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
“這、這魚是哪來的?”
玄夜月指了指路煙狼,“我和小狼哥在河邊抓的。這家伙一口吞了我們好多豬肉,小狼哥說要抓了它抵消夜!
洞里的腳步聲開始外移。他們急忙躲到一邊。眼看著道學院的四人走遠了,玄夜月探出頭,“他們不會真的又找地方釣魚去了吧?”
沈聽風嗤笑道:“抓去吧。抓不到活該!”
一包鮮嫩的魚肉擱在眼前,硯華抬頭望望隊友,“這些……怎么辦?”
洞里的老頭要吃魚,問題是,他們給了他魚吃,他就會給他們什么線索嗎?
何況,道學院的人已經在這里忙了多時,現在插一腳……似乎不大道義。雖然沈聽風巴不得他們都白忙活一場
怎么辦?每個人都在思考,不過同時手上也開始忙活起來。柴撿夠了,火燒起來了,路煙狼和玄夜月一人拿一把短刀,叉著魚肉開始烤。
這一次他們竟有了鹽。那是玄夜月頭一次來這里時從道學院的人身上“撿”過來的……不愧是精英學府的弟子,也不知哪個師父教的,什么東西都準備得格外周全。
大家開始消夜。
玄夜月用荷葉包了烤好的魚肉殷勤地遞過來。硯華接過一塊,低呼:“好多!”
路煙狼瞄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是應該很餓嗎?先前都沒怎么吃。放心,這次好吃多了!
硯華臉一紅。原來他看出來了。不僅是他,玄夜月也在偷笑。而且剛才風兒姐姐也給了他一個剛打到的蜂蜜窩。他們都算是嬌養的小孩了,有好味道的東西誰不愛吃?
魚肉烤得香香的,咬在口中嫩嫩的。有了一絲滋味,果然好吃了不少。又或許,她是真的很餓了。不一會兒,一塊魚吃完。抬起頭,她又看見路煙狼的目光。
“好吃?”他問。
硯華點點頭。
“還要嗎?”
她的笑容綻開來,還打了一個小小的嗝,“不要了,飽了!
沈聽風和玄夜月本來都邊吃邊看著這邊,此時不約而同地扭過頭去,面上紅紅的。一個在想,受不了,這家伙怎么這么可愛?另一個在想,哇,硯華姐笑起來無敵!
路煙狼手上還拿著一串魚,“是嗎,你不要了?”他正準備塞進自己嘴里,突然聽見身后冒起一陣大叫:“我要我要!”
一個瘦巴巴的老頭沖過來,一口咬在他手中的魚肉上。
“喂——”路煙狼舉著一串魚肉冷冷地瞅著他,他權當沒看見,就著別人的手把東西吃干凈了。
老頭摸摸嘴,長呼一口氣道:“好吃!泯河里的蛟魚味道真是棒!還有嗎?”
沈聽風拎起魚尾巴,玄夜月抱起魚頭——“還剩這么多!
老頭兩眼放光,激動地道:“孩子們你們太可愛了!快烤給我吃!”
他滿足地啃完了魚頭和魚尾巴,便感激地給了他們謝禮——白玉片一枚。
四個人心有戚戚焉地拿著白玉片離開時,正好瞥見道學院那一組扛著一條不知從哪弄來的大魚趕過來。
冷汗。
他們到手的第一枚白玉片實在是得來得太不可思議了。
第二枚白玉片到手得更加不可思議。
是撿到的。
隔天早上路煙狼在小山里繞了一圈,回來的時候除了帶回一包果子,還帶來了另一枚白玉片。
人人都被驚住,同問:“哪里來的?”
“撿的……就在那一棵樹下……”
雖然他說的是實話,但隊友們似乎都不大相信。也難怪,會有哪個人會把這東西給丟了呢?腦子壞掉了嗎?
他們很快就見到那個腦子壞掉的失主了。
粉衣的少女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從樹后面冒出來,她辛苦跟了一路,淚汪汪的,“那、那個是我丟的……能不能還給我?求求你們了……”
她是朱兒,昨天晚上剛見過的道學院的女孩。不過現在她只身一人,相當狼狽,還在怯怯地發抖。
原來,她說——他們一隊四人昨晚第一個任務失敗后,好不容易又找到一條線索,花了一夜的時間才做好,終于拿到了一枚白玉片,可是,早上她出來的時候卻給弄丟了。
“師兄們還在休息,若是他們知道東西沒了,我……我一定被打死的……”她的眼淚撲簌撲簌掉。
這邊四人面面相覷。路煙狼瞥了瞥手中的白玉片,“你要我們還給你?”
“求你……”
“你確定這是你丟的?”
朱兒拼命點頭。
路煙狼又問:“這個很難找嗎?”
“嗯,師兄們費了好大的工夫,我……”
“那就對不起了!甭窡熇且话堰鹉羌⻊e人費了好大工夫得來的寶貝,邪邪地笑,“既然是我撿到的東西,自然就是我的!
“你——”朱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你怎么能搶別人的東西……”她的淚水又從眼里滲出來了。
“第一,這不是我搶的,是撿的,話說怎么丟掉的那是你自己的事,F在它在我手里,那就是我的了,連考官都不會否認。第二,你說它是你丟的,就憑你的一句話?上面刻著你的名字了嗎?就算真是你丟的,丟掉后那就不是你的了。第三,既然你清楚這場考試里白玉片很難弄到,那還想跟別人要回去?不論我是撿的還是怎么弄到,總之都是得來不易的。得來不易的東西,可能就這么給人家嗎?”
朱兒被他強盜似的搶白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滿臉慘白。她將求助的目光探向她的身后。那邊的一個男孩子與兩名少女是他的隊友,看上去和氣了不少,至少,尚不像面前這人一副匪氣。她希望他們還能講點道理。
玄夜月聳聳肩,指著路煙狼道:“若是我撿的,說不定會還給你。不過那是小狼哥拿回來的,我說什么也沒用!
沈聽風甚至冷笑,“道學院缺了東西找別人要,丟了東西也找別人要,真是好本事!憑什么你們要什么我們就給什么?真是笑話!”
硯華左右看看,十分為難。朱兒看上去很可憐,但顯然隊友們對于她的隊伍早沒什么好感,并不同情。其實,按理說,他們已經占了道學院一次便宜……她有點心軟,正猶豫著該如何開口,粉衣少女卻已經抽劍沖過來。
她已然失望了。既然說不通,不如放手一搏。舉著一把碧水短劍,她叫一聲:“還我——”聲音抖抖的,腿也抖抖的。于是才邁開一步,便被裙擺絆住,一個跟頭“啪唧”摔在地上。
哭哭啼啼地抬起頭來,她看見對方的一名少女已經跑到了身邊,滿眼擔心地望著自己。
“你沒事吧?”硯華拉著她的胳膊,把她扶起來。真是嚇了所有人一跳;叵肫饋磉@位朱兒姑娘從初見面時就是被人背著的,而這次再見面,她更是狼狽。
路煙狼本來已準備好迎她一劍,此刻只能張大嘴,“不會吧,這也摔倒?太笨了吧?”
沈聽風也忍不住道:“簡直笨得像只……像只……”
她沒說下去,玄夜月替她接了口,小小聲道:“小豬!
這樣一個女孩子也來參加星者考試,實在讓人捏了一把汗。
一身嬌嬌柔柔的粉紅色的朱兒(豬兒?)姑娘正在嬌嬌弱弱地啼哭,覺得自己好生沒用。自然不止她一人這么認為,身邊的幾個瞧著她的人臉上也明顯這么寫著。因此,原本臉上的敵意也就這么被替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