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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猶未盡 第二章 作者:茉曦
    十二點十分,員工餐廳。

    謠言的傳播范圍真的很驚人,上窮碧落下黃泉。

    從她和穆美一走進三十一樓的員工餐廳,就有數雙眼睛跟著她,竊竊私語之余只差沒有對著她指指點點。

    領了菜,端著盤子,兩人坐在角落里!跋囊溃愠闪嗣肆!蹦旅拉h顧四周,對上了好幾雙探測的眼。

    “是啊,經過了早上,我真的花名在外了。”花癡的花,夏依扮了個鬼臉,想看的人盡量看吧!

    “在這棟大樓里,是沒有秘密存在的。”穆美下了個注解,當所謂的秘密大家都知道后,那還叫做秘密嗎?

    “同意!彼痤^,幾雙盯著她的眼立刻避開,像鬼祟的鼠輩遇上了貓一樣,她玩心一起,開始—一掃過每個人,回應她的,是一張張極不自然的臉龐,該你們嘗嘗被人盯視的滋味了吧!夏依心中直想著。

    “夏依,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妙哉!”身旁的穆美見狀,也樂得為她加油打氣。

    “對了,為什么今天早上他會來咱們二十一樓?”收回了視線,夏依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還不是咱們偉大英明的經理,力邀杜副總下來巡視,還獻上一大束超級豪華大鮮花,企圖巴結新上司,可這會兒,全被你夏依這塊小石頭害慘嘍!我看下午經理回到辦公室,你鐵定被罵得臭頭!

    “你不說,我也有心理準備了!币幌氲浇浝砼R去前的兇眉惡眼,她的皮早已經繃得緊緊了。***

    當當當……

    五點鐘一到,下班鐘準時響起,掩蓋住窗外幾聲抑郁的雷鳴,一群早等著下班的人紛紛擠向電梯口,速速作鳥獸散,短短的十幾分鐘內,偌大的辦公室已人去樓空。

    不多時,清潔公司的打掃工陸續出現整理各樓層的環境,靜寂的空氣中只有垃圾袋擠壓所發出的抗議聲浪。

    “夏小姐,你還不走?外頭已經在下雨了!必撠熯@區清潔工作的阿彩,拖著滿滿的兩個垃圾袋走向夏依。

    “我有傘!毕囊捞ь^對她一笑,視線又回到電腦上,右手熟練地操縱著滑鼠。

    “外頭是傾盆大雨,有傘還不是會弄得半濕!”阿彩手倒著垃圾,嘴巴還不忘繼續念念有詞!皞,每個人都有呀,可是誰愿意留下來加班,真沒看過像你這么傻的人……”

    “我是被趕鴨子上架的,況且我做的是我分內的工作,哪里傻了?”右手松開了滑鼠,挺直的背靠向椅背,夏依順勢將落到頰旁的發絲撥到耳后。

    “你啊,嘴巴是這么說,可責任感比誰都重,你當我阿彩真是老眼昏花看不出來。磕氵@個員工當得比老板還辛苦!”阿彩憤憤不平的埋怨道,有力的雙手絞緊了垃圾袋口,似乎正絞著仇人的脖子般。

    “阿彩,那包垃圾不是我的仇人,你不用替我報仇!毕囊乐噶酥赴⒉誓д葡履前柺艽輾埖目蓱z垃圾,怕它一個不小心四分五裂,尸橫遍野。

    要不是今天下午被經理叫進辦公室臭罵了一頓,她也不用忙到這么晚,待會兒還要趕著將印好的報表送到三十八樓去,大老板們今天開經策會,等著看各部室的報表。

    “再過幾天秘書室會派一個正式秘書來接替我的工作,到時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毕囊乐噶酥干砗蠛邙f鴉的經理辦公室,她總算不用再做白工、侍候經理了。

    “什么?!”阿彩猛抬起頭,盯著笑盈盈的夏依瞧。

    “你不替我高興嗎?我要脫離你所謂的苦難日子了!毕囊腊戳讼禄,將電腦上的報表列印出來,心情愉悅得很。

    “高興個頭!”心一急,阿彩話脫口而出!斑@是什么爛公司?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把你利用完了,就一腳把你踢開,實在太過分了!”她脹紅了臉,活像即將被踢走的人不是夏依,而是她。

    爛公司?夏依眼中的笑意更甚了,能聽到排行臺灣前十大的公司被批得一文不值,這種機會還真不多哩!

    “過分?我倒覺得還好,我只是恢復為普通職員罷了!彼柭柤纾睦镱^卻快笑翻了。

    阿彩愣了下!捌胀殕T?天啊,夏小姐你差點把我嚇死,我還以為你被裁掉了,現在景氣這么不好,工作難找得要命,像我上次去應征一個超市的收銀員,竟然有上百個人跟我搶,現在要找一份工作簡直比找一個丈夫還困難。”說到最后,阿彩竟然苦下臉,唉聲嘆氣。

    “再嘆氣,我就要把你的福氣吸過來了,我可是有練過吸星大法哦!”夏依作勢深呼吸運功。見她神色怪異,一副真是大師的模樣,阿彩立即瞠大眼,連大氣都不敢出。

    “阿彩,六點了,快回去吧,小孩在家等你了!毕囊乐噶酥笁ι系溺姡嵝阎。

    “這么晚了!夏小姐,我得先回家煮飯,明天再聊。”一想起已放學回家的孩子,阿彩憋著氣,忙向夏依說再見,立刻拖著兩袋大垃圾走了。

    阿彩走后,夏依吐了吐舌。裝成氣功大師唬人還滿有趣的,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會嚇到人,讓人停止呼吸。

    印妥了報表,夏依搭電梯上了三十八樓的會議室,將卷宗交給門外的秘書,正想走人之際,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卻剛好從里頭走了出來。

    糟!暗叫了聲,她趕緊轉身,裝作沒看到,鎮定!他不認得你,放輕松一點,自自然然地離開。

    可偏偏她酸痛的雙腿還在抗議,心急之下,四肢愈是僵硬,到最后已經演變成同手同腳,像只笨企鵝一樣。

    “等等!

    是在叫她嗎?夏依不是很肯定,但又不敢回頭,只好站在原地不敢動。

    “去幫我泡杯咖啡!

    “好的,杜副總!边颠颠,高跟鞋的聲音漸行漸遠。

    阿彌陀佛,不是她!夏依差點喜極而泣。

    腳啊腳,你們就忍耐一點,這個地方太危險了,還是速速離開才是上上之策。

    一打定主意,夏依咬著牙,準備一鼓作氣地沖向電梯。

    “你的腳怎么了?”

    雙腳已經站妥落跑姿勢的夏依差點摔倒,她頭皮發麻,感覺他愈來愈接近自己,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她很想轉過身,指著他大聲喊停,可是她的膽量似乎全在得知他是副總的那一剎那間給嚇跑了,只能任由自己的心跳愈來愈快、愈來愈快。

    杜蘊棠高大的身形完全擋住了她的去路,夏依只好硬著頭皮,臉上堆起了假笑!案笨,您好!

    “不想笑就別笑!倍盘N棠燃了根煙,垂著眼看她。

    她的笑凍在頰邊,想狠狠地瞪他一記,卻怕這一瞪之下的結果,就得和阿彩一樣和一百多個人搶一個超商的工作斤斤計較,深謀遠慮后,她決定將憤恨的視線投射在他不會反抗的領帶上。

    “很難看。”

    “你是指你的領帶嗎?”她忘了克制頑劣的本性,等到話脫口而出,已經來不及了。

    夏依低下頭,雙手緊擰成拳,怕忍不住會掐死自己。“我想,你指的應該是我的笑很難看!

    過了半晌,沒有聽到預期的嘲笑聲,夏依實在忍不住地偷偷瞄向他的臉龐。

    他輕抿的唇線卻選在這時吐出迷蒙的煙霧,嚇得她趕緊別開眼!澳愕哪_怎么了?”

    “昨天摔了一跤,膝蓋有點瘀傷!辈淮_定他是否還記得她,她不想提起昨夜被困在電梯里的事。

    他的視線停在她的膝蓋上,似乎在猜測傷口的嚴重程度。

    即使穿的是長褲,夏依還是渾身不自在!斑@只是一點小傷口,沒什么嚴重性,過幾天就好了。”悄悄地退后一步,她準備閃人了。

    “有沒有去公司的醫務室消毒包扎?”

    “沒!毕囊罌]好氣地應道,這關他啥事,又不是他的腿。

    “明天去!

    “是,小的一定照辦。”奇怪了,他干么蹙起眉頭,一副好像很關心她的模樣?惡!

    這時,優雅的女秘書遠遠的端來了香醇的咖啡。

    機不可失!“副總,您忙,我先走了!币徽f完,夏依頭也不回地跑向電梯,這次他如果再不識相的叫住她,她一定假裝沒聽見。

    望著她逃之夭夭的背影,杜蘊棠捻熄了煙,唇邊抿開笑痕,看樣子他的新身分對她產生了不少的壓力,竟讓身為好戰份子的她棄戰落荒而逃,他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會在公司遇見她,實屬意外,本以為要想再看到如此生動的表情已經不可能了,沒想到才隔了一個夜晚,她竟然咚的一聲掉落在他面前,出場的方式就像她的人一樣,總是出人意表。

    “副總,您的咖啡。”

    杜蘊棠熄了煙,接過咖啡,目光落在桌上的卷宗上!八蛠淼?”

    “是的,李經理的秘書離職,先由夏依暫代,所以這陣子的報表都由夏依負責!

    杜蘊棠微訝地挑起了眉,但隨后朗朗的笑意從黑眼擴散到整個臉龐上,看得一旁的女秘書臉兒紅、心兒怦怦跳。

    他實在很難將秘書和夏依畫上等號,一想到她伶牙俐齒的模樣,對照著今天早上氣極敗壞的李經理,她當秘書?那還真是苦了她的主子。***

    今天,真是一個倒楣透頂的鬼日子。

    夏依坐在電視機前看著最愛的理財節目,邊做著手工塑膠花,一如往常,但臉上的表情卻寫著大大的不滿。

    今天早上突然在辦公室看到昨夜遇上的冤大頭,說實在話,她小小的心臟還亂跳了一番,都怪那束超豪華的鮮花讓她誤會了,害她成為眾人的笑柄。

    對于這點,她倒不是非常介意,反正人們是健忘的,只要再過幾天,大家就會忘了這件事。

    只是,她有點遺憾,穆美教訓的沒錯,她沒有把握住這個大好機會,早知道當時就應該雙手將風扇奉上,說不定這會兒,她已經加薪又升職了,而不是在這里擔心他會扶怨報復,炒她魷魚。

    因小失大啊……***

    翌日,夏依青著一張臉來到了公司。

    睡眠不足的她看起來很糟,一副隨時想找人吵架的樣子,偏偏好死不死地在進門的大廳瞥見了他。

    他應該沒看見她吧!夏依很沒志氣地閃到柱子后頭,等他走了過去才敢現身?蓯海∮植皇窃谕娑阖堌,她干么像只小老鼠一樣躲著他!

    不順,真的很不順,自從遇上他之后,她就一直霉運當頭,只不過剝削了他五百元,換來的下場竟是到處逃竄,夏依的臉色更差了。

    但身為她超級損友的穆美可不怕,她拿起話筒,撥內線給夏依。

    “你怎么了?”掩著話筒,穆美小聲地問道。

    “失眠!被盍硕,生平第一次失眠,她完全無抵抗能力,任由失眠折磨她可憐的身心。

    “你不是一向都很好入睡嗎?”夏依失眠?這可真是奇聞。

    “昨夜作了個噩夢,驚醒后,就再也睡不著了!绷璩咳c,驚醒后的夏依呆坐在床上有十分鐘之久,直到確定自己睡不著后,她不再掙扎,下床開始做起手工塑膠花,一寸光陰一寸金這道理她最懂。

    “噩夢?什么樣的噩夢?”好奇的穆美再次發揮天性。

    “忘了!痹谀旅览^續追問之前,夏依先下手為強!安灰形蚁耄也幌牖貞涁瑝!

    被搶白的穆美,只好悻悻然地說道:“我只是隨口問問,你干么反應這么大?反正這只是個夢,我又不感興趣。”才怪!

    “沒錯,反正這只是個夢,不能當真,真正的事實是李經理站在你旁邊足足三分鐘之久,你還要繼續講嗎?”

    驚呼一聲,穆美迅速掛上電話,埋頭假裝忙碌辦公。

    耳朵好癢,夏依摸了摸胖胖的耳垂,這個超靈異第六感的胖家伙對于惡言惡語一向很敏感,想也知道是穆美開始在咒她了。

    好困……夏依揉了揉眼睛,待會兒真得要去醫務室躺躺、補充一下睡眠了,等到下午章醫師來時,也要記得再順便消毒包扎一下她的膝蓋,副總大人都交代下來了,她這個小嘍羅能不照辦嗎?

    在這種非常時期,她還是乖一點好了,千萬不能被他抓到把柄、叫她走路,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她可是深諳做人做事的道理,再忍個幾天吧!等到他這個大人物忘了她之后,她就可以恢復本性了。

    將手邊的工作告一段落后,交代過穆美,夏依飄向醫務室。醫師中午才會來,她自動自發地爬上隔間的床鋪,夏依滿足地嘆了口氣,眼簾自動合上,睡意漸漸聚攏,隨后擴散到四肢百骸。

    半睡半醒之間,夢迫不及待的來訪,一樣在電梯被困的場景,相同的兩人,不同的是他手上拿著一臺風扇,身長腳長的霸住所有的風,相形之下,她熱得幾乎快虛脫,好熱好熱……

    “賣你五千。”

    什么?他搶人啊!她才賣五百,沒想到他比她還狠!但更夸張的是,夢中的她竟然屈服了,還乖乖地掏出錢來——

    “不要!”她寧愿熱死,也不愿意付錢!夏依凄厲地一喊,激動地驚醒了過來,好可怕的夢!冷汗、熱汗一直沿著她白潔的額頭落下。

    余悸猶存時,她忽然看到章醫師在一旁愣愣地瞧著她,才剛要開口,不知打哪冒出來的一堆人擠到她的床邊。

    “夏依,你怎么了?”醫務室和她們的辦公室在同一層樓,夏依的尖叫聲,穆美聽得一清二楚。

    夏依突然不知怎么回答,如果她回答是自己作了噩夢,這些人會不會踹她一腳、外加贈送幾個白眼?

    見她遲遲不回答,穆美只好發揮自己的想像力,剛才她跑進來時,里頭只有章醫師和夏依兩人,莫非是……章醫師對夏依有什么不軌的舉動?

    “章醫師,我瞧你平常也滿老實的,沒想到——”

    “穆美,不要亂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夏依忍住想K人的沖動。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怎么亂烘烘的?”人群讓開一條路,李經理趨前探個究竟。

    我只是作了個噩夢,有必要勞動到您的大駕嗎?夏依正在心里嘀咕之際,沒想到接在經理后頭出現的人,讓她的嘴角抽搐了下。

    她夏依是走了什么爛霉運啊?連躺在這里睡個小覺都會讓“副總大人”親自光臨!

    “經理好、副總好!币灰姶蠊亳{到,眾人問候完忙著開溜,其中包括沒有朋友義氣的穆美。

    “穆美,你回答,你們全擠在這里作什么?”

    被喚住的穆美看看經理、再望望夏依,吞吞吐吐地說道:“剛才夏依叫了好大一聲‘不要’,我們以為發生了什么事,才會沖進來看!

    “夏依,你在‘不要’什么?能說來聽聽嗎?”他實在快被夏依逼瘋了,她為何偏偏挑在副總來時出狀況,總有一天他會被她害死。

    夏依撇了撤嘴,不想說話,尤其是意識到那灼熱的視線后,更加不愿抬起頭,她的手扯弄著身上的被子,突地恍然大悟,難怪她覺得熱,原來這條被子是罪魁禍首。

    見事主兒不說話,穆美急著為她討回公道!拔覄偱苓M來時,看見章醫師站在夏依的床邊。”穆美的目光凌厲的射向那個臉上青紅不接的男人。

    “停,這一切不關章醫師的事。”她再不出聲,有一個人的清譽就快被毀了。

    “其實是我作了噩夢,被嚇得驚醒了。”夏依很孬地低下頭,怕被經理和穆美瞪死。

    “上班時間,你給我跑來睡覺,夏依你真夠膽!”李經理氣得連身體都一抖一抖的。

    “是我叫她來的,她的膝蓋受傷,我要她來這里消毒包扎一下!倍盘N棠走向她,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其余三人的視線。

    她凌亂的發絲和潮紅的細致臉龐,透著女性的脆弱和誘人,他的濃眉輕擰,發現自己不想讓人看到她這模樣。夏依愕然的抬頭,望著站在床邊的他,不懂他為何幫她解圍,難道是物極必反,她的惡運已告一段落,開始走好運了?

    “原來如此!苯浝砗湍旅劳暩胶停暰在兩人的臉上來回巡視,心中同時感到疑惑,杜副總怎么會知道夏依腳受傷,還關心有加?這兩人之間的關系鐵定不簡單。

    “章醫師,你是不是在外頭煮咖啡?味道好香!崩罱浝硎沽藗眼色,穆美馬上意會。

    “是啊,就不知道我和經理是不是有這口福,能喝到章醫師煮的咖啡?”兩人儼然唱起雙簧,不由分說地半押著章醫師走了出去。

    可惡!為什么把她一個人留下?單獨面對他,會讓她死好多細胞的,夏依飛快地下床,準備落跑。

    “現在景氣不好,聽說工作很難找!

    杜蘊棠好整以暇地坐在床邊,涼涼的丟來一句,凍住了夏依的腳步。

    她的眼睛瞪得圓滾滾的,就說嘛,他怎么可能好心幫她解圍,原來是想親自上陣修理她,他果然要挾怨報復她了。

    “你一個月薪水多少?”

    干么!問那么多,想幫她加薪嗎?夏依心不甘情不愿地回過身,報上一個數字,看樣子杜大副總是不準備放人了。

    “不值!

    不值?!夏依兩眼燃起怒火。可惡!誰也別想減她的薪水!“我一人身兼二職,才領這么點錢,你竟然說我不值!睘榱撕葱l自己的銀兩,她拼了!

    “我是為你不值,你應該不只這個價碼!倍盘N棠的黑眼閃過一抹沖動,想幫她拂開臉上的亂發。

    聞言,夏依的小臉馬上散出炫人的光輝,點頭如搗蒜!笆鞘鞘牵揖椭栏笨偰莻明察秋毫、體恤下屬的好長官。”

    他勾起了笑。“是嗎?我還記得一分鐘前,有人對我怒目相向,一副想找我拚命的模樣。”

    “真的嗎?到底是誰對您這么不敬,我怎么沒看見?”裝傻,她可是一流的。

    杜蘊棠但笑不語,只是笑吟吟地瞅著她瞧。

    他發現用上司的威嚴對待她,只會令她想逃,而她愈是逃,他愈是莫名地想靠近;他知道靠近她的唯一方法,首先便是讓她放下戒心。

    “想不想當個貨真價實的秘書?”他釋出友善的笑意。

    “想!毕囊佬θ轁M面的直點頭。當秘書的話,每個月可多一萬塊的津貼,她當然不會跟錢過不去,只是李經理知道后,可能會先發瘋。

    “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鼻浦男,他的黑眸隱隱約約多了抹溫柔。

    什么,還有條件?這個人做事真不干脆。

    “事成之后,請我吃一頓飯。”

    一頓飯?夏依的眉頭打了好幾個結,要她花錢簡直就像割她的肉一樣。

    “如果你覺得有困難,那就算了!彼酒鹕恚鲃菀x開。夏依趕緊拉住她的財神爺!安焕щy,一點都不困難。”開玩笑!她這次如果再因小失大,就是十足的笨蛋了。

    沒錯,真的不難,杜蘊棠的視線落在她拉著自己的纖細小手上,薄唇劃過一道笑意,很好,她開始主動接近自己了。

    順著他的視線,夏依才發現自己竟然主動拉住人家,她脹紅了臉,火速地松開手,外加退了好大一步。

    “這比起你今天早上躲到柱子后頭,已經算很給我面子了!

    他笑著說完后,便離開了,留給夏依一陣錯愕。

    天啊,他還是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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