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少爺很喜歡未來的少夫人!”其中一個下人倚著背后的假山說道。
“是。 绷硪晃桓胶偷,他們忙中偷閑,好不容易偷偷跑到這里休息一會兒,“連酒席的菜色都要過問,這本來是陳管家的事嗎?”
“菜色算什么!少爺連盛菜的盤子是什么質地都要看看清楚!我聽布置新房的珊瑚說,有一點點的瑕疵都要返工!一個房間一天要收拾七八遍以上,少爺每日都會去檢查!真是弄不懂,少爺身高體健的,竟然比一個姑娘的心還細,連床底下都要親自鉆進去檢查是否有灰塵!”
另一人突然戲謔說道:“該不是查床板結不結實!到時洞房花竹夜……嘿嘿!”
兩人突然曖昧地笑了起來。
咦!驀地覺得渾身冰冷!兩人下意識地同時抬起了頭。
狐貍!紅色的!兩人眸光放大,第一感覺是好漂亮,緊接著觸及到狐貍的那兩雙黑黑幽深的眼眸。
那什么……好可怕。
“啊!。 眱陕晳K叫,兩人倒霉地嚇暈了過去。
等被經過的人救醒后,兩人窘迫得恨不得上吊算了。沒辦法,任誰被扒光衣服,赤身裸體地曝光在烈日炎炎之下,且隨時都有人經過的地方時不產生自殺念頭的!當然若沒人經過的話,他二人還在繼續光裸裸地暴曬呢!丫環,老媽子,都矜持地躲到遠處掩嘴偷笑!
狼狽不堪的兩人接過別人遞過來的衣服穿上,開始講述事發經過,其實也沒記住什么,只記得失去知覺前,見到一只皮毛火紅火紅的狐貍,且那只狐貍的眼睛帶著一絲邪氣。
因為最近陳府有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地倒霉受傷,眾人聽二人述說見到狐貍,有人靈機一動不由說道:該不會是狐貍精住進了陳府鬧騰的吧!眾人一聽有道理,都紛紛議論起來。
陳大勇也得知了此事,急三火四地趕了過來,正好聽到被扒光衣服的兩人擔心被狐貍吸了精血,將命不久矣,嗚嗚咽咽,準備抱頭痛哭一場。
他很有主人架勢地冷咳一聲,“好了!好了!都散了吧!這件事,我會處理!不可妖言惑眾,什么狐貍精!看錯了吧!”
一位資格很老的仆人,陳伯說道:“少爺!這種事情認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找個道長來看看吧!我認識一位……”
陳大勇大手一揮,“不用!不用!我說沒有!就是沒有!都散了!散了!你們倆跟我來!”他指著抱頭準備痛哭的兩位。
待到僻靜的角落,陳大勇問道:“你們好好說,別哭,告訴我究竟看到什么了?”
“是狐貍!少爺!我們不會看錯!而且身形比一般的狐貍還大一些,跟前院看門的狗差不多!”
“狗!”陳大勇皺了皺眉,最后說道:“這件事你們不要再到處宣揚了知不知道!既然你們說身形像狗,或許真的是狗也未必呢!”
“少爺……”兩人哭喪著臉。
“好了!好了!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們不會死的!”她只是喜歡耍弄人而已,只不過,這次有些過分啊!陳大勇看著二人衣裳不整的狼狽樣子,“我做主,你們一人賞二十兩銀子!先去陳家外面的商號做工好了!等此事平息了,再考慮是否還回府上做!”
“謝謝少爺!謝少爺!”
“好了,你們快去找陳管家安排去,就說是我說的,記住喔!此事絕不可再提!”
“是!是是!”
兩人走后,陳大勇左右望了望,見無人,轉身回屋,不一會兒,就偷偷摸摸地走了出來,在府里避開人,轉了又轉,最后偷溜出府。
兩個時辰后,他又偷偷溜了回來,懷里用外衣裹著一件東西。進了屋,上鎖,將外衣打開,里面竟然是一只黃狗,狗的嘴巴被布條扎得實實的,四條腿也照樣被布條綁著。
陳大勇又從懷里拿出一罐瓷瓶出來,倒進洗臉的木盆里,紅紅的,是染料!接著又四周找了找,糟了!忘買刷子了。無奈之下,干脆雙手伸進木盆里,沾了一手,然后往黃狗身上抹去。
可憐黃狗只是出門散散步,便被套上袋子綁架了?诓荒苎裕聿荒軇!還往它漂亮的身上抹臟東西。嗚嗚!它要報復,它一定要報復!
陳大勇終于完成了偉大的任務,硬是將一只黃狗給抹成了紅狗,而且身上還一縷一縷地滴著紅水。
“好了!好了!你別動!等你身上干了,我就放你出去!聽話!聽話!”
吁!陳大勇終于松了口氣!待狗身上的皮毛干了以后,陳大勇滿意地點點頭,“好了!我這就放你出去!你在陳府好好地溜一圈吧!若表現好,我就給你肉吃!”
陳大勇解開狗的四肢,最后將綁嘴的布條也撤了下來,“汪汪!”
“啊呀!”陳大勇看看被咬傷的手指,再看那狗低聲嘶吼,露出利齒,背上汗毛豎起,顯然適才那一口還沒咬夠。
陳大勇好心腸地對狗講道理道:“你別生氣,我不會傷害你!等會兒你在院里跑一圈,我就放你回家,還賞你肉吃!”
“汪……嗚……”看來狗兒不想與他講道理。
陳大勇很是感慨地嘆了口氣,“狗兒果然都是忠心之輩,我家以前養過一只狗也與你一般,除了自家人,任誰也牽不走的……!”陳大勇很靈巧地向后閃了一下,躲過狗兒的一撲。
狗兒再接再厲,低吼一聲:“汪……”還要向他報復,還我黃毛!
驀然間,狗兒嗚咽一聲,雙眼露出驚恐之色,身形卻向后退去。
“它那樣子難看死了,哪點像我的原身!”
陳大勇猛地轉身,“舒姑娘!”隨即眼一瞪,說道:“你做得太過分了,哪有那樣戲弄人的!扒……”臉一紅,他男子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她一女子竟然做得出來!不對!她是狐貍精,所以做得出來,“我還不是為了幫你!”
舒顏不以為然地嗤笑道:“就是這個幫法!”
“這個法子哪點不好!”陳大勇理直氣壯地道,一扭身,咦,狗沒了!再一抬頭,窗戶破了!狗兒逃跑了!
“你的手讓我看看!”舒顏看著他仍在流血的手指突然間說道。
“我……喂!你干嗎……”陳大勇憨厚的臉又變得紅撲撲一片,卻是舒顏抓起他被狗咬傷的手,一低頭,在他傷口上舔了兩下。
陳大勇只覺得一陣麻癢,傷口瞬間愈合。
雖然明知狐妖有這種能力,但親眼所見還是驚訝不已,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手,陳大勇嘿嘿一笑道:“真是神奇。∧阋惶虮愫昧,我以前屁股上的棍傷也是你……”驀地頓住口,想起什么似的,臉霎時漲得通紅。
舒顏自然猜出他心中所想,本要生氣,但見他眸光躲閃,羞赧不已的樣子,逗弄他的心情又起,妖艷一笑道:“是!就是這樣給你治的!”
陳大勇的臉紅得發紫,“那、那……那我怎么不知道!我……沒看見!不算!”
“噗!”舒顏忍不住哈哈大笑。
“少爺!抓到狐貍精了!抓到狐貍精了!”阿富氣喘吁吁地邊跑邊沖了進來,也顧上了禮節了,反正陳大勇也從未計較過這些煩瑣的事情。他只是看了門板呆滯了一會兒,他記得適才明明上鎖的!狐妖當然可以不用理采這些,但,下意識地比了比,阿富身高只到他肩膀啊,力氣還真是大!門硬生生地被他撞開了。
“少爺!狐貍精抓到了!”
“嗯!”陳大勇點點頭,忽地想到舒顏還在屋里呢,被阿富看見那還得了!嚇得往左一看,沒了!吁!松口氣,她躲起來了。
“阿富,你們……啊啊。 表獠唤浺獾赝乙豢,舒顏!她……她穩穩當當地坐在床頭呢!
“少爺!你怎么了?”阿富嚇了一跳,也往那邊看了看!
“啊……”這次陳大勇嘴巴張得更大了!完了!
“少爺!你……”阿富莫名其妙地看看陳大勇,再看看空空如也的床頭,難道少爺中邪了不成,可是狐貍精不是已經捉到了嗎?
“你看不見……”那個正吃吃對他笑狐妖,好像在嘲笑他。
“看見什么?”
“啊……沒什么!你說抓到狐貍精了!真的抓到了?那快帶我去看看!”陳大勇難得說謊,因為真正的狐貍精明明就在他床頭上坐著呢!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快……快走!”
阿富帶著少爺來到了后花園,“少爺!就在這里!”他嚷嚷道,“快讓開!快讓開!少爺到了!少爺到了!”
這里已經圍著一大堆人,聽到阿富的吆喝紛紛讓開,陳大勇仰首闊步地走了進去。
“咳咳!狐貍精在哪?”
“在這!”
陳大勇仔細一看,“啊……”瞪大眼睛,驚呼一聲!不是那只被他染了紅毛的黃狗,竟然真是一只顏色發亮的紅狐!他心驀地一慌,是舒顏!不對!她剛剛還跟他說話呢!那么這只狐貍又是從哪跑出來的?
紅狐卷著尾巴,瑟瑟發抖地蹲在原地一動不動,雙眼恐懼地打量著眾人。
它的樣子跟舒顏的原身真的很像。£惔笥铝⒓幢銊恿藧烹[之心,問旁邊的人道:“它怎么了?為啥不動?”
“少爺!你仔細看它腳下,那是個符咒!它一不小主踩到符咒上動不了了!”
陳大勇低頭一看,可不是,“哪來的符咒?”
“少爺!是陳伯!他剛才去了道觀求了些符咒與法器回來,誰知剛剛將符咒貼上,就被這狐貍精撞上來了!”
陳大勇蹲下身子,它既然不是舒顏,那便是其他修行的狐貍精了,不然也不會被符咒困住了!驀地,在眾人驚駭的眸光下,他將紅狐輕輕抱起,小聲地在紅狐耳邊說道:“不怕!不怕!你不是舒顏,我也會放你走的!”
“少爺!當心。『偩珪θ!快放手!”阿富喊道,其他的下人“刷”的一下子,躲到老遠!陳大勇四周瞬間空曠起來。
陳大勇毫無所覺,只是慢慢地摸著狐貍毛,驀地,臉色一變,問道:“陳伯呢?”
“陳……陳伯說每個房間都要貼上符咒,尤其是少爺……啊啊!少爺!”
那……舒顏!陳大勇心一顫,將懷里的紅狐一把塞到離他最近的阿富懷里,命令道:“好好抱著,不許傷它!”
留下欲哭無淚的阿富,渾身僵硬地站在凌厲的寒風中,一動也不敢動!不對,是花團錦簇的后花園里,遠遠的四周還有一群人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及他懷里據說會害人的狐貍精。
嗚!少爺!救命。
陳大勇焦急地一口氣沖回房間,“舒姑娘!舒顏!你在嗎?”驀地,注意到窗角邊那個礙眼的符咒,氣呼呼地沖過去,一把將其撤下,撕個粉碎,“舒姑娘!舒……”床上的那個……
瞬間,他撲了過去,將狐貍抱進懷里,“你怎么了?受傷了嗎?怎么發抖!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立即讓他們將府里的符咒都扔了!舒姑娘!你別怕,我保護你!”
舒顏站在窗外,怔怔地望著屋里發生的一切!突然間覺得臉頰一涼,伸手一摸,濕的!她……竟然流淚了!怪不得視線越來越模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