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只有兩面之緣,但是那位秦某人在她的印象當中一直是……呃!一套筆直地走動著的西服,以及西服下面一絲不茍的面容。相較于初見面時的驚艷,之后秦某人一板一眼又雷厲風行的舉動才是更讓人深深牢記的東西。
所以,當這個男人以相對孱弱的“受傷裝”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她真的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粗咨啿家唤锹冻龅囊稽c殷紅,安仰眉的臉色白了,她最見不得別人流血,看到別人的傷口都覺得是痛在自己的身上。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里又有點竊喜:看他行動自如的樣子,應該是沒什么事。也許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吧?真是嚇人!
控制住自己想拍拍胸口松口氣的樣子,安仰眉對自己有點惱怒。所以不理會秦某人明顯帶了點調侃的話,她直接喝問:“你、你……怎么這樣子?”
秦某人聳了聳肩,看起來無所謂的樣子,“出了車禍!
安仰眉的臉又白了幾分,像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秦延悅仔細看著她的表情,然后狀若無意地問:“又來采訪嗎?”
安仰眉的臉紅了一下,硬邦邦地說:“不是。”
她的頰有一點鼓,秦延悅忽然心情大好,呵呵笑著,“那么又是什么事情勞動你的大駕?我以為你上次說過不要再看到我了,沒有想到你還會在美特利出現。怎么?就不怕再遇上我嗎?”
安仰眉的頰又鼓了鼓,這個動作讓她添了幾分稚氣。加上學生樣的裝扮,更顯得年紀小了幾分,如同青澀的果實,帶了點別樣的滋味。然后癟了下去,忽然大大地向秦延悅躬了躬。
秦延悅被嚇倒了,怎么著也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他不由得退后一步,意識到失態,才穩住了腳步,咳了咳,“有什么事情需要你這么鄭重?”看著她直起腰,倔強地抿著嘴,忽然想到的是那一天在停車場中的一幕。
安仰眉依然抿著嘴,看起來有點微微的脆弱,但是眼光清亮亮如同火焰,很有精神的樣子。
秦延悅不著痕跡地看著安仰眉的腳在地上劃著小小弧度的圈,判定她此刻非常不自在。他更加好奇:是什么事情促使這個很有些驕傲的小記者再次低頭呢?
安仰眉努力微笑著,把手上的材料遞了過去,“有一件事我希望能得到美特利的幫助。首先申明,這不是敲詐!我非常誠心地懇請你幫幫這些人。”
秦延悅好奇地看著她手里的文件夾,看到了“仁愛救助中心”幾個字樣。他沉默了一下,抬了抬下巴,“你……”還不知道她的名字,秦延悅卡了殼,有點尷尬。
安仰眉的頰又鼓了鼓,嘆著氣提示,“安仰眉!秦經理!
秦延悅有些尷尬,一笑帶過,“安小姐介不介意到我辦公室坐坐?”
安仰眉的笑臉變得燦爛了,然后又瞪大眼睛,看著他受傷的左臂,“那個……你能行嗎?”
秦延悅挑了挑眉,“你這句話很侮辱人的!我想我只是撞傷手臂而已,沒有腦震蕩吧!
安仰眉尷尬地呵呵笑著。
秦延悅又問:“那么,要不要上去坐坐呢?”
安仰眉立刻點著頭,小碎步跟到了秦延悅的身后。在看到電梯門時,她跑上了幾步,先按亮了向上的鍵。
秦延悅心中一動,看了看自己包扎得恐怖的手。
安仰眉正著對光可鑒人的電梯門皺著眉頭,一只腳輕輕敲著地面,看起來不耐煩的樣子。秦延悅微微笑著,走到了她的身后。
電梯到了,安仰眉先走進去,然后伸出手隔開門,示意秦延悅進去。秦延悅忍不住大笑,“不用那么夸張,我還沒有被撞到生活無法自理!
安仰眉紅著臉飛快地縮回了手。
秦延悅轉過頭不看她,免得她的臉越來越紅,然后用很輕松的口吻說:“我剛剛看到你從電梯那邊下來,怎么了?不會是特地來找我的吧?”
安仰眉點了點頭,“嗯!是的,我是來找你的。所以沒看到你就下來了!
秦延悅又是一愣。在問出問題之前,他根本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爽快地回答。
安仰眉繼續說:“事實上之前一直很掙扎,我仍然不想見到你,可是這件事情真的關系挺大,也不是我個人鬧意氣的時候。想來想去,只要求助于你了。上了樓說你不在,我總覺得你的部下眼神怪怪的。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反正覺得不自在,所以急匆匆地又跑了下來,才跑下來又有點后悔。還好遇見你了,不然我得再上去一趟,等你回來,那樣的話就更丟臉了!”她抬起頭,沖秦延悅笑著,笑容不沾微塵,光風霽月。
她直接就把自己的心情說了出來,不掩不飾!秦延悅忍不住嘆息,“你對誰都那么直白嗎?”
安仰眉奇道:“直白不好嗎?怎么你也是覺得拐彎抹角比較舒服?”她抬眼看著秦延悅,揚眉。眉眼間的點點銳氣,讓她平添了冷色。
秦延悅回以微笑,自己都覺得帶了些微的討好,“不是。我只是隨口說說!
安仰眉的臉色也緩和下來,“呵呵!最近這段時間可能總有點咄咄逼人的,秦經理不要見怪!
秦延悅咳了咳,忽然覺得有點異樣。他在心中念了念“安小姐”,怪異感更甚。
安仰眉又看了看身邊的男子,秦延悅露出了奇怪的神情,像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她趁著對方不注意,微微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為什么,只要遇到他,她總是忍不住劍拔弩張,全身處于一級警備狀態;蛟S是因為第一次的會面實在太過“激烈”,以至于她到現在仍不能忘懷。
再低頭看看手里的材料,她在心里默默背誦了一遍已經念叨了很多次的臺詞。另一只手又不由自主地捏緊成拳,算是為自己加油。
電梯“叮”地響了,門慢慢開啟。
秦延悅先走了出去,安仰眉走在后面,聽到他的下屬一個個打著招呼,然后尷尬地發現,果然,所有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一個剛剛從這里狼狽而逃的奇怪女人又回來了,想必所有的人都是這么想的吧。
安仰眉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管他的呢,反正她目的達到就行了。她挺直背,跟在那個男人修長的身形后面。
只看著他的走姿,會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值得信賴的人呢。她迷迷糊糊這樣想著。
對方停下腳步,返過身來對她說:“請進!
安仰眉一愣,這才發現已經到了“經理室”,她忍不住臉又微微地紅了,幫那個行動不便的男人推開了門。
如想象中一樣乏善可陳的房間,冷硬的風格,完全沒有個人性格特色的陳設。置身于此,來訪者會對主人一無所知。這里甚至沒有一張相片,有的只是歸類完好的一些文件夾和放在筆架中孤獨的簽字筆。
安仰眉忍不住又想皺眉。眼前這個男人,似乎生活在一個真空沒有人味的區域,跟自己小小的蝸居比較起來,這個地方真的可以說是樣板房了。
秦延悅先示意她坐到寫字臺正面的沙發上,然后走到自己的位置前,頗有些費勁地用腳蹭開座椅。
安仰眉醒悟過來,正在起身幫他,卻被對方以黑亮的眼神制止。
男子的眼光并非不悅或是惱怒,只是這么看著她。安仰眉摸了摸鼻子,坐了下來。
男子奇怪的自尊心。
然后她愣了一愣。好奇怪,她怎么就會知道他的眼神代表著什么含義?正在她思想的時候,對面的男人終于端正地坐到了座椅中,把傷臂支在桌子上,望著她問:“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所謂的關系重大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安仰眉深吸一口氣,把文件放到他的面前,翻到了自己所需的一頁,“是這樣的,我們報社前幾天接到一個熱線電話,是從這家仁愛救助中心打來的。仁愛救助中心收留的是患有老年癡呆癥的老年人,他們的生活無法自理,只能靠救助中心的工作人員照顧,F在出現的問題是,仁愛急需一批家用電器,但是經費上無法支持那么大的支出……”
秦延悅點了點頭,看著安仰眉以求助的眼光望向自己,心中暗笑:她到底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女孩,一遇到開口向人要求,就會說不出口。
秦延悅一笑說:“我明白了,你希望美特利能夠出面支助這家仁愛救助中心,是嗎?”
安仰眉點了點頭,又急切地說:“我之前已經求證過了,仁愛的情況屬實,這個你可以放心。他們現在的確急需要有能力之人伸出援助之手。我希望秦經理你能好好看一看這份資料,并且做出正確的判斷!
秦延悅仔細地看著女孩認真的臉,然后低下頭去,伸出右手翻開材料。可惜一只手實在不方便,紙張總是會彈蓋到一起,他抬頭看了安仰眉一眼,安仰眉會意,走到他身邊開始幫他翻頁。
一瞬間,安仰眉微微失神。他的右手上也有不少擦痕,傷口很細小,跟左手的夸張包扎相比,微不足道;⒖谔庂N了一張創可貼,或許是右手上最大的傷處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看得心悸,胸口一悶。
秦延悅的手是極好看的手形,手指長,骨節有菱角,看來既堅定又不粗糙,或許是可以直接給廣告做模特兒的一雙手。正是因為手形好看,所以傷處再細微,看起來也讓人有惋惜之感。
秦延悅在桌面上叩了叩中指,安仰眉回過神,迅速翻過一頁。
秦延悅一愣。他只是習慣性地在看完一頁后叩了叩桌子,對方已經仿佛心有靈犀般翻了頁。他忍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安仰眉正低著頭,直直望著他,眼光清澈。
他笑了笑,低下頭,繼續看。
陽光透過他們背后的大玻璃窗照進來,和諧地照著兩人的背影。地板上,身影親昵地交織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互相依靠著。
秦延悅終于看完了文件,合上材料,他抬了抬掌,示意安仰眉坐下,然后放慢了語速,“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你我之間前面的會面稱不上愉快,為什么你會求助于我?”
安仰眉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就像在肉搏戰的斗場,“我之前也說過,公私分明。美特利在這方面有強大的優勢,而秦經理你也看到了,按照目前仁愛的需求,能滿足的廠商很少很少。美特利實力雄厚,對于這個應該有力量支持。另外一方面,我發現美特利之前有做過不少相同的善舉,相信對于這件事情一定也會很有興趣。正是基于以上兩點,我才過來的!
秦延悅微微一笑,語速正常:“的確,我們以前有過不少慈善活動,但是絕不意味著有相同的活動我們就得參加。這么說吧,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可以得到些什么?”
安仰眉臉紅了。對方直接得讓她驚訝。
秦延悅又笑了,“我想安小姐可能會對我不以為然,但是在商言商,就算是義舉,也不能只是無用功,這個我希望你能弄清楚!
安仰眉抬起手,“我明白。所以,作為回報,這件事我們《天天快報》會全程跟蹤報道。我相信這樣的宣傳對于貴公司而言,會帶來任何廣告也無法相比的效益。這樣的話,秦經理滿不滿意?”
秦延悅慢慢點了點頭,“這個很不錯。那么,如果我要求你們贈送一個報花的廣告呢?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得到滿足?”
安仰眉一愣,然后頰微微鼓了起來。
秦延悅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發現她不高興的時候,都會有這些細微的動作。
實在是可愛的女孩。
安仰眉斷然地搖頭,“這是不可能的。既然你提出這個問題,看來你對我們《天天快報》的廣告價位應該也有相應的了解。就算我在這里貿貿然地答應了你的要求,主任那里,或是更上級,根本沒有辦法得到批準。按你的話來講,也是無用功!彼酒鹕,“如果你們美特利沒有辦法做到的話,我也不強求。事實上還會有別的變通方法,你也很清楚,我只要多找幾家廠商也會有同樣的效果!闭f完就要昂頭走人。
秦延悅又叩了叩桌子,安仰眉停了下來。他的聲音愉快地傳來:“你之所以不選擇后一種方案,不就是因為很難行得通嗎?人多口雜,難以協調。且如你前面所言,美特利的實力不是哪家廠商可以隨便取代的!
安仰眉“倏”地轉頭,憤憤地瞪著這個奸商。
秦延悅的笑容看起來燦爛地刺眼,“再說了,我又沒有說不答應你的請求,何必走得那么快呢?”
安仰眉先是一愣,然后松了口氣,再然后就氣憤起來,低吼著:“你是在耍我嗎?”
秦延悅聳了聳肩,“討價還價是商場慣例,我怎么知道你會如此天真?”
安仰眉板著臉說:“你這是什么意思?”但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秦延悅看著她的笑臉:眉眼彎彎,單純的喜悅,讓人一看就從心底里高興起來。
他咳了一下,“可是……”
安仰眉一下子就停下了笑臉,逼視著他,“你這回又有什么主意?”
秦延悅微笑著,“不要這么說,說得我好像很過分似的!彼室夥怕苏Z速,“你要明白,你所說的事情實際上跟我們部門是完全沒有關系的。所以我必須把你的意見轉到上級那里,才能給你明確的答復!
安仰眉松了口氣,又笑了,“你不早說。”她抿著嘴,樣子看起來甜美。
秦延悅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看著安仰眉慢慢踱回椅中坐下。
安仰眉頓了頓,問:“你的意思是要經過你們老總那里嗎?”
秦延悅點了點頭,“我這邊也沒法幫上你什么忙,最多只能幫你引見我們總經理。本來這樣的事情應該直接跟外聯部掛鉤,但是我想跳過外聯對你比較有利。你看看這樣行不行?”
安仰眉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放光,她興奮得忍不住身體微微前傾,“真的嗎?你真的可以這么幫我?”
“小姐,你說這話有侮辱我的成分哦!鼻匮訍傂α,然后提起了手邊的內線,“喂?幫我轉一下施總。”
安仰眉注視著秦延悅,看著他在等待的時候輕輕地叩著桌面,心里微微有些緊張。
“喂?對,是我。有件事情想請你過目一下……沒事,一點輕傷,你放心,還能給你做牛做馬……本來是過來辦理病假的,但是臨時有這檔子事情。我這邊有個記者,想聯系一個捐助的事情……對,是的……可是我覺得請你親自過目比較有分量……呵呵,不是,當然不是。不要開玩笑……你的意思是……好的,我帶她過來!
他放下了電話,就看到安仰眉急切地趴過來,瞪著他,“怎么樣怎么樣?”
秦延悅慢條斯理地說:“安小姐,你最好再準備一下,得把剛剛跟我說的話再說一遍了!
安仰眉一下子彈跳起來,眉飛色舞,“耶!”她忍不住在辦公室里打著圈,“太好了!”然后猛地停了下來,畢恭畢敬地站在秦延悅的面前,“謝謝你!秦經理!
秦延悅搖了搖頭,“你慢點謝我,八字還差一撇,事實上我們總經理是一個很難說服的人,結果如何全看你的造化跟說話技巧了!彼戳丝词直,“給你五分鐘時間準備,他會給你十分鐘時間,到時成與不成,就不關我的事了!
安仰眉仍然笑得開心,“不管怎么樣還是要謝謝你。這次就連這一點點的可能性都全靠你幫忙!彼A送,然后很鄭重地說:“謝謝你!”
秦延悅最終也沒有把安仰眉送到施陽謙那里。安仰眉看著他的傷臂說自己過去就可以,然后不等秦延悅表態就走了。她的樣子像是找到珍寶的小孩子,天真得很。
秦延悅交代了一下部門后續的工作,又安排好假期。
本來照理是可以走了的,但他卻留了下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十分鐘似乎已經過去了,但是那個女孩還沒有從施陽謙的辦公室走出來。他不自覺地開始叩著桌面。
忽然電話鈴響了,他皺著眉頭,看著內線電話的指示燈響著紅光。
安仰眉對著面前的男人,露出了奇怪的神色,“為什么要請秦經理經手這件事?我不明白。秦經理說一般這種事情是由你們外聯部負責的!
施陽謙看著女孩清爽的臉,和善地笑著,“這樣安排不好嗎?事實上最近外聯部我有點事情叫他們在負責,這段時間可能忙不過來。另外一方面,既然你跟秦經理也算認識,我想他負責也方便溝通。”
安仰眉皺起了眉,“你沒有看到他的傷嗎?我想他這段時間應該是好好休養的時候,而不是干活!
施陽謙大笑,“安小姐真是個體貼的人!
安仰眉的臉紅了。面前這個自稱和被介紹為秦延悅上司的人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模樣。雖然同樣是帥氣的男子,但卻與秦延悅不同,完全是太陽般爽朗的人物。一旦開口,她就發現施陽謙并沒有像秦延悅般強烈的壓迫感,反而是讓人挺自在的風格。但是奇怪的是,她總覺得這個男人怪怪的。
施陽謙打量她的眼神很怪,饒有趣味的樣子,像是看見了什么極有價值的東西。
那種細微的估量與評辨讓她渾身不舒服。另外,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在施陽謙那里他沒有遇到想象中的刁難或是詢問,施陽謙僅只看了她遞過去的材料,簡單問了些問題,立刻就打了電話給秦延悅,要求他過來負責處理該項目。
她忍不住嘀咕著。原本就是不希望秦延悅太勞累所以才沒讓他送過來,結果還是變成這樣的下場。早知道,反而是直接讓秦延悅送過來,施陽謙看到他的傷勢,或許就不會讓他再工作了。
正在嘀咕的時候,秦延悅走了進來。
安仰眉忍不住低眉順眼地擺出了“過意不去”的樣子,看了秦延悅一眼。
秦延悅淡淡地掃視了她一下,坐到了她旁邊。
女孩的眼神里有道歉之意,他沒有在意,只是直直地望著有點嬉皮笑臉的好友,“怎么說?”
施陽謙擺正了臉色,露出嚴肅的表情,“我的意思是這樣的,既然你跟安小姐比較熟,前期對捐助這些活動也有涉足,我想由你來負責與《天天快報》的合作事宜。當然,你現在的情況我也明白,剛剛在說休假的事情,所以這段時間你只需負責這件事就可以,具體操作的事情,我會派專人實行你的命令。你看這樣子行不行?”
秦延悅冷冷看著朋友的雙眸,他很明白這個命令有多么過分。且不說他的傷,單是他從來不接手外聯部的事情,施陽謙現在所說的話就相當離譜。
施陽謙與之對望,眼神一動不動。
秦延悅嘆了口氣,“好吧,我知道了!
施陽謙展眉而笑,轉頭對著安仰眉道:“那么,安小姐你以后就直接跟秦經理聯系吧。也請多多照顧他一點,我想這段時間他不適合多操勞,這種事情不妨細水長流為好。你說呢?”
安仰眉看著他的笑容,忍不住又想皺眉。雖然施陽謙笑得無比燦爛,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對方別有盤算。但是最終,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再微笑著對秦延悅道:“那么,多多麻煩了!
看著安仰眉走出辦公室,秦延悅才冷下臉挑眉對著朋友,“你在想些什么?希望我永遠不能康復嗎?”
施陽謙的臉再次嬉笑著帶了幾分無賴,“你外號是鐵男不是?我相信你,你不會辜負我的信任!
秦延悅不耐地看著他,“到底有什么盤算,你不會認為可以瞞過我吧?”
施陽謙哈哈笑了,點了點頭,“知我者秦延悅是也!
“說!”秦延悅的語音變低了。
施陽謙識趣地摸了摸鼻子,身子微微前傾,“這么說吧……我個人很喜歡這個小姑娘,僅此而已!
秦延悅的眼光冷了下來,“什么意思?你喜歡她?關我什么事情?”想到了施陽謙一向輝煌的戰績,他臉色都陰了下來。
“沒什么意思,只是想給她個方便而已。”施陽謙不為其難看的臉色所動,“最大的原因是,你難得拜托我做事情,我當然要給你個方便。”他又笑了,笑得極其惡作劇。
秦延悅瞬間領悟過來,“你……你在撮合我跟她?”
施陽謙身體向后微傾,像是要躲避好友的眼光,“喏喏喏,這是你說的,我從來沒有說過。你有什么想法,是你的事情!
秦延悅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現在打退堂鼓也行,只要跟那個小記者說一聲,就說我們公司不接這單事情,就可以甩得很干凈。你放心,我做你后盾,支持你!”施陽謙心安理得地說著風涼話。
秦延悅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離開了座位,走到門口時,冷冷拋下一句話:“你既然這么無聊,那么具體操辦的事情,麻煩施總你多多費心吧。”
施陽謙笑得恣意,“你明明知道那只是無謂的反抗!
回答他的是重重的關門聲。
秦延悅在門口停了下來。
有種奇怪的感覺,不知道是被人擺布的憤怒還是別的情緒。異樣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