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再做那種事了!
“那你愿意讓你女兒吃苦頭啰?”
瓦倫斯的呼吸變得粗重,“她、她在你手上?”
“還沒,但快了。我知道她在哪里,隨時能下手!卑⒗锛傩市实恼f:“不過,直接動手太沒禮貌了。我想先問問你,要是你肯幫,沒必要驚動她!
瓦倫斯口氣一軟,“不要動她。”
“這取決于你,瓦倫斯。我要不是叫人擒住她,就是放出風聲,讓道上的人知道她的身分!
想到那情況,瓦倫斯幾乎發狂。他的女兒會被人追獵到死。“別──”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找你,消息一旦流出去,會有更多人搶著抓她。所以,”小阿里早已想清楚利害關系,知道該如何擺布他,“今天是你的幸運日,只要你幫我,我就替你保守秘密;我幫你保守秘密,她就能安全。作為回報,你要持續供應我炸彈!
簡直是惡夢重演。小阿里不愧是老阿里的兒子,繼承了他的貪與狠!
“我說得夠清楚嗎?”小阿里親切的問。
瓦倫斯從齒間迸出回答,“非!宄!
“很好。你會幫我吧?”
瓦倫斯捏緊了拳頭。
他一直知道,太平日子不會永久,有一天,過去會追上來,找現在的麻煩。
只是他沒想過,那一天竟然就是今天。
第1章(1)
她被跟蹤了。
走在倫敦街頭,瓦慈有這種感覺。
自從下午下飛機,領了行李,走出入境大廳之后,她身后就多了幾道陌生的視線。
一開始,她以為是扒手盯上了她──黑眼瞳、黃皮膚的華人女子,獨自拉著行李箱,穿越層層接機人潮,走到機場門口召車,沒有跟團,也沒有同伴互相照應,的確是心懷不軌者眼中的肥羊。
但她也不是好惹的。她暗自心想。
別人不惹她就沒事,真要來惹,她也能順手拔下高跟鞋,利落的在混蛋的腦殼上敲出一個洞──雖然從沒實踐過,不過,她早在心里演練過無數次。
麻煩不斷的單親家庭,加上獨生女的身分,讓她從小沒有太多被嬌寵的機會,她的出身環境教育她,隨時做好保護自己的準備。
她可以不好戰,但必要時,絕對不能任人宰割。
然而,她一路平安的搭著出租車,經過倫敦眼、海德公園,到達飯店,順利入住。
應該沒事了吧?那時她心想。
在房里略事休息之后,她外出用餐。
那幾道陌生的視線又出現了,從她踏出飯店后,就牢牢的跟著她,跟她穿過大街,走過小巷,即便在人潮川流不息的鬧區,也沒跟丟。
他們只是尾隨,沒有動手,就目前來說不造成危險,但這種狀況很不對。
她不喜歡被人惦記、被人窺伺,那意味著比當街行搶更大的麻煩。
心里這么想著,她慢慢的停住腳步,欣賞起珠寶店的櫥窗。
☆
那個女人很聰明,利用珠寶店櫥窗里的鏡子,觀察跟在她后面的兩個男人。
有趣的是,那兩個跟蹤技術不差的家伙毫不知情,看她又在windowshopping,不約而同的翻了個白眼,從口袋里掏出煙,站在路邊吞云吐霧,他幾乎可以聽到他們心中那句“又來了!”的呻吟。
里昂忍不住輕笑。
一路上,她走走停停,利用這一招反監視回去。
她是在前三條街,那家櫥窗內釘滿寶藍絨布的商店前,利用深底色與玻璃片造成的倒影,抓到那兩個人的身影。
而此時,她看起來像在欣賞櫥窗里的首飾,由左而右,一件接一件慢慢品味,實際上,是在用不同的角度觀察那兩個人。他敢說,稍后若是給她一位肖像繪圖師,她可以精確的把那兩人的模樣描述出來。
真不愧是瓦倫斯的女兒,腦袋絕非裝飾用。
里昂.布里克斜靠在對面的電線桿上,享受黃雀在后的樂趣。
那兩個跟蹤者是黑發黑眸的中東裔,走在街頭并不突兀,應該對倫敦不陌生。
而她,擁有一頭削得很短,幾乎跟男人差不多的短發,發尾燙鬈,使那屬于東方的淺顯輪廓變得立體許多,而染成亞麻色的頭發,少了華人一貫給人太過厚重的印象,看起來格外清爽。
就五官來說,她不是艷驚四座的大美女,但很耐看。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眉色深濃,不說話時,白皙小臉上有抹冷冷的神情,不容易被親近。
他一路跟在她后面,看到許多經驗老到的街頭小販巧妙的避開她,不向她叫賣。那些人看得出她是外地人,但不是觀光客,不可能停下來挑選紀念品,干脆不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彷佛她身上就掛著“別浪費我時間”的披帶。他又低笑。
而她的穿著打扮,附議了這一點。
此時的她,穿著腰間束起的卡其色風衣,咖啡色短靴,看起來率性又帥氣。
早前在餐廳用餐時,她把風衣脫掉,里面穿著一襲米白洋裝,從領口到裙擺全無綴飾,奇妙的是不顯單調。她玲瓏有致的身材,讓單色洋裝有了非常優雅的線條,每道光灑在她身上,都呈現出豐富的光與影。
以他過人的閱歷來說,得要身材非常好的女人,才撐得起這種衣服。
這也是他覺得她耐人尋味的地方。
在發型上、衣著上、氣勢的表現上,她都避開浪漫風,他可以感覺到她想表現效率與紀律;可是,在另一方面,她的身材卻充滿了女人味,腰肢纖細,tun部挺翹,酥xiong飽滿,這種身段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擁有,他能從她的小腿線條,看出她有固定運動的習慣。
不管她有沒有意識到,她都想讓自己保有很女人的特征,這代表在內心深處,她想當一個迷人的女人,這跟她表現在外的氣勢完全矛盾。
這矛盾,讓他興起了探究的興趣。
此時,她正在看櫥窗最邊邊的一對珍珠白鉆耳環,看得很“投入”。他估量一下,那個角度的鏡子可以將他的身影映在其中。
有那么一下子,里昂覺得自己可能被發現了。
他隨即轉身,避免跟她在鏡中對視。她很有意思,他還想多看一會,不想這么快就引起她的警覺。
他摸出手機,撥打出去。
“瓦倫斯,我看到她了!彼p松的對忘年之交說:“對,有人在跟蹤,不過她行動自由……別擔心,我會看著辦,保持聯絡。”
收起手機后,他注意到,她又往前走,他繼續跟上。
這時,跟蹤者之一接到電話,講了幾句后,用手肘頂了頂另一個,收起了之前散漫的調調,跟得更近。
兩人交頭接耳了一陣子,又各自打了幾通電話之后,盯著她的眼神變得肆無忌憚,似乎不再怕被她發現。
大概是察覺到氣氛轉變,她也不像之前那樣東繞西繞,改走最短的距離,直接回飯店。
讓里昂感到詫異的是,那兩個跟蹤者沒有等在外面,他們也走了過去。
能擔任飯店門房的人,目光都是犀利的,能一眼看出來人是不是住客,需不需要擋下來盤詰,可在那兩個人走近時,門房仍拉開大門,躬身歡迎他們進入。
不妙!事情有了變化。
里昂匆匆跟了進去。
☆
踏入飯店后,里昂的目光在幾架電梯前梭巡。
當他以為自己慢了一步時,恰巧看到那抹卡其色身影在角落隱約閃過。
他立刻跟過去。
角落是飯店內附設的酒吧,以方方正正、磨到發亮的黑色大理石為墻,柔軟的暗紅地毯為底。在這里,一樓的來去喧鬧被攝去雜音,只留下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