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疼……”阮子沁還未睜開眼,便先伸手撫了自己的頸后,一股酸痛感讓她不由自主地緊皺眉心,然后不自覺地喊疼。
距離床榻不遠處的桌邊,一名男子正目不轉睛地望著床上喊疼的人兒,望著那張嬌俏的面容,他的眼底染上了一抹哀愁。
她終于睜開眼睛,望著陌生的床頂,撫著疼痛的頸項,這才輕輕轉頭,發現坐在桌旁的男人。
“你是誰?”霎時,她驚呼出聲。
這人,她不曾見過。
她緊張地望著他,幸好他只是靜靜地望著她,不發一語,應該沒有惡意。
眼前的男子長得十分俊偉,五官彷佛是刀斧劈鑿出來般深刻,一雙墨黑的深邃眼眸里藏匿著神秘的光彩、高挺的鼻梁、性感的雙唇,這男人全身散發著一種充滿性感的誘人魔力……只是,他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看得她越來越心慌。
“這里是哪里?”她問,總要有個答案。
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她在崇王府被那酒臭的醉漢偷襲,怎么一醒來,不僅換了地方,還出現一名陌生的俊男!
“崇王府。”男人終于開口,收回視線,簡單響應。
“崇……崇王府?”等等,她怎么還在王府里?“我被捉了?這里是王府的大牢嗎?”但想想,大牢怎么會如此舒適?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男人起身,從一旁的水盆里擰了條毛巾,然后走過來遞給她,“你為何要夜闖王府,刺殺小王爺?”
她望了他遞過來的毛巾一會兒,確定他并無惡意才放下戒心,接過來擦拭了臉龐。
“你到底是誰?”她為什么要告訴他?
“小王爺的貼身護衛!彼溃S即見她一嚇,毛巾跟著落了地。
意想不到的回答,讓她的腦袋亂成一團。
“你能一次說清楚嗎?你是小王爺的貼身護衛,這里是王府,我被捉了,卻不在牢里,反而在……這里是哪里?”
“我的房間!彼幕卮鹨琅f簡單。
“什么?”這次的答案更令她瞠目結舌。
他說什么?她在他房里?這不就等于——她在他的房里睡了一夜!
“把你帶到這里,你才不會落到他們手里。”他輕聲解釋。
他在王府里,其實有絕對的權力,但因為從來不擺架子,所以那些仆役們才會越來越得寸進尺,最后甚至對他口出惡言。
“你是護衛,我是刺客,你捉到我,不將我關入牢里,卻帶進你房里?”這是什么道理?她還是一頭霧水。
難道,他是看上她的美色?
那她現在該不該害怕?
想著,她連忙檢查自己的衣著,發現依舊完好,這才松了口氣,看來他要的不是她的美色。
見她的動作,他露出淡笑,她的那顆小腦袋,到底裝了些什么?
第1章(2)
她似乎又想到什么,一雙水眸再度睜大。
“昨晚偷襲我的明明是一個渾身酒臭、衣著凌亂的醉漢……”等等,那醉漢的身材如他,那他該不會就是……
他沒有應答,徑自替自己倒了杯茶。
“是你對吧?你就是昨夜偷襲我的醉漢?”她終于將所有片段串連起來,但是腦袋里依舊盤旋著疑惑。
他和昨夜那個酒氣沖天的醉漢有著天壤之別,現在的他,衣著干凈,黑發整齊束起,臉上干爽清凈,那雙黑眸炯炯有神,身上還飄著淡淡的檀香味,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俊朗奪目。
與昨晚相比,根本判若兩人嘛!
他喝了口茶,唇角微微揚起,“你未回答我的問題!蹦撬矝]必要再回答更多。
“既然落在你手上,要殺、要剮,隨你!彼苡泄菤獾靥鹣掳。
一個會助紂為虐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才不會低聲下氣的求饒。
“叩!”她的話才說完,便聽見茶杯與桌面撞擊的聲音,那原本在他手中的茶杯,已成碎片。
“我的脾氣并不好,耐性更是有限!彼婺咳绫统恋纳ひ舾杏X不到一絲溫度,黑眸中迸射而出的寒光,更是令人膽顫心驚。
“你別以……以為能嚇……嚇著我……”那茶杯的下場,該不會就是她待會兒的下場吧?
“說!”他再度開口,雖然只有一個字,卻足夠讓人嚇得魂飛魄散了。
“因為小王爺的薄情寡義,害得宛容姐姐上吊自盡,我只是想替宛容姐姐教訓一下小王爺……”
原來如此,不過,這個女人未免太大膽了,這崇王府可不是供她玩耍的地方。
“你說的可是何宛容?”
“咦?你也認識宛容姐姐?”她長如羽扇般的長睫眨呀眨,黑白分明的眼珠,骨碌碌地轉呀轉,對于他的回答感到訝異。
唉!感情事,旁人很難論是非,更插不上手,所以他不想多談。
“我待會兒帶你出王府,以后記得把事情弄清楚了,再下決策,沖動只會誤事!
“你要放我走!?”她難以置信的再次確認。
“回去告訴何宛容,小王爺不會負她的。”話落,他起身,望了阮子沁一眼,眼里再度閃過不易察覺的悲凄。
太像了,她和她,真是太像了!
但盡管像,卻不是他心底的她……
“。课也欢?”這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懂,只要把話轉達便是!苯又,他腳跟一旋,準備帶她離開。
“噢!”她點頭,此刻確實是保命要緊,隨著他的腳步,踏出房門,只是心頭仍有些不放心。
“敢問恩公尊姓大名?”萬一他是騙她的,那么她做了鬼,也好找他索命。
回應她的,是冷得會將人凍僵的眼神。
“不問就不問……”聳聳肩,她只能無奈地低喃抱怨。
他領著她一路往崇王府的大門走去。
是大門哦!不走偏門、不鉆狗洞,就這么大搖大擺地從大門走去,沿路遇上幾個仆人,見了他只是默默地閃避,沒人敢阻止他。
她可是王府的刺客,是來刺殺小王爺的耶,他是不是忘了這一點了?
“恩公姓莫?”方才有人稱他“莫護衛”,所以她才會有此一問。
他沒有回答,只是加快步伐。
“我叫阮子沁,恩公可要記住哦!币院蟛还苁菆蠖鬟是報仇,她總會回來找他的,她不欠人家人情,也不許人家欠她。
若她今天走不出崇王府,做了鬼,也一定會回來找他算帳。
他沒空理會她是何姓名,只是匆匆地走出王府。
“記得我要你轉述的話嗎?”出了王府,他轉頭問道。
“只要我在回家的途中沒有遭人暗算,便會如實轉達。”就算要傳話,也得讓她有命回到家。
“若真怕死,昨晚就不該夜闖王府!彼囊痪湓挘f得她啞口無言。
也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蠢事?還敢跟他秤斤論兩的討價還價。
“我已經自食惡果了!彼僦剑づげ弊,頸項到現在還有些疼呢!岸鞴率植惠p啊!”
她要提醒他,昨夜暗算她的人,可是他呢!
“還是你比較喜愛被關進大牢?”他也不介意把牢房空一間出來讓她過夜。
大牢?
“不、不用了……啊……”連忙揮手退后,卻沒注意到后頭的階梯,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后倒去。
真是麻煩精!
他伸手,往她領口一抓,讓她跌進他懷中,然后定住步伐。
聞到滿鼻的檀香,她的臉蛋瞬間酡紅,驚慌地退出他的胸膛,抬頭往他臉龐一望,一股電流突地竄進她的心頭……
“恩公又救了我一回,子沁來日當真無以回報!
“不需回報,只要別讓我再看到你!币悦饪粗,又想起另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