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真萬確,不少人親眼瞧見呢!”
一群的女人尖聲亂叫,全笑成了一團。
“哎喲!別踩著我的線了!”
笑聲加上此起彼落的奚落聲,正由玉織坊的繡工房悅耳地傳出。
“喲!真是慘了,這樣以后怎么做人?”那名一開始就樂笑不已的美少女假裝扼腕地說。
大伙頓時笑翻了。
“是啊,現在全長安城都議論紛紛著呢!”
“哈……我如果是他,以后都不敢出門了!”
話說昨兒個晚上,長安城最有錢的富商錦織府瞿亨通的獨子瞿少華竟然上妓院,這還不打緊,妓院上就上了,竟然當場停止呼吸。
“要不是杏花樓對面剛好住著個大夫,門一跨就趕來救援,否則真的是‘尋妓花下死,做鬼不風流’!
“哎喲……”
大伙笑壞地捂著肚子,沒有心思干活兒了。
“要不是那個叫阿財的察覺到他們家少爺心臟還有力的跳著,只是沒了呼吸,否則還當他死了呢!”
“哈……”有人受不了的跺著腳尖笑。
“這種怪事還是頭一道呢!”
“是啊,聽說那個瞿少華是什么仙人來投胎轉世的,這輩子注定要當個和尚呢!”
“而且還聽說他活不過二十二歲,得天天吃鱉燉補保身呢!”
“有這種事?!”肌膚細致得像能掐得出水的清靈美少女更加驚奇了。
“嗯,聽說當年二郎神還為此顯圣呢!咱們長安城東的白云廟就是多年前瞿老為了兒子發愿蓋的。”
“有這種事?!”美少女的眸子瞪得好大。
“真的、真的!這事全長安城的父老兄弟姐妹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笔聦嵣纤齻円彩莿倓偛胖馈
當年二郎神顯圣的事跡可是很多人親眼瞧見的,為了怕冒瀆神仙,這事大伙都不敢隨隨便便掛在嘴邊說,不過一傳十、十傳百的神圣事跡,大伙還是心照不宣就是了。
“那瞿少華長得什么樣子?”這事愈聽愈稀奇了,完全勾起了清靈美少女的好奇心。
“長得滿俊的!”
“嗯。”大伙一陣附議的立即點頭。
“只可惜從今以后成了怪胎,沒人敢要了!”
聽見這取笑,大伙又是一陣大笑。
而剛剛發問的甜美少女,一雙漂亮的眼睛正滴溜溜的轉著,似乎在計較著什么。
“彩荷,你可不許亂來喔!”玉織坊的繡女姚姚笑著警告道。
“我說了什么嗎?”被喚為彩荷的甜美少女無辜地噘起了嘴巴。
“是你的表情又說了什么了!”大伙異口同聲的喊,隨即笑了開來。
彩荷可是她們從小看到大的,繡工第一,頑皮第一,美貌出塵,尤其古靈精怪第一不過她令人跳腳的事跡大概也排長安城第一。
“我聽爹說,要不是錦織府老是跟咱們爭生意,咱們玉織坊早成了全天下第一大的鋪子了!”
這就是問題所在!兩家暗中較勁已經十九年了,表面上合作,私底下卻不斷比來比去,比織工、比繡工、比一切一切!但就在最近這幾年,自從瞿少華正式成為錦織府第三代掌門人后,玉織坊的布匹生意很明顯地就被比了下去,一年不如一年。
“彩荷!”身為冉彩荷的姑姑,姚姚佯怒地看了她一眼。
她太了解彩荷的個性了,每當彩荷想搞怪的時候,總是會找出各種理由。
玉織坊的布匹生意確實一年不如一年,可托了錦織府織出來的上等質料的福,買布的人愈來愈多,當然轉向她們玉織坊委托繡工的也愈來愈多,單憑著高價的精致繡工工錢,玉織坊的收入可是一年多過一年。
尤其當錦織府的上等織料由客人的手里送到她們的手中時,她們這一群繡女沒有一個不發出贊嘆的,所以她們甘敗下風。
“可是我爹說……”
“你爹這人哪,見錢眼開!就算是錦織府給他吞了,他還是嫌不夠大,還要再開更大的,別理他!”
冉謙的愛錢是出了名的,當今世上也只有他的妹妹姚姚,敢這么數落他。
“可是我覺得……應該是替爹出一口氣的時候了!”彩荷不依地噘起了小嘴說。
“喲!說出來了!說出來了!”大伙樂叫的直拍著手。她們就知道這丫頭一定會使花招!
“當心你爹知道了賞你一頓排頭!币σ]好氣道。
“不會,他高興都來不及了!”她太了解她爹了!要不是為了生意,爹才懶得跟瞿家打交道呢!
“你那三個哥哥知道了也不會放過你。”姚姚愈想愈不放心。都已經訂了親了,這丫頭還不懂得收斂。
“我女扮男裝,他們就不知道是我搞的鬼啦!”彩荷得意洋洋地說,這絕妙好主意,可是她轉了轉眼珠就想出來的喲!
“女扮男裝?!”
聞言,大伙全圍了過來。
“是呀,女扮男裝!彼靡獾狞c著腦袋!蚌纳偃A對女人過敏不是嗎?只要是女人都能教他暈倒。”而她剛好是女的。
一屋子女人驚訝的眼睛全閃著賊賊的亮光。
好像……挺好玩的!
不過,彩荷和在場的繡女根本不知道要教瞿少華暈倒,還得要有“夠近”的距離才行,她們還以為只要是女人都能教他停止呼吸、立即暈倒。
“怎樣?贊成的舉手!
好幾只小手怯怯地伸了出來。
“哎呀,你們幾個!”見狀,姚姚咬著唇直罵,事實上她想笑。
這下子瞿少華真的慘了!
“人家想看嘛!”彩荷不依地撒嬌道。
一屋子的女人全都竊笑出聲。
近著近著就會停止呼吸!多奇怪呀,而且到底怎么停止呼吸法?真是令人好奇。
彩荷好想親眼目睹真實慘況,否則她會坐不住的耶!
“你這丫頭!”姚姚沒好氣地伸指點著她的腦袋。
“讓她去嘛!”大伙替她求情。
“女扮男裝的主意真不錯耶!”
“是啊、是啊!”
一想到能從親眼目睹的人口中得知瞿少華暫時停止呼吸的慘況,大伙也很興奮。
“更何況他又不知道是誰這么捉弄他!辈屎杀镄Φ囊е秸f。
這下子瞿少華真的慘了!他不但碰到女人會暈,碰到“男人”更會暈!
“是啊、是!人家又不知道是咱們彩荷干的!”
一屋子女人全開心的拍手叫好。
真是!姚姚拿她們沒轍地直搖頭。
“好不好嘛?小姑姑!辈屎善蚯蟮。
“這……”姚姚左右為難地看著一屋子女人開心的笑臉。說真的,她也很想答應,可是……
“要是萬一人家認出你怎么辦?”
“如果一開始就認出我是女的,他們就不會讓我進門啦,那么就沒有之后的假設、萬一、如果啦!”能言善道的彩荷總有辦法辦出一些歪理。
“我是說……”姚姚沒好氣地敲了下侄女的腦袋。“你要以什么身份去拜訪人家呀?”否則素不相識的,人家怎么會讓她進門?
嗯……也對!熬驼f我是冉家的老二冉裳好了。”二哥長得較脂粉味,就冒充是他吧!
彩荷連身份都想好了,這下子姚姚可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讓彩荷去嘛……”大伙又開始人情攻勢。
“可是……”姚姚左右為難。
“瞿少華現在正有大夫伺候著呢,不會出人命的啦!”
喲,這群女人可真壞心!
有人努力的勸說:“是呀,瞿老深怕再有個萬一,聽說重金禮聘了好幾個大夫住進府里,以防萬一呢!”
“可是……”姚姚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你已經被跟二皇子訂了親,以你這未來皇子妃的尊貴身份,姑姑可擔不起任何閃失呀!”這才是問題的重點,她很想答應卻不敢答應的原因。
“大伙不說,有誰知道呢?”天不怕、地不怕的彩荷眼眸頑皮地眨著。
“我保證不說!”
“我也是!”
大伙紛紛舉起手發誓。
“好……好吧!”將來嫁入深宮想再這么逍遙自在可是遙遙無期,唉,不如……就再順她一回吧!
“快去快回呀,別耽擱太久!”姚姚不放心地警告道。“否則就休想再有下次!”姚姚祭出了“緊箍咒”,就不怕彩荷這個孫悟空不肯快去快回。
“好!”彩荷歡呼一聲,馬上準備去了。
繡女們也跟著歡呼一聲,全一窩蜂的擠進房想幫著她打點。
“喂,怎么你們針線活兒都丟著不管了?”
大伙樂笑地擠進彩荷的房間里,不管姚姚在一旁喳呼。
“唉!”姚姚又好氣又好笑地直搖頭。
真不知這該算是幸運還是不幸運,粉雕玉琢的彩荷長得是人見人愛、人見人夸,尤其出生的那一天,紛飛的瑞雪天荷花池里竟開滿了各色繽紛的花朵,像是慶祝什么似的,飄了滿院的花香久久不去,被視為是富貴大吉的象征,所以從她出生,就不知有多少戶人家相中了這個代表冉家富貴吉利的小娃娃。
十歲那年,小彩荷就被親自來玉織坊挑選繡線的麗妃訂走了,后來他們才知道,原來麗妃就是當今二皇子的母親。
只是二皇子好像不怎么在乎這門親事似的,成日忙著射技習藝,壓根沒想過要來探一探這未過門的媳婦長相,一年過一年,彩荷都已經快十九了,二皇子還不急著娶妻,倒把她哥哥和嫂嫂急死了。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急也沒用,她倒希望二皇子能突然改變心意,不娶他們家彩荷,那才真是謝天謝地了。
畢竟嫁入深宮是禍不是福!
等了許久還不見彩荷出門,她決定去看看怎么蘑菇這么久……
???
這一回他真的是糗大了!瞿少華躺在床上呻吟。
為什么他會停止呼吸了呢?為什么?他百思不解。
原本還意氣風發的打算以身破除迷信、許一個平靜無波的未來,沒想到卻適得其反,不但沒辦法打破迷信,反而更糟!
不但父母急成一團,大夫成天在旁守候,就連賓客也將整座瞿宅擠得水泄不通!看笑話的、真關懷的,全都擠進這宅子里了,他愈想清靜愈不得清靜,心里愈想愈惱!
為什么他會停止呼吸?為什么?!
一想到這個難解的謎題,他就忍不住呻吟。
不!他不相信那些胡說八道!他不!他只是剛好湊巧沒辦法……呼吸了!就是這樣!
盡管在心中已經告訴自己一千兩百二十遍了,但他的眉頭依舊深鎖,無法舒展。
這世上會有這么湊巧的事嗎?是的,這一定是湊巧!因為他太累了,剛好暈了過去才沒辦法呼吸的,一定是這樣!
盡管事實與他安慰自己的話有些出人,但說什么他都不相信他是真的因為被女人“碰”了才會“暈倒”的!
說“暈倒”還好聽了點,他當時的模樣簡直嚇死人,這條命能從鬼門關前撿回來已算不錯的了,可是……他說什么就是不信,等他好點了后他還要再試一次,他才不相信他真的一碰女人就會停止呼吸。
努力地調勻氣息,瞿少華悶在胸口里的郁氣才終于舒坦了點,可是卻在這時有人來打擾他。
“少爺,有人來看您了!笔莻水做似的俊公子,跟您有得比的。仆人在心里嘆道。
“誰?”他眉頭又斂緊了。又是哪個趕來看笑話的家伙?
“玉織坊的二少爺冉裳冉公子特別來探望您。”
“玉織坊?不是一大早就已經派人來過了嗎?”他不悅地坐起。
“可是冉二少爺說還是想親自探望探望您,聽說您這回‘病’得蠻嚴重的!”
沒有人敢在瞿少華面前提起“停止呼吸”這四個字,一律以“病情嚴重”代替。
敢情是來看笑話的?瞿少華更加不悅了。單聽對方的說詞——想親自來“探望探望”,意思不就很明顯了嗎?
“請他進來!宾纳偃A一臉的不悅,起身下床走到銅鏡前整理衣裳,瞪著鏡中的俊臉冷笑的對自己低語,“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笑話可看!
于情于理,玉織坊一直是錦織府長期合作在事業上不可或缺的好伙伴,也因此他更不能拒絕冉二公子的“探望”。
裝扮成公子模樣的彩荷手持著扇子,早已在花廳里等候多時。她無聊地盯著墻上的幅幅字畫,愈瞪眼睛睜愈大。
“這字寫得真好耶!畫更是不錯!”她搖頭晃腦的說,一副行家的口吻!暗降资浅鲎院稳酥帜?這些……又是在哪兒買的?”彩荷詫異的眸光全是驚嘆。
這名畫師的構圖巧妙、描線生動,色彩鮮艷,尤其善于捕捉人物瞬間的神情動態,一幀“賀歲圖”畫里身穿五彩績給的棉襖的一群小頑童,或叫或笑、或睜或半睨著眼睛,全瞪著為首的頑童手里拿著的香,眼看就快要觸到爆竹的蕊心了……
“好生動的畫!”彩荷贊嘆。在這幅畫前佇立良久,被畫師筆下的人物神情深深吸引住,懾服于大師清新、明快、活潑的畫風。
“哦!這是我們家少爺畫的!卑⒇斠呀浺姽植还至。
凡是來到瞿家能有緣見到少爺親筆之作的客人,每一個人都是這張驚嘆的臉,他早已經習慣了。
“你們家少爺畫的?”彩荷訝異的旋身,剛好看見一個瀟灑的俊公子揮開珠簾走了進來。
“少爺,”阿財彎腰行禮!斑@位是冉家二少爺冉裳公子!
阿財介紹完了便退下,留下一臉詫異的彩荷驚訝的看著傳說中絕俊非凡的瞿少爺。
“冉公子請坐!宾纳偃A似乎早已習慣了別人的注視似的,一臉自然的請她入座。
“你……是瞿少華?”長得好!
“難不成冉公子親自來‘探望’的,還有另一個瞿少爺?”瞿少華挖苦的道,不解她的問題。
彩荷趕緊正襟危坐,但是一雙漂亮的眼睛卻忍不住一直往他臉上看。
好!真的好俊!彩荷簡直移不開視線。她不是沒見過男人,事實上她三個哥哥長得都不差,堪稱得上風流倜儻,人見人愛;但瞿少華俊美的臉龐硬是多了幾分閑淡自得,從容自信。尤其他玉似的俊美臉龐宛若剔透的白玉,白凈、貴氣、斯文而瀟灑,若不是早已知悉他的身份,還會以為他是冉冉飄降下凡的王仙,還真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風道骨。
對于彩荷的打量,瞿少華自是不悅。
如果冉裳以為他能在他臉上看到他昨天的狼狽樣,那他可要失望了!經過一夜的休善,他已經恢復了充沛的體力,誰也別想看他出糗,他只是覺得奇怪……怎么廳里有一股淡淡的荷花香呢?
既然人家是來糗他的,表面上禮數周到,私底下他可不怎么想理他,不過他決定以靜制動,看他要跟他客套什么。
“呃……瞿少爺……”彩荷好奇地一直打量他,難以相信如此玉立俊挺的男人一碰到女人就會暈倒,“聽說您是上妓院‘暈倒’的?”彩荷從容自若的道,好像這事沒什么大不了的。
“不,我是一‘碰到’女人就會停止呼吸!”他干脆挑明了說,也不跟她客套了。“冉公子可是為了這事來取笑我的?”
奇怪?怎么荷香愈來愈濃?到底是打哪兒飄來的?瞿少華不怏的俊臉稍稍閃了神。
“不不不,你別誤會!”彩荷搖著手,連忙說。被人家聽出她不懷好意差點讓她打跌到地上,向來直言直語的她,頭一次感到不好意思。“我只是……”
瞿少華清亮的黑眸直直地盯著她,等著她說。
“我只是……”奇怪?她怎么突然結巴了?
“你只是好奇?”
“不!我只是關心!”她嚇了一跳,趕緊否認。怎么瞿少華的眼睛好像有魔力?她的心被他盯得一直怦怦跳。
“是嗎?”他用力吸了一口氣,定下了心神,感覺緩緩沁入肺里的幽香。
“是……是的!彼仓^皮答,急得想說點什么來擺脫瞿少華眼里愈來愈明顯的敵意。“事實上我是來偷偷地告訴你……”
她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兮兮地湊近他,同時陣陣優雅的清香由她身上透出來,讓瞿少華恍然大悟。
原來荷花香是由他身上透出來的呀!
他還來不及細想一個大男人身上怎么會透出荷花香,又是怎么透出來的,就又被彩荷接下來說出的話震撼住。
“你說你也曾經有過同樣的經驗?!”
“是呀!我頭一次逛妓院的時候也跟你一樣的凄慘!緊張得突然就沒了呼吸了!彼a著,乘機再坐靠近一點,但奇怪的是他還是好好的。
他不是一碰到女人就會停止呼吸嗎?他不是已經“碰見”她了嗎?怎么還不停止呼吸?
瞿少華一臉的驚喜。原來這世上碰到女人會停止呼吸的不只他一個,別人也會!
“可是……”他得問清楚,也許癥狀不同。“可是……我是只要近著近著……就會停止呼吸了!你也是嗎?”
哦?!聞言,彩荷綻亮了雙眼。那她可得坐近點了!
瞿少華看著愈坐愈近的彩荷,一臉的興味盎然!澳阋彩菃幔恐灰俗锰拷,就會停止呼吸了嗎?”那他可有伴了。
彩荷聽了又坐得更靠近些。待會兒他停止呼吸前,她可得看仔細點了。
“不,我是太緊張得忘了呼吸,第一次上妓院嘛!”她干笑著,能掰就掰。
唉?!奇了?他怎么還在呼吸?
彩荷湊近臉仔細瞧,覺得奇怪。他不是近著近著……就會停止呼吸了嗎?怎么還不停止呼吸?
瞿少華也一臉稀奇地湊近俊臉!澳呛髞砟兀俊
“什么后來?”彩荷納悶的愈湊愈近。
“你停止了呼吸,然后呢?”想必知道的人一定全笑翻了。
“哦——”原來他在問這個。 皼]事,”她擺擺手!八挥X就好了!
“睡一覺就好了?!”有這種事?!
可是他們怎么說他當時臉色青白、渾身僵冷、是大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救回來的?怎么差這么多?
“大伙一定笑翻了!”
“笑?”笑什么?
“你緊張得忘了呼吸的事沒人笑你嗎?”聽起來好像只有他的情況特別嚴重。
“有什么好笑的?他們以為我是醉得忘了呼吸了嘛!”彩荷見他依然直挺挺的坐著,滿心的疑惑,根本沒注意自己說話顛三例四。
“是這樣嗎?”瞿少華側首思考著,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是她坐得還不夠近嗎?要不然他怎么還在呼吸?
于是她再坐近一點,看能不能教他停止呼吸,而瞿少華也湊近了一點,因為他突然想到了好主意。
兩人就這樣臉對臉,互瞪著彼此,一個一臉的奇怪,另一個則是不好意思說。
“你有沒有覺得有沒有什么不正常?”她瞪圓著眼睛仔細看著他的反應,小手輕輕湊到他的鼻前探著氣息。
“沒有!彼X得奇怪,怎么冉裳揮動的指掌間隱約透出一股芬芳的氣息?
“有沒有覺得呼吸開始困難?”她的臉再湊近點,幾乎快貼到他的鼻子上。
“沒有!彼麧M含戒心地將臉向后仰。他這是在干嘛?他不能碰女人,可不代表他會碰男人。
“沒有?”她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了。不是越近著近著……就會停止呼吸了嗎?她這樣還不夠近嗎?
瞿少華覺得彩荷怪怪的,被貼近的臉嚇得將頭愈仰愈后,盡管兜在鼻尖的馨香十分好聞,但卻激起了他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過盡管他覺得這主意有點曖昧、有點不好意思,還是要說。
“不如今晚咱們再上一次杏花樓如何?”他鼓起了勇氣迎視著彩荷圓亮的眼睛!罢埬銕臀以\斷看看,我是醉得忘了呼吸?還是緊張得忘了呼吸?”雖然那天他明明腦袋清楚得很不可能會忘了,但……還是請個有同樣癥狀的人幫他看看好了。
“嗯?哦,嗯……啊!”最后一聲的“啊”是尖叫出來的!“你要我陪你上杏花樓?!被她爹知道了,她豈不是死定了?“是啊,請你幫我看看我是怎么會停止呼吸的,那天有杏花、桃花和蘭花,我們再找同樣的人試試。”也好替他出一口冤枉氣。
“呃……”好主意耶!彩荷的眼睛一直轉呀轉,雖然搞不清楚為什么瞿少華到現在還不會停止呼吸,但是他的提議非常嚴重地勾起她的好奇心,所以她決定去!
“可是千萬別讓我的家人知道!彼s緊聲明。
“當然,咱們就在戌時杏花樓前等!
“好!就這么一言為定!
兩人同時起身,卻在起身的剎那不小心嘴唇互相貼住對方的唇。
“。 辈屎杉饨刑碎_來。
瞿少華也被突如其來的雙唇相貼,駭得跌坐回椅子上。
兩人的樣子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天哪!他是男人耶!彩荷羞得趕緊低下頭,掩飾泛紅的臉,一想到自己的唇跟對方緊貼得那么久才回過神來,她就恨不得立刻消失。
不要見人了!真是羞死人了!
“冉公子請勿忘了今晚之約!痹诓屎蓨A著尾巴逃之前,瞿少華的聲音從后頭響起。
“我不會忘的!”彩荷頭也不敢回的沖出瞿府,這輩子頭一次知道什么叫“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