周的聲音。
這一次,她是不是死定了?
這是在作夢,她很清楚,剛開始是可怕的刀光劍影,接下來是慌亂的呼喚聲,再接下來就完全荒腔定板了。
這太丟臉了,她竟然作起舂夢!夢到祈儒風脫她的衣裳,還親吻她的唇,真是教人害羞,難道這是她內心深處的渴望?
不可否認,她曾經對他胡思亂想過,如此絕色男子,難免教姑娘家想入非非,況且她也只是一個貪戀美色的普通人……且慢,不可以,脫了她的衣裳,他就會發現她是女兒身……不要,祈儒風不可以……不要,祈儒風不可以……
「不要!」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抓住那只正靠過來的手,睜大雙眼用力一瞪。
「王爺,你總算醒了!估铄拥孟矘O而泣。
怔了半晌,她緩吐了一口氣,太好了,真的只是夢。
清醒了,方才意識到嘴巴又干又渴,好像睡了很久,「我想喝水!
李妍趕緊沖到桌邊倒了一杯水回來,然后扶著她起身喝水,來來回回走了三趟,她干渴的喉嚨終于得到滋潤,靠著引枕半坐著。
擱下茶杯,李妍打開房門,請守在外面的護衛吩咐廚房準備熱食,便走回床邊的椅子坐下,「王爺實在太大膽了,卑職差一點被王爺嚇死!」
「你沒嚇死,那就表示我還好好的活在世上,是嗎?」她真的以為這回在劫難逃,沒想到再次度過難關,真應了父皇常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她是個福大命大之人。
「雖然昏迷了三天,可是卑職向王爺保證,王爺還好端端的活在世上!
三天?難怪她覺得李妍看起來消瘦許多,她頓時心生愧疚。「真是對不住,本王老是讓你提心吊膽過日子!
「可以伺候王爺,是李妍的福氣!惯@位寶貝王爺確實老是令她提心吊膽,可是卻待她很好,從來不像那些不把奴才當人看的主子。王爺知道她早就沒了家人,每逢她壽辰,總會特地為她準備切面做壽,讓她感覺自個兒是有人關心的。
「為了本王,你必須掩飾自己是女兒身,這哪是什么福氣!顾嘈Φ。
「王爺不知道李妍在沒遇見先皇之前過得是什么生活,居無定所,只能向路人行乞過活,因為連個親人都沒有,經常被其他乞丐欺負,若非想到饑荒時父母費盡心機讓我活下來,我早就不想活了,如今可以過上這種日子已是先皇的恩賜,是男是女倒也無妨!
「哪有人喜歡非男也非女?」端意寧瞪她一眼,口氣卻充滿心疼,她知道父皇習慣收留一些孤兒,這些孤兒通常是因為天災人禍造成的,然后將他們加以嚴格訓練變成殺手或護衛,他們專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李妍比起其他人算是幸運了,至少不用躲在暗處過日子。
第7章(2)
這時,房門上傳來敲打聲,李妍起身走過去打開門,接下門外護衛遞過來的食品。
回到床邊,她在打開食盒之前先賠不是,「左相大人交代王爺暫時別吃太過油膩的食物,我讓廚房先準備清粥和清爽的魚湯充饑,王爺覺得不合胃口也得忍一下!
「這會只要有得吃就好了!顾龘屜却蜷_食盒,食盒里的清粥和魚湯看起來不怎么樣,可是吃進嘴里,倒也覺得是人間美味。是啊,當一個人餓到只求飽餐一頓,一顆饅頭也是珍饉。
肚子填飽了,活力又回來了,她終于有心思注意四周的環境。
「這是哪里?」
「這是左相大人一位友人的住處,雖然盡快返回皇城比較安全,可是王爺此刻不宜舟車勞頓,左相大人決定還是暫時在凌陽府住下。」
祈儒風的安排不難理解,她受傷了,若繼續趕路,萬一再來幾個殺手,她這條小命真的不保!改切┟擅嫒撕髞碓趺礃恿耍孔笙啻笕藨摏]事吧?」
「那些蒙面人的頭頭因為染上藥粉,全身奇癢難受,不得不撤退,至于左相大人安然無恙,這些天都是左相大人守候在王爺身邊!
「什么?」
「左相大人擔心小的伺候不周,堅持自個兒照顧王爺,直到王爺清醒前不久,左相大人才在小的哀求下回房休息,這會只怕剛剛睡下!
「你是說,過去這三天一直是左相大人在照顧我?」
「若不是左相大人,王爺早就……」李妍頓時住口,這事應該說嗎?
「怎么不說了?我早就怎么了?」她感到不安,肯定出了什么事。
「……王爺還是先把身子養好比較重要!
「本王早知晚知,終究會知道發生什么事,你就別吞吞吐吐了。」
遲疑了一下,李妍支支吾吾的道來!溉舴恰舴亲笙啻笕思皶r吸出王爺身上的毒,又給王爺吃下隨身攜帶的解毒丸,王爺肯定沒命了!
端意寧傻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吸出她身上的毒,難道他脫她衣裳的事并非夢境,而是真實的?她才有點力氣的身子又軟了下來,這不就表示他已經知道她是女兒身了?
見主于臉色慘白,李妍連忙解釋!府敃r左相大人一心想救王爺,若再慢上一步,只怕毒已流遞全身,左相大人是迫不得已才冒犯王爺。」
「他是不得已,可是你也太糊涂了,這么一來,他就知道我是……你為何不試著阻止他?」
「看到左相大人抱著王爺上了馬車,卑職根本還沒想清楚發生什么事,待追上馬車時,左相大人已經……」瞧見那幅親密的景象,她知道說什么都是多余了。
「上了馬車……」這么說,他早就知道她是女兒身……不,應該說,他早就知道她是真正的德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