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电竞app-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言情小說 >> 古代,架空,架空 >> 靈異神怪,命中注定 >> 窮神與金作者:決明 | 收藏本站
窮神與金 page 6 作者:決明
    數不出是第幾次的惺忪睡醒,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件繡金玄袍,源源不絕的熱暖,正是來自于它,樹下那人姿勢沒變,只是衣著更輕簡,徒剩一身內袍,同樣是濃墨顏色,未曾繡上任何紋繡,不過他金發披落其上,已經夠好看了。

    她本想豪氣起身,將玄袍揉成一團,狠狠丟回他腳邊,彰顯她尊嚴高傲,不屑他施舍。

    玄袍才稍稍離身,一股料峭寒風,蝕骨透膚而來,她忍住噴嚏,默默把寬大玄袍穿上身,腰繩多繞幾圈再打上死結,省得他反悔,逼她歸還玄袍,再哀悼自己的高傲尊嚴原來一文不值。

    ……等離開這鬼地方,再來講什么高傲什么尊嚴好了。

    一踏出這里,她定會把玄袍丟他臉上,哼哼等著瞧,之前向他借衣裳不給,還把她推開,害她仆進雪堆,這老鼠冤,別以為事后補救就有用。

    她心底打著盤算,一面思忖,該要坐起發呆,或是躺回去繼續睡,倏地,遠處某物踩在雪地上,躡足輕巧聲,小心翼翼,刻意藏去濃重吐息,突兀落入耳內。

    「那是什么聲音?!」她驚覺坐起,臂上泛起無數疙瘩。

    他緩緩張眸,對于她反應如此靈敏,頗感意外。

    他還以為她駑鈍無比,就算敵人已到面前,她也不會察覺。

    沒錯,有東西靠過來了。

    踩雪聲靈巧,近乎全無,善于蟄伏偷襲,風雪中,飄來淡淡血腥氣味,嗜血狩獵的窺視目光灼灼,由呼吸研判,來者數量并非單一。

    她本能往他身邊躲,恐怖氛圍太熟悉,教她寒毛直豎,不同于寒雪凍骨的冷意,即便里著他的溫暖玄袍,依然由身軀漫出。

    銀白的無垠大地,本就鮮有遮蔽物,僅有冰霧輕彌,朦朧著視野。

    白茫冰霧間,隱約看見數條身影匍匐,隨其距離越近,那種滾動于喉間的猙獰,低沉肅殺。

    她瞇眼,努力想看清,聲音微顫:「……那是狗嗎?」

    「猲狙!共灰馔馑龑ρь惖臒o知,雖然《萬物諸相史》是課堂必修,修得不好大有人在,她應該亦屬其一。

    猲狙外型似犬,卻大上不知多少倍,有一說它是狗族先祖,凡界諸犬多屬這一脈。

    差別在于留至下界的后代,不具食人野性,大多溫馴親人,隨漫長光陰演化、血統混雜,體型益發嬌小,適合豢養。

    眼前的猲狙,完全是遠古之初的模樣,最原始的獸性,赤首鼠目,似犬如狼,性喜群聚,共同獵食,往往遇見一只,定會有同伴在后。

    果不其然,前三只的模樣剛看清楚,兩只小些的猲狙便從后方探出頭來。

    「那明明就是狗!」她驚叫,尾音破碎,以致于「狗」字說不齊全。

    「再怎么看也更像狼吧。」他神色自若,幾絲金發隨風拂過臉龐,猶有一絲閑逸懶散。

    《萬物諸相史》并未將猲狙列入極惡兇獸,想來不足為懼。

    可有人抖如秋風落葉,一身金鈴顫得叮當亂響。

    「你不要讓它們靠近我——」她驚叫中夾帶哭腔,直往他身后躲,十指絞得他衣領一緊,盤扣似要繃開一般。見猲狙齜牙逼近,其中一只發出恫嚇吼聲之際,她甚至不顧儀容,撲跳到他背上,雙手雙腳死死糾纏他,甩也甩不開。

    有沒有這么夸張?幾只大一些的野獸罷了,值得她怕成這窩囊樣?!

    「放開!」他要被她勒死了!猲狙的攻擊未起,反倒險些命喪她之手!

    「不要讓它們靠近我——不要讓它們靠近我——」她只剩這一句的表達能力,邊喊,邊把他攀更緊,全然不顧形象,兩條纖腿盤過他腰際,死命扣牢。

    「你才不要在我耳邊鬼吼鬼叫!」他耳朵被她叫得泛出了疼痛!

    和她相較,淌著腥唾撲過來的猲狙還可愛許多,一只只屁顛顛吐舌飛奔貌,活脫脫就是狗。

    他遷怒地對著這幾只「狗」痛下毒手,掌中金光凝聚劍形,雖無冷冽劍鋒削鐵如泥,灼灼劍氣卻強勢霸道。

    第一只大步虎躍過來,直接祭刀,品嘗劍光凜厲程度,如霜雪遇烈陽,消融得一干二凈。

    第二只稍有停頓,仍是勇猛且無腦地撲來,他反手一揮揚,金光自指掌延伸,由劍成鞭,亮澄炫目,攻勢亦如光似電,瞬間閃撲,足足數尺,猲狙不及更靠近,咽喉已遭刺穿。

    猲狙喉頭滾出痛苦嗚咽,類似的沉吟,居然也會由發動攻擊的他喉間逸出,元兇自然是她,她鎖他喉的力道,拿去對付猲狙豈不是更好?!

    「松手!」他一手去扳她絞在他脖上的雙臂,一手怒極地解決第三只猲狙,猲狙撞上他這波怒氣,也算倒霉。

    「不要!你快點解決它們!快點!」她埋首在他肩后,失聲嚷嚷。

    我比較想快點解決你!

    扳不開,他索性狠狠震痛她的麻穴,沒料到這樣都逼迫不了她放手,只是手勁略略軟化,松了一松,雙腿倒是盤鎖得更緊,生怕被他成功甩下。

    第四第五只見狀,腳步頓了頓,尾巴一縮夾,退了兩步,不敢躁進,遠遠齜牙咧咧,拱起背上硬毛,喉間滾出幾聲獸狺,強撐場面。

    「你砍完了沒?!我好像聽見它們在喘氣呀!你是不是打不贏呀?你不是說就幾只狗嗎?狗你都打不贏還說什么修煉!」自始至終雙目緊閉的她,看不見半絲實況,也不敢張開眼,全憑感官瞎猜。因為恐懼,聲嗓不由得抬揚,乍聽下,極似尖銳的質疑,雖然她并無這等心思。

    「……」他額側青筋躍了躍。

    明明聽出她的顫抖、她的哭腔,那一瞬間,卻還是心火驟升,賭氣的念頭來勢洶洶,有些幼稚,有些任性,他難得想使一回壞脾氣。

    再一次狠震她麻穴,這回力道加得更重,在她驚呼一聲痛,雙臂仍微微抽搐之際,他拉開她的手,又聽她悶吭一聲,麻穴正發作時,被這般重重握住,是疼得連心都會為之一顫,那是有別于刀砍劍刺的俐落肉痛,像千萬只螞蟻密密啃咬,一下一下抽疼。

    連纏在他腰際的腿部麻筋都不放過,兇狠拂手點去,她終于從他身上落下,摔進雪中,臀上的疼,遠不及手腳既麻且刺的痛。

    她這時才終于張眼,先望向他,他一臉慣常的面無表情,后又瞟到兩只殘存的猲狙,眼光飛快挪開,多看一眼都不敢。

    不解的眸子迅速移回他臉上,余光不敢亂飄。她以為他方才同猲狙纏斗太累,暫且中場稍作休息,等會兒再開戰局。

    ……可他臉沒紅、氣沒喘,不似疲憊勞動過手腳的清爽樣。

    「五只猲狙,我三你二——」看她一臉廢柴,罷了,手中金光一劈,猲狙之一嗚呼倒地,他修正原句:「我四你一,很公平!寡援叄尤徽娴牡纛^走人,修頎身影消失于雪白天地。蒼茫雪地,寒風刺骨,徒剩她與一只最稚小的猲狙,愕然相望。

    她驚忿于自己被拋下,獨對遠古野獸,而且,還是她最懼怕的犬狀生物……

    它驚懼于自己同伴眨眼間灰飛煙滅,或許再一眨眼,下個倒下的便輪到它,它嗷嗚一聲,軟腳癱坐,嚇得一動不敢動。

    無聲雪花飄忽紛跌,宛若漫天撒下了片片梅瓣,逐漸在一神一獸的腦門上堆積,冰得腦袋凍僵,喪失思考功能。

    敵不動,我不動,兩方真的沒人敢動。

    她怕它獸性大發,興起了為同伴報仇雪恨的雄心,朝她撲咬上來,于是匆匆爬到枯樹上便僵硬石化,喘氣也只敢小口小口。

    它呢,則怕她身上那襲玄色外袍,袍子彌漫金發男人的淡淡仙息,更怕衣袍寬袖深處,會不會突然殺出金光一道,斷它咽喉、捅它胸口、削它腦袋……它藏身巖石后,探出半顆腦袋,也保持此一動作,與巖石融為一體。

(快捷鍵:←)上一章  窮神與金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