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承認我喜歡她,有意追求她!
“那……蘇寧怎么辦?”
“我跟蘇寧已經分手了!
“分手?哥,蘇寧美麗、性感,多少男人想一親芳澤而不可得,你卻為了胡翾跟她分手?這太沒道理了!
“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沒啥道理可言。好了!你不要把話題扯遠,快告訴我胡翾為何受傷?傷勢如何?”
“哥,胡翾被鞭炮炸開的炮花灼傷嘴巴,經醫生敷藥后并無大礙,已返家休息!
“啥?被炮花灼傷嘴巴?”令人噴飯的答案,讓平井澤不架松手愣住……聽到她受傷,他的腦際迅速掠過摔傷、擦傷、扭傷、燙傷、撞傷,就是沒想到她竟是被鞭炮四射亂竄的炮花灼傷。唉!胡翾這丫頭怎么就是不懂得保護自己照顧自己,害他的一顆心為她懸得老高。
“提起胡翾,我真不知道該稱贊她勇氣可嘉還是該罵她笨蛋才好!
平井灝整了整被哥哥揪皺的衣領。
“你為何這么說?”
“哥,你知道嗎?胡翾居然帶著工讀生小妹硬生生攔下三名惡少……”平井灝道出原委。
“老天!這個只長膽子不長腦袋的胡翾,這次被炮花灼傷算她走運,要是炸到眼睛,后果將不堪設想。井瀕!你把胡翾的住址抄給我,我要去看她!彼碱^鎖上深深的憂急。
“好!逼骄疄皖^在便條紙上寫下胡翾的住址。
“阿彩!”平井澤喊著印傭的名字。
“先生,你叫我有什么事?”正在廚房洗菜準備做晚餐的阿彩聽到平井澤喊她,連忙放下手邊的工作,邊走邊拉起圍裙抹干一雙濕答答的手。
“你去冰箱拿一些適合熬粥的食材,跟我一起出去!
“是!卑⒉蕬暼蕚洹
“你要帶阿彩去熬粥給胡翾吃?”平井灝撕下便條紙,遞給平井澤。
“嗯。”平井澤點頭看著住址。
“哥,你把阿彩帶走,那我吃什么?”
“吃什么?隨你高興叫外賣還是自個兒出去吃,若兩者都不要,我想,一餐沒吃,絕對餓不死人的。”
“哥,你說這話,簡直是有異性沒人性!
“隨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逼骄疂蔁o所謂地扁了扁嘴,揚聲問道:“阿彩,拿好了沒?”
“好了、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阿彩提著一只籃子走出來。
胡翾伏在梳妝臺前,朝鏡中的自己猛搖頭直嘆氣。所幸唱片公司有先見之明,準她病假,叫她在家好好休養,不然,她若頂著這張丑不拉嘰的“燒焦香腸嘴”陪平井灝跑通告到處趴趴走,不嚇死一拖拉庫路人才怪!還有,不幸中的大幸是,她哥哥在一個星期前被廣告公司外派常駐上海掌理分公司業務,否則見到自己的寶貝妹妹被灼燒成這副丑八怪模樣,在心疼之余說不定會逼她辭掉工作……想到這里,胡翾不由得在心中捏了把冷汗,直呼好加在,隨即自作聰明地念著:“多擦一些藥膏說不定可以早日消腫。嗯,就這么辦!彼_白色圓蓋子,掐起一坨透明藥膏對著鏡子均勻地涂抹在嘴唇,定睛一看,差點沒暈倒!
“噢!怎么嘴巴看起來好油,很像是吃了一大塊肥滋滋的腔肉卻忘了揩嘴般油膩膩。天!我到底要被這張奇丑無比的嘴巴折磨多久啊?”她哭喪著臉,這時候門鈴“叮咚,叮咚”響起。
“一定是我的那些助理同事們來看我了!彼林闲掖掖┻^玄關,連問都沒問就直接打開鐵鏤門——
“嗄?怎么是你?你走!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你!”赫見平井澤站在門外,胡翾反射性地左手掩口遮丑,右手奮力要把門關上,然而,平井澤豈是她叫他走,他就會乖乖摸摸鼻子走的?只見他一派輕松,單手撐著鐵鏤門,不慍不火地回說:“要前來關心你的人吃閉門羹?胡翾,你的待客之道,真教人不敢恭維!
“不敢恭維大可走開!焙Q沒好氣地使盡吃奶力氣要關門,誰知動作太大,導致用來掩口的左手不小心滑開,露出油膩焦黑的香腸嘴,站在一旁默不吭聲的阿彩見了,先是“啊”的一聲驚呼,接著爆出咯咯笑聲。
“你……不對!我不該怪阿彩,要怪就怪你!”橫豎被瞧見了,胡翾也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雖說阿彩的爆笑聲像把利刃刺傷了她的自尊,不過,“冤有頭債有主”,阿彩是平井澤帶來的,這筆帳就該算在平井澤頭上。她眸底竄起熊熊赤焰,指著他的鼻尖開罵:“你這個人麻木不仁缺乏同情心也就罷了,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可惡,自個兒跑來看我的笑話嫌不夠,還帶著阿彩侵門踏戶來躇蹋我?我……我這是招誰惹誰啦!受了傷既要忍受皮肉之痛,還要遭受這等羞辱,你、你、你未免欺人太甚!”她氣到牙瘁想咬人。
“蒼天可監,我是擔心你嘴巴受傷,吃東西時可能吞咽困難,所以特地帶阿彩前來熬粥給你吃,你千萬不要曲解我的來意!彼p眸清明,蘊滿誠摯。
“是!”見自己闖了大禍,阿彩臉色刷自地走上前向她陪不是:“胡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嘲笑你,實在是你的模樣真的超好笑,我才會忍不住笑出來……”
“阿彩!”平井澤聽阿彩越描越黑,急得大喝一聲,不讓阿彩說下去。
“你真有這么好心,特地帶阿彩過來熬粥?”她提眼瞅他,態度明顯軟化,連說話口氣都緩和許多。
“不信?你看!這籃子里全是阿彩準備用來熬粥的食材!彼疽獍⒉侍Ц邟煸诒蹚澋牟嘶@子,作為呈堂物證。
“沒錯!我帶了米、鰭魚、絞肉、菠菜還有高湯,要熬營養又好吃的魚片粥給你吃!
“這么說……是我錯怪你們了?不好意思,兩位快請進。”胡翾轉眸睇了眼籃子,里頭果真裝著食材,遂一臉理虧地請他們進入屋里;她的家位在瑞安街,是連棟老公寓的邊間二樓,三十多坪的方正空間,隔成三房兩廳,通風良好,采光極佳,一走進來就給人一種窗明幾凈的舒適感。
“你們坐啊。”她招呼一句,鉆進廚房端出兩杯水,看見阿彩渾身不自在地站著,她堆滿笑容,說:“阿彩,快坐下來喝水呀!
“胡小姐,你不必客氣。平先生坐,平先生喝水就行了,我……我能不能進去廚房熬粥了?”忠心耿耿的阿彩不忘此行的任務。
“阿彩,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今兒個你來,就是我的客人,我怎能這么失禮讓客人下廚呢?”
“客人?不是的!我不是來作客,我是來熬粥的,對不對?平先生?”阿彩轉頭問平井澤。
“胡翾,既然阿彩都這么說了,你就讓她去廚房熬粥,露一手她的好廚藝讓你嘗嘗!逼鋵嵃⒉食醯峙_時,煮出來的食物不是太酸就是太咸,多虧平井澤花錢送阿彩去上外傭烹飪班,今天才能煮出一手好菜。
“這……好吧。阿彩,我的晚餐就有勞你了。”胡翾卻之不恭笑納,說:“廚房在那邊,我陪你一起下廚。”
“不,胡小姐,你陪平先生坐著聊天,我進去煮就行了。”阿彩一把將她按坐在長條沙發上,抓起籃子走進廚房。
“一定很痛哦?”平井澤放下交疊的長腿,挪坐過去跟她肩并肩坐在一起,拿滿是憐惜的眼盯著她的嘴唇。
“痛?呃……被炮花灼傷后,我只注意嘴巴好丑,壓根兒沒去感受痛不痛,現在經你這么一問,還真的有點隱隱作痛哩!彼谒麩霟岬难凵癖埔曄,一味地把頭垂低到不能再低,借以遮掩她的一張丑嘴。
“你……我真是被你打敗!彼樕先龡l線,說:“胡翾,這次只被炮花灼傷嘴巴,算你走運!
“什么?拜托喔,五官中,我最感滿意的粉嫩嫩菱角嘴,被灼成這副德性,你竟睜眼說瞎話,說我走運?”她聽了,差點吐血。
“那可不?”他反問一句,慢條斯理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鞭炮若丟中眼睛,你的眼珠子可能從眼眶爆掉出來?若丟中耳朵,你的耳朵可能炸得血肉模糊?若丟中手掌,可能炸斷你幾根手指頭,懂?”
“夠了!夠了!你不要再說了!焙Q被他所描述的血淋淋畫面嚇得大叫制止。
“你的嘴巴灼傷比起剛才我所說的狀況,相形之下,不是走運是什么?至于下次你還會不會這么幸運,大概……只有天知道!逼骄疂梢娝∧樀扒喙S筍,顯然他的話已產生恫嚇作用,他嘴角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哈!他要不把話說得忒嚴重,恐怕震懾不了胡翾這妮子哩。
“下次?下次若再有人要硬闖鬧場,我絕對不會像這次一樣不知天高地厚逞強了,我一定會討救兵解圍!彼碌搅。
“聽你這么說,我也就放心了!
“你……放心不下我?”她的心窩溫熱地翻騰著。
“嗯!非常、非常、非常放心不下!彼浑p亮瞳子灼熱地凝望進她眸底,;罅怂男乃难,只見她羞羞澀澀,款款垂睫,不太有把握的輕聲問道:“你對所有的朋友都這般放心不下嗎?”
“非也!我獨獨對自己喜歡的女孩放不下心。”他露骨表白。
“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她唯恐解讀錯誤,干脆問個清楚明白。
“是。”他連考慮都不必,直接點頭。
“別開玩笑了!你若喜歡我,那天為何拒絕吻我?”遭拒吻一事,令她耿耿于懷。
“這個嘛……都怪我太固執,干嘛非要堅守自己那該死的原則不可。”
“什么原則?”
“不當劈腿族,是我一貫堅持的原則!彼伊税翌^發,笑得一臉靦腆,說:“我之所以立下這個原則,并不是要標榜自己有多專情,而是發自對自己對女友對感情的一種尊重!
“這么說……你跟蘇寧分手了?”
“沒錯。我不可以在心中住進了你的同時,還跟蘇寧在一起。我不愿也不能自欺欺人,這對蘇寧不公平!
“你這個傻瓜,怎會傻到為了我,跟大美女蘇寧分手?”她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像是舔了一匙蜂蜜般甜滋滋。
“從小到大,身邊的人老是夸我聰明,如今為了你,我心甘情愿當一回傻瓜!彼鞈俚难蹪M足微瞇,笑意加深。
“欽!依我看,也唯有你這種怪人才會選擇在我最丑的時候向我做真情告白!睗鉂獾那橐猓鏊念^。
“翾!彼阉念^按貼在他左邊胸膛鼓動的位置,讓她傾聽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兩人就這樣緊緊相依偎,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直到——
“菠菜魚肉粥熬好了!卑⒉逝踔煌霟狎v騰的粥現身。
“辛苦你了,阿彩。”胡翾兩頰紼紅地從他寬闊溫暖的胸膛彈坐開來。
“阿彩,把粥給我!
“是,小心燙哦。”阿彩把碗端給平井澤,很識趣地退回廚房里。
“來,我喂你!彼呌谜{羹翻了翻粥邊,努起嘴吹吹涼。
“這……我自己吃就可以了。”她伸手搶碗。
“不行,我要親自喂你!彼p輕撥開她的手,說:“當我從井灝口中得知你灼傷的消息時,心痛到快裂掉,很想為你做點什么,只是,我這個人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慣了,就算想體貼地幫你熬碗粥填飽你的胃,也不得不帶著阿彩一起前來,現在,粥熬好了,就讓我喂你,也算是略盡我的一點小小心意,你就不要拒絕了,好嗎?”
“嗯。”她一顆易感的心,好感動哦。
“太好了!那就請你乖乖張口,嘗嘗這菠菜魚肉粥味道如何?”他把吹涼的粥喂進她嘴里。
“呃……這粥吃起來黏稠,美味極了!”胡翾一口接一口吃得好滿足好幸福,只因這碗粥里,除了有阿彩用高湯放入——魚片、絞肉、菠菜以文火熬煮之外,還添加一味……他親手喂食的濃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