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鞠夢卿,是你呀。”
我抬起頭,是另一組有名的毒舌頭李美姿,我憋著一口氣,用不理不睬的方法對抗她的毒舌攻擊。
“攀上高枝就不理人了?扮什么高貴。啐,做婊子還想立牌坊!”擦肩而過時,李美姿笑著說。
我回頭,目測和她的距離是一尺開外。如果我撞過去,她很可能沒有機會反擊。
李美姿巧笑倩兮,“Sorry,我說錯了。真是對不起!
我還是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探究著,這個女人的構造真的跟我一樣嗎?有血有淚?
“我忘記你已經不做婊子很久了,我想,你們也有句行話:‘婊子從良值萬金’,你不賤嘛!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貨。”李美姿說完,便無辜地眨眨眼,惋惜地聳聳肩,做出一副無心傷害別人的樣子。
“李美姿,閉上你的臭嘴!边@是伍微微暴怒的吼聲。
“鞠姐,你別生氣!痹S玫挽住我的胳膊,像是怕我撲過去撕了李美姿。
“哼!崩蠲雷搜龐频嘏ゎ^走人,三對一,她虧定了,此時不走又更待何時。
我笑著看身邊的兩個人,安撫地說:“我沒事。”
沉默了一會兒,伍微微氣呼呼地瞪著眼睛,問:“鞠姐,你是不是……”
是不是?我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什么?”
“她們說你要做那個什么總的小老婆,是不是真的?”伍微微漲紅了臉。
“微微!痹S玫小聲斥責,扯扯她的袖口。
“你別管我,我就是要問清楚。如果是李美姿胡說八道,我就撕爛她的嘴!蔽槲⑽⑺﹂_許玫的手。
“她說得沒錯!蔽艺f。
伍微微和許玫都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隨后,伍微微的眼圈紅了又紅,許玫咬著充血的嘴唇一言不發。
“對不起。”我笑笑,喉間哽咽難言。
“鞠姐,你是有苦衷的吧?”伍微微伸出單臂,攔阻我的去路。
“苦衷?”我頭一晃,看著她冷笑,“你小說看太多了吧。”
沉痛的心幾乎撕裂,我不需要同情和憐憫,就是這些感情,讓我一再地跌入萬劫不復的漩渦,從我那個名義上的“母親”到設下甜美圈套的“江襲”,我夠了。如果我的手都無法改寫命運,那么,我就只有順從天意了,雖然是那么的不甘心。
伍微微不敢相信地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不要再問了!蔽业坏仄揭曀齻儯屓坏胤潘稍染揪o的眉頭。
像拂面的春風一般淡然地飄遠,我想要無聲無息地離開。我錯了,真的錯了。情婦該有的朋友,不是這樣真性情的朋友,而只能是狐鼠之輩?v然呼朋引伴,也活該一個人飽嘗寂寞。
我問自己,真的能這樣平靜地再次回到江襲身邊嗎?答案是無奈。再抗爭,我也是螻蟻的垂死掙扎,為難的,也只有我自己而已。
步出海威廣場,眺望著無邊無際的天空,仿佛置身一個不屬于我的世界。
回到住了很久的家,真的要離開了嗎?我想就算我什么都不帶走,回到江襲為我安排的住處,也一定什么都不缺。是否,那個地方會和四年前一模一樣呢?江襲是個念舊的人,可我知道他念的不是情,只是出于習慣。我關上門,什么也沒有帶走,那個世界,不需要任何這個世界的東西了。
“鞠小姐。請上車!
我被突然駛出的車下了一跳,問:“你是誰?”
“江總派我來請小姐!彼緳C下車為我打開車門。
我沒有說什么就上了車,暗自搖頭,江襲何必連最低的信任都不給我呢。又苦笑,如果有可能,我真的想人間蒸發,做那些在江襲看來是輕舉妄動的抗爭?墒俏液苊靼,我沒有勝算。既然最終還是要屈服于他,抗爭又有什么意義呢?為什么我之前,還傻得連這一點都不懂?也許我對江襲的了解,根本不足以去判斷他的人。
在車上,司機不時用后車鏡望我,讓我覺得有些不妙。
“鞠小姐,請下車。”司機說。
“鞠小姐好!笔刂T口的傭人為我打開車門。
我下車,看看旁邊的景色,這里根本不像是江襲為我安排的住處,但我又沒有太多信心。狐疑而警惕地跟著帶路的傭人走進那宮殿般的豪宅。
看著遠處淡淡的山勢,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縈繞心頭。
進入正門后,為我引路的傭人站在門口說:“小姐請進!
那扇并不奢華,但卻異常厚重的門緩緩敞開,映入眼簾的裝飾讓我并不感到陌生。但也更加確定,這里并不是江襲的家,這座豪宅的主人是秦王。
我只覺得被一種力量所沖擊,仿佛血液也在逆行運轉。但我卻并沒有一點的不安,反而朦朧地有所期待。
“夢卿。”
我循聲望去,幾個一樣裝束的女傭人伴著一位艷光照人的美女出來,我仔細看了她片刻,驚訝地叫道:“前輩?”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在海威廣場的同伴,韓芮前輩。
“還叫什么前輩,傻丫頭。叫我韓芮就好了!表n芮毫不客氣地抓著我的手,駕輕就熟地領著我走向另一間別致的客廳,一邊吩咐女傭人門擺上茶點,看她的語氣,仿佛這偌大的宮殿和眾多的傭人都是她的一般。
“前輩……”我又說,“韓芮!
“你先坐下!彼盐野仓迷谝粡埵娣纳嘲l上,然后在我身邊坐下。指點著陸續捧來熱茶和點心的傭人們怎么擺放,隨后揮手讓她們都退下。
我驚愕不已。難道這里的主人,已經不是秦王?抑或……
“驚訝嗎?”韓芮卸下她對傭人說話時那份頤指氣使的神態,一邊淺淺地笑一邊端詳著我的表情。
“是有點不知所措,感覺很意外。前輩,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壓住心里的好奇,不忍心道破她和秦王的關系。她的出現,讓我始料不及,更有如墜云端的迷惘。
韓芮還是淺淺地笑,但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并不想就此多說什么。
我點點頭,另換了一個問題:“我怎么會被帶到這里,你可以告訴我嗎?”
“夢卿!彼形业拿,似乎是被千頭萬緒所迷,不知道從何說起。沉吟片刻,望著我,說,“我們是會幫你的。不管你信不信他,但你要信我。”
“你們?東皇嗎?我竟然不知道你也是東皇的人。”我撇嘴一笑,冷眼看著她,接著說,“你說的他又是誰。秦王嗎?他還真讓我見識了什么叫手眼通天。”
“夢卿,你不要激動!
韓芮握著我的手,我毫不客氣地甩開。
“我沒想到你會被秦王收買,做起說客來了!蔽艺f。
“難道你想再次被江襲囚禁起來嗎?”她戳中我的心事。
我瞬間泄了氣,細聲地說:“我沒有辦法。”
“你只要住在這里,江襲就沒辦法帶走你!表n芮握著我的手,給我安定和安全感。
我仍然是迷惑地看著她,問:“你為什么要幫我?”
她惆悵地別開臉,目光漂移,神色冷清,她又像我在海威廣場認識的韓芮那般點燃一支煙,然后說:“不該遇見的人,總是會遇見很多次!彼挚粗遥拍康匮銎鹚G麗的臉龐,輕吐了一個煙圈,隨即扯出一個生硬的笑容,仿佛在譏笑我們兩個人共同的不幸,說,“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