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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茲養 第二章 作者:葉文綺
    情人坡是建校之后第一屆畢業生所取的名字,關于典故,因為年湮代遠已不可考,但此處的景色卻維護得一如新地,和老舊的校舍相比,更顯得新綠;坡上延伸至觀賽臺,綠草中間有一條小石道,周圍植著火紅燦爛的木棉,大朵大朵紅花落在綠地上,美得如置身圖畫中。

    春風懶懶的吹在元琦臉上,她似乎聞到了木棉獨特的味道,春天沁馨的味道。

    而她身旁的雷士達似乎對腳下的石子比較有興趣,頭低低的。“你第一志愿是哪?”聲音也低低的,保持他一貫的冷漠。

    “第一志愿?”她壓根沒腦袋思索聯考的問題。在這令人沉醉的情人坡上問這……太可笑了!

    “我是說你準備的怎么樣了?”話中帶點抖音,他的緊張總算泄漏出來。

    元琦笑了起來,原來,男孩子害羞是這么溫柔的滋味,她心頭甜甜的,笑問:“你今天找我就是要討論聯考的問題?”

    “呃……不是!是……”雷士達拍了一下腦袋,頭更低了!笆窍胝夷恪诼摽记耙黄鹕蠄D書館。”他艱澀的咽下差點令人梗塞的口水。

    瞪大眼的元琦心中悸動不已,卻仍止不住想笑,“為什么?”這個人平常不是很酷嗎?三年來不太搭理女孩,酷得二五八萬,今天怎么不一樣了?

    雷士達突然抬頭,抓抓頭發,靦眺地揚起他那迷人的笑容,頓時頰上陷落一個小酒窩,“這……我想和你成為朋友!

    看著他一邊的酒窩,元琦又笑了起來,這么近看才知道,他竟然有一個孩子氣的酒窩,和他粗獷深刻的五官不太搭調。

    “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哈!沒想到捉弄人這么好玩!元琦暗笑。

    誰教他直到快畢業了才開口,她可是暗戀了他三年。她的同校世紀大戀愛又沒啦!剩明天最后一天才找到情人,畢業后,可能又不同校,怎么談同校戀愛?!為此,她當然有理由小小的戲弄他一下。

    “我指的不是這種朋友!”他慌忙的解釋,一側臉剛好和抬起頭的元琦四目相望。

    轟!時間凝結在彼此眼中,他也忘了呼吸。

    呆了三秒,元琦像大夢初醒般倏地低頭,“我……我們明天再……再談!彼男奶园倜姿俣燃涌,臉羞紅微喘,只想逃跑。

    他簡直想彎下腰吻住她紅潤帶羞的雙唇。低垂的濃密睫毛覆蓋住她的眼神,但是,剛才四目交纏的閃電覆蓋不了!無奈微風吹落了幾葉繽紛,打斷他的沖動。

    雷士達深吸口氣,才說:“那么,我明天典禮前去找你!钡统恋纳ひ粲朴频幕乩@她耳際。

    “嗯!”望著石子點頭后,元琦一轉身,飛也似的奔向教室,不敢看他,怕一看之后,就停止心跳了。

    ☆☆☆

    還未走到教室,元琦就碰到了周乃芳。

    “元琦──”周乃芳興奮異常的抱住她。

    “干嘛?明天畢業就這么高興?”她自己也喜孜孜的,帶著滿腔笑意。

    “我告訴你喔──”周乃芳踮起腳尖附在元琦耳畔,神秘的低語:“雷士達拿情書給我了!

    霎時,元琦的笑臉僵在空中。

    她不動聲色的咽下一口唾沫,“雷士達?!”眼睜睜看著周乃芳在她眼前如快樂的啄木鳥般點著頭,元琦心中一陣驚悸,這……有沒有搞錯──

    “元琦,你怎么了?不舒服嗎?”果然,羅元琦喜歡他?周乃芳聰明的看出來了。

    “沒事!我沒事!笨诶飶娪驳恼f沒事,元琦臉上卻一陣青似一陣,她咬著指甲,硬將心痛轉移,直到指甲沁出血珠來。

    周乃芳故意忽略羅元琦發抖的雙唇及雙手,不管雷士達對羅元琦說了什么,她要羅元琦自動退出。

    她漂亮的發出第二擊。“哦,對了,元琦,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好讓你小心,不過我想雷士達應該不會那么壞才是!

    元琦蹙緊眉頭,又是雷士達!她不想聽。

    周乃芳自顧自的說下去,“那個……我聽說羽球社社長……找雷士達報復你……”她故意吞吞吐吐的,一副不易啟口的模樣,“他們賭你會不會答應……再甩……”

    “夠了!”元琦打斷周乃芳,她實在聽不下去了。她一直小心防范,沒想到……

    “你……雷士達真的來找你?”周乃芳瞪大眼,滿臉不可置信,“你答應了?”

    元琦握緊雙拳,對于指甲陷入掌肉中的疼痛渾然未覺。

    “我會?雷士達的,他太過分了!”周乃芳一副正義凜然的口吻。

    元琦看不出她有生氣的跡象,望著她似在對自己炫耀的快樂模樣,一陣惡心襲了上來。

    “元琦,元琦,你怎么了?”

    “沒事,嗯──”她捂著嘴快速街進廁所。

    待將胃內容物吐凈之后,元氣大傷的元琦已經看不下去眼前的幸福女子,快速爬上樓梯回教室。

    “元琦,該不會……該不會雷士達已經找過你,而你答應了吧?”周乃芳一副切身緊張的關懷模樣,令元琦更覺難堪。

    “別胡說,我眼光不至于那么差,他那種人,我根本看不上眼!辈贿^和你倒挺配的。當然,這句話元琦并沒有說出口。

    “那──我也不要和他做朋友了,他這么壞!”嘟著嘴,周乃芳善良如天使般。

    “這不關你的事,而且,我說沒事。”走人教室,元琦發現,原本吵鬧的教室突然安靜了下來,不消多說,看來全班部知道了。

    拎起書包,她交代副班長一聲之后,就告假回家,而全班同學都很識相的沒有多問一句話,她只覺得心死至無以復加。

    望著羅元琦遠去的身影,周乃芳放下幸?鞓返哪槪膊幌脒@樣,但是,她就是做了,放縱自己好勝的心態而傷了羅元琦。

    “噯,周乃芳,到底怎么了?”一群三姑六婆又圍上來。

    “是啊,看羅元琦似乎很難過的樣子!睆埲晷÷暤恼f。

    “周乃芳,你說。 贝箧ぜ痹甑膯。

    “別問我啦!討厭!我也要走了!比齼上率帐昂脮苣朔家脖汲鼋淌,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別后悔,一切明天再說。

    仰起高傲的下巴,她走出校門。

    ☆☆☆

    “班長,外找!贝箧で忧拥膫髟捊o站在講臺上的元琦。

    元琦看了一下大妞,點點頭,繼續指示注意事項,“……所以最后的畢業證書會由副班長發給你們,拜托你們這群女暴君溫柔一點,別嚇壞她,她和我不同,個兒小,你們要看好她,OK?”

    全班哄堂大笑。

    交代完后,元琦步出教室,誰找她?

    雷、士、達。

    她狠狠的瞪?那雙帶笑的眼,他竟然還敢來!

    而雷士達則訝異于她的來勢洶洶。

    “你來干嘛?畢聯會有事嗎?”要不是手痛,她真想一拳打歪他自以為是的俊臉。

    “我……”他蹙著眉頭,深感不對勁。

    “你等等!”她轉身進入教室,口氣冷凝得如南極冰原。

    三班的多數人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卻沒人敢去張望走廊上的動靜。

    “周乃芳,情書拿來!贝藭r元琦已經顧不得客不客氣,命令道。

    周乃芳看著她犀利的眼光,不用問都知道是哪一封。

    元琦抓著信紙,大步走出教室,狠狠燒出一道噴火的痕跡。

    啪!

    她將情書狠狠的朝雷士達臉上砸去,巨大的聲響還給她一陣得意,平衡她昨天的痛苦,不過以血洗血罷了,她并不覺得過分。

    從窗戶偷窺的同學則全都傻了眼,張著嘴,不敢出聲。

    一瞬間,空氣凝結在三年三班門口。

    四眼怒目對望,元琦眼中懸著分明欲滴的淚珠,她咬著牙根,倔強的瞪視著雷士達。

    雷士達的眼神則突然深沉的見不著底,濃眉全糾結在一塊兒。

    像經過了半個世紀,擴音器傳來畢業生集合的廣播聲,才將時間活動起來,許多同學紛紛步出教室,但刻意避開靜止不動的兩人。

    直到元琦準備離去,雷士達才一手拉住她。

    “怎么回事?”他咬牙切齒的。

    “放開!”她憤怒的拍掉他的手,咬著牙一字一字吐出,“自己做的事還問我!要不要我請周乃芳出來?!”然后,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留下眼白充血、怒意絕對教人膽戰心驚的雷士達。

    礙于典禮即將開始,他必須上臺致辭,只得匆匆將信塞進口袋,跟著也往禮堂奔去。

    可憐的雷士達一直到畢業典禮落幕,才有空看完口袋那封信,也才有空間清楚那兩個混蛋是怎么回事。再等到發完畢業證書,找上三年三班時,早已經不見羅元琦身影。

    “雷同學,請問你是找羅元琦?還是周乃芳?”大妞不客氣的問,叉著雙臂像一名盡責的警衛。

    “我找羅元琦!崩资窟_臉色難看的說,心里有不好的預感。她們全班都誤會了?

    “奇怪了……”一邊嘟噥著,大妞還是走進教室叫了周乃芳。

    周乃芳立刻奔了出來,嬌羞的站在雷士達面前,“你找我?”

    “嗯……不,我找……你是……”這女孩好面善,但是他記不起來。

    “你不知道我是誰?!”周乃芳的眼珠子快掉出來了,心中無明火起,他竟然……她想一巴掌賞給他!拔沂侵苣朔肌D阍摬粫餐擞星闀@回事吧?”

    “你……這……對不起!周同學,情書是個誤會,是我同學自作主張……抱歉!”雷士達深深的鞠個躬。

    周乃芳氣得俏臉漲紅,腦中一轉,這么說……他對羅元琦是真的啰!

    “羅元琦走了!彼淅涞恼f,不在乎眼前這人有多急迫。

    “走了?”雷士達瞪大眼,“該死!我怎么聯絡她?”急著找羅元琦,他壓根兒沒注意到周乃芳面如菜色。

    “沒指望啦!畢業紀念冊上她留的是我家的電話,而且全班就屬我和她最熟,我都沒她家電話了,別人更不可能有,所以,你不用找了。”周乃芳一副隔岸觀火、事不關己的看好戲態度。

    “你們老師那兒會有嗎?”這下他急瘋了。

    “這重要嗎?反正她又不喜歡你,找到她后你要干嘛?”她看著他突然愣了一下,倏地冷靜下來。

    “這是她的答案?!”他的聲音利得可以殺人了。

    “是!”周乃芳不耐煩的回答后,大搖大擺的走進教室。

    她一句話將雷士達打進地獄。

    ☆☆☆

    寒流一波接一波的正月天。

    聽說美國從中西部心臟地帶到南方的大部分地區,連續兩天受到冷冽寒風和冰點以下的低溫侵襲,已經凍死了七個人。

    讀到這則新聞,元琦慶幸自己生在臺灣。

    辦公室空無一人,她習慣性的站在窗前享受學生上學的街景。

    “嘩,好冷!這什么鬼天氣!”

    剛打完卡、踏人辦公室的梅敏芳,一邊踩著頗有節奏的高跟鞋,一邊尖聲怪叫的坐進元琦身旁的位置。

    “要是有個男朋友接送上下班就好了!

    她一邊咕噥著,一邊拿起杯子沖好熱茶,對著站在窗邊、悠哉游哉的元琦道早安。

    “早啊,敏芳!痹酥鴦倹_好的熱牛奶,氣定神閑的回答。

    敏芳習慣了元琦特有的慢條斯理及聰慧冷靜,卻忍不住要酸她一下!斑是朱大少送你上班,讓你免于忍寒受凍?”

    “為人師表者,這樣子酸性過強,不太好吧!”倚在窗臺上,元琦伸長腿,不把她的化學藥劑放在心上。

    “元琦,寒假有沒有什么計畫?”敏芳有一搭沒一搭的順口問著。

    元琦聳聳肩,興趣缺缺的說:“沒什么大計畫。”

    “朱大少沒安排?”敏芳不放棄一絲一毫可以欺負人的機會。

    “敏芳──你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你也見遇我們相處的樣子,我和他是朋、友!”元琦幾乎動怒。

    “那你干嘛拖著人家這么多年!”可能是天氣凍得她心情惡劣,看著元琦這樣養尊處優,而自己卻得騎著無法擋風的機車上下班,敏芳忍不住無名火升起。

    “佳佳來了!”元琦扯開話題,避開敏芳的尖酸刻薄。每次這種時候,她就希望佳佳在場,免得她捺不住性子,和敏芳開起炮火來,那就壞了她多年來的修身養性原則。

    李佳佳正揪住衣領,快步穿越馬路,紅通通的蘋果臉正好讓站在二樓往下望的元琦盡收眼底。

    三分鐘后,才聽到佳佳邊說話邊打卡的聲音,“各位早。好冷哦!”

    元琦和敏芳都笑了出來,佳佳分明包得密密麻麻,還喊冷?

    “天哪!如果跌倒,你爬得起來嗎?”敏芳帶笑的問。

    “人家怕冷嘛!”佳佳鼓著受寒風凍紅的腮幫子,呈現可愛的白襄透紅,加上優于同齡女孩的娃娃臉,使人看不出來三人之中,佳佳年紀最大。

    說完,佳佳開始卸下厚重的外套。

    一件、兩件、三件。

    加上身上穿的三件,以及帽子、圍巾、手套,她可以去登雪山了。

    “佳佳,你何不干脆把棉被背出門還省事些?”這下連元琦也忍不住調侃她,“曲線全沒了!”

    “哼!人家身材好,不怕!”佳佳調皮的朝元琦做個鬼臉,像個小孩。

    這倒是真的,除了臉稍圓潤之外,佳佳和她們倆一樣,擁有秾纖合度的身材比例,雖然沒有元琦的高挑及健美的長腿,確實也是玲瓏有致,不似圓臉給人“稍胖”的錯覺。

    “你是指我嗎?”敏芳做個前凸后翹的叉腰姿勢。

    “拜托,學生都來了?!你這個做老師的收斂一點好不好?”佳佳低聲警告,卻忍不住笑彎了眉,一邊拍打著敏芳。

    “反正全校都知道咱們三個“新”老師是美的美、騷的騷、新潮且前衛、單身又有氣質、年輕又具身價,會在背后蜚短流長的八成是妒忌我們!泵舴即笱圆粦M。

    “佳佳,起立!”元琦拉著佳佳起身。

    “做……做什么?”佳佳被元琦突如其來的嚴肅舉動嚇了一跳。

    “向本世紀自希特勒之后,全球第一超級自戀的自大狂致上最崇高的敬意。 痹康仉p腳并攏,行個軍禮。

    一陣錯愕之后,三人同時忍俊不住,狂笑了出來。

    “元琦──形象、形象!”佳佳低聲提醒,否則她們三個女人會把辦公室搞成同樂會。

    “哎,我才沒自戀,先聲明,我是據實以告。”敏芳抬高下巴,擺出超級模特兒的POSE。

    “原則上,我是不反對你所列舉的優良品種條件,但是呢,我堅持美的是我,騷的是你,別混為一談,我可是一點都不騷!痹棺h。

    “得了吧──”佳佳和敏芳同時聲伐她。

    笑語又在辦公室響了起來,惹得晨間打掃的學生不禁側目。

    “好啦,談正經的,我問你們,寒假一起出國玩好不好?”佳佳興致高昂的提議。

    敏芳雙眼為之一亮,“當然好!我也有此打算!彼跉,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嘿嘿,去釣釣看有沒有白馬王子!

    “釣?這樣說太低俗了吧!請用文雅點的措辭好嗎?梅老師。”元琦實在受不了敏芳的直言不諱。

    “那請問一下優雅高尚的羅中文老師,應該怎么修辭才適當?我這個教生物的只會用比較物化的言詞,您是否愿意不吝授教?”敏芳刻意字正腔圓兼卷舌的說口北平腔,引來元琦一陣爆笑。

    “別鬧了!這么說來你們都贊成啰?”佳佳喜形于色,腦中已排出一連串行程。

    “我不去!痹蝗话l難。

    “為什么?”佳佳、敏芳異口同聲,似要吃人的問。

    “干嘛?你們兩個去!我是懶人一族,只想睡掉一個寒假,你們別逼我!彼澜中缘碾p臂在胸前交叉。

    “元琦──婚前瘋一下嘛!要不然朱大少真的娶你之后,你想瘋都沒得瘋!”佳佳軟言相勸。

    “我幾時說要嫁他了?我怎么不知道?”元琦張大眼,佯裝不解的問。

    “他不是向你求婚了嗎?”佳佳一臉無邪,歪著頭反問。

    “他向你求婚?!”敏芳激動異常的指著元琦,“你怎么沒告訴我!”一副欲哭的模樣。

    “STOP──兩位佳人,我是不是該在校門口張貼告示──朱文凱于某年某月某日向羅元琦求婚──以昭天下?”元琦忿忿的轉向佳佳,又說:“那么又是誰規定,他求婚我就非嫁不可?要是有十個人向我求婚,我是不是該拿把刀將自己切一切、分一分?”

    “有十個人向你求婚?!”佳佳尖叫。

    “佳佳──”元琦翻個白眼,快氣瘋了,“別鬧了!”

    “那更加沒理由不去嘛!說不定真能“釣”到白馬王子,好名正言順的甩掉朱大少啊!”佳佳不死心,噘著嘴鼓吹她。

    “喂,他沒那樣惹人嫌,別說得好像他死纏爛打,我只是……”元琦習慣性的聳肩,“真的沒那種感覺!

    “元琦,那就趁早快刀斬亂麻,別耗著人家、浪費別人青春,小心被潑硫酸!泵舴家廊凰崃锪锏。

    “被你潑嗎?”元琦沒好氣的反駁,“反正我已被你酸慣了,硫酸再強也拿我沒轍!

    ☆☆☆

    回到位于學校附近、二房一廳的租賃小屋后,元琦再次認真的思索佳佳的提議及敏芳的勸告。

    從大一考進朱文凱的學校至今,整整七年,她果真如愿的和同校的人談起了戀愛。

    但是,感覺一直不對,沒有她心中所描繪的那般轟轟烈烈,也沒有可以為對方美麗的那種街動。

    倒像是習慣有人關懷、有人陪伴而已。她一直處在被動而勉強的囹圄中,所以在交往的第三個月,她就提出分手,無奈朱文凱并不死心,愿意退居“朋友”角色,這一當,就當了七年的“朋友”。

    元琦疲于改變兩人相處的模式,也沒再遇到傾心的對象,因而一直和朱文凱保持著默契至今,直到上個月他突然提出求婚。

    記得朱文凱曾開過支票,若元琦三十歲仍未嫁,就一定要嫁給他,還逼元琦一定要允諾這項條約。

    但是她現在不過二十五歲,離三十歲還有五年,他算術一定不及格!元琦暗自埋怨。

    她心煩意亂的對著可卡犬說:“投子,你見多識廣,請指點迷津如何?”

    只見狗狗回她一個無辜又無奈的眼神。

    “投子,你懂什么叫天雷勾動地火嗎?我多想遇到這樣……嗯……觸電的男人,然后通電,來個超世紀大戀愛!闭f著,她將自己摔進軟綿綿的沙發中,既懶又無力的說:“無奈,這輩子我只看上過一個!彼肫鹉莻人的眸子,想起木棉的味道。

    “可惜,他恰好排名本世紀第一大混蛋!”她奮力起身,狠狠的敲了投投一記屁股。

    不曉得他是不是娶了那個“好討厭哦”的周乃芳。

    一陣電話鈴響打斷元琦的回憶。

    “元琦,是我,文凱。我媽問你要不要過來吃飯?我去接你。”他有禮而熱心。

    “朱朱呢?”元琦看一下表,五點五十分。

    “她剛進門,要過來嗎?我去接你!

    “要。要吃飯,但是不要你接,距離很近,我走過去就好!痹悬c吃不消朱文凱最近的熱情攻勢,讓她想逃之夭夭。

    雖然婉拒了他,元琦仍在途中遭到攔截。

    朱文凱一身休閑裝扮,純棉外套使他看來和善有禮、斯文親和。

    “元琦,干脆搬來我家,省得走來走去!敝煳膭P試探性的說。

    元琦看著腳尖,低聲的說:“我住的房子雖小,但五臟俱全,干嘛搬?”她裝作聽不懂他的話中話。

    “反正早晚要住進來,何不早點搬,好省下房租?”他耍賴的縐出一串更明顯的暗示。

    這一說,元琦停下腳步不走了。

    “文凱,你再這樣我不去了。”她微慍的皺著眉頭,固執的不肯踏出一步。

    “好好好,不提、不提!彼匀欢坏臄埥募纾粥止竟镜淖匝宰哉Z:“但是我爸媽也是這么想的!

    “什么?”元琦沒聽清楚。

    “沒事!彼目跉庀窀绺缣勖妹冒。

    元琦并沒有拒絕文凱將手搭在她肩上,多年來,元琦總認為這是文凱體貼女孩的方式,像對待自己的妹妹,而文凱也從未得寸進尺,所以元琦很自然的信任著他的君子。

    或許正因如此,帶給文凱錯覺,心存一線希望?元琦頭痛的理不清多年來的對對錯錯。

    ☆☆☆

    飯桌上,朱母和以往一樣和藹而熱絡,對待元琦像自己的女兒。但是這幾天,元琦總覺得朱母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什么,還是文凱的態度造成她心理作祟?

    那瞇瞇眼的笑意真的是看待她如女兒?元琦怎么看覺得怎么不像。

    “琦琦啊,學?旆藕倭税!”朱母慈眉善目的寒暄。

    “是啊,總算!彼趿丝跉猓瑺N然一笑。

    “有沒有什么計畫?”朱母快手快腳的夾了一大尾炸蝦放入元琦碗里。

    奇怪,今天怎么每個人都問起這個問題?她的生活這么令人擔心嗎?

    元琦堆起笑容,“還沒有確切的決定!

    還是先回答得模棱兩可些好,元琦總覺得今天朱媽媽的問話,似乎……

    從分發到這所靠近西區的學校后,元琦就不斷受到朱家“順便”的照顧,理由不外是──哎呀,離咱們家這么近,吃完晚餐再回去嘛!

    要不就是──哎呀,咱們家一開門就見著學校,你住內湖多不方便,搬來和丫頭一起住嘛!

    再不就是──哎呀,天色晚了,你就別回內湖,和丫頭擠擠好了,明兒個文凱順路載你上班多方便。

    還有就是──哎呀,天氣冷冽,元琦你皮膚細嫩,哪受得住寒風這樣吹凍,明天我叫文凱順路載你上班。

    元琦每次在朱母一聲“哎呀”之后,就只能舉雙手投降,無論什么理由都可以被她踢到外太空去。

    日子久了,元琦除非有事,否則幾乎不再推托,只有一點例外,她絕不住進朱家?v使再怎么習慣朱家的氣氛、朱家的生活習性,這點她倒是勝過朱母。

    不過,也是妥協成搬到學校附近來,而且湊巧就住進朱母朋友的房子,離未家不超過二十分鐘路程。

    “那這樣吧,琦琦,過年前就和我們一起回臺中文凱爺爺家拜個早年怎么樣?”

    元琦看著餐桌上另外四雙眼睛──朱爸爸、文凱、朱朱、朱媽媽,瞬間她覺得自己像是砧板上待宰的肥豬肉,一陣哆嗦,寒毛直豎。

    “這……朱媽媽,不好意思,我是有考慮那段時間要和同事出國看展覽……”望著拿筷子的手,她不曉得要對哪一道菜下箸,只覺得菜色一盤盤全換成了自己的手、腳、肉、臉。

    “哎呀,大老遠為了看個展覽而出國,多劃不來,花錢又傷神,而且文凱他爺爺直喊著想見你呢!”朱母絲毫不把她的理由放在眼里。

    那聲“哎呀”嚇掉了元琦半邊膽,還好朱朱已看出她的為難,出聲解救,“是日本最近舉辦的國際書展,二十年一次的那個展覽?”

    “呃……對!痹B忙點頭。

    “媽,那個展覽很重要的,連我都想去。這樣好了,你帶凱凱去看爺爺,我和元琦去日本。”朱朱一臉耍賴的神色。

    “不行!爺爺要是沒見著你,媽媽大概別想全尸回來,你給我打消念頭!”朱母睨了女兒一眼。

    朱朱扁扁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

    “琦琦,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

    “嗯!逼垓_這么疼她的朱媽媽,元琦心中有點愧疚,卻又忍不住想笑的覷著朱朱。

    哪來二十年一次的書展?真要這樣,出版社早倒光了。

    “那好吧。來,吃飯,琦琦,多吃些……”朱母招呼著,自顧自的動起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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