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眨了眨,拿下煙,方子淇笑容轉為曖昧:「小美人,我們在哪里見過,認識嗎?」
「認識?也算吧。比如我知道你是夜舞的翼,而你應該也聽過優華蓮盟的蓮!姑郎倌晷Φ靡荒樌硭斎坏淖孕牛贿^拜那張漂亮臉蛋所賜,一點也不見討厭。
夜舞兩個字被周圍聽到,頓時起了喧嘩,有驚訝仰慕的,有震驚躍躍欲試的,有陰暗欲打倒的,也有一臉茫然不知所以的。
「啊,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狗阶愉磕弥鵁熑嗔巳啾亲,一個噴嚏打出。外套給了唐果,在這個季節只穿這點衣服,果然是不夠的,「不過小美人你愿意告訴我你在哪所學校哪個班級身高多少體重多少愛好如何,說不定我們就認識了!
「圣安淳學院,高三A班,身高一百七十二,體重五十四公斤,愛好是賽車,尤其跟強手賽車。」美少年面對他的調戲,不但沒生氣,還認真一一回答,讓方子淇后悔剛才沒多問些更隱私的問題——如三圍或理想戀人之類的。
不過,圣安淳學院?高三A班?依稀仿佛很是耳熟,而且是非常不祥的耳熟。
「你和楊洛嵐……」
「容我介紹一下!挂惠v不知何時已停在兩人后方的騎士開口,聲音溫和地讓方子淇背上起了雞皮,「這位是優華蓮盟的蓮,也是圣安淳學園學生會副會長,時瞻。」
楊洛嵐果然還是來了。
方子淇挑眉干笑兩聲:「楊會長真是巧遇!
楊洛嵐深情款款地看著他:「你還是來了,我很高興!
「……拜托你別這么惡心行不行!狗阶愉可胍髁寺暸吭谲囶^,又是一地雞皮。或者不該反應這么激烈,讓楊洛嵐更有興趣捉弄他。不過這生理本能反應,怎么都沒法克制。
時瞻在旁咳了聲:「我有同感!
兩人對望一眼,大有義氣相投之感。
「小美人你身為副會長,一定久受其言語之害,辛苦你了。」
「已經習慣了,受害程度不如跟他初識不久的人!箷r瞻微笑。
終于遇到能理解自己痛苦之人,方子淇心情大好:「你這人真不錯,我該早點認識你。」
美少年也笑得明媚如花:「正該深入認識!
方子淇眼光閃閃,滿臉春光燦爛:「你想怎么樣深入?我沒一樣不配合!
楊洛嵐在旁搖了搖頭。
「對我們來說,能理解的語言只有一種!姑郎倌旰浪匕l動引擎:「跟我賽一場!」
從他引擎響起時,周圍引擎也都響起,本能地在響應他的聲勢。但聽清他的話后,引擎聲又漸漸熄去。
蓮想要跟人賽車?!
想要跟夜舞之翼賽車?!
周圍安靜不久后,又爆發出歡呼聲。
巨大的轟鳴聲與耀眼的車燈中,方子淇與時瞻直直注視著對方。夜風吹動兩人的頭發和衣服,有些冷。
過了會兒,時瞻揚起眉:「怎么樣?」
「很可惜!狗阶愉柯柫寺柤,又看了時瞻一會兒,伸手擼起自己的衣袖。
上下臂之間,—條長長的傷疤呈現在時瞻面前,傷疤周圍則是被火焰炙過的肉色,比別處皮膚更白三分。
時瞻與楊洛嵐眼神同時一縮,對望一眼,楊洛嵐收起一貫的微笑,靠近仔細看。方子淇手臂伸得筆直,沒有避開。
「這就是夜舞解散的真相?因為折翼?」
「錯了錯了。」方子淇搖頭大笑:「這只是我不再飆車的真相。」
「你有車禍后的心理陰影?」時瞻問得直接,一點也不相信。
「沒啊,不過手臂第一次骨折時沒有馬上接好,只好打碎了再次矯正。結果沒多久又骨折了……」方子淇癟笑看著周圍一堆聽得大翻白眼的人,楊洛嵐卻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現在手臂很正常,不過極速拐彎時太細微的地方就容易感覺遲鈍,玩不來國道飆車,頂多載載小女友兜風。」
「還有一樣可以比試的。」時瞻突然說。
楊洛嵐飛快地瞄了他一眼,又看看方子淇,微笑站在一旁不插嘴。
方子淇嘴唇張了張,沒說話。
「不反對吧?」時瞻笑了起來:「生死線!
***
為什么沒有拒絕呢?在和優華蓮盟的人一同騎向比賽場地的路上,方子淇一直住思考。
是因為美少年的邀請難以拒絕?是因為久違的熱血氣氛讓他難以拒絕?是因為強者的挑戰?還是因為對子郗的逆反心理?
多少都有一些吧。
子郗已經一再表示,不希望自己摻和優華蓮盟,與楊洛嵐有牽扯。
過于濃重的保護總會讓人有著窒息之感——尤其這并不是自己可以心安理得承受的保護。
事情既然已經有了開頭,那就破壞得更厲害些吧。唇角彎起笑,隱藏住心中漸生的惡意。
已經夠了。
感覺周圍機車漸漸停下,時瞻也停下車,回頭:「就這里吧!
生死線的盡頭一般是墻,這里卻沒墻,只有岸,海岸。
海岸下面有海水,但更多的是棱角崢嶸的石塊。海水拍打在青暗的石礁上,濺起白色的泡沫。
「聽說你不會游泳!箷r瞻邊說邊看了楊洛嵐一眼。
楊洛嵐笑瞇瞇地伸手摸著嘴唇。
方子淇眼角跳了跳,只當沒看到。
「而我的身體,在這個季節落入海中,肯定不死也去半條命!箷r瞻微笑,「所以這個生死線,對你我來說,都是公平的。」
「也許吧。」方子淇要笑不笑地聳了聳肩。
「小瞻,你和蘇合換一下車子。」楊洛嵐突然開口。
方時兩人都看了過來,他輕笑:「翼那輛紅色的血蓮,不會才兩年就銹成黑色。人家用的既然不是自己慣用的車,我們也要顯示一下公平才行。」
方子淇哼了聲,對楊洛嵐這聲公平很是刺耳。時瞻笑了笑,下了自己白色的ZX-10R,跟旁邊蘇合紫色的GSX-1000R交換。
兩車停在起跑線上,蘊勢待發,騎士彎身弓背,等著開賽的指令。
楊洛嵐站在賽道中間,向方子淇搖手:「等下不可以故意撞我哦,不然撞傷了賠錢的話你家副會長大人又要生氣了……」笑吟吟調笑之際,手指突然飛快舉起:「三二一,GO!」
在旁觀看的人沒想到他會廢話半天突然報數,個個都反應不過來,兩車上的騎士卻幾乎同一時間馳出。
「反應不錯!箺盥鍗箵嶂掳娃D過身,看已經馳遠的兩輛車。
比賽場上,耳朵里能聽到的,只有出發的命令。
「剛才真該說聲我愛你,看看會不會有反應。」圣安淳學院的學生會長自言自語著,笑了起來。
生死線的路不長,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
同時出發的兩人,車距出現了細微的差別。
時瞻稍稍占前半個車身,想橫穿擋下方子淇的車子。方子淇抬睫看了他一眼,油門猛踩,裝了二引擎的車身一陣劇動,趁著扭動時越位,再強制糾回直線,壓下時瞻的車位。
時瞻不得不微微偏了下車頭,卻也堅固地擋著方子淇的側位,緊咬不放。
兩人依然并駕齊驅,不分先后,你追我逐的速度都沒有減緩,甚至油門踩盡。
周圍都發出熱烈的鼓嘈聲。
盡頭越來越近,車身在兩人的掌控下筆直往前,不曾稍留。
鼓嘈聲漸止,大家都靜等結束出現,看誰先停下。
一黑一紫兩輛機車沖過海岸邊的護欄時,都沒有煞車。
車子凌空飛起,劃出優美的弧線,向下墮落。
「蓮——」優華蓮盟的成員都叫了起來,沖過去想搭救他們的總長——尤其聽到噗通兩聲沉悶的重物撞擊之聲,更是心驚膽顫,性急的邊跑邊脫衣,跑到岸邊就要往下跳。
「別亂來!」楊洛嵐一聲叱斥,止住眾人慌亂的腳步,總算沒人掉到下方銳利的石礁上。他自己走到岸邊,往下看會兒,聳肩搖頭。
大家隱約聽到風中傳來話聲,也跟著探頭往下看,只見時瞻和方子淇一人一邊,都抱住岸邊突出的石條,并抽出手來指責對方:
「你從一開始就抱著賴皮的主意!」
「你不也是一樣!」
「這里是你選的!」
「如果你不熟悉這里,你敢就這么跳!明明熟悉還不作聲,奸詐!」
「我這是搏命,你沒證據證明我為什么要了解這里的地形!」
「就憑你現在跟我一樣掛著!」
「你賴皮!」
「沒錯!」
「……」
「……」
剛看完一場激烈的生死線,腎上腺素還在騰湃的優華蓮盟成員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下面他們總長與曾經的夜舞之翼像兩個小孩子一樣爭執個沒完,最后居然互相耍起賴來,還爭得面紅耳赤,活像兩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形象啊形象,你們兩位的偉大形象啊……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哭泣著,卻聽到下面還在吵的兩人爆出哈哈大笑來。
七手八腳將還掛在石條上當咸魚的兩人拖上岸來,大家一片虛軟。方子淇與時瞻則對看了眼。
「我們都沒煞車!
「但也沒掉進海里!
「現在機車沒了,再比也不可能!
「所以……」
「平手!箺盥鍗馆p輕鼓掌,代兩人下了結論,同時笑看時贍:「好久沒見你這么投入比賽!
「呵呵!箷r瞻也笑了起來,拍了拍方子淇的肩:「你這人很有趣,真的不想加入優華蓮盟么?目前華還沒人,加入的話,你就是華了!
「謝了,飆車這種事偶爾玩玩可以,長了可不行。」方子淇戀戀不舍地看著海岸,「車子又報廢了,大鄭回來肯定會氣死!
「沒關系,機車我們會撈上來修好送回給你。」時瞻爽快地承擔下來,「你不加入,真可惜。要不要一起去喝酒?」
「喝酒?」方子淇略一猶豫,楊洛嵐在旁嘆起氣來。
「小瞻,你就別為難方部長了,要知道方部長是有門禁的人,回去太晚,他們副會長會不高興的。」
方子淇瞪著他,眼神挑釁:「楊洛嵐,話要留三分地。我不想去,你再激也沒用,我若想去,子郗親自阻止我也會去。」
又是這種眼神,傲慢地讓人忍不住想打碎,將他踩在腳底下又或……身下。尤其這個時候,還殘留著興奮的濕潤,從側方斜斜看過去,眼波流動,竟有幾分妖艷。
楊洛嵐輕咳了聲,不說話。時瞻打斷他,開口問:「那你到底要不要來?」
話里隱隱有著頤氣指使的意味,方子淇摸了摸鼻子,又摸了摸下巴,覺得要拒絕美人邀約真的很有點難度。
「好!
***
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
這句話說的是三杯倒的人的酒量以及醉酒的姿態。
將白酒的酒精濃度換算成啤酒的酒精濃度,時瞻覺得方子淇可能也是三杯倒的人。
「見過酒量差的,沒見過酒量這么差的!顾豢谘龈墒种泄扪b啤酒,捏扁錫罐,嘆氣。
方子淇從第一罐下肚就開始臉紅,第二罐開始一直笑個不停,連楊洛嵐的敬酒也開開心心喝下去。
楊洛嵐心懷不軌,—罐接—罐地勸。方子淇也應得爽快,一口一口地喝。
四罐不到,徹底醉倒。
醉倒也就醉倒了,偏偏醉倒前,還抓著自己手,眼神清醒地說:「我一切就拜托你了!
看起來一點都沒醉倒的樣子,說完話馬上就醉倒在自己腿上。
這個大膽的家伙……時瞻又想嘆氣。
幸好他酒品還好,醉了就睡,沒有又吐又鬧什么的,也就忍下來。
抬頭接觸到楊洛嵐的目光,楊洛嵐笑瞇瞇地:「好像我們兩個同時被算計了一次!
拿著啤酒懶洋洋將身子往后一癱,卻沒搬開腿上的腦袋,「雖然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不過,就像你說的,他比想象中有趣多了。」
「看來我晚上只有另找樂趣。」拍拍手,楊洛嵐倒也不執著,起身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我走了!
時瞻微笑:「你要去查車禍的事?」
「很有趣,不是么。」
***
一大早,范子郗正要出門上學,見隔壁方媽媽在窗口招手:「小郗,晚上來我家吃紅豆飯喲~」
「紅豆飯?」范子郗微微挑了下眉,「有什么喜事?」
「小淇昨晚打電話說要和女朋友約會,不回來吃晚飯,結果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注意點一向與正常人有違的方媽媽興奮地跑出來拍拍子郗的肩,「小淇成人了~有了初體驗了,方媽媽當然要煮紅豆飯。放心,以后小郗有了第一次,方媽媽也會煮紅豆飯慶祝的。」
子淇約會一夜未歸?將眉宇間的陰郁小心隱藏,子郗捏緊腳踏車扶手,點頭:「我知道了。」
「你去學校,跟小淇說一聲,晚上一定要回來吃飯哦~」方媽媽眉開眼笑,飄飄然飄回屋子,只留子郗一人默然靜立片刻,才騎車出發。
***
今天一定是黑色兇日——在往教室的長廊上,再次遇見楊洛嵐時,范子郗突然有了這種覺悟。
「范副會長,好久不見了。」楊洛嵐先含笑打招呼。
「也不算太久!沟皖^看了眼手表上的日歷,「才三天。」
「這大概因為我對副會長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吧!箺盥鍗拐f得臉不紅氣不喘。
周圍爆出一陣小小的驚呼聲,不少女同學用如狼似虎的目光看著他們冰山副會長和圣安淳學院儒雅的會長之間迸起的火花,一邊低聲討論。
范子郗微皺了下眉,橫眼掃過之處,喧嘩聲都停止下來。他向楊洛嵐示意:「楊會長要討論學園祭的話,我們到學生會再仔細談論!
學生會里,屬于會長的那張桌子空蕩蕩的,會長已經發展到連裝個樣子都懶,直接摸魚去的程度。
在平時肯定要生氣,但今天,他不在才是好事。范子郗將楊洛嵐帶到會客室。
「坐,要喝茶還是咖啡?」
「茶好了,據說貴校的咖啡十分有名!箺盥鍗剐σ饕飨肫鹎靶⿻r日的傳聞。
「那也要看泡的人是誰。」面無表情地泡好茶,端回座位,也不開口,冷淡盯著茶杯上的彩繪。
微笑著也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確定范子郗沒有開口的意愿,只好輕咳一聲:「你對我要說的話一點好奇也沒有?」
「是沒興趣。如果沒事,喝完茶請走人,謝謝。」范子郗看了眼手表,浪費五分鐘,該計時收費才對。
「包括方子淇的事?他昨晚可是和我在一起。」笑彎了的眼睫遮去眸中細芒。
「哦?」
范子郗平板的臉上八風不動,一點神色變化都看不出來,心下卻已起了狂濤。
他昨晚不是跟唐果約會去了?結果還是不顧自己再三提醒,跑去找楊洛嵐了?
還在留戀夜舞時的時光,留戀子塵?
心上被刺了一刀似的,一開始并不是非常痛,擴散開后,一片無可挽救的鈍痛。
「只有哦?」楊洛嵐又是一笑,「你該知道,你這位青梅竹馬看人的眼光實在很有問題!
「哦?」又哦了一聲。
「被那種傲慢挑釁的眼神盯著,總會讓人忍不住想打倒他,又或……壓倒他!
輕撫著嘴唇,曖昧的眼神暗示著不軌的行為。
范子郗眼皮眨也不眨:「無論你想打倒他還是壓倒他,至少不在昨晚,否則你現在就不會毫發無傷地坐在我面前!
「你對他還有真有信心。不過別忘了,我是不擇手段的人,我多得是不用傷到自己就能制住他的方法!箤Ψ蹲盂钠降磻瑮盥鍗褂行┦。
「那樣的話,就少了親手馴服野獸的樂趣!狗蹲盂卮鸬靡荒樐。
「原來你也這樣想!箺盥鍗挂馔獾靥袅讼旅迹刚疫以為你只會守在他身后,當個管家先生!
「用強迫手段對他是沒用的!狗蹲盂似鸩璞,「你盡可以試,而他最后會回到我身邊!
「不怕一試他就不回來了?」
「如果你做得到的話!棺盂冻隼淇岬男θ。
「其實我對你也有興趣!箺盥鍗棺⒁曋蹲盂茏尡絻鼋Y的笑容,笑容不由也有些凍結,很快又笑出來,「畢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夠一一擺平方子淇惹出的麻煩。」
范子郗目光離開茶杯,看著楊洛嵐,波瀾不興。
「你錯了,子淇從來不會把真正的麻煩讓我解決,轉到我手邊的,已經是無關緊要的麻煩。」
「真正的麻煩?比如我的事?」楊洛嵐微妙地笑笑,「覺得被排斥了?管家先生。」
「你到底想試探什么?」范子郗將茶杯放到茶幾上。
微笑著敲了敲下巴,楊洛嵐安撫道:「別太激動,我只是好奇!
「像你這種人,好奇心太強不是好事!
「這也難說,我覺得這事大家都會很好奇的,比如……」楊洛嵐拖長聲音,「夜舞之翼,是雙飛翼。」
「翼原來就是一雙的,你見過只有一只翅膀的鳥嗎?」范子郗用看傻瓜的眼神看著他。
「連我都不知道的事,相信知道這件事的人絕不會多!箺盥鍗箤λ难凵癫灰詾橐猓鸽y怪夜舞之翼在兩年前突然所向無敵。你統籌,他執行,以及范子塵本身的領袖能力,傳說的確不是白來的。要不是范子塵與方子淇先后遇上車禍……」
「楊會長,我說過,好奇心太強不是好事!狗蹲盂酒鹕,慢慢走到他身邊,俯下身,冰淬的眸子直直注視著他的眼,「我不會原諒任何傷害到他們的人——所以,別再試探下去。」
「OK、OK,我很識相!箺盥鍗剐Σ[瞇地也站起身向門口走去,準備離開。
離開前,他問了最后一句:「如果是方子淇傷了范子塵呢?你不會原諒誰?」
范子郗沒回答。
「原諒誰?誰能原諒誰?」楊洛嵐走后,范子郗臉上第一次出現黯然的表情,「他們根本不需要我的原諒。在我原諒之前,他們會給自己施加更大的錮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