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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密關系 第八章 作者:小妖
    從岳翔獲救那一天開始,亦澤就失眠了,她很累、很累,卻怎么也無法入睡。

    她一直守在岳翔身邊,執意不肯離去,也不肯休息,整整三天三夜,她只是張著眼睛企盼著,希望他會突然醒來,突然開口跟她說話……「你怎么了?為何如此哀傷?」

    亦澤眨著干澀的眼睛,還以為太過疲累而出現幻聽。

    「我還以為我見不到你了!

    那聲音十分微弱,卻如針般刺進她的心里,她跳了起來,全身顫抖得厲害,幾乎無法站穩。

    「你……你……你終于醒了。」她再也沒有力氣撐下去,緩緩地滑坐在床畔,卻仍不敢碰他,怕這一碰就會發現這只是一場夢。

    「來。」岳翔虛弱地笑著,眼里凈是寵溺和心疼,「我想抱你。」

    「不要!顾,怕這真是一場夢。

    「乖,就順了我這一次好嗎?」他柔情地哄騙。

    亦澤慢慢靠近他,近到能夠看清他笑容里的脆弱和眼里密布的歉意時,她才「哇!」一聲,抱著他嚎啕大哭。

    「別哭,乖,別哭了!

    「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拋下我不管了。」她哭叫著。

    「我還沒嘗到你的滋味,我怎么舍得走?」他依舊愛以不正經的話來逗她。

    她漲紅的臉蛋在他身上磨蹭著,梗聲哀求,「答應我,別再嚇唬我了好不好?」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只要身為軍人一天,他就無法答應她。

    「為什么?」她吼道:「你難道不知道你出事的這幾天,我像是活在地獄般痛苦嗎?」

    「我知道!顾麌@息,「我知道,我可以想象!

    「你既然知道,怎么忍心要我受這種煎熬?」她想瞪他,眼淚卻不爭氣地直流。

    「我沒得選擇,飛行是我的生命,而你是我的最愛,面對你和飛行,我……真的沒得選擇。」他搖頭。「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

    無法再面對他充滿歉意的臉龐,亦澤背對他站著。

    她能怪誰呢?是她一頭栽進他的世界,她有權利要求他改變他的人生嗎?

    「我累了!顾p扶額頭,腳步蹣跚地往外走去。她心中其實有些生氣,氣她在他心中的份量仍然不如飛行。

    「亦澤,你要走了嗎?再多陪陪我好嗎?」岳翔不知她已心力交瘁,本能地想留住她,想再多看她一眼。

    「我真的累了!顾蛧@一聲,回頭勉強對他笑著,「更何況,你的家人和朋友若得知你已清醒,肯定會迫不及待的來看你,我在場……不太方便,所以我要回去休息了!

    「亦澤……」見她的笑容苦澀,岳翔更心慌,無奈他實在太脆弱。對任何事都使不上力。

    「別說了,你好好休息,我去打電話通知岳玲和你的父母!

    明白亦澤的固執,他也只好無奈的答應。

    「答應我,別胡思亂想!

    「嗯!」她刻意回避他的眼神,雙手插在口袋內,低著頭走出去。

    亦澤一踏出病房,第一件事就是請醫生為岳翔作檢查,再則就是聯絡他的家人,告知他已清醒的好消息。

    亦澤一直待在病房外沒走,直到岳玲匆忙奔來,才向她告別,打算離開。

    「阿澤姐,我哥真的醒了?」岳玲拉著她的手就往病房走去。

    亦澤堅定地抽回手,歉然的說:「我要回去睡覺,他就麻煩你照顧了。」

    「阿澤姐,你好像很累的樣子,你多久沒睡了?」岳玲這才突然發現亦澤深陷的眼窩隱隱泛黑。

    「他不醒來,我就無法入睡!挂酀陕柭柤缯f。

    「你一直都沒睡?」岳玲驚呼。

    亦澤甩甩手沒回答,故作輕松地跨步離開。

    「唉!為了我哥,她真是吃了不少苦頭!乖懒徉哉Z,同情地目送她走了一段

    路,這才匆忙地跑進病房。

    她一進病房便大驚小怪地喊著,「你總算醒了。」

    岳翔的臉色依舊蒼白,可笑容卻很真誠,「真高興還能再看到你,我親愛的小妹!

    「我就知道,你這個千年禍害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岳玲笑著奔向病床,眼角泛著淚光。

    岳翔笑著摸她的頭,「唉!能夠活著真好。」

    「哥……」岳玲握住他的手又哭又笑!杆诉@么多天,你還好吧?」

    「嗯!醫生剛才替我作了檢查,沒有什么大礙!

    「還好你平安無事,否則,我真不知道阿澤姐會怎么樣?」岳玲邊拉來一把椅子邊說。

    「怎么說?」岳翔十分詫異。

    「從飛機失事的那晚開始,阿澤姐就發了瘋似的跑到山上,跟救難隊的人一起找你,要不是你被尋獲了,我猜她搞不好會繼續日夜不分地找你,一直到死喲!」岳玲露出又欽佩又不舍的表情。

    岳翔沉默地聽著,蒼白的臉色十分凝重。

    「剛才我遇見她,見她一副累慘的模樣,經我追問,才知道在你昏睡的這幾天,她竟然都沒合眼……實在太偉大了!」

    岳玲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讓炙熱的陽光驅走一室的冷意。

    「她……」岳翔無法想象,亦澤竟會為他做了這么多!

    「我看,你欠她的情債,這輩子怎么還也還不清了。」岳玲打趣地笑著。

    「胡說!沒人拜托她做這些事,所以岳翔根本不用內疚,更不欠她任何債!」

    「媽!」岳翔不明白,母親的口氣怎么這么沖!是誰惹惱她了?

    「你不用多說,我跟你爸都反對你跟她交往!乖滥缸呦蛩,態度堅決的說,連站在她身側的岳父也是一臉嚴肅。

    沒想到自己才剛死里逃生,卻要面對這樣棘手的狀況,讓他既困惑又憤怒。

    「為什么?亦澤做了什么讓你們如此反對她?」

    「她為你做的事,我們是心存感激,但我們無法認同她不男不女的身份!乖滥傅脑捄唵蚊髁、一針見血。

    「她已經在改變了!乖老杓敝嬉酀赊q解。

    「就算她真變得無法挑剔,仍改變不了我對她的印象!

    岳母搖頭。

    「媽,這么好的媳婦人選,你竟然……」

    「是呀!媽,阿澤姐真的很好,你也看過她待哥哥真的是好得沒話說……」岳玲跟著幫腔。

    「我就是無法接納她!乖滥缚跉庖晦D又道:「岳翔啊!娶這樣男性化的女人,你以后不知要受多少氣、吃多少苦頭,她太強悍了,根本不適合你!

    「如果她不適合我,天底下就沒有女人適合我了!乖老栲托Φ。

    「胡說!」岳母低斥,她自皮包里拿出一迭照片,「這幾天,我在眷村里放出你要相親的消息,瞧,就有這么多戶人家想將他們的女兒嫁給你哩!」

    「我沒興趣!乖老璋逯。

    岳母見他不配合也不生氣,徑自抽出幾張她比較滿意的照片。

    「你瞧,這些女人各個都像花似嬌媚,這才叫做真正的女人。」

    「丑死了!乖老柽B看也不想看,索性閉上眼假寐。

    「你……」岳母有些惱怒。

    「媽!」岳玲趕緊打圓場,「哥才剛醒,我們就別煩他了。」

    「我——」

    「你就別說了,讓他休息吧!」岳父阻止岳母發飆,拖著她往病房外走去。

    「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女人可以跟那個男人婆比。」岳母仍兀自叨念。

    「這種事由哥自己決定不是很好嗎?」岳玲捺著性子勸道。

    「由他自己決定?我可不想他娶了一個會讓左鄰右舍說閑話的老婆……」

    岳母的聲音漸行漸遠,岳翔張開眼,煩悶地吁了一口氣,心情不禁沉重起來……回家倒頭就睡的亦澤,這一覺足足睡了三天,待她清醒后,看見時間才火燒屁股似的跳下床,匆匆地進浴室洗把臉,又隨意套了一件襯衫便往外跑。

    「該死!怎么會一睡就睡了三天呢?」亦澤邊跑邊喃喃自語,「這三天他該不會有變化吧?」

    她急急忙忙地趕到醫院,還沒踏進病房,就聽見一群人說說笑笑的聲音,她探頭進去看,見里頭有男有女,大概是岳翔的軍中同袍。她猶豫了一會兒,隨即轉身往樓梯間走去。

    她背抵著墻,坐在樓梯間抽煙。

    看樣子,他應該沒什么大礙了吧!

    亦澤終于放下心來,想想也沒有理由再待在這里,便捻熄了煙,她拍拍屁股,輕快地走下樓,不巧,她在出醫院門口時,遇見迎面而來的岳母。

    亦澤對她含笑點頭,態度謙恭。

    岳母卻只是瞄了她一眼,勉強地點頭響應,隨即快步與她擦身而過。

    岳母臉上明顯的嫌惡令亦澤有些錯愕。

    她……該是討厭我吧?亦澤的眉頭深鎖,表情顯得落寞。是了,有哪位母親會喜歡自己的兒子交個不男不女的女友?

    亦澤神色黯然的低著頭,緩緩地往停車場去。

    突然,她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抬頭望了望,卻沒看見附近有認識的人,她低下頭,繼續往前走。

    這一次那聲音加倍宏亮地傳來,她仰起頭,看見醫院的其中一個窗口伸出好幾雙手朝她揮著,并夾雜著口哨與吐喝聲。

    「岳翔叫你不要走,他要過去找你,你別亂跑。」一群人的聲音整齊劃一地傳來。

    亦澤笑了,因為岳翔稚氣而又單純的行為。她笑著揮揮手,站在原地不動。

    幾分鐘后,張國云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岳翔出現。

    亦澤見狀,心驚地飛奔過去。

    「你……你的腿受傷了嗎?怎么……」

    「別慌!乖老铚厝岬乩氖帧

    「我也該走了。學長、嫂子,再見!箯垏莆⒁还肀汶x開了。

    「你既然來了,為何不來見我?」岳翔責難地問。

    「我……」亦澤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轉而問道:「你的腿怎么了?」

    「不礙事,只是施不上力來追你,又怕你跑走,才請學弟找來輪椅!

    亦澤自動推著輪椅往前走,「對不起,我只是不想打擾你與朋友的交談。」

    「我好想你。」他輕輕地說。

    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的!顾技皺M亙在兩人之間的問題,亦澤就深感挫折。

    「你想放棄我?」岳翔憤怒地仰頭與她對視。

    他眼中的執著讓她差點想不顧一切地投向他的懷抱,但她終究忍下沖動,別過臉不看他。

    「不被祝福的戀情,還是早早結束的好。」

    「你敢放棄?!」岳翔用力拉著她握著輪椅推把的手,將她拉到跟前。

    「岳翔,你何苦如此?是你將我扯人這片混亂中,為何不放了我?我不像你想象中的堅強,我根本承受不起你扔給我的重擔。 乖詾檫@番話可以放在心中不說的,但她終究還是忍不住沖口而出。

    「騙人,你是如此強悍、如此倔強,我不會看走眼的……」

    「但我終究只是……只是一個女人!我有我的脆弱、有我無法承擔的事。對不起,你高估我了。」經過他墜機一事,她才領悟到,原來自己再強悍,也只不過是個女人,她無法達到他的期望。

    「也許是……遇見我讓你變軟弱了?」他的眼底有著疼惜、失望和不甘心。

    「也許吧!」她不愿承認。

    「放棄你,我不甘心!」他咬著牙。

    「有些事是早已注定了。」她將他的手拉開,繞到他身后,繼續推著他走。

    「對,這輩子我注定要與你相遇,錯過你,我將終生不娶!顾韵胪旎亍R恢币詠,都是他在主導著兩人之間的戀情,他相信只要他堅持,這段感情就能繼續下去。

    她沉默不語。他的承諾雖然很令她感動,但將來呢?

    他真的忍得了孤寡過一生的承諾而不碰其它女人嗎?

    「我不會再來看你了,希望你自己多保重。」她殘忍地欲斬斷一切。

    「我不會放棄的!乖老桦p手交握,背脊挺得筆直,態度強硬而果決。

    她將他推回病房,看見早已等在里頭的岳母,她只能別開臉,逃避似的低語,「你不放棄也不行,因為我早已……放棄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岳翔沒有叫她,只是擰著一顆心,任由她離去。

    「你們在說什么放棄不放棄的?」岳母狐疑的問。

    「她說要和我分手。」岳翔依舊望著她離去的門口,突然冷笑道:「媽,你猜得到我的回答是什么嗎?」

    岳母搖頭,因為他詭異的笑容而有些不安。

    「我告訴她……」岳翔轉頭直視著母親,眼里的坦然與不顧一切教人心驚。「這輩子非她不娶!

    「你瘋了!」岳母尖叫。

    「瘋了也罷,你反對也罷,這就是我的答案,永遠也不會改變。」岳翔一口氣說完,頓時覺得心情豁然開朗,他不再憤怒、困惑,因為非常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我不答應、不答應!」岳母仍在一旁大聲嚷嚷。

    岳翔沒有理她,他雙手扶著床沿離開輪椅,吃力的爬上床,一翻身,閉眼睡覺去了。

    這一次,任誰都不能改變他的決定,不論是生養他的父母,抑或是他深愛的亦澤。

    一切彷佛又回到從前,卻明顯地有些不同,亦澤依舊沉默寡言,但她卻不再戴眼鏡,也不再只穿襯衫,反而開始穿起合身的T恤,并蓄留起長發。

    即使她的改變是如此微小,但看在其它人眼里卻非常欣慰。

    在門倏地被人開啟,一個笑臉迎人的男子走了進來。

    亦寶抬起頭,輕喚了一聲,「岳翔哥。」

    「今天好嗎?」他朝亦澤努努嘴,向亦寶探問她的心情。

    「不錯、不錯。」

    岳翔瞧他笑嘻嘻的,肯定是所言不假。

    他走向吧臺,照例坐在亦澤面前,照例向她點了一杯酒,也照例得不到任何回應或注視。

    她只是將酒倒給他,隨即埋頭忙別的事;而他則是不管她有沒有在聽,一徑地低聲傾訴今日周遭發生的各種事。

    他們這種相處方式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個月,不論岳翔如何努力想改變都是枉然,到最后只好消極地配合亦澤的態度,期盼她能回心轉意。

    「唉!今天又有人墜機了……」岳翔垂首,沉重地低語。

    亦澤握住杯子的手震動了一下,卻依舊淡然無語,但這只是表象,事實上,心情緊張的她是伸長耳朵在用心聽的。

    「是很年輕的學弟,老婆才娶了幾年就……唉!真是天妒英才!」他仰頭喝光烈酒,又向她要了一杯。

    「這種事經常發生,久了我們也都麻痹了。」他轉而以手撐著左頰,露出很寡情的笑容,又說:「我媽又要我去相親,就在這個星期日。聽說對方年輕又漂亮,學歷也很高。我看過照片,的確漂亮……可惜沒你出色!

    一杯酒送至他面前,他單手接過,并以另一只手攫住她準備抽回的小手。

    岳翔深情的眼底透著一絲哀求。

    「回到我的身邊好嗎?我不在乎別人會不會祝福我們,我只知道我愛你,我只要你!

    亦澤悲哀地回望他,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扳開他的掌握,繼續低頭做她的事。

    岳翔仰頭又喝完一杯酒,苦悶地又向她要了第三杯酒。

    「既然你不肯接受我,我只好天天借酒澆愁,最好早早讓死神召喚去,免得活著痛苦!

    聞言,亦澤不肯再倒酒給他,她手叉腰站著。

    「我要酒,給我酒!」岳翔開始吵著。

    「不行。」亦澤終于開口。

    「為什么?既然你不肯給我愛,又為何阻止我喝酒?」

    「想喝酒到別處去喝,我這里就是不供酒給你!」

    她的無情惹惱了他,他生氣地扔下酒錢,氣呼呼地走掉。

    「唉!」見他如此,亦澤不知有多難過,可她不能說、不能表現出在乎的表情,深怕一心軟,他就有縫隙可鉆,再度將她的決心瓦解,她就再也無力抵抗這一切了。

    當晚,岳翔并未再出現,直到凌晨三點,當她準備打烊時,他才跌跌撞撞地走來,醉倒在店門口。

    「岳翔?」亦澤急忙上前將他扶起。

    他醉眼迷蒙,只會傻氣地低喃,「亦澤、亦澤……」

    「唉!」

    亦澤苦笑地架住他,吩咐亦寶與三禹鎖好店門,這才攙扶著他上車。

    除了將他帶回家,亦澤不知道還有什么其它方法?

    她將他安置在客房里,耐心地替他褪去襯衫與長褲,而他早已醉得一塌糊涂,任由她擺布。

    亦澤留戀地撫著熟悉的睡臉,一滴淚無預警地滴落……呵!她竟是如此思念他呵!

    她微傾著臉,細細端詳著他的每一寸,由濃密的劍眉、緊閉的雙眼、高挺的鼻梁,一直到那微抿的唇,心念一動,她不由自主地傾下身,吻住他那帶著甜甜酒氣的唇。

    這柔軟的觸覺使她想哭,她輕輕刷過他的唇,回憶兩人之間曾有的親密。

    突然,一雙強健的手臂用力地摟抱住她,一個旋身,她已被壓制于下,她驚訝地張口欲叫,卻因此讓他趁虛而入,他濕濕的舌尖糾纏住她,唇瓣也緊緊地貼著她,不住地挑逗著她的反應。

    初時她還想抗拒他、抗拒這份親密,但隨著他更強硬的侵入,她……棄械投降了。

    「亦澤、亦澤……」

    耳際不斷傳來他催魂似的低喃,他的聲音膜拜著她的靈魂,讓她無端地感動起來。

    「我愛你。」她用力抱住他,淚如雨下。

    「我知道。我也愛你,好愛、好愛你!顾煅实氐,昏亂得只想將她揉進心坎里。

    「愛我、愛我。」即使只有這一晚。

    「岳翔!挂宦牭竭@句話,她的眼神黯淡下來。

    「唉!不說了,今晚我們誰也不說這些話,好不好?」

    「嗯!」

    「我……可以留下來嗎?經過這一戰,我的雙腿已經沒有力氣了。」他死皮賴臉的想找借口留下來。

    「就算你的雙腿有力氣,我也希望你留下來。」她的臉紅透了。

    「真的?」他喜形于色。

    「只有今夜!顾龔娬{。

    「夠了、夠了!乖老璨回澢,決定一步一步慢慢來,反正,賴久了就是他的。

    不一會兒,他動了動,表情有點怪,「你……休息夠了嗎?」

    「嗯?不是要睡了嗎?」

    「睡?」岳翔又動了動,低聲輕笑,「今晚我才不打算浪費時間在睡覺上哩!」

    「那你想做什么?」他每動一下,她就失魂一分,沒嘗過這種滋味的人根本無從想像。

    岳翔調皮地又動了動,逃逗地笑著,「你猜!

    「你該不會……」她有些詫異,但在她體內溫熱而脹大的實體早已說明一切。

    他低頭含住她的小嘴,阻止她發出無意義的言詞,醞釀己久的欲望隨著交纏的身體逐步高漲,吶喊著要獲得解放……「喂!你該回去了。」亦澤的頭發散亂,疲累地伸手推了推沉睡的岳翔。

    他已經賴在她床上不只一夜,而是這個月來的每一夜。

    早知道有第一次,就會沒完沒了的有接下來的無數次,但她根本無法抗拒他的魅力和他求愛的方式。

    原以為兩人只有一夜的緣分,誰知道,翌日她關了店回家,就見岳翔靠坐在她家門口睡著了。

    她搖醒他,打算要他離開,沒料到他揉著睡眼,竟然就這樣自動自發地跟著她進屋里,什么話也沒講,徑自摟著她又吻又親的,害她一失了魂,就又讓他爬上了她的床。

    從此以后,他就老用這一招,后來甚至自作主張的拿了她的鑰匙,另外去配了一副,光明正大的睡在她的床上等她回家。

    「喂!快起床啦!再晚會被抓去關禁閉了!顾N在他耳邊,提高聲音大喊,果真驚醒了不情愿的他。

    「我還想睡。」他嘟囔地翻身抱住她。

    亦澤無奈的搖頭,每天早上的這個時候,他都會像個小孩子般的一再賴床。

    「不行,已經七點了。」她用手指撐開他的眼皮。

    「不管啦!」他將頭整個窩在她胸前。

    亦澤溺愛地笑了,「再不起床,遲到了我就不管你羅!」

    「唉!」他頑皮地輕咬一下她柔軟的酥胸,這才躍起身子,走到柜子前更衣。

    自從他配了一把鑰匙,擁有自由出入她家的權利后,她家里的物品就越來越多,今天一件、明天兩件,慢慢地侵占了她的私人空間。而那些當然不會是他送她的禮物,而是他的個人衣物。

    在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疏忽」下,岳翔早已堂而皇之地住了下來。

    「晚上別上班了,陪我去看電影好嗎?」在套POLO衫的同時,岳翔央求道。

    「我已經三天沒到店里了!闺m然嘴巴這么說著,亦澤知道自己終究會拗不過他的耍賴。

    「有三禹跟亦寶在,你擔心什么?」

    「我畢竟仍要靠店里的盈收過活,不多看著一點,難不成要喝西北風?」她迷戀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將長褲一抖,抬起修長的腿跨入!敢,我們可以先去店里晃一晃,再去看電影!

    「你多久沒回家了?又有多久不曾跟朋友出門了?岳翔,你不能再這樣一直守著我,我們都該有各自的時間去做各自的事啊!」她總是比他多出一分理智。

    「你厭煩我了?」他突然露出哀怨的神情。

    他逗趣的表情惹得她哈哈大笑!冈趺磿兀课抑皇窍M悛毩⒁稽c,別老黏著我!

    「還說不是厭倦我。瞧,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趕我回家?」

    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你這家伙就是不正經。」她笑著搖頭。

    「看你笑,我就很快樂!顾蝗徽Z重心長地說。

    「岳翔……」

    「唉!算了,今晚放你一天假,你說得對,我是該回家一趟!

    他照了照鏡子,確定穿戴整齊后,他才走進浴室盥洗。

    「你媽知道你住到我這兒嗎?」她本來不想問的,卻還是忍不住問了。

    「知道!

    「她一定很氣吧?」

    「我無暇顧及她的感受。天知道,要和我攜手走完下輩子的人是你又不是她,真不知她來湊什么熱鬧!」他語氣不悅的說。

    「別這樣,她也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就該體恤我的心情,而不是一味地反對我。

    我也三十幾歲了,難道會不清楚什么樣的女人比較適合我嗎?

    我的眼光就一定會輸她嗎?「他不以為然地反駁。

    「岳翔!」

    「別勸我了!顾ㄖ荒樑菽霈F在浴室門邊,「亦澤,我求你自私一點,多為我倆想一想好不好?別人怎么想,我們管不著,只要我們是真心相愛就夠了!

    「但如果她一直反對我們呢?」她怕。∨滤幸惶焓懿涣藟毫Χ酉滤,那她一定會恨死他的!

    「嫁給我,亦澤。」他牛頭不對馬嘴的說。

    「又來了,你又開始不正經了。」她不滿地指責。

    「誰不正經了?我只想告訴你,只要你答應嫁給我,我會不顧家人的反對跟你私奔!顾吂沃舆呎f。

    悄悄地,她來到他身后,雙手環住他。

    「謝謝你肯這樣用心待我,如果我的勇氣足夠,我會毫不考慮地答應你,只是……唉!」

    「我懂,沒關系!顾呐乃氖帧

    「只要能這樣抱著你,我們結不結婚其實都無所謂,不是嗎?」她望著鏡中的他。

    「怕只怕你的家人會上門拿刀逼我負責任。」他笑嘻嘻地回答。

    「不正經!」她嬌斥一聲,松開雙手,回床上睡覺去了。

    其實她擔憂的并不只這一點,岳翔的職業所隱藏的危險,更像一塊巨石般壓得她天天喘不過氣來,但她拒絕去想,怕這一想,又沒勇氣跟他在一起了。

    「我要回基地去了!顾叱鲈∈,神清氣爽地來到床前。

    她慵懶地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吸了一口屬于他的男性氣息。

    「你要平安回來!

    「為了你的幸福,我一定會的。」

    這兩句話早已取代了「再見」,成為兩人天天上演的道別戲碼。

    「早點回來,我會在家里等你!顾谒念a畔留下一吻,隨即松開手望著他。

    「嗯!我會早去早回。」他習慣性地揉亂她逐漸留長的頭發,將她塞回被窩里,才轉身走出臥室。

    可當他以為她應該是在呼呼大睡的時候,她卻張著眼無法再度入睡。這段日子以來,只要他不在身邊,她就會不安的難以成眠,一直到再看見他,她的心才彷佛靠了岸,不再旁皇無依。

    這樣的日子,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忍多久?她真的很擔心。

    總有一天她會受不了而爆發,屆時,情況又會變得如何?

    她真的、真的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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