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請你跟我到后頭拿取!备迪碾p手負在身后,站在王老板帶來的那群搬貨工人身旁,竟然還高出半個頭,且比那些男子顯得壯碩。
“我就知道師父向來不食言!蓖趵习暹呎f邊伸手要六名搬運工人跟在他們兩人的后頭,“師父,你的手藝好,每位到店里的客人都說除了你的雕刻,其他的一概不要!
“過獎了。”傅夏輕淺的勾起嘴角,領著王老板等人走出四合院的簡陋木門,繞過用籬笆圍起的房屋,來到后門。
長孫嫣然當然不可能放過這個窺探他的機會,跟在一群人的后頭。
“咦?這位姑娘是你的夫人?”王老板轉頭望向她,不禁發出疑問,其實他今日一來就瞧見她,雖然穿著簡樸,卻美得驚人。
“我不……”聽到有人將他與她誤認為夫婦,向來大刺刺的她既害臊又緊張,小臉泛起淡淡紅暈,急忙搖手。
“怎么可能?”傅夏冷淡又漠然的嗓音打斷她的話,轉頭看見她彷若被澆了一盆冷水的表情,嘴角微揚。
不知道什么時候染上這種怪癖,每每瞧她噘著小嘴,一臉不甘的模樣,他總是感到愉悅。
“師父如此俊俏又體貼,還幽默風趣,這般的好男人怎么會看上我這樣的丑丫頭呢?”長孫嫣然的語氣酸溜溜的,水亮的眼眸微瞇,直瞅著傅夏。
“與師父認識這么久,我還不知道他原來是位幽默風趣的人呢!不過話說回來,姑娘怎么會丑?難不成姑娘沒錢買銅鏡照照自己的俏模樣?”王老板笑說,仔細的欣賞著長孫嫣然。
她一雙美眸直瞪著傅夏,完全沒有注意到王老板火熱的眼神。
站在王老板身旁的傅夏卻升起一股莫名的慍怒,再也無法忍受。
雖然她與他根本勾不上邊,但是他受不了有任何男人用眼神探索她,就算只有一眼也不準。
“王老板,這邊請。”他提高音量,低啞的嗓音里隱藏著任誰都能輕易察覺的怒火。
王老板與傅夏有五、六年的交情,知道他雖然稱不上好脾氣,但說話總是冷冷淡淡的,今日這樣陡然提高音量還是第一次。
這下王老板心知肚明,眼前這位姑娘雖然不是傅夏的妻子,但并不表示將來不會是。
收回熱烈的視線,他笑望著傅夏、討好的說:“師父,請快點帶我們去取貨吧!我得趕在天黑前回到城里!
傅夏輕扯嘴角,帶領眾人來到一間用木頭搭建、約莫半層樓高的小屋,從腰際掏出一串鑰匙,用其中一把打開門上的鐵鎖,雙手負在身后的走進屋里。
長孫嫣然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那串鑰匙上,心里燃起一絲希望。
其中一把會是鎖著全盛圖的鑰匙嗎?
她跟著一群人走入略顯昏暗的木屋,瞬間感覺涼爽宜人。
屋子中央有一張小小的圓桌,上頭則擺著插了十來支燒得長短不一的香的金爐,在裊裊清煙中,折射著屋外射入的少許光線,讓這里彷若被人遺忘的神秘所在。
她睜大眼仔細一瞧,屋里有大大小小的雕刻作品,全是佛像,除了觀世音菩薩,還有彌勒佛、太上老君、玉皇大帝、瑤池金母等,每一尊都栩栩如生,特別的是眉宇間全流露出關懷、慈愛的氣息。
這是傅夏雕刻的?
長孫嫣然充滿疑惑與詫異,轉頭看向一臉淡漠的傅夏,實在難以相信如此冷然的男人竟然會雕出一尊尊慈祥又關愛眾生的神像。
莫非他的心底藏著無比的暖意?要不,他怎么能雕刻出讓人一望便注入滿滿溫暖的神像?
是的,一定是的!
否則他怎么會在她與小燕初來乍到的那日,開門讓她們入?又怎么會在被冷風吹得發寒的那天,細心的替她們燒熱水,讓她們沐浴祛寒?
望著他寬厚的背部,不知為何一股暖流流過長孫嫣然的心底,嘴角忍不住輕輕揚起。
“王老板,這十尊神像就是你訂的!备迪恼驹谖輧纫挥纾_口說話。
“我瞧瞧!蓖趵习迮d奮的走上前,仔細的觀察大小不一的神像,有時蹲下看著只至膝蓋的小尊神像,有時又站起身仰望比人還高的大尊神像,然后露出開心的笑容,“真不愧是師父,手藝總是如此精湛!
傅夏但笑不語,雙手依然負在身后。
“這十尊神像我現下就帶走了,錢在這里。”王老板心甘情愿的從腰際取出錢袋,放在圓桌上頭,“師父,你要不要數數有無短少?”
“不必了!
“師父果然就是師父,沒有一次懷疑過別人的誠信!蓖趵习迨窒矏坌∷畾q的傅夏。
“謬贊了!备迪囊琅f扯動嘴角,惜字如金。
“那我就將這些神像帶走了,對了,下個月中旬可以再請你雕出這張清單上的神像嗎?”王老板趕緊從懷里掏出一張寫著各路神明的宣紙。
傅夏伸手接過紙張,快速的看了一遍,然后抬起頭,“一個月出十二尊神像,實在有些困難!
“那月底呢?”
“可能要兩個月才能完工!备迪墓浪銜r間。
“師父,難道不能趕一趕?”王老板可是開店做生意的,店里得要有物品才能販賣,因此很著急。
“我有我的堅持。”傅夏語氣堅定,眼神中沒有半點市儈。
看了他一眼,王老板嘆口氣,只能妥協,“那就請你兩個月后交貨,不過我下個月月中會再來一趟,先帶走你雕好的神像!
傅夏一語不發,輕輕頷首。
“那就這么說定了!蓖趵习咫S即做個手勢。
搬運工人們立刻上前,用厚重的棉被包住神像,小心的將神像扛到外頭的板車上。
長孫嫣然站在傅夏的身旁,仰望著他的側臉,小聲的問:“這就是你的工作?”
“嗯!
這是工作嗎?他也不是很確定。
“那幫人刺青的事就沒在做了?”她再問。
“有!
為何聽見她提及擔任扎工的事情,他會有股淡淡的無奈,一顆心微微的抽痛?
當扎工不是什么壞事,他卻做著其他扎工不愿意做的事情,從前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么卑微,但是當她用那清亮甜膩的嗓音開口問他,他竟然會覺得自己是身份低下的無用男子。
長孫嫣然不曉得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瞧見最后一尊神像被搬到房子外頭,她跟了上去。
“王老板,請留步!
第3章(2)
王老板暫停指揮的動作,轉過身子,看著她緩緩的走下樓梯,“姑娘,請問有何指教?”
“王老板,我很好奇一件事,明知道這件事不該由我來開口詢問,但是好奇心的驅使下,讓我不得不開口!彼p咬著下唇,略有遲疑。
“怎么了嗎?”瞧著眼前的絕色女子,王老板就算脾氣再暴烈,也勉強按捺住性子,好聲好氣的問。
“我想知道,你這回給了我師父多少銀子?”她唯唯諾諾的開口,畢竟背著當事者問錢財的事情,是不道德的。
“這……”王老板猶豫了一會兒,“敢問姑娘你問這做什么?”
“因為我瞧師父的雕工十分了得,每尊神像不只肅穆莊嚴,更難得的是眉宇間流露出慈悲,這般偉大的作品應該值千金,但是我瞧師父的生活環境、衣著打扮與吃食都十分寒酸,不禁懷疑你給的錢是否太少!遍L孫嫣然說得義正詞嚴,怎么也無法放任王老板穿金戴銀,給傅夏的銀子卻是少得可憐。
她有眼睛,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每日坐在烈陽下揮汗工作,一個人一刀又一刀的雕著一塊又一塊的木頭,這樣的他理當要有更好的待遇,一定是他不懂得爭取,既然如此,就讓她來開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