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祝涓說一聲?”
“哈,我干么跟她說?我又不是她的春哥哥,跟她說一聲,她在意嗎?人家現在心里裝的滿滿的都是她的春哥哥,就算她明日一早發現我不在這兒,她也不痛不癢!”齊昱嘉斜眼歪嘴地說著,學祝涓喊春哥哥的撒嬌勁,隨即又裝成一臉惡鬼樣,逗得袁窮奇忍不住地笑出聲。
齊登嘉臉很臭,口氣不善地問:“袁窮奇,你現在在笑什么?”
“王爺,不知道這滿室的酸味你聞到了沒?”
“你在胡扯。”齊昱嘉一聽就知道他在暗指什么!白d覆贿^是個丫頭,身體還扁平得很,像個娃兒樣,半點女人風情韻味都沒有,誰會喜歡她?”
“我有說王爺喜歡祝涓了?”袁窮奇佯訝道。
齊昱嘉瞇起眼!霸F奇,你這般戲耍本王很痛快嗎?”
“王爺總說祝涓燒得一手好菜,不管是燉湯煨肉都是好本領,加上一點就通的做糕餅絕活,直夸她聰明伶俐,討喜又嘴甜,有她在,養病也不覺得苦悶!痹F奇把他夸過祝涓的贊嘆倒背如流。
“此一時彼一時,她變了,而我也好了,不過就是萍水相逢的兩個人,如此而已……”
說著,怒火氣勢不知怎地消減許多,他無力地往床板一坐。“袁窮奇,說一句你不愛聽的,咱們的前程是在刀口上,何時見血不知道,眼下是沒有余力去保護其他人,所以你……收心吧!
袁窮奇揚起濃眉,似笑非笑地道:“我的心不輕易給,一旦給了就不會收,王爺雖說咱們沒有余力保護其他人,但我為了保護我最想保護的人,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氣,也不會放棄!
“所以你會帶祝湘回京城?”
“理該如此。”
“……那祝涓呢?”
“她既有未婚夫,就不勞王爺操心了!痹F奇笑得一臉壞心。
齊昱嘉氣結,一聽未婚夫這三個字就心浮氣躁。“誰操心她?她關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她的春哥哥!”話落,他背對著袁窮奇往床板一倒。
袁窮奇哼笑了聲,垂眼不語,也不知道是在忖度什么還是等候什么,過了快半個時辰,他才起身朝隔壁的房走去。
站在門前,他沒開口也沒敲門,倒是學起了鳥叫聲。
一會,門隨即打開。“晚上不會有鳥叫聲!弊O鏇]好氣地瞪他,輕關上門。
“你聽得見就好!彼咝Φ馈
他猜想祝涓該是睡了,敲門或開口都怕擾醒她,鳥叫聲倒是種挺不錯的選擇。
“你找我有事?”
“沒什么事,只是要你多加提防祝涓的未婚夫,總覺得照祝涓的說法,那個人似乎居心叵測!
“嗯,我知道,我會注意!
“還有,明天一早我會和我家公子出趟遠門!
“嗯,我知道了。”她的眼皮子跳了下,知道他終于要離開了。
她猜測大約就是這幾天,也明白分離是理所當然的事,可當真正要分離時,她心里有種莫名的慌,仿佛原本的生活被打亂,她再也回不到平靜。
“對了!毕袷窍肫鹗裁,他突問:“你可有婚約在身?”
大盛王朝的姑娘家約莫及笄前就會訂下婚約,所以祝涓已有婚配他一點都不意外,倒是祝湘才是他在意的。
祝湘楞了下,沒好氣地道:“跟你什么關系?”
袁窮奇笑了笑!耙矊Γ袥]有婚配真的不是很重要。”
祝湘滿臉疑惑,就見他愈靠愈近,近到突地吻上她的唇,嚇得她退上一步,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你——”她不敢相信他竟然親自己。
“祝湘。”他輕喚著。
她瞪著眼,沒有應聲。打從小風村回來之后,他總是這樣喚她,喚得她心底發顫。
“我心儀的姑娘曾說,窮奇善惡之名,操之在己,而我答應她,要當守護她的善獸,任誰也欺不了她!
祝湘疑惑地看著他,總覺得他話中有話,總覺得他銳利的黑眸像是剖開了祝湘的皮囊,對著她赤裸的魂魄承諾著。
仿佛,他早已知道她是誰。
可是……怎么可能?“那很好!彼凉瓭氐。
他深愛曹瑾妍,這些話自然是說給曹瑾妍聽的,而她……是祝湘。
可這算什么?親了她之后,再告訴她這些有何意義?
突然,身為祝湘的她,妒嫉起曹瑾妍,教她不禁搖頭苦笑。都是自己,但現在的自己卻羨慕起以往最厭惡的自己。
“怎么了?”他不錯過她每個神情,想從她眼里找出眷戀的蛛絲馬跡。
他認為祝湘對他是有情的,但是情深得由情淺堆迭,礙于他有任務在身,非得離開她一段時日不可,所以他刻意這么說,只為了試探她的情。
畢竟他即將遠離,留下她總教他惴惴不安,如果可以,他會日夜守候著她,將她護得牢牢的,任誰也欺不了她。
“沒事,既然明天要離開就早點歇息!彼D身隨即回房。
“祝湘,等我回來。”隔著門板,他說著。
她沒有回應,因為就算她說了,他也聽不見。
等他回來做什么?她怎么知道他什么時候才會回來?等到他回京之后,他還會想起她嗎?
對著曹瑾妍說愛,卻又一再招惹她……祝湘想氣卻也氣不了,躺在床上,只有說不出口的悵惘離情,伴她一夜難眠。
第九章祝湘冤獄(2)
約莫四更天,門外響起清脆而微小的鳥叫聲,教一夜未眠的祝湘張眼望向門板。門本是實心木,沒有貼紙糊紗,僅能從門縫看出一些端倪。
就見門縫中光影微微閃動,仿似有人從門外走過,她沒起身,只是靜靜地注視影子離去,好一會才閉上眼。
她把腦袋放空,什么都不多想,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聽見祝涓起身到屋后準備早膳。她應該幫忙,可是她就是不想動。
直到祝涓弄好了早膳跑來叫她起床,她才勉強地爬起身。
“姊,你的臉色不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祝涓坐在床畔替她順著發。
“沒事!彼銥槠潆y地揚起笑。
“那天你說藥不夠,把祛寒的湯藥都給了袁大哥喝,后來去藥鋪抓藥,可我好像沒瞧見你熬藥喝,該不會是染上風寒了吧?”祝涓做慣家事,滿是細繭的小手覆上她的額,眸底眉梢是說不盡的擔憂。
祝湘注視她良久才拉下她的手!拔覜]事,我自個兒是大夫,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子狀況,你別擔心。”
瞧她,失落個什么,她還有祝涓這個妹妹得照料。能與袁窮奇相逢是件極好的事,可以解開她心底的結,可以讓她好好地道歉,而他的離開是必然,再多留就怕禍延祝涓,那可不好。
她必須代替祝父好好地保護祝涓,非要給她一個完美的歸宿不可,絕不能讓祝涓重犯她當年的錯。
“真的?”
“當然。”祝湘起身稍微梳洗,把長發抓成三股綁成辮,系上一條藍色絲帶,便拉起祝涓!白甙,咱們去用膳,今兒個還有很多事要忙!
“對了,姊,袁大哥他們好奇怪,到現在都還沒起身呢。”
祝湘想了下,輕聲道:“他們大概已經離開了。”
“離開?去哪?!他們有跟姊說嗎?怎么沒跟我說?”
“他們本來就是在這里養傷的,傷好了不走,還留下來做什么?”祝湘淡聲反問,不讓她看出她內心的動搖。
祝涓欲言又止,最終只能垂下小臉。“我都還沒跟齊大哥和好他就走,是不是在氣我?”
她無心跟他吵架,但昨晚的他真得很不可理喻,跟平常的他大相徑庭,也不知道在氣些什么,對她口氣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