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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寒 第十四章 苦藥 作者:秋葉影
    落葉零零,又送黃昏色。殘月初上疏桐,人無寐。問深宮凄冷,幾番晝夜?今年何年?明年又何年?

    侍女們在紫銅熏爐里添了一段杜若香,漸漸地,淺淺淡淡的花木的味道彌漫開來,像是初春早晨的那一抹曦光,溫香中含著輕寒。香霧緩緩地從鏤空的爐蓋溢出,

    飄散了,絲絲縷縷在透明的空氣中婀娜地流轉著,半濃半淺,朦朦朧朧地,在眼前幻成一幕煙紗。

    寢宮里的燈都熄了,怕擾了悠的休息,只有司華案上還燃著一支紅燭。悠半躺著倚在榻上,靜靜的地看著司華伏在案前認真地批著奏折。透過夢幻般的香霧,燭光也顯得暗淡了,漾起一圈一圈的光暈,微微搖曳著,昏昏黃黃,柔柔和和。

    司華偶爾抬起頭來,他發現悠在望著他,他笑了。也許是因為香霧迷蒙了視線,悠覺得,司華的笑容就和那淡淡的燭光一般地……柔和。

    侍女熬好了藥,司華放下手中的奏折,端過碗,扶起了悠,“來,喝藥!

    悠接過碗,低著頭慢慢地啜著。藥的味道含在口中,很苦。司華深情的眼睛一直在望著他,也很苦。澀澀的苦味攪得他胸口翻騰,每一口藥都咽得那么艱難,可他還是木無表情地吞咽著那種苦。

    悠喝完了藥,司華憐惜地為悠拭著嘴角,“苦不苦?”

    悠抬眼,用冷傲而悲哀的目光望著司華。純黑色的珍珠眸子浸在清澈的寒水中,染上了水一樣的迷離,卻還含著幽深婉約的光澤。眼波微微一轉,那水、那光,便流到司華的心里去了。

    司華嘆了一口氣:“為什么那樣看著我呢?你還是在恨我嗎?”

    悠默然地將眼光收回,垂著眼簾看著自己絞在一起的手。

    “你連話都不愿對我說,或者說,你的眼中根本就沒有我,連痕都不愿恨了?”

    “恨還是不恨?”悠恍惚般地輕笑,“你想要我怎么回答,你告訴我好了!

    “悠,你不要笑,不要在這種時候笑!庇频男θ菰谝粍x那刺疼了司華。司華猛然將悠摟進懷中,搖著頭痛苦地道,“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答案,你覺得很可笑嗎?”

    悠的笑容漸漸凄迷:“是的,我覺的很可笑,你和我,都很可笑,我已經發過誓,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你還要問什么呢?我還要回答什么呢?”

    “可是,悠我愛你!彼救A仿佛不知所措般反復地道,“我愛你,愛你……”

    “不要再說了!庇频穆曇糌0胃,但馬上又低得幾乎聽不見,“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

    司華無言了,他貼在悠的身畔,撫摸著悠的頭發,一絲絲、一縷縷,如呵護珍寶般細細地撫過。

    悠倦倦地閉上了眼睛。

    燭光宛如凝固住了,殘淡如豆。

    司華的手停住了,語氣中帶著幾分憐惜:“你有一根白頭發。”

    悠睜開了眼,沉默了片刻,淡然道:“原來,我已經老了!

    “說什么傻話呢!彼救A柔聲道。他挑出那根白發,拔起。頭皮微疼,白發從司華的手上落到他的衣襟上,悠低頭,呆呆地看了一會兒,拂了拂衣襟,白色的發絲落到地下,溶入暗中。

    “別動!彼救A按住悠的肩膀,“這兒還有一根。”

    昏黃的燭光下,一頭的青絲竟夾了星星點點的白,讓司華的心隱隱地痛了。一夜憔悴,容顏竟老,青絲如水,已漸漸枯了,這是他的錯嗎?司華將悠的發絲貼到唇邊,輕吻著。

    “別再理會了!庇颇,“白發又如何,有什么關系嗎?”

    司華的手僵住了,然后,緊緊握住悠消瘦的手:“沒什么關系,即使你滿頭都是白發,在我的眼中,你依舊是最美的!

    “其實,老了,死了,本就是人生常事!庇朴挠牡氐溃拔沂莻薄命之人,一定會比你先死……”

    “胡說!彼救A慌亂地掩住了悠的嘴,“我不會讓你比我先死!

    悠撥開司華的手:“那么,你愿意比我先死嗎?”

    司華抬起悠的臉,用堅毅的目光望著他:“我告訴你,如果我會比你先死的話,在我死之前我一定會殺了你。如你向我承諾的,一生一世,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悠的胸口一絞,“咯”地吐出了一口血,淌上了司華的手。那一刻,他不解,為什么那血的顏色看上去竟是如此蒼白,蒼白了司華的容顏。

    悠的血一直止不住,濕了一條又一條毛巾,看得司華的心發顫。他憤怒地轉過身,壓著嗓子對御醫們吼道:“庸才!一群庸才!拖了快一個月了,你們這么人湊在一起,竟一點辦法也沒有?宮里養著你們是干什么的?”

    御醫們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其中一個壯著膽子,戰戰兢兢地道:“陛下明鑒,臣等所開之藥皆對應此風寒之癥,以黎羽大人的病況,若按時服用,斷無不愈之理,臣以為,是否另有它因,誤了……”

    “閉嘴!”司華臉色鐵青,喝令道,“一群飯桶!還敢狡辯。來人啊,把這個庸才拖下去,重責三十大板。”

    侍衛們上前照辦,其它的御醫嚇得面如土色,伏在地上兢若寒蟬。

    悠頗有幾分不忍,他久病不愈乃是因為日日偷服李御醫所給的“赤石散”之故,實非藥石所能醫,本想開口替御醫們求情,可是卻不停地咳嗽,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悠,你別急。”司華忙過來,輕撫悠的胸口,“我再為你換幾個醫生看看,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李御醫亦跪在地上,此際抬起頭來,目光閃爍著:“稟奏陛下,臣以為,黎羽大人久病纏身,可能是染上了妖邪之氣,故而藥石無效。陛下不妨移駕青龍神殿,向神靈祈求安康,或許能有奇效!

    司華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不錯,你說得有幾分道理!

    不,別走,悠拼命地搖頭慌亂地想伸手拉住司華,但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司華推開了青龍神殿的大門,徑直行入。

    云梵煙跪在暗淡的圣火前,靜靜地等待著司華走到她的身后。

    “云梵煙,你準備一下,我要舉行祭神儀式!彼救A的語氣很急切。

    云梵煙緩緩立起,轉身,逆著暗淡的火光,她的臉宛如蒙上了一層青煙,虛幻而模糊。

    “陛下想要為黎羽悠祈福嗎?”云梵煙的聲調沉靜刻板。

    “是。”司華不耐地道。

    “陛下不必勞神了,黎羽悠的病連神都無能為力,只有他自己能治。”

    司華一怔,挑了挑眉,用銳利的目光逼視云梵煙:“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說陛下被黎羽悠騙了!

    “你胡說!”司華怒喝。

    “陛下最愛的人或許是黎羽悠,但陛下最相信的一定是云梵煙!痹畦鬅熑魺o其事地道,“因為只有云梵煙絕對、絕對不會欺騙您。難道您不這么認為嗎?”

    司華后退了一步,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陛下。”

    司華拽緊了手心:“他明明病得那么重,怎么可能是騙我的?”他想裝作鎮靜,可語氣卻已經開始動搖。

    “陛下回去問他自己吧,也許陛下更愿意聽他親口告訴您。”

    司華的臉色變了又變,盯著云梵煙看了很久、很久,終于返身。

    此時,心宿、房宿兩位長老匆匆從殿外進來:“陛下,陛下,臣有要事稟報!痹捯粑绰,司華已熟視無睹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出了神殿。

    “這……”兩位長老楞了一會兒,才想起問云梵煙:“陛下的臉色很難看啊,出了什么事情了?”

    云梵煙不答,一拂衣袖,祭壇上的圣火陡然高漲。

    “每個人的命運都只有一種,但四神之子是這個輪轉中的例外!痹畦鬅煹穆曇粼诳占诺纳竦钪新犉饋碛行┻b遠,“他們有兩種命運可以選擇!

    兩位長老對視了一眼:“四神包括東之青龍,你剛剛所說的是指陛下嗎?”

    “是的!痹畦鬅熡挠牡貒@了一口氣,“我想盡力匡正這個輪轉,你們猜,它到底會轉到哪個方向上。陛下是會殺了黎羽悠,還是會……繼續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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