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电竞app-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言情小說 >> 現代,臺灣 >> 天災人禍,癡心不改 >> 情緣未了作者:蕭心華 | 收藏本站
情緣未了 第四章 作者:蕭心華
    當紫織一看見游覽車上下來的大人小孩時,眼睛都看得發直了。叁個年紀較大的婦人,

    口中哨子一吹,孩子們全排列整齊。

    “譚、邵、唐叁個家族的成員。”克樵在她耳邊說著。當然還加上柯、桑這二家姻親。

    宮青云和方逸也來了。

    紫織看呆了!拔业奶臁蠹易濉!

    克樵領著紫織和文郁走向那一大群人。

    “克樵,你等很久了吧?”世剛推著雙胞胎嬰兒車走向他。

    克樵看著嬰兒車上的娃兒,“這是小舞、小梵、小穎?”伸手輕觸粉嫩的臉頰,一個勁

    兒的發笑著,“嘿——她們對我笑了。”

    “這是小舞和小穎。小梵在黎薔手上抱著!笔绖倱u頭說著。

    “我看都一樣!笨碎赃是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他是別想當叁胞胎的乾爸爸了。

    世剛好大聲地得意的笑了起來。

    做了一番介紹後,他們大隊人馬浩浩蕩涌地走進了牧場。這是他們合資買下的牧場,他

    們已在計畫當中,建小木屋、休閑游樂區等等。

    牧場綠草如茵的草坪,一眼望去,全是綠意盎然,感受著大地的寬闊。

    孩子們已開始興奮的尖叫了起來,快樂的叫嚷著,稍大的孩子拿著飛盤玩了起來。

    “文郁,你不過去和他們玩。”克樵看著從車上下車到現在一直沒開過口的文郁。這一

    個月來相處,她已經改變很多了,說話也不再那麼尖刻。但是晚上還是堅持一個人獨睡,快

    把他逼瘋了。

    “他們都是臭男生!蔽挠舨恍嫉暮吡艘宦,眼中有著渴望,卻硬是不肯承認。她的視

    線移開,注意力被叁個小寶寶吸引。

    “想不想抱抱?”黎薔說著。她聽克樵談起文郁的凄涼身世。

    “我不敢。她們好漂亮喔!她們怎會長得一模一樣呢?”文郁露出孩子似的好奇心和笑

    容。

    克樵和紫織互望了一眼,露出驚愕的表情。

    可恩和芙苓剛滿一周歲的兒子搖搖晃晃的走向文郁,他正在學走路。

    翟陽和庭于牽著一歲十個月大的柯斯翟也走向文郁。

    大人們聽著文郁和兩個還不大會說話的小貝比說話,說著童言童語,隨後在翟陽和庭于

    的牽引下加入他們玩飛盤。

    “她沒有你們說的嚴重嘛!瞧她臉上露出了她真正的純真笑容!崩杷N說著。

    “那是孩子的天性,再怎樣她終究是個孩子。”世剛媽媽王琳說著。

    “帶她來是對了!笨碎哉f著。

    紫織點頭。她述說了艾美和她的童年生活給他們聽,他們只能感慨在心,無奈的嘆息。

    “克樵,樹森怎沒來?”??承問著。這一大群人里少了樹森。

    “這一個月怎麼不見他人影?”芙苓這時才發現沒有叁哥的蹤影。

    “他去了香港,不過已回來了!笨碎哉娓悴欢畼渖恼谡谘谘,這一個月來幾乎是難

    得見到他,偶爾才到公司拿些資料,然後又不見人影,不知他在搞什麼飛機?

    “香港——?”芙苓一怔,問可恩,“你知道?”

    黎薔看著世剛,似乎他們男人都知道樹森的行蹤去處。

    “別逼供,我們承認知道樹森在干什麼,但他威脅我們不得插手管他的事,否則他要跟

    我們絕交!笔绖傉f著。

    “絕交?這麼嚴重?我想想……香港,咦——莫非他到香港看于薇?是不是?”芙苓的

    女人直覺告訴她應該是的。

    “拜托!別在我身上挖,間克樵他最知道!笨啥骺刹幌氡粯渖娜^打到。

    克樵瞪他一眼,不知要不要回答時,紫織迸出一句話來。“于薇是誰?”

    他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從何說起?

    芙苓長話短說將四年多前的一段故事,娓娓敘述給他們聽。

    叁個媽媽聽了哭了起來,??承的媽媽哭得最厲害。

    “媽——瞧你,又不是生離死別,”第六感生死戀“前年上映完了。”??承拿出手帕遞

    給她。

    “你又懂了,一年多前你不也是那個樣子,腦子想什麼嘛!愛就愛,還分那麼清楚,什

    麼迷戀、吸引、沖動、欲望……這麼多名詞。”邵母王華拭去眼淚,瞪他一眼。

    黎愛看??承的臉都漲紅了。

    他們全笑了起來。

    “爺爺、奶奶,玩棒球——”叁四個孩子對他們喊著。

    “爸爸——,拿我們的棒球手套!庇械暮⒆記_向這邊來。

    “走,打棒球的時間到了。”大人們紛紛站了起來,加入孩子們。

    他們分成二對,輪流互相攻守。

    文郁起先不愿意,但她看著五個小玩伴都熟睡了,她只好硬著頭皮下去玩。

    不分男女老幼,一夥人都上場去玩,留下有孩子的四個年輕媽媽照顧熟睡的孩子。

    黎薔似發現新大陸的眼睛亮了起來!澳銈兛矗碎缘难劬!彼粗趽]棒的紫

    織,而她發現了有趣的事。

    “這麼遠你看得到?”黎夢懷疑的看她一眼。

    “我是說他的眼神,像不像一頭獅子盯著獵物?”

    “你的形容詞太恐怖了吧?豈不是要吞下她?”黎夢故做驚駭的表情。

    “沒錯!崩杷N笑著說。

    “聽你這一提起,我倒覺得我每天都在獅子大口下生存,別瞪我,你們不也是嗎?”芙

    苓朝她們眨眼。

    “溫柔的獅子!狈揭菹肫鹎嘣频捏w貼,她微微一笑。

    她們六只眼睛瞪著她看。她們似乎才發現她的存在,一逕的盯著她看。

    方逸被她們看得雙頰緋紅,“瞧你們把我當怪物似的。”

    “不是的,只是嚇了一跳,你很少開口講話!避杰哒f著。

    “因為我不太認識你們,又不知能不能和你們打成一片?說老實話,我除了青云他以

    外,就沒有熟識的朋友,他一直鼓勵我接受你們的友誼,我正在給自己機會,希望認識你

    們!

    “你太客氣了。雖然青云不說什麼,但我們都知道你是他重要的人,我們待你就如朋友

    一樣尊重你!崩杷N誠摯的說著。

    “謝謝!你們一定對我和青云的事感到好奇,這麼長的日于,不是叁言兩語就說得完

    的,我也該找個人訴一訴,傾吐多年來壓在心頭上的夢魘……”方逸無論如何還是開不了口

    告訴青云她的從前。

    “我們很愿意聽聽。女人嘛!總是有難以對男人開口的事,否則姊妹淘是干什麼的?”

    黎夢誠心接納她。

    “我看我們也該有女人的聚餐時間,談談心事的,否則老是讓那些男人找到機會聚餐找

    酒喝,可真不公平!避杰哒f著。

    她們點頭附和,承諾找時間聚聚,談女人心事。

    ***

    紫織揮棒落空,抱怨是頭發妨礙了她。她對克樵喊著下一輪一定打到他投出來的球。

    她走向在樹蔭下談天的黎薔她們。

    “你們有人有橡皮圈嗎?”說著,將綠色發帶從頭上取下。

    “我這兒有一條。”黎薔說著,遞給她。

    “謝謝。”

    “你的頭發可以和黎薔比長了!避杰呖此龑㈩^發往上攏起,自己編了一條馬尾辮。

    “有個家伙說我留長發不好看,我偏不信,就這樣一直留著,工作太忙也忘了剪了!

    紫織說著朝克樵方向望去。她還記得十六歲生日那天,她許心愿要把頭發留長,因為那時有

    個長頭發的女生,一直在克樵身邊?墒撬f不好看,氣得她發誓高中畢業考上大學以後,

    一定要留長發。

    “駱克樵嗎?”黎薔循著她的視線看去。

    “他看我不順眼,老是用教訓的口氣說話!

    “你們一起長大!避杰吒信d趣的說著。

    “認識他時我七歲,他是國中生了。我知道他全部的秘密,包括……”紫織慘叫了,

    聲,頭往後仰著:“唐紫織,你在背後說什麼我的壞話?”克樵從她身後突然出現,拉著她

    的馬尾辮。

    “放手啦——”紫織小心不弄疼自己,轉過身瞪著他。

    “揮棒落空,跑來這里背後說我壞話,卑鄙小人!

    “我沒有——,偷襲人家背後,算什麼君子嘛——”紫織漲紅著臉,伸出腳踢他。

    “一定有。”克樵閃得快,躲過一腳。

    “你要我說出來?好吧!我說我知道你全部的秘密,用鏡子偷看女生的內褲,偷看黃色

    小說、花花公子……”

    克樵見狀,飛快抓住她捂住她的嘴,把她強拉到一旁,不顧她們竊笑著。

    她們看著他們一個邊罵一個還嘴,聲音漸漸遠去。

    “這一對如何?”黎夢笑得快岔了氣。

    “天知道!避杰咝χ鲱^看天空。

    “就看他們能否躲過愛神邱比特的箭!崩杷N可以預見上天又再支配男女的愛情了。

    方逸贊同的點頭。

    ***

    一天時光很快地就飛逝了,夜晚漸漸降臨。

    他們在小木屋前,圍了一個營火,吃著簡單的晚餐,看著孩子們表演歌唱和舞蹈,翟陽

    和庭于合唱著民歌和流行情歌,一首又一首?啥骱??承在一旁鼓噪,要聽世剛唱歌,世剛

    要求和黎薔一起唱,他們唱了一首曲子“我的世界只有你知道”,不輸給阿B和B嫂這對銀

    色夫妻,將歌詞的意境表達出夫妻間濃濃的情意。

    “不是我自夸自豪,我的溫柔你們比不上的!笔绖偟玫剿麄兊陌部桑约嚎渥约旱恼f

    著,舉起黎薔的手親吻著。

    “喂——別教壞純純的少男少女!彼剐l說著。

    “不害臊。還敢在女兒面前說這種話。你不也常常對媽媽做親密的動作,想不看都

    難!蓖ビ趯⒓抑械氖麓蠊_。

    “佟庭于——”黎夢瞪著她,臉上一片緋紅。

    斯衛有苦難言,有這麼一個大女孩要教養,還真不知如何應付?今年考大學,如果考上

    外地的學校,他的煩惱憂慮又要增加了。

    談話聲、小孩子的笑鬧聲,將黑暗寂靜的大地,傳送著快樂聲不斷的樂章。

    當夜幕更低垂時,談話聲漸小,孩子們的眼睛惺松欲睡,玩了一天都累了。大人們帶著

    筋疲力竭的身體趕孩子們上樓睡覺。

    ??承和黎愛幫著世剛將叁胞胎抱上樓。

    “文郁,你不去睡嗎?”黎薔看她已在打盹了,打了好幾個呵欠。

    她搖頭

    “你怕一個人睡嗎?”黎薔以為是的。

    她再搖頭,看著紫織和克樵。

    “來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小房間給你。”克樵拉著她起來,說著。

    他們走遠後,紫織才開口!八矚g獨睡!薄

    “那孩子怎麼了?”方逸也發覺到她的不親近。

    “她媽媽丟下她和男人走了!崩杷N說著。

    方逸不禁倒抽著氣。

    紫織到臺北已一個月了,還是打聽不出艾美的蹤影。狄士超公司的職員堅持不肯透露他

    的行蹤。

    “她沒有父親嗎?”方逸同情憐憫之心油然生起。

    “我不太清楚,艾美說他死了。”紫織曾懷疑艾美恨本沒有結婚,只是和男人同居,文

    郁姓唐就是個證明。

    “紫織,找出你堂姊將文郁交給她,并不是好辦法,搞不好她的情形更加嚴重!崩杷N

    提醒她。

    “我沒有辦法,我已一個月沒有工作了,這樣下去我的生活都搞亂了,已開學了,總不

    能每天麻煩克樵送她到松山上課!彼约焊侨松夭粺岬。

    “你們說得我都胡涂了,她有什麼問題嗎?”方逸不解她們怎會將一個孩子的問題看得

    那麼嚴重。

    “問題可大呢?”紫織嘆了一口氣,語氣沉重的說著,“文郁的童年已毀在她媽媽手

    里,連她的一生可能也會毀掉,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幫助她?”紫織,想到文郁的拒人於千里

    之外和冷漠,心就涼了半截。

    黎薔將艾美拋棄文郁的原委說給方逸聽。

    “我的天——,那豈不是很可憐,我難以想像會有母親如此對待女兒。”方逸難以理解

    一個母親狠心將女兒拋下,獨自亨受快樂。她才感到文旎是多麼地幸福。有愛她的媽媽和疼

    她的爸爸。爸爸,對,青云一直就是文旎真正的父親,雖不是親生的,但文旎就像是他的

    寶,疼到他骨子里。

    芙苓和黎夢加入她們的談話。

    “他們說累了先休息去了!崩鑹粽f著。她樂得讓庭于帶斯翟睡覺。

    “今天他們是玩瘋了!崩杷N說著自己也有點倦意。

    “我從沒看過精力這麼旺盛的孩子,可把他們的爸媽累壞了。你們分得清誰是誰的孩子

    嗎?”紫織從他們一下車,看著同樣式的衣服,光分辨衣服上圖案不同,她還是分不清楚。

    “當然羅!”芙苓說著,朝她們神秘一笑。“告訴你們,他們這叁大家族的廣告會在電

    視上播放,策畫好久了。這是秘密!闭V邸

    “不可能的吧?要集合這麼一大堆頭的人,何況拍攝小孩子是最難控制場面的。”方逸

    覺得不太可能。

    “嘿嘿——,今天拍攝到了好多趣味鏡頭呢?”芙苓露齒一笑。

    紫織突然領悟,叫了起來,興奮的說著:“V8——!

    “Yes!避杰叱c頭。

    “老天——你搶了老畢的飯碗。”方逸翻著眼珠子。

    “別說出去,在場的都有份!避杰叩靡獾男α似饋。

    方逸和她們在一起愈久,就愈感受到她們會幸福的微笑,背後是付出了相對的愛與關

    懷。

    紫織喜歡這些人,誰說臺北人冷漠無情的,她相信這是要靠相處長久下來,才能了解臺

    北人的另一面。

    ***

    樹森從香港回到臺北將近一個多月,他是亦步亦趨的隨侍在白薔身旁,她的眼睛尚未復

    明。

    “樹森,是你嗎?”從浴室傳來白薔的聲音。

    樹森一驚,沖進浴室。

    白薔聽見有人闖入嚇得尖叫了起來,蓮蓬頭從她手上掉下來,向四周噴去,濺濕了她也

    噴濕了樹森。

    樹森皺著眉頭,將蓮蓬頭撿起來,咕噥的說些含糊不清的話,聽起來像是咒罵的字眼。

    白薔驚魂未定,濕濡的頭發在滴水,她摸索著欲拿乾毛巾擦頭。

    “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別隨便走動,尤其是浴室、廚房!睒渖瓕⒋竺韽乃^上蓋

    住,待她擦乾頭發。他是怎麼了?奔進浴室干什麼?幸好她只是在洗頭而不是……,他搖掉

    那個鏡頭,免得想入非非。

    “我已經摸熟了,可以自由走動了!卑姿N將毛巾扯下,摸索著墻壁,走出浴室門口。

    樹森想拉她的手時,她甩掉了,看著她摸索進了房間。

    片刻都沒有聽到動靜,樹森在她房門口輕敲著門,“于薇,回答我。”里頭沒有聲音。

    於是,他打開門進去了。她站在落地窗前的陽臺。

    白薔聞聲并沒有回頭。“我想出去!彼f著。

    樹森聽得出她的沮喪,她仍在失明狀態下,外出對她來說是極為不便。

    “來吧!我們今天晚餐就到外面吃!睒渖苊靼妆魂P在屋子里的惶恐,更加上她的恐

    懼,恐懼自己的雙眼再也看不見。目前她的表現一切都很鎮靜,出乎他意料的沒有驚慌失

    措,能不靠他的扶持自己摸索著走動。他唯一能幫忙的是幫她取衣物,帶食物給她。

    他一直認為她會在沒有仆人的服侍下,什麼都不做或是和他吵一頓,但她都沒有,他也

    以為她會受不了而要求他送她回香港。

    “樹森,如果我真的再也看不見東西……,我……”白薔悠悠的說。她抓著他的手,害

    怕成為事實。

    “不會的。醫生說你復元得很快,上一次你不是已能看見一點點亮光,會復明的。”樹

    森凝視著那對美眸,令他如癡如醉的望著她。

    白薔膩在他懷里,感受著失去已久的親近和滿足感,她想靠這份力量的支撐,重拾自己

    對他的愛的信心。

    樹森輕嘆了一聲,回擁著她,他是愈來愈難以抗拒自己的脆弱,或許等她眼睛復明後,

    他要再次的離開她。想到這里,他不禁擁著她愈緊。

    ***

    日復一日,白薔還是不能抓住他的心思,即使是在同一個屋檐下,他時而溫柔體貼入

    微,時而冷漠得有如陌生人,將她視為工作、責任。她痛恨這種近在咫尺卻相隔遙遠的生

    活,為此她和他吵了一頤。

    “你怎能出爾反爾?說好我可以在你的陪伴下外出,現在又限制我!卑姿N有如籠中之

    鳥想飛出去。她恨這場車禍讓她成為無用之人。

    “你的安全第一!睒渖坏貌贿@麼做,他也知道躲藏下去不是長久的辦法。

    他接到白正鵬電話後,心情沉重了起來。警方已證實不排除熟人的可能性,根據車子的

    煞車失靈來看,他們研判的結果是有人切斷了煞車油管,欲置她於死地。

    欲置她於死地的最終原因只有一個可能:白氏企業總裁繼承人。

    “安全。我都快要被自己弄瘋了。”

    “你目前仍在歹徒的窺伺中,警方已在白氏家族中找尋可疑的成員。”熟人的話很難防

    范,躲在暗處隨時伺機下手。樹森覺得她的性命足以威脅他脆弱的心。如果她有不測,他將

    該如何面對呢?

    “一天抓不到,我就得過這種日子嗎?我恨自己生在白氏家庭,害死了爸爸,我恨—

    —,如果要我選擇,我會希望我生長在平凡的家庭、平凡的生活……,金錢財富這些我都不

    想要……”白薔雙手掩面低泣著。

    “于薇……”樹森不知如何安慰她。

    她抬起頭,茫然的瞪視黑暗的世界。“別安慰我,你怎會了解我想要的是什麼?你沒有

    想過我也是個女人,我需要的是什麼?你一直當我是陌生人,高不可攀的千金小姐,白氏企

    業的下一任總裁,我……你怎可能知道背後的努力、辛酸與矛盾,扛在肩上的重擔讓我喘不

    過氣來。好幾次想離開那個家,到沒有人認得我的地方,厭倦了公事化、一成不變的生活,

    應酬不斷,永遠是那些客套虛偽的話題……,我幾乎沒有女性的朋友,好羨慕她們有知心的

    談話……,好枯燥、孤獨寂寞的生活,我的生活里只有這些,……!背>美鄯e的孤寂,讓

    她好幾次沮喪頹廢的萌生離開家的念頭,但每每想到爺爺喪子之痛,媽媽的精神異常,他們

    都是孤獨的無依靠,她只能藉著鋼琴、素描、設計打發她胸中的痛苦。在幾次的大哭一場,

    她毅然決然扛起了白氏企業的重擔。

    樹森走向她,捧起她的臉,看著淚水盈盈的雙眸,“別哭,我不知道那種感受是什麼,

    我愿意聽你傾訴!彼麖牟恢浪池摰氖鞘颤N,這些年來她是如何撐下去的呢?他強烈的

    自責曾帶給她的傷害。

    “不要——,明天你又會變回陌生人,我承受不起你的冷淡,收回你的憐憫、同情,我

    需要的不是這些。”白薔推開他。

    樹森完全不知道這四年多來她的生活情形,他只有和她相處的一年時間,在那個時候參

    與進入她的生活。她除了和他家里的人有接觸外,幾乎和外界的人沒有聯系,記得有一次,

    他在執行勤務時,芙苓擅自帶她出入,兩個人回來時,大家都吁了一口氣,她直說著從沒那

    麼快樂過,如數家珍的說著百貨公司的衣服好漂亮,化妝品貴得離譜,愛吃夜市的小吃,還

    央求他一定要再帶她出去逛……,當時他以為她是悶慌了,才把第一次的外出說得那麼興

    奮。

    沉默了片刻,樹森開口向她道歉,又說著,“你的安危,你爺爺全托付給我,我不能讓

    你受到一點傷害,真的,我也不希望這樣子,只是我的責任太大了,希望你能了解!

    白薔把眼淚眨掉,想著他那番話。她其至沒有替他設想,他和她是一樣的,他幾乎沒有

    離開這房間超過二十分鐘,被關在這間屋子里,他和她是一樣的坐立難安,他一定有其他的

    工作,卻在這里浪費時間。

    “對不起,我太任性了。你一定覺得很沉悶,男人有自己的世界,卻為了我讓你沒有時

    間和朋友聚會,你可以出去的,我知道男人需要松弛一天的工作疲累。我要去睡了,我不會

    亂走動的。”

    樹森拉著她坐下來!拔乙灿胁粚。你在這里沒有什麼朋友,我還限制你的自由,換作

    是我,我也會瘋掉的。”

    白薔嘆著氣,他真的讓她捉摸不定他的情緒。

    “你想聽我的肺腑之言嗎?我看到了,現在的你是個成功的企業女性,公司上下的職員

    對你非常尊崇。于薇,四年多以前那個柔弱的女孩,已是有自信且有智慧的女人!睒渖

    住她的雙手,合在他的手掌中,傾慕的赤裸裸眼神注視著她,意識到自己的眼光轉化成欲望

    時,他困難的咽下喉中的硬塊,將視線移向他們交纏的手,他的手在她的纖細手指上撫摸打

    著圈。

    白薔感覺著他的手指帶給她的一陣暖意,她想求他別這樣對她,可是太久了,她需要碰

    觸到他,即使是安慰,她也愿意背叛一次。

    她的雙眼筆直的望進他的眼眸中,幽幽說著,“但我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永遠失去

    了!

    “于薇……”樹森輕吐出他鍾愛的名字,輕柔得像是在愛撫。

    白薔收回她的手,低垂著眼!罢埐灰橐,每個人都有哀悼感情的方式!

    樹森既是驚懼又是惶恐,這不啻是他帶給她的不幸嗎?

    白薔的眼中充滿了悲傷,她無意觸動兩人不愉快的往事。

    樹森端詳她美麗哀傷的雙眸,一顆心被她搗碎了,痛楚在體內猛烈爆發,想要傾吐的沖

    動鼓動著他,不——,他緊閉雙眼,拚命讓自己鎮定。他低嘆要聲,攏著她的肩,擁著她。

    ***

    餅完年,譚、邵、唐這大家庭回美國了,寒假假期結束,幾個小男孩也該回學校上課

    了。

    邵家的十二歲男孩邵祈,對文郁留下很好的印象,他要求她做他的朋友,文郁害羞的點

    了頭。臨上飛機前,邵祈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文郁羞紅著臉,一整天都不敢抬頭見人。

    為了不麻煩克樵,紫織替文郁辦了轉學。她發現同學們并沒有依依不舍之情,而文郁更

    是連說聲再見也沒有,迫不及待要離開。問她也只是聳聳肩說討厭同學。

    紫織這些天一直在找工作,她才發現在臺北找工作是困難重重,想找份好工作、薪水

    高,除非是大專程度資格,才能上一流的企業公司。

    紫織深知自己的個性不適合坐辦公室。大學剛畢業那一年,她就在一家公司擔任會計小

    姐,沒想到老板看上她,常藉口留她下來或是吃晚飯,她只好逃之夭夭,接下來的下作是代

    書事務所,她看不慣大男人主義作風的老板,也請辭了,輾轉到徵信公司當調查員,待了一

    年,感覺提不起勁,老是要她做事務所內的工作,倒茶、聽電話,看起來是小妹的工作,於

    是她想換個環境,跑到臺中,這期間換了二、叁次工作。

    紫織想來想去,她決定毛遂自薦加入藍駱徵信公司調查員的行列。她知道克樵會是第一

    個反對的。她才不笨,就算是施苦肉計也要讓樹森給她這個工作。

    樹森答應了,基於他有他的理由。

    “你答應她?不行——”克樵的吼聲傳出辦公室。

    “我是女的嗎?別小看我!弊峡棽碌靡稽c也沒錯。

    “這不是好玩的工作!笨碎詢裳弁钩龅芍。

    “我知道。我有經驗,我曾擔任徵信社調查員,你們居然沒有用得上電腦,擺在那兒好

    看的嗎?”紫織已看了好幾次,角落里的電腦始終沒有用上,她找出他們的弱點了。

    樹森輕笑兩聲,紫織果然機伶。另一個理由是他的問題,他還有未完的工作,但又不能

    讓于薇離開他的視線,或許紫織能解決他不在她身旁時的問題。

    “克樵,就讓紫織試試好了。況且我們人手不夠,小季到臺中查案還沒回來,阿山和漢

    仔沒有可以接應的人,你和我又經常不在公司,公司需要人接聽電話和整理帳務上的問

    題!睒渖f著,望向角落那部電腦,皺著眉,“天曉得那部電腦買來干什麼?紫織,你會

    使用它吧?”

    “當然。等我搞定它,再來教你們使用!痹卺缧派鐣r她常使用電腦查資料,她奇怪樹

    森怎沒請人教他們使用或是請個事務小姐。

    “樹森,別加重我們的負擔,她是個女人,還得照顧她,太麻煩了!笨碎越吡Ψ磳。

    他的生活已被她搞得一團糟,現在又要讓她來影響公司的業務,他真的會被她搞瘋了。

    紫織氣得七竅生煙,瞪著他!拔矣譀]要你保護,我自己照顧自己好多年,也沒出什麼

    事!碑斘倚枰愕臅r候,你又在哪里?紫織至今仍不肯原諒他的不告而別。

    “我有需要用到紫織的時候,就這麼安排了。紫織,歡迎你加入!睒渖还芸碎缘姆

    應,他宣布了這個消息。

    紫織朝克樵做勝利的手勢,阿山和漢仔拍手鼓掌歡迎她的加入。

    “我就看你能拿出什麼成績來!笨碎韵霚缢匿J氣。

    “打分數嗎?行。給我一個case!弊峡棽环數膫性露出來了。

    “阿山,拿B12的資料給她!笨碎杂幸獾箅y她。

    “是?墒恰卑⑸降纱笱劬纯碎浴

    “B12?克樵,你不會是要她混入酒吧,這太強人所難了!睒渖孀峡棻

    “阿山,還不拿給她!

    阿山不敢違逆他的命令,將一份資料交給紫織。

    紫織看了資料及調查報告書。委托人是一位太太,調查對象是委托人的丈夫——某公司

    經理和紅酒吧的老板娘,她委托調查丈夫和情婦的通奸證據,做為離婚和要求贍養費的籌

    碼。調查報告書上寫著尚未有結果,沒有抓到有力充分的證據顯示有奸情;另一個調查發現

    到紅酒吧有賣春應召站的嫌疑。

    “這個我接。”紫織以前曾協助同事調查此類似案件。

    “別逞強!眮嗛詰岩伤軇偃。

    “兩位老板,可不可以先借支,我總得買幾套入時的衣服和化妝品吧?”紫織興致勃勃

    的說著。

    “可以!睒渖矐岩勺约菏遣皇亲鰧α耍屗齾⑴c調查工作行列。她讓他想到芙苓,

    桀驁不馴的悍馬。

    樹森開了二萬元的支票給她。

    紫織接下支票,臉上充滿信心的說著,“我會準備好的!比会犭x開辦公室。

    “她要準備什麼?”克樵不解的說著。

    “我怎會知道女人那一套?”樹森也是。

    他們對女人都有一個同感:愈是接近她們,生活會被她們弄亂步調,變得紊亂不堪,心

    思沒有一刻安寧。

    下午,紫織一個人到了紅酒吧。

    她推門進去,還沒開始營業,只有一個服務生。

    “小姐,你走錯地方了吧?我們這里只招待男客人!狈⻊丈舷麓蛄克

    “對不起,是有人介紹我到這里!弊峡楅_始說著她預備好的臺詞。

    “你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嗎?”

    “我當然知道。我急需要錢,朋友告訴我這里的待遇比別家好又高!逼鋵嵥欠喠

    報紙上刊登坐臺小姐的廣告,得知這個行業是以日為基準,看看價錢真令人咋舌,無怪乎是

    能賺到錢最快的行業。

    小斑挑高著眉,眼中露出曖昧之神情,像她這麼漂亮的女人,確實會得到很好的待遇,

    客人們就喜歡這種漂亮清純的調調,一展大男人雄風,對於老手反而生厭感到乏味沒有新鮮

    感。

    “你等一下,我去請老板娘來!闭f著,然後離開,上樓。

    片刻,老板娘終於出現了,四十左石的美艷女人。

    她上下打量紫織。

    “你很漂亮,為什麼要來這里工作?”于虹看著她。

    紫織低垂著睫毛,假裝有著難言的苦衷。

    “不想說出來,是吧?每個人都有隱私,我不勉強。你知道酒吧服務的對象是什麼人

    嗎?”

    “我知道!弊峡椞ь^看她。

    “你能忍受酒客的不規矩嗎?”當然少不了帶出場。

    老天!應該不會太過分吧?上一回她也曾碰到對她毛手毛腳的客人,幸好只是客串了一

    個晚上,調查便有了結果,這一回,她不能預測她會碰到什麼了。

    “其實啊!在客人面前最好別裝模作樣,大方上道世故老練點,他們會對你另眼相看

    的!比绻聹y得沒錯,這個女孩會帶來更多的客人。

    “我懂。”紫織看過日本劇場中,總是有酒吧出現,更少不了鶯鶯燕燕的陪酒女郎和酒

    客打情罵俏。

    “好,就這麼說定了。今晚你可以嗎?”

    這未免太快了。紫織在心里盤算著!皫c上班?”

    “七點是最早的了。你八點來吧!客人是愈晚來得愈多!笔聦嵣峡腿耸菑南挛缢、五

    點就會上門。

    “好!弊峡椀孟然厝髠湟幌,總得有人接應她,和她里應外和。

    “拜托——織丫頭,你怎麼一個人就跑去了呢?”樹森沒想到她動作這麼快就混進去

    了,他是一點也沒有準備。

    “愈快愈好,速戰速決。誰要跟我配合?”紫織看著辦公室內沒有半個人影,只有他們

    二人。

    “真的要在今晚?”樹森失去主張。克樵正在查艾美的下落,根據剛接獲的消息,狄士

    超已從香港回來。

    “拜托——,我都已準備好了,沒有人接應怎麼行?”況且,她已拜托庭于和翟陽陪文

    郁一晚,順便幫她復習功課。

    “怎麼跟芙苓一樣,做事這麼魯莽?”樹森自語,在她身上可以看到芙苓的影子。他嘆

    著氣,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什麼?”

    “沒有。”樹森含糊的應了一聲,搖搖頭!敖裢韼c?”得先知道時間他才能找到

    人。

    “七點。最晚八點!

    七點?老天——現在已是六點快七點了。這些人怎麼還不回來?他也怕留下于薇在家太

    久,萬一……

    “我得走了!弊峡椪f著,拎了一包東西,走向門口,她要做準備工作。

    “等等——,這個帶在身上,若是八點我還是找不到他們,這個呼叫器會響,記得要撤

    退,明白嗎?”樹森如今之際只好把呼叫器交給她,以備緊急狀況發生。

    “嗯!”紫織點頭以示明白之意。

    她走後,樹森聯絡了克承,不巧克承外出值勤務,他又打了電話回公寓,告訴于薇會晚

    一點回去,他真的放不下心她一個人,可是他尚有工作未完,把心一橫將她留在家里。他沒

    有告訴克樵以及任何人于薇在臺北的事。他實在不愿讓他們插手管他的事。

    接著他又call了好幾次呼叫阿山和漢仔,沒有用,他們似乎將呼叫器關掉了,他們一

    定又跑去哪里摸魚了!

    八點整時,他call了紫織,但沒有接收到,他急得快抓掉頭發了,這個織丫頭一定已

    混進紅酒吧了。他得趕去把她救回來,否則他難以向克樵交代。

    正當他六神無主之際,克樵回來了。

    先不管他的反應如何了,樹森將紫織下午的行蹤告訴了他。

    “什麼——?這個瘋丫頭自己一個人跑去?”克樵的反應如樹森所預料,是暴跳如雷,

    氣急敗壞。

    “你要去哪里?”

    “找到她非把她臭罵一頓。我告訴過你的,她是惹禍精、制造問題專家。”克樵轉回頭

    看他,一副我告訴過你了的表情,既是懊惱又無奈。

    “……呃……我現在有同感了。”樹森不知下面的話該不該繼續,“織丫頭她……沒有

    回去……她……”他沒有看克樵,眼睛是瞪著天花板在說話。

    “你還有什麼事沒有告訴我?”克樵發現他話中的吞吐異樣表情,老天——會不會

    是……?

    “我阻止過的,她執意今晚行動,我call過了,但她沒有回應,她答應要撤退的……

    我正要趕過去!睒渖煿肿约旱臒o果斷力失措,最近自己是怎麼了:讓旁邊的事務干擾到

    他正常的生活和工作情緒。

    亞樵嘶吼了一聲,發泄這些天的挫折和莫名情緒,然後沖了出去。

(快捷鍵:←)上一章  情緣未了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