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辈唬稽c都不勉強,但她不能承認自己對于成為他的妻子這件事有多么的喜悅。
南宮縱沉默,若有所思。
邊靜心中內疚不安,她想起秋嬤嬤叮嚀她無論如何都不要傷了他,可現在……
她正在傷害他。
她多么不愿意,可她不得不如此。
“好吧,我明白了!蹦蠈m縱低語。
邊靜蹙眉。
“你是寧妃的義妹,是皇上將你許配于我,我若休離你于禮不合,所以……”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休了我吧!
聞言,她瞪大眼,他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就說我有不可告人的隱疾吧!彼Z氣淡淡的,“反正外面早有傳聞,我也不在乎,這樣行嗎?”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心情復雜糾結。他竟愿意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
南宮縱端起碗,“藥快涼了,先喝了吧!彼ㄆ鹨怀诇幫爝吽。
邊靜心慌意亂,不知哪來的力氣,她撥開他的手,哐的一聲,藥碗摔碎在地。
本以為他會生氣,會把她從床上揪起來,罵她不知好歹,可他沒有,他只是默默的收拾著一地狼藉。
看他蹲在地上,她的心好痛好痛,眼眶一陣濕熱,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她真的真的很愛他,可一想到秀熙姊,她又覺得自己如今所得到的幸福都是罪過。
收拾完,南宮縱起身,“我讓嬤嬤再熬一碗給你!闭f罷,他走了出去。
沒多久,秋嬤嬤端著重新熬的湯藥來到邊靜床邊,見她閉著眼睛,輕聲喚道:“夫人,你醒著嗎?”
聽見她的聲音,邊靜睜開眼睛,“嬤嬤……”
“聽說夫人把侯爺趕走了?”秋嬤嬤坐下來,兩只溫柔的眼睛注視著她,“夫人,你可知道侯爺在床邊守著你兩天了?”
聞言,她心頭一撼,他這兩天都守在她床邊?
“夫人,你為何對侯爺如此的決絕冷漠呢?”秋嬤嬤難掩心痛地說,“我從沒見他那么落寞,即使是小少爺的娘親離開的時候……”
聽著這些,邊靜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夫人,主子的事,照理我是不該過問的,只是……”秋嬤嬤嘆氣,“老婆子我看在眼里,難過在心里呀!
“嬤嬤,我……”
“嘴巴可以騙人,但眼睛不能。夫人對侯爺是真無心還是假無情,我都看在眼里,你對侯爺明明不是無心無情的呀。”
“嬤嬤,別說了!狈讲湃讨臏I,在秋嬤嬤一番柔柔的逼問下,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看著她的眼淚,秋嬤嬤更確定自己的想法!胺蛉耍闶遣皇怯惺裁纯嘀?”
“我……”邊靜唇片歙動,不知從何說起。
秋嬤嬤是個忠仆,縱使知道主人什么事,也不見得肯吐實。她要是冒然對秋嬤嬤說出自己的身分及與袁秀熙的關系,恐怕袁秀熙之死就更難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了。
“夫人,你為何拒絕侯爺對你的關愛呢?”秋嬤嬤又問了一次。
她搖搖頭,閉上眼睛,“嬤嬤,別問了,我什么都不想說!
秋嬤嬤見她嘴巴牢實,一時半會兒也問不出什么,只好作罷!胺蛉瞬徽f,老身也無計可施,那么好歹先把湯藥喝了,好嗎?”
她望著一直以來猶如娘親一般照顧著她、關心著她的秋嬤嬤,乖順的點了點頭。
邊靜臥病的這些天,南宮縱不準南宮毅來打擾,因此她已有多日沒見到他了。
秋嬤嬤說他有乖乖的跟著心硯去幼塾,很乖的沒鬧脾氣,只是老念著想她,今晚用過晚膳,她覺得身體輕松了許多,便決定去看看孩子。
來到南宮毅讀書的儒院外,她聽見院里傳來南宮縱跟秋嬤嬤的聲音——
“什么?你同意夫人給你寫休書?這是什么道理?”
“她是寧妃娘娘的義妹,又是皇上許的婚,豈有我休她的道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侯爺怎么能答應這種事?”秋嬤嬤驚急地不已。
“我不想勉強她。”
“侯爺,你是害怕吧?”秋嬤嬤一嘆,“你怕再度失望,是吧?”
南宮縱神情凝肅,不發一語。
“侯爺,你得敞開心胸去愛,不要害怕……”
“我不怕,只是早有先例,我不希望再有遺憾……”
“侯爺明明是喜歡她的,不是嗎?這婚事雖是皇上許的,可卻是侯爺自己求來的,這是你第一次為自己的婚事做主啊!
“我是喜歡她,但她并不愛我!彼钌畹膰@了一口氣,“她說沒有愛的結合是最悲哀的,那讓我想起毅兒的娘……”
“侯爺,那并非你的錯!
“也許我該讓毅兒跟著她走,我原以為毅兒能將她留下,沒想到……”
“夫人?”這時一個婢女看見她站在院外,喊了一聲,打斷了南宮縱跟秋嬤嬤的談話。
邊靜懊惱的看著那名婢女,差那么一點點她就能聽見些什么了,可現在這線索又斷了。
她故作無事的往院里走去,秋嬤嬤見了她,急忙迎上前來,“夫人,你怎么到處走呢?”
“我好些了,想毅兒想得慌,所以……”她說著的同時,不自覺的朝南宮縱望去。
南宮縱看著她,表情淡淡的,“你真的好多了?”
“嗯!彼c頭,“秋嬤嬤,毅兒呢?”
“小少爺在里頭溫書!
“是嗎?那我進去看看他!彼f完,便往書房走去。
幾日不見,南宮毅見著她,開心不已,一會兒抱著她,一會兒拉著她,興高采烈的說著這幾日在幼塾發生的事。
邊靜聽著,心思卻不知飄到哪兒去了。
她反復思索著南宮縱跟秋嬤嬤的對話,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對于袁秀熙的離去感到懊悔,也歉疚自己讓毅兒從小沒了娘親。
她想,他并不是一個沒血沒淚的人,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多的內疚,但他所謂的“走”是什么意思?難道秀熙姊是自殺的?所以他才說秀熙姊是無情的母親,因為她拋下孩子選擇走上絕路。
她說不上來此刻是什么心情,秀熙姊若是自殺,那便與南宮縱無關,她自然很是高興,可秀熙姊若真是自殺,又讓她感到悲傷,秀熙姊為何要選擇走上絕路?難道孩子不足以給她一絲活著的希望嗎?
又過了幾天,邊靜陪著南宮毅上幼塾,她的出現不只孩子們歡喜,就連曾夫子都非常高興。
“夫人,你不在的時候,孩子們都念著你,現在你可終于來了。”曾夫子臉上滿是喜悅。
“夫子,我也非常高興能回到幼塾來,成天待在侯府,我都悶出病了!彼f。
“夫人的身體無礙吧?”曾夫子關心地問。
“多謝夫子的關心,我沒事了!边呾o說完,眼尾余光一瞥,只見有三個人走進幼塾,其中一人的容貌教她陡地一驚。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沒想到桑默竟會出現在幼塾里。
為免他像上次一樣逃走,她別過臉,覷著他轉身走開,她才應付了曾夫子,快步的追了上去。
來到幼塾的中庭,她自身后一把拉住手上抱著書籍的桑默,他回過頭來看見她,倏地瞪大了眼睛,震驚得書本掉了一地。
“哥?”邊靜實在不解他為何會是這種反應。
“小靜,你……”桑默神情慌張,不知所措。
上回他覷著機會一溜煙的跑了,可今天他被她緊緊的拽著,哪里也去不了。
“哥,你到底為什么要逃?你這兩年時間都在慕天城嗎?你為什么不跟我聯絡?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的安危?我以為你跟秀熙姊一樣,都已經……”她沒再說下去,只是拽著他的手往一旁的隱密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