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廢棄許久的舊倉庫內,兩方人馬對峙,緊張的氣氛令現場鴉雀無聲。
“高強,我說過今天這場交易非岳風親自出馬交涉不可,不然我絕不交貨,人呢?”威嚴的聲調冷冷迸出。
“馬爺,你老的意思我已經透過管道轉達給岳風老大,但你也知道他的作風,就由我代表老大交易,你就賣我一個面子,該給的我一個子兒都不會少給!”高強極盡討好之能事,因為這可是他出道以來最大宗的交易!巴鮿P,還不把皮箱給馬爺過目!
殷宇翔立在高強身后,皮箱經由他手開啟,花花綠綠的鈔票數目之多,宣告這筆交易的龐大。
殷宇翔委屈在高強旗下,他的能力早已讓高強這個愛錢又怕死的小毒販視為心腹。
被稱為馬爺的中年男子,對滿箱的錢視若未見,一我是沖著岳風的面來的,既然他看我不上眼,我手中這批貨,道上多得是人要。”
“馬爺。”高強聲聲拜托,“你就行行好嘛!”煮熟的鴨子若飛了,他豈不白忙一場。
要不是馬爺在道上也是叱咤風云的一號人物,他早動手搶貨,來個黑吃黑,豈容馬爺囂張?
想見岳風,哪那么容易?
就連他都沒見過岳風呢,只能靠中間人傳消息,聽命行事。
“你不夠格,我們走!”馬爺對著身后一男一女的保鏢下令。
高強嘴唇一抿,貪婪的目光打量著情勢。
馬爺只帶兩人,他可有一票人,如果動手,他絕不是吃虧的一方,正待下令豁出去的搶貨時,一道頎長的影子投射而來。
“馬爺,你這就想走了嗎?”向來不輕易現身的岳風緩緩踱來,俊美的面孔帶著陰邪,一身的黑穿在身上,更添邪氣。
“你是岳風?”馬爺瞇起眼,打量著他。
“你不是要見我嗎?”他勾勒一抹笑意,卻反而令人戰栗。“交貨吧。”
“你就這么單槍匹馬來,很令人訝異!瘪R爺眸中閃過一抹深思。
“你不也沒帶什么人,再說,”岳風走到高強面前,“高強就是我的人,跟你做買賣而已,何須勞師動眾。”
殷宇翔斂去全身懾人的氣息,盡量讓自己顯得平凡。
岳風的出現算是在他的預期中,但一看到岳風本人,他就知道要擒岳風得步步為營,不然輸的會是自己。
“老大……”高強沒料到岳風會出現,看樣子岳風也是沖著這筆龐大交易而來。
“別浪費彼此時間,馬爺!痹里L雙手交叉放于身后,開口主導場面。
“好,你爽快!下次咱們還有合作機會。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瘪R爺拿著皮箱上前一步,身后的一男一女亦保護地跟進。
在岳風的示意下,殷宇翔也拿著皮箱向前。
他與馬爺的目光交會。
“驗貨,”馬爺高喊,打開手中握著的皮箱。
氣氛頓時凝住,就在岳風這邊的人睜大眼睛欲看他們發財的利器之際,皮箱內赫然出現的不是毒品,而是數十支精巧但火力強大的槍枝。
“閃——”殷宇翔大喊。
馬爺及身后的兩人捉住眾人錯愕的瞬間,槍枝如變魔法般的拾在手中,運用自如的集中火力往岳風身上襲擊。
只見岳風身形變換,躲過許多致命的攻擊,還有時間拔槍還擊,“還不動手!”這群該死的手下,反應慢得如蝸牛。
一時之間,倉庫內火花歷歷,槍聲齊發,并不時傳來有人中彈的悶哼。
岳風身手利落,面對專心對付他的三人,仍是掛彩,而另一邊馬爺三人亦人人中彈,但仍強撐著朝岳風攻擊。
殷宇翔在躊躇之間,已下了決定。
“小心!”他躍身而來,用己身替岳風擋掉可能正中他胸口的子彈。
大腿傳來的劇痛讓殷宇翔冷汗直冒,但他還是挺身朝寡不敵眾的三人開槍。
“退!”馬爺見取不了岳風性命,朝岳風等人的方向丟出特制的煙幕彈,與屬下負傷而走。
反觀高強這一幫人,早被滿室的白煙及所發出的嗆人氣味熏得淚眼。等氣味好不容易散了,人也逃得不見蹤影。
“你們這些蠢蛋,追人啊!”高強氣急敗壞。
這次應是好端端的交易,怎么演變成如此?
“不用追了!”岳風陰邪的開口,“他們有備而來,身手也是頂極,憑你們別想捉人。”
“老大……”高強這下子嚇破了膽,了解岳風的人都知道失敗的人所接受的處罰絕對比死難受。
“把受傷的人帶回去!痹里L看著殷宇翔,有著深思!案邚,你得給我一個交代!绷滔潞菰挘氏茸叱鰝}庫。
高強癱在地上,渾身乏力。
殷宇翔暗呼了口氣,捂著傷口,看著岳風離去。
他比自己想象中還深沉啊!
☆☆☆
“調查出來了嗎?”岳風飲下一杯酒,冷聲開口,身上的傷口已被妥善包扎完畢。
高強及其手下一幫人全跪于他身前,企盼有求饒的機會。
只有殷宇翔因替岳風擋下子彈,而能站著與岳風平視。
“真正的馬爺早就被國際緝毒組擒了,只是道上沒人聽到風聲,就連他自己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有人易容假冒的。”殷宇翔代替高強回答。
“很好,國際緝毒組還是和我杠上了。”岳風目露兇光,俊美的面孔頓時變了個樣,“也只有他們有本事把我逼到如此!”他舉起手中酒杯,“敬他們,想必他們接下來的日子會十分刺激。”
“老大,我不知道他們怎么得知消息的,我……”渾身冒著冷汗,高強嘗到臨死前的恐懼。
“笨蛋,你是照著人家的圈套跳,懂嗎?”岳風看似平靜,只有殷宇翔瞧見他眸中嗜血的光芒。
“是,我知道!沒有下次了。”老天保佑我高強!
“是沒有下次了,因為,”岳風笑著說,“你只能活到今天。”
他話一出,跟著他而來的人便將高強強拉離開。
“你叫王凱?”岳風打量殷宇翔。
“是。”
“你倒有些真本事,就不知道……夠不夠危險?”他說出令人似懂非懂的話。
殷宇翔沉默以對。
“罷了,我會留在高強的地盤上好一陣子,你就暫時代替高強。”
“我不會讓你失望。”殷宇翔道,他絕對會令岳風吃驚。
“希望如此。你們這些蠢才聽著,好好表現,高強的失敗就是你們的借鏡!痹里L對著仍跪在地上原高強的手下冷冷地道,“都離開,省得我發脾氣。”
“王凱,國際緝毒組是不錯的對手,對嗎?”岳風漫不經心的問著殷宇翔,“尤其是那個叫殷宇翔的。”
“我會注意他。我并不想有高強的下場!币笥钕璋櫭,懷疑岳風知道了什么。
“哈,你對了我的胃口!痹里L朗聲大笑,“王凱,小心行事,對付殷宇翔那般人可不簡單……”
☆☆☆
夢苓只能焦急地在住處踱步,不知他們進行得如何了?
在行動前,殷宇翔不睬她軟硬兼施的手段,堅決要她留在住所等候消息。
她對他的霸既氣憤又無奈,只得棄械投降,留在這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記得那時——
“宇翔,你要杰克扮成已被他逮捕的毒販馬爺和高強進行交易,妥當嗎?”待華致非三人走后,夢苓硬是纏著殷宇翔問。
“馬爺被捕的消息迄今未公開,要杰克扮他,致非和雨荷扮成他身邊的保鏢,引出岳風雖難,卻不無可能。
“岳風會出現嗎?”夢苓不明白殷宇翔為何那么有把握,畢竟先前的幾次計劃全因沒見到他而鎩羽并不急,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他優閑的樣子真是讓夢苓氣煞。
殷宇翔硬是裝作不了解夢苓不悅的主因,“岳風沒出現,咱們可以乘機將高強擒住,這是最壞的打算,絕不會無功而返。高強只算一個釣餌,為他出動緝毒組的所有成員,是太不劃算了,但若岳風出現,或許咱們可以直接動手捉人,萬一失手……”
“不會失手的,岳風真要出現,絕敵不過我們國際緝毒組的聯手!眽糗呒鼻械耐。
他的計劃聽起來很完美,只是她呢?
夢苓左聽右聽,都不知道自己在這次行動中扮演何種角色。
“既然你也這么認為,那就依計行事!币笥钕杪冻鲮湃说男θ荨
他迷得夢苓差點兒忘記自己此刻據理力爭的是什么。
他不常笑,但只要一笑,常迷得她心頭如小鹿亂撞,久久不能平息。
“等等,我現在在高強那班人眼中是你的女人,我就以這身份參與行動,沒錯吧?”她充滿期待,安慰自己殷宇翔不會殘忍地把她排除在計劃外。
“夢苓,你想想,在那種一觸即發,又充滿不確定因子的場面,一般人都不會把自己的‘女人’帶著身邊,那太突兀了!币笥钕鑷@口氣,認命的接受自己逃不過夢苓的追問!八,你就留在這里待命,作為我們的后援。”
除了怕初出茅廬的夢苓臨場時太容易流露情緒,而讓對方瞧出不對勁,畢竟面對的有可能是岳風這個并非普通人物的毒梟,他不能冒險。
另外,工作時一向不留情面的自己,竟私心想將夢苓納入保護,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對……不對!”她被他那些似是而非的道理攪得頭發暈,有些不知所云,她憤怒地睇了他一眼,“反正我一定要參與!”誰不知道他所謂的后援就是被晾起來的閑人一個。
“夢苓,你講講理。你現在的身份的確不太適合這次的行動!币笥钕璧馈
“誰叫你當初安排我這角色?我也可以像雨荷那樣扮成保鏢出任務呀!”雖然“他的女人”這個角色,她扮得很……得心應手,但對付岳風時居然沒有她出場的機會,她當然嘔!
“夢苓,你已經幫得夠多了,至少你成功的掩護我的身份,沒有讓人起疑。”
“我不管……唔……”還想據理力爭的她,一時說不出話。
殷宇翔著迷的看著她氣呼呼的嬌態,心念一動,忍不住朝她那紅艷的唇吻去。
他用唇封住她叨念不休的小嘴,細細地品嘗其中甜美滋味。
夢苓由最初的不知所措變為陶醉其中,雙手自然地環住他的頸項。
從來不知一個吻就能如此撼動她的心,好似她和殷宇翔天生就該是沒有距離般的契合。
“翔……”良久,被吻得幾近虛軟的夢苓只能攀著殷宇翔寬闊的雙肩。
“答應我,要乖。”殷宇翔輕聲低哄,目光憐愛的注視她被吻得紅腫的雙唇,若不是有絕佳的自制力,他堅信自己絕離不開她柔軟的唇,讓彼此都忘了要呼吸新鮮空氣。
想他雖不濫情,卻也非初嘗情事的毛頭小子,夢苓卻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沉淪,也只有她能挑起他深切的欲望。
夢苓也不知是不是被吻得太久,腦子缺氧,在此刻全然無法思考,竟傻傻的應允,“好……”她難得順從的答道。
“那就這么決定了。”殷宇翔恍如一只偷了腥的貓兒,笑得好得意。“時間不早了,早點兒休息,晚安!”他不舍的將她帶到她的房間,留戀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趁她尚在呆怔之際,迅速的離開暴風圈。
他也必須快離開,不然除了得承受她的怒氣,他也怕自己想更進一步的渴望舉動會嚇壞她。
望著被關起的房門發呆了半晌,夢苓的腦袋瓜子才開始恢復運轉,這才意識到殷宇翔的卑鄙。
“可惡!”居然用這一招,沒想到堂堂代表正義一方的殷宇翔竟使出這么不入流的手段。
“殷——宇——翔!”她大吼,恨不得殺了他出氣。
紅艷的雙頰不知是方才那深吻使然,抑或是被他氣惱而成,總之罪魁禍首已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就這樣,她得堅守被殷宇翔使計拐來的承諾,在這兒枯等。
敲門聲令她差點兒驚跳而起,她急急的開了門。
“杰克、致非、雨荷,你們……”見仍裝扮成毒販及保鏢的三人均掛了彩,身上大小傷口不一,夢苓一時愕然,緊接著恐慌攫獲了她,“翔呢?他怎么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杰克露出虛弱的笑容,“先別急,翔沒事,倒是我們,再沒人幫我們處理傷口,我們都要去了半條命!
“那他……”夢苓側身讓他們三人入門,已慌了手腳。
“夢苓,為了安全起見,你得替我們處理掉門外的血跡,千萬別讓人起了懷疑找來這兒!眴斡旰缮n白著臉交代。原本這些小事他們可以自己來,但此刻他們三人都因失血過多,心有余而力不足。
“拜托了!比A致非將自己拋入沙發中閉目養神。
“嗯!眽糗唿c頭,壓下忐忑的不安,迅速完成雨荷的交代,并留意無人跟隨他們而來后,才回到屋內。
她抱來事先早已準備的瓶瓶罐罐,逐一為他們清理傷口,面對上身赤裸的華致非和杰克,她沒時間感到羞赧,他們也默默地任她上藥包扎。
“該死的!”杰克在夢苓碰到他右胸前血肉模糊的傷口時,失去平時一貫的笑臉,忍不住低咒出聲。
夢苓蹙眉望著傷口,沒轍的停手。
“杰克,你的傷嚴重嗎?”單雨荷關心的問道。她是三人當中傷勢最輕的,只有兩道被子彈擦過的傷口,經過夢苓的巧手包扎,已無大礙。
“看樣子彈頭還留在里面!比A致非忍痛起身看著杰克的傷,“喂,杰克,你身手還真不靈活,居然閃不過子彈!”他嘲諷的語氣中有隱藏不住的關心。
“誰叫我扮的是馬爺!子彈當然幾乎全往我身上招呼,要是你,恐怕讓我抬著回來了。”杰克不滿地輕嗤。
“別鬧了!眴斡旰删娴牡闪藘扇艘谎邸U媸堑,還有時間斗嘴呀!“致非,你行嗎?”
“可以。”華致非點頭。
“夢苓,讓致非接手吧,他在醫術方面還小有成就!眴斡旰缮陨园擦诵摹
“這些東西夠用嗎?”夢苓指了指急救箱內的物品。
華致非隨意瞥了一眼,“夠了。麻煩你挪出一間房給我。”
夢苓幫華致非攙扶杰克進了房間,“要我留下來幫忙嗎?”
“不用了,我怕他的哀號聲會嚇到你。”
“喂,華致非,不要破壞我在夢苓面前的完美形象嘛!”杰克失血過多,聲音小了許多,但還是忍不住要抗議。
“唆,你已經沒有形象了!”華致非粗魯地往他右胸一按,立刻換來杰克的低咒。
“小力一點啦,你這個庸醫……”杰克怒視著他。
夢苓莞爾,反正自己幫不上忙,還不如去為他們張羅些吃的。
她細心的帶上房門。
“杰克的傷嚴重嗎?”單雨荷一見到夢苓立刻問道。
“致非好像挺有把握的!眽糗呙靼姿膿鷳n。
“那就好!”單雨荷總算松了口氣。
“雨荷,你也累了,你去另外一間房里休息吧!
“別擔心我!眴斡旰蓪徱曋鴫糗,“我知道你很擔心翔,但你卻表現得如此鎮定,難道你不怕翔有危險?”
“我的確非常擔心翔,一顆心自你們進門后還懸著,也很想知道究竟出了啥事,之所以忍著不問,是因為想通了除非你們確定翔的安全無虞,不然你們絕不會放著伙伴危險而不顧!闭\實道出心中感受,面對同樣身為女人的單雨荷,夢苓毫不隱瞞。
單雨荷嬌顏綻出笑容,“你好聰明,也難怪一向排斥女人跟在身旁的翔,對你特別的不同,顯然有些奇怪哦!”
“雨荷,你別吊我胃口了,既然開了頭,就大發慈悲告訴我這趟出去發生的事,別讓我一直憋著嘛!”夢苓苦著臉央求。
單雨荷收起笑臉,“這是我們頭一次合作,卻也是最賠本的一次!彼龂@道。
“任務失敗了?”夢苓低喃。
“尚不能下定論,雖然見到了岳風本人,也傷了他不少手下,但一時之間根本沒法子捉到他。”
“以翔的身手也不能捉到他?”這太令夢苓訝異。
“不知道,翔沒出手,不過幸好他暗中掩護我們離開,不然……”現在她和杰克及致非恐怕躺平了。
“莫非翔另有計劃?”夢苓猜想著。
“我們也是這么想,這次高強帶了那么多人,就算我們加上翔,那狡猾的岳風也會趁隙而逃,所以翔的打算究竟為何,只能等他回來才知道!
夢苓聞言心情更是沉重。
如果岳風像雨荷所形容的那般狡猾,那她更為尚下落不明的翔憂心。
☆☆☆
時間就在夢苓焦急的等待中度過。
用過餐的單雨荷、杰克和華致非早已疲累的歇下,只剩夢苓睜大雙眼緊盯著門扉,盼著殷宇翔無事歸來。
她該對他有信心。
至少正在房內歇著的三人都能在危機中不問緣由,全然的信任翔,讓他主導著接下來的局勢,可見他們對翔深具信心。
她一直不斷說服自己別憂心,表現得果敢些,現在身為緝毒組的一員,必然而來的各種危險狀況是躲不過的,如果她不學著去調適自己,總有一天她緊繃的情緒會猶如斷了弦般。
“你又在發呆了。”殷宇翔的挪揄伴隨著開門聲而來。
夢苓聽到這個她牽掛許久的聲音,淚水不自主的滑落。
“是不是杰克他們……”殷宇翔沉重的問道,他以為伙伴們出了事,才讓夢苓淚眼相對。
在那一場混戰中,他們三人雖受傷,但憑他們的身手,應不至于逃不掉,莫非岳風還在暗中動了手腳?!
“他們……沒事……在房間內休息……”夢苓說得斷斷續續。
“那你哭什么呢?”仿佛怕嚇著她,殷宇翔的聲音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如果以前有人告訴他,女人的淚水在必要時可以征服男人!那他必定嗤之以鼻,視為天方夜譚般不可思議。
但現在面對能卸下他防御心墻的夢苓,只要她一流淚,他便真的手足無措,恨不得想盡辦法止住她的淚水。
“你還問我!”她紅得像小白兔般的雙眼控訴的射向他。
“我?”殷宇翔一頭霧水,一向能洞悉事物的精明思緒,目前暫時短路。
夢苓為之氣結,憋了許久的擔憂化為熊熊的怒氣,涌向始作俑者。
她忍不住向前槌打著他發泄怒氣,“就是你,就是你,使計不讓我參加行動,分明是嫌我礙手礙腳會壞事,這就算了,你可知當雨荷他們受傷回來、而你又不曉得在哪里時,我擔心死了!”
自父親因公殉職后,小小年紀的她便一直告訴自己必須堅強面對世界,她從不認為哭泣能解決問題,也不屑那些動輒哭鬧向男人撒嬌的女人,但只要一面對殷宇翔,她藏在心底深處那個柔弱的自己便會被喚起,渴望有人能讓她依靠,能讓她毫無忌憚的撒嬌。
“對不起,”咬緊唇,冷汗自他額上淌下,“都是我的錯,不過……親愛的夢苓,你……打得我很痛,至少手勁輕點吧!”一進門就忙著心疼夢苓的淚水,尚無時間坐下,讓他受傷的腿得以休息,失血不少的他能撐著不倒,在應付完岳風后,迅速回到這兒,全憑一股不想讓夢苓擔心的意志力強撐。
平時他會視夢苓的槌打為一種享受,但受了傷的他,經過她小手的“強力按摩”,他開始發暈。
雖痛恨這種無力感,他卻知道再不開口,他可要出糗了。
一個大男人直挺挺的倒地,日后只怕會留下話柄給另三個以損人為樂的伙伴們取笑。
況且冰冷的地板還比不上夢苓柔軟懷抱的萬分之一。
“扶著我,希望我不會太重……”殷宇翔不忘以調侃的口吻緩和一下夢苓的怒氣,接著便決定讓可憐的自己好好的休息一番。
夢苓反射性的接著他沉重的身軀,一時愕然。
一滴滴的鮮血自他的右腳褲管滴落地板上,看在夢苓眼中是那般的怵目驚心。
頓時,她手足無措,腦海中一片空白,“翔——”
夢苓嬌小的身子承受不住他的體重,與已陷入昏迷的他一同跌坐在地上。
“致非、雨荷、杰克,快來啊!”顧不得受傷的他們也需要休息,夢苓心慌的尋求支援,“翔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