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原遙起身應門,從鐵門上的貓眼瞧見一張熟悉的臉龐。
“智子?”她拉開鐵門,意外江口智子的來訪。
“小姐!苯谥亲映对b頜首,聲音依舊維持一貫的清冷。
“怎么了?你有事找我?”
“嗯,我有件東西要交給你!苯谥亲訉⑹种杏冒b紙包妥的布疋交給她。荻原遙不解地攤開包裝紙,一件色澤高雅的純白錦緞和服頓時呈現在她的眼前!
望著這件美麗的純白錦緞和服,荻原遙疑惑地望著江口智子。
“智子,這是?”
“這套改良式白無垢和服是父親生前特地托我編織的,再請知名的和服店師傅縫制而成,這幾日我在整理他的房間時發現這件和服,上頭留了張字條署名要交給你!苯谥亲咏忉尩。
聽見江口智子稱呼荻原一郎為父親,荻原遙揚起唇角,為江口智子終于原諒養父而感到欣慰。
再望向手中的潔白和服,她臉上的喜色瞬間掩去。
白無垢和服是日本傳統的新娘禮服,潔白無瑕的織錦象征新娘的純潔,可是她早就已經遭人玷污,不再……
想到這里,她沉默不語,強忍住心底的創傷。
望見荻原遙眼中的痛楚,江口智子艱澀地開口:“小姐,其實我今天來找你,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跟你談!
語畢,江口智子突然朝一旁打了個手勢,江口哲也魁梧的身影從角落走了出來。
瞧見江口哲也的出現,荻原遙臉色頓時刷白,像是見到惡鬼般地準備將鐵門關上,然而江口哲也卻一個健步擋住她關門的動作,”荻原小姐,你別急著關門,我有話要對你說……”
發現自己抵擋不了江口哲也的蠻力,荻原遙顫抖地轉身便往屋里跑,整個人蜷縮在墻角失控地哭吼,“你這個禽獸,我不要見到你,你出去!出去!”
看見荻原遙激動的反應,江口智子急忙開口:“小姐,你不要激動,先聽我們解釋……”
而江口哲也則是雙膝下跪,以一種愧疚萬分的語調向她懺悔:”荻原小姐,對不起……對你做出如此卑劣的事……”
然而荻原遙根本聽不進去,更何況這是千萬句道歉也無法彌補的傷口,“你們快點走,否則我要報警了……”
她顫抖地起身奔向茶幾抓起電話,卻被江口哲也下一句話震住了動作。
“荻原小姐,侵犯你的事是我們騙你的,那天在飯店里,我們兩個什么事也沒發生過!
“你、你、你說什么?”為什么她都聽不懂?
“那一天我用藥迷昏你之后,我只是拍下兩人狀似親密的照片,絕對沒有對你做出任何逾矩的行為。當天智子也在場,這一點請你務必要相信!苯谡芤采髦氐叵蜉对b磕頭道歉。
他的心中早就有了喜歡的人,為了她,他才會做出這樣卑劣的事情,對于設計傷害一個善良的女人,他的內心其實一直感到不安,才會說服智子來向荻原遙解釋一切。
望著江口哲也跪在她的面前,荻原遙怔然地站在原地,當她還來不及消化他的話語時,江口哲也就被人從地上狠狠揪起,接著一記狠絕的鐵拳襲上他的下巴,強烈的勁道讓江口哲也的嘴角滲出血絲,痛苦地趴跌在地上。
“你這個混蛋,小遙被你害得多慘,你還有臉敢出現在她的面前?”傅克行才剛抵達荻原遙的住處,就聽見屋內傳來的對話。
就算這男人并未真正侵犯荻原遙,但對一個女人做出這樣卑鄙齷齪的事,還是讓傅克行忍不住想好好教訓這個混蛋。
而江口哲也自知理虧,像是贖罪般地任由傅克行像揍沙包似的將拳頭落在他身上,不敢多吭一聲。
第10章(2)
在瞧見江口哲也的臉龐在傅克行無情的攻勢之下多處掛彩,江口智子焦急地沖上前護住江口哲也。
“住手,別打了!這一切都是我唆使的,不關他的事,你要打就打我好了!”她六歲時就因為母親過世而被人送進育幼院,由于她跟江口哲也同樣都姓江口,且彼此身世遭遇雷同,所以兩人的感情也比其他院童更加濃厚。
江口智子明白木訥老實的江口哲也暗戀她,于是利用他對她的好感,唆使他沒計荻原遙,來達到自己報復荻原遙的目的。
但是瞧見江口哲也遭到傅克行痛毆,卻令她心痛萬分,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仇恨之中,錯失了些什么?
瞧見江口智子擋在江口哲出面前,傅克行止住了攻勢,盡管他再怎么厭惡江口智子,他還不至于動手打女人。
“哼,你這女人也同樣卑鄙,為了報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也想得出來!”
他陰狠地瞪著江口智子,荻原遙不追究,不代表他也不追究。
聞言,江口智子神情一震,愧疚地道歉:“我明白我之前被仇恨蒙蔽了理智,做了許多不可饒恕的錯事,所以才來這里說明一切,只希望能將一切的傷害降到最低!
她又望向傅克行身后的荻原遙,“小姐,對不起,無論你原不原諒我,這聲抱歉是我欠你的……還有,謝謝你這么多年來,幫我照顧父親,希望你今后能夠過得順心如意!
語畢,她便扶著傷痕累累的江口哲也,離開了荻原遙的公寓。
待江口智子跟江口哲也離開之后,狹小的室內再度陷入了沉默。
望著站在一旁默然無語的荻原遙,傅克行心疼地伸手撫去她額際紛亂的發絲,“遙,你沒事吧?”
荻原遙搖了搖頭,仍舊無法從剛才的混亂中回神,望著她泛紅的眼眶,傅克行緊緊地將她擁在懷里。
“遙,跟我回臺灣!彼辉敢馑倮^續留在日本,孤單地面對一切。
“我……”荻原遙腦袋一片混亂。
“別再拒絕我了,你還要我等多久?”傅克行痛苦地低喊。
他忍得夠久了,為了讓荻原遙重新對他敞開心扉,他耐心地守在她的身旁,陪伴她走過心靈創傷的黑暗幽谷。
而且顧慮到荻原遙心理對男人的恐懼,傅克行也不敢輕易逾矩,天曉得要他每天面對心愛的女人而坐懷不亂,需要多大的克制力!
而現在她心中的魔障已經消除了,他再也聽不進她任何的拒絕,決心帶她回臺灣。
他愛她,這輩子他只認定荻原遙是他今生的妻子,不論未來發生了任何事,他都會永遠愛她。
望著傅克行深情的眼瞳,荻原遙眼眶發熱,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滾落在他的胸膛,燒灼著傅克行的心房。他從胸前的口袋取出一條紅繩,將它系住了彼此的手指,額頭輕抵她的。
“遙,你之前曾說過我們手指之間的命運紅線斷了,今生注定無緣,現在我就親手再度將它系上,無論未來發生了什么事,這一生,我都會牢牢地系住你,絕不再輕易放開!
望著系在兩人指間的紅線,荻原遙鼻頭一酸,喜悅的淚水浸濕了紅線,她激動地伸手環住傅克行的頸項,獻上自己甜蜜的紅唇……
這一夜,兩人在這狹小的斗室之中再度擁有了彼此,盡管簡陰的木造床板并不是那么的舒適,但彼此相屬的心意卻讓兩人的擁抱與愛撫更加熱切。
夜色正濃,空氣里浮動著窗外梔子花的幽香,歡愛過的戀人倦極地依偎著彼此沉沉睡去,緊握的雙手還牢牢地系著一一屬于兩人命運的紅線……