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間與江氏建立合作關系的諸多公司,也紛紛以各種理由提出解約,讓江氏集團舉步維艱。到此為止,江氏集團的勢力與信譽皆滑落低谷,并且隨時有倒閉的危機。
另外,業界人士中還有一個謠傳,目前江氏集團唯有爭取與陳氏集團聯手爭奪安德列的海外援助,才能勉強渡過難關。基于江陳兩家的聯姻在即,陳氏集團也未必不會對江氏集團施以援手,成敗皆再次一舉了。
雖然江家勢不如前,但仍然可以動用不少的社會關系來鎮壓這些負面消息,可是江襲卻完全沒有做此打算似的,任由那些消息不脛而走,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我已經多日不見江襲,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有了能挽救江氏的上上之策。
“小姐,您的電話!睆埳┱f。
我略感驚訝,接起電話,疑惑地說:“你好!
“鞠小姐,你好啊。”話筒里傳出的聲音與陳纖兒的語調有些相似。
我試探地問:“陳小姐?”
“呵,哼。你倒是蠻機靈,竟然還記得我的聲音!彼蛔忠痪涠紟е趟频摹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我暗自定了定神。在這之前我是極其不愿意和陳纖兒有任何交集的,她的光鮮總是讓我自慚形穢。而今我卻覺得,就算她如愿成為江襲名正言順的太太,我也不會嫉妒她什么了。感情,何曾可以用任何條件來交換或出賣呢。
“我們見個面如何!标惱w兒說。
“好,你說時間和地方!蔽掖鸬猛纯。
“今天下午兩點,藍寶咖啡館見。”陳纖兒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看看時鐘,已經沒多少時間了,對張嫂說:“幫我叫一輛車,我要出門!
張嫂轉身去吩咐小碧月幫我理理衣裝,待我打扮停當,車也已經停在樓下,靜靜候著我們一行三人。我并未刻意粉飾一番,只潤了潤唇,點了些胭脂,略描了描眉。
“小姐今天真漂亮!毙”淘略谲嚿戏Q贊著我。
我笑笑,為自己還有點姿色而倍感安慰。不知出于什么心態,也許每個女人都是如此,面對自己的男人可以稍差一二分,講究的是自然;而面對情敵,卻不能有一絲的敗筆,講究的是著意中的隨意。
下了車,走進藍寶咖啡館,我就看見這冷冷清清中,陳纖兒的頷首一笑,還是如昔般嫣然動人。她這一笑,我卻彷徨了,隨即讓張嫂和小碧月在車里等我,免得讓她以為我在炫耀些什么。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寒暄了幾句,我點上一杯清茶,陳纖兒點了一杯咖啡,兩種氣味交錯著飄在空氣中,味道卻不倫不類。
陳纖兒畢竟是陳氏千金大家閨秀,而我再逞強也不過是淪落風塵的從良女子,她今此找我出來見面,對她的自尊心也備受打擊吧。
我啜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問道:“陳小姐不是只想約我喝喝茶,聊聊天吧?”
“那我們就開門見山地說話好了!标惱w兒無所謂地靠在椅子上。
“求之不得!蔽艺f。
“離開江襲!币а狼旋X又無一字多余。這就是陳纖兒的要求,或者說,是對我的威脅、懇求、命令?
“我辦不到!蔽乙彩且粯拥膱远,目光鑿鑿地與陳纖兒對峙。真是可笑,先前我夢寐以求的事就是離開江襲,而現在我卻這樣堅定不移地想要留在他身邊。
“哼。”陳纖兒嗤笑一聲,不屑地望著我。仿佛在說:你不過是個婊子。
“如果你只想說這些話,那我們就沒法再談下去了,容我先走一步!蔽遗瓪怛v騰地站起來,我的自尊心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你太激動了。鞠小姐,江襲沒有對你說過嗎?緩一招比快一步更見功力,你這樣底氣不足哦,是會錯過很多機會的!标惱w兒換了一副笑臉,溫和婉轉地說。
我慢慢坐下,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你不妨有話直說!
她眼神復雜地望著我,一笑,然后說:“看來每個遇見江襲的女人,都會遺失自己的真心!
“我不懂你的意思!蔽夷荏w會到她話語中的心酸,愛上江襲,的確是很辛苦的。那種累,就像在努力追趕一陣風,一陣忽而輕柔忽而狂暴、忽而溫暖忽而凜冽的風。讓每個遇見他的女人,都不禁陶醉在他令人窒息的溫柔中。
陳纖兒端起咖啡,我現在才注意到,她喝的是不加糖和奶精的黑咖啡?粗櫫税櫭,吞下那苦澀無比的黑色液體的時候,我方才明了,令女人苦不堪言卻又甘之如飴,這是江襲的專利。
“其實我并無意為難你!标惱w兒將她的手放在我的手上,她連這一舉動都像極了江襲。
“我更不懂你的意思了!蔽艺f。
“離開江襲吧,他不合適你。”這句話,倒似由衷。
“那他合適你嗎?”我反問。
陳纖兒縮回手,受傷地笑笑,“他不會愛任何女人,但我自信,目前我是他最好的也是最有利的選擇。”她的眼神變得自信。
“我有看報紙和電視新聞。”我說。
陳纖兒繼續說:“如果他跟陳氏合作,就可以讓江氏渡過危機,我并不希望只是合作的關系。你懂嗎?我要的是江襲的人,這并不包括江家那個頑固的老家伙。雖然他一手促成了江襲和我訂婚,但是我不會讓他再打什么如意算盤了!
我愣愣地看著她。
“也許你不知道,江襲和江連城的父子關系已經走到盡頭了。如果江襲不選擇我,那么他總有一天會一無所有,他現在的一切都會被他弟弟取而代之!标惱w兒危言聳聽。
“你說江尋會……”我否定道,“江尋不會的!
“但是潘月鶯會,她等的就是把江襲掃地出門!标惱w兒的話比我更有力。
“但我不相信江襲會因此而選擇你。這太屈辱了,他不會的。”我說。
“他會的。江襲需要的女人,就是能在事業上助他一臂之力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是我,不是你!标惱w兒道。
我思緒紛飛,猛然想到一點,說道:“你錯了。江襲的事業,不是靠吃軟飯、做別人上門女婿、看老婆眼色過日子的事業!蔽艺玖似饋恚┮曋@個女人,“他的心,是屬于我的,還有我和他的孩子,我們的家。”
我欲轉身離開,陳纖兒不顧別人側目地吼道:“那么,我就和秦王聯手,借用安德列的融資,徹底打垮江氏。我要讓江襲一無所有,你也不在乎嗎?”
我回頭,突然覺得這個女人比我更可憐。
走出咖啡館,張嫂和小碧月已經等不及了似的一左一右站在我身邊,橫豎打量著我,我一笑說:“你們干什么呢?”
“怕小姐被那個女人欺侮。免得你吃了虧,也不肯跟少爺訴苦,所以我們做下人的怎么能不細心點?”小碧月說。
“亂說話!蔽页庳熞痪,吩咐司機說,“去東皇財團!
“小姐?”張嫂和小碧月同時驚呼一聲。
我左右一顧,問:“有什么不妥嗎?秦王,是我的朋友。”
小碧月機靈地轉著眼珠子說:“要不要……小姐,要不要跟少爺打聲招呼?”
我掃了小碧月一眼,沒有吭聲。半晌,她也不再多說什么了。我反而看了一眼張嫂,看她面色凝重了幾分,我不禁開始動搖,是不是多此一舉,但我已經顧不得這許多了。
“小姐,到了!彼緳C說。
我把小碧月和張嫂留在車里,不管她們是不是想給江襲通風報信。我下車,仰望著高達二十八層的東皇財團大廈,如果被拒之門外,那真是太冒失了。
跟接待員小姐報上名后,就被奉若上賓,我暗自慶幸。站在秦王辦公室的門外,我深提了一口氣。
“小鞠小姐。”秦王有些驚喜似的吩咐秘書泡茶。
我局促地笑笑,至今我仍然不愿與秦王對視,他的眼睛有比江襲還令人不安的魔力。四下看著秦王的辦公室,他的辦公桌還是那么寬大,桌上一角擺著一柄雕工精美的短刀,一看便知其價值連城,也彰顯著主人的赫赫威儀,其余便不用細說,一桌一椅都是秦王的氣派。
“請用茶!鼻赝醯拿貢巡璞旁谖沂诌叺淖雷由,然后便輕輕地退了出去。
秦王總是饒有興致地盯著我,我卻惶恐于他的這種用心,我喝了一口熱茶,放下茶杯,問:“我是不是可以直接講重點?”秦王紳士地默許,一并瞇著他的眼睛,似笑非笑。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來這里,跟你見面我覺得是極大的冒險,因為你太可怕了!蔽掖怪^,娓娓道來我的真心話,跟秦王講話不比江襲,不需半點花招,因為江襲對我仍有顧惜之心,而秦王卻令我不敢揣測。
“哦!鼻赝跏疽馕依^續說下去。
“可是有件事我非要確認不可。”我抬起頭,望著他,以示我的堅決。
“說說看!彼芎玫亟ㄗh。
“東皇有興趣和陳氏聯手合作嗎?”我仍然忌憚陳纖兒在咖啡館里說的最后一句話。
秦王沉思的表情,顯然并不排斥這個說法。
我看他不語,便心急地說:“如果只論能力,江襲遠勝于陳纖兒,所以……”
“所以,你希望我考慮,如果要選一個合作伙伴,最好的人選是江襲?”秦王果斷地道出我的心思。
我說不出來什么,只是熱切地盼望他認可這種建議。
“小鞠小姐!鼻赝醭烈髌,說道,“如果江襲一無所有,你會怎樣?這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
我皺著眉思考,“這很重要?”
“很重要!鼻赝鯊娬{。
我嘆了一口氣,反問:“我又能怎樣呢?只是希望他能開心。我只是個平庸的女人,沒有什么天分,也不得老天眷顧,曾想過就這么孤單地終老,卻偏偏遇見江襲,這不能不說是命運的安排。既然無法擺脫,只好順逆相隨,不離不棄!
“順逆相隨,不離不棄?”秦王自言自語地重復。
我也警覺到這番話,似乎只是我自己在傾吐心意,頓時覺得臉上微熱。
“咳咳!鼻赝鯉茁暱人,對著辦公室里的另一扇門道,“江兄在里面是不是待得太久了?”
眼巴巴地看著江襲從里面走出來,我不禁心生困惑,他怎么會藏在秦王的休息室里呢?他一定都聽到了我和秦王的談話。如果我調頭離開,是不是還能挽留點顏面?
“小鞠!苯u握著我的手,讓我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了。
“江……襲,我……”我不知道該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